皇宫,金銮殿上。
皇帝覃辕啸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分为两派的大臣各自争执着苏七七的事情头疼不已。
苏远峰站在金銮殿上,大气都不敢喘,他是真的没想到侯府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看,更没有想到这件事还会和苏七七扯上关系。
“皇上,赤练妖星现,必然天下大乱。贫僧昨晚夜观天象的时候,发现咱们大庆国帝王星黯淡无光,而帝王星一旁的赤练妖星却光芒万丈,再这么下去,帝王星必定会被赤练妖星所吞噬,皇上,还请您尽早处置妖女,以免祸害天下。”法华寺的无尘大师,此时正站在金銮殿中央,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言少哲笑道,“无尘大师,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无尘大师解惑。”
无尘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言大人请讲?”
“本官想知道无尘大师是怎么判断出,永安侯府的大小姐就是那颗赤练妖星的?别告诉本官是按照方位推测出来的,永安侯可不止苏大小姐一个女儿。”言少哲言辞简洁,却直指要害。
无尘大师一愣,随即淡淡的答道,“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这么说无尘大师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了!”言少哲冷笑了一声,随即对着覃辕啸行了一个大礼道,“回禀皇上,臣觉得无尘大师的话实在是让人难以取信。如果按照无尘大师的说法,那么臣也可以请一个得道高僧,凭着一句天机不可泄露,随便指一个人说对方是赤练妖星,然后就可以请求皇上赐死他。还美其名曰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无尘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阴狠,早就知道这个言少哲难缠,却没想到他这么大胆,什么话都敢说,他心里恨透了言少哲的多管闲事,面上却古井无波道,“言大人,贫僧知道你言辞凌厉说不过你,贫僧对大庆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就能够改变的。”
言少哲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啧啧,说的这么好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如无尘大师你把心挖出来给皇上看看,看看你那颗心是不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言大人,贫僧敬你是朝廷官员才对你如此客气,没想到你却如此咄咄逼人,言大人这么急着为苏大小姐脱身,不知道言大人和苏大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无尘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个言少主简直是太难缠了,如果不把他除去,以后肯定会成为主子的一大阻力。
“啧啧,你们出家人不是把生死视之度外吗?怎么一叫你去死,就忍不住发怒了,看来什么所谓的得道高僧,也只不过是名不副实罢了!”
“你……强持夺理!”无尘气的脸色铁青。
“好了,都给朕闭嘴。”覃辕啸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声,揉着太阳穴道,“永安侯,苏七七是你的女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苏远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打着太极道,“皇上圣明,心中自有决断,微臣不敢妄自多言。”
“苏七七可是你和荣华的女儿,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关心吗?”覃辕啸蹙眉道。
苏远峰还没有开口了,言少哲就抢在了他前面开口道,“皇上,整个京城都知道永安侯宠妾灭妻的事情,苏大小姐乃荣华郡主所出,他没有直接把她给掐死都算是好的了,又怎么可能关心她了。”
苏远峰脸色难看至极,他当初之所以娶荣华郡主,是因为她定国公府嫡长女和郡主的身份,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可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男人嘛,谁没有一个三妻四妾的,他给了荣华郡主正妻的身份,却不能给她其余的东西,对小妾多宠一点也没有关系。
可他万万没想到言少哲会毫无顾忌的把这话给说出来,立刻就愣在了当场,心里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言大人,本侯和荣华郡主的感情,还轮不到外人来评判吧。”
“是吗?本官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了,言大人,你也少说两句吧。”覃辕啸更头疼了,这个言少哲是个人才,但是性情却乖张无比,惹急了他,他谁的面子都不给,真是打不得骂不得,他拿他真是毫无办法。
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他也觉得很悲哀了。
偏偏让他头疼的还不止言少哲一个,他钦点的京兆尹王浩宇也是其中一个。
不过还好,王浩宇没有发表关于苏七七的任何意见,不然他真的要头疼死了好么。
他真的搞不明白了,一个苏七七而已,怎么就能让言少哲这么护着,对他来说,如果杀一个人,能够平息这场骚乱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下旨赐死,可偏偏这个人是定国公的外孙女儿,还是那神秘的幽冥宫宫主要保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言少哲,真是让他头疼啊。
他甚至在想,这妖女怎么就不是永安侯的另外一个女儿了,除了苏七七之外,换做谁都好啊,大不了他把她赐死之后,再给点赏赐给永安侯,补偿补偿他。
“定国公,你怎么说?”
自从上朝之后,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定国公此时站了出来,一脸正气,“启禀皇上,微臣敢用定国公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担保,微臣的外甥女苏七七她绝对不是蛇妖转世,也不是赤练妖星作乱,微臣也想问问无尘大师,他到底是如何判断微臣的外甥女是赤练妖星的,单凭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不仅不能让微臣心服口服,还杜绝不了天下的悠悠之口。”
无尘蹙了蹙眉,心里很是不解,不是说定国公府不重视苏七七那个外甥女的吗,不然也不会在荣华郡主死后,这么多年对苏七七不闻不问,为什么定国公现在却用定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做担保了?
覃辕啸看向无尘,“无尘大师,不是朕不相信你,如今连定国公都这么说了,朕就算是要处死妖女,也要让她死的明明白白不是,不然朕岂不是成了乱杀无辜的昏君了。”
“皇上,难道所有的蛇都涌入永安侯府还不能证明什么吗?”无尘此时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走这步棋了,原本以为苏七七是最好对付的,没想到却有这么多人护着她。
“皇上,微臣觉得昨天之事,确有蹊跷,京城周围的蛇虽然全都涌入了永安侯府,但是据说后来永安侯府的上空出现了一只白蝮蛇捕蛇雕,群蛇在一瞬间全部疏散开了,如果苏大小姐真的是蛇妖转世的话,那么那捕蛇雕为什么没有对苏大小姐下手了。而且按照无尘大师所说,这最多只能证明赤练妖星出现在永安侯府而已,却不能直接证明那人就是苏大小姐。”
此时站出来说话的,是柳岱岳的父亲柳尚书。
言少哲轻轻的扫了柳尚书一眼,对他能够站出来帮苏七七说话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便又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臣复议。”
“皇上,臣也复议。”以言少哲马首是瞻的官员,自然是跟着言少哲的步伐走了。
“皇上,成大事者不惜小节,为了江山社稷,还请皇上不要心软,熟话说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苏七七她身为定国公外甥女,永安侯嫡出大小姐,能够为皇上分忧那是她的荣幸,不管她是不是赤练妖星转世,她都应该自动请缨扑死,以表对皇上的忠心不二。”持反对派的官员,以户部尚书郁崇阳为首,言之戳戳,语气铿锵。
言少哲顿时就乐了,“皇上,臣觉得郁大人言之有理,不如就让郁大人的千金亲自带头,带领着我们大庆官员的所有女儿自动请缨,以死明志吧。”
“言大人,小女与你无冤无仇,你别欺人太甚了。”郁崇明气的脸色铁青。
言少哲冷笑道,“苏大小姐也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何咄咄逼人了。郁大人,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么?”
郁崇明顿时就被言少哲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覃辕啸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事是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他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小德子宣布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