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翘楚和严楚楚,一字之差。
想起这件事严翘楚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他不知道肖志平是以怎样的心态结识的这个女人,就连名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个严楚楚神出鬼没的,直到严翘楚跟肖志平彻底分手,他都没能查清楚她的底细,而这时候她终于撞到了他的手里。
他打开车门,不容反驳地说:“快上车。”
肖志平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了,这个人也会不管不顾地把他拖上车的,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情况,肖志平只犹豫了片刻便弯下腰坐进去。
孕妇上车,也不一件是很容易的事情。
严翘楚看他小心翼翼地托着肚子,不由皱起眉头,“肖志平没跟你一起来?”
肖志平懒得敷衍他,便直接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人家是夫妻恩爱还是貌合神离,跟他有什么关系?严翘楚瞬间心情变得像这暴风雨的天气,他载着分手的旧情人的怀孕的女朋友,没有任何借口,却不肯轻易放她下车。
肖志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刚刚被淋湿,车里开着暖气却还是有些冷,低头在袋里翻找着衣服,翻出一件男士大衣,抽出来披在肩膀上。
严翘楚从镜子里看见了,也认出了那件衣服的主人是肖志平,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穿肖志平的衣服?”话刚出口,他便觉出不合时宜了,肖志平虽然说没有跟这个女人结婚,可是他们都有孩子了,跟他闹掰之后一定是找女人同居去了,衣服在她手里也很正常。
可是他就是觉得不能接受。
他回头看了一眼严楚楚,心里冷笑着把车开进自己的别墅。
肖志平沉默地望着他不发一言,面上不显心中却忐忑,此时此刻严翘楚已经不是他能够用常理推断的样子。否则,像那人张狂的性格,怎么可能屈尊跟这种又穷又丑还未婚先孕的女人说话?
严翘楚停了车,冷着脸对身后的人说:“下车,你衣服湿了,在我这里收拾一下。”
肖志平惊愕地望过去,严翘楚怎么会有这样好心的时候?如此关照严楚楚,莫非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他简直不知道要面对这种局面。
然而严翘楚并没有太多耐心,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瞪了他一眼,又是那种别让我动手的意思。
肖志平默然跟他走进屋内。
严翘楚扔给他一条毛巾,说:“你先去冲个澡。”
肖志平看着他不动,只觉得这人疯了吧?就算是欲求不满,也不至于当街拉一个八个月的孕妇回家吧?这洗澡的吩咐,给他的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严翘楚自己也认为自己有点不正常。明知道是肖志平的女人,他也的确不会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孕妇做什么,莫非真的是怕她淋雨生病了,怕肖志平难过?自己甩了肖志平肖志平都看不出来难过,那个人又怎么会为一个女人难过。
这样想着的严翘楚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用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肖志平,说:“快去,别发愣。”
他这间别墅肖志平也来过,轻车熟路地找到浴室的位置以后,肖志平走进去迅速反锁上门,看着洗手台前大扇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顾及身体,冲个热水澡再说。孕期很多药都不能用,也是麻烦。
严翘楚站在客厅里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心情莫名又有点激荡。他想起了肖志平还在的时候,那个人性格拘谨,叫他去洗澡自己在外面等的时候,总是磨磨蹭蹭的,在一起七年也没能改变这一点。没想到他找的女人也是这样,进去半天也出不来,莫非是受肖志平的影响?
严翘楚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坐在沙发上开始抽烟,烟灰缸里很快积攒下不少烟头。
肖志平出来的时候,裹着在浴室壁橱里找到的严翘楚的睡袍。他进来时穿着的女装已经被淋透了,又担心换回男装被严翘楚发现,两害相权取其轻,希望征用他一身睡袍他不会太计较。
然而肖志平很快问道一股呛鼻的烟味,在思考并做出反应之前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可以别让下一代吸你的二手烟么?”
严翘楚看到他裹在自己宽大睡袍里的样子便是一愣,听他这么又一愣,随后默默地掐灭了手里的半支烟。
肖志平又说:“谢谢你,我收拾好了,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去吗?”别墅区除了开车,还真的没有其他便利的交通工具。
他刚刚洗过澡,被热气熏腾的皮肤光泽水滑,浴袍裹住了身体最宽的部位,衣摆垂下来,人依旧有些胖,却胖得别有一种韵味。
严翘楚神差鬼使地伸出了手,慢慢地贴上他的脸颊。
肖志平瞬间被吓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严翘楚说:“你想做什么?”
听到他低声呵斥,严翘楚才恍然惊觉,自己刚才竟准备对一个孕妇做点什么。忽而严翘楚又想起,自己千里迢迢追堵肖志平,在那个阴暗逼仄的病房里似乎也对这个孕妇做了点什么,实在是不忍直视。
然而近在咫尺,严翘楚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有肖志平的味道。
他索性不管不顾,掰过孕妇的脸用力吻上去。
这个吻里满满的试探和不确定,满是烟味,肖志平被他呛得难受,然而唇舌都不由自己控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严翘楚大手伸进浴袍领口,摸索着往下探去。
肖志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了,再往下就是自己平坦的胸膛,再平胸的女人都不可能平成这个样子。
肖志平抬起膝盖,用力撞上严翘楚的脆弱部位,然后双手用力向前推开他。“你疯了么?”他低声警告他。
严翘楚一阵痛一阵沮丧,一阵恼怒一阵混乱,最终开口问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严楚楚?”
这话问得不明不白,肖志平却好像全听懂了,低低叹了口气说:“因为有人希望我叫严楚楚。”
严翘楚看着他眼神阴戾,“以后不许叫这个名字。”
“我知道了。”肖志平听话地点了点头。
严翘楚便起身拿起车钥匙准备送他回家,走到门口,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扔给面前的孕妇。这件衣服肖志平也应该认识,见到时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严翘楚这样想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