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一桩事,当年的一把火因我而起,那么多人无辜丧命,其中就有……”安宁定定的看向远处,微妙的停顿,让游书听出她未言之语,深深的触动和惊异,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她话里言外都不肯轻易提及,“但是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他的下落,所以我一直觉得他还活着,后来也有查到点蛛丝马迹他极有可能被那群流寇掳走。”
游书恍然,“你怀疑掳人的是福守义!”
当年的流寇之首,如今的鬼影派长老,福守义的的却却是关键,加之鬼影派做的也不是好事,其中更兼人口贩卖。
这样一想,游书点头又道,“很合理的推测,不过这一切都还要查证……”
“不是推测,而是肯定。”安宁斩钉截铁的说完,黑色的瞳孔犹如深潭,能淹没所有浮渣,化为澄澈。
“……”游书满目写着‘你如何肯定?’
“如有一日,你见到他就会知道为什么了。”安宁用极缓的语速沉声道。
游书惊愕的扬眉,随即笑了,略苦:“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说这句话他心里是隐约不痛快的,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对一个不曾谋面,第一次听说的一个人,只因为安宁心里记着那人,记了很久……
此时他也绝想不到,真有一日见到了,想起今日,万般滋味难酬。
安宁对他眼里的失落和嘴角苦笑视而不见,兀自道:“我需要你潜入鬼影派。”
“找人?”游书何其聪明,一点就透。
安宁却没有立刻接,在游书思绪一团乱,纷纷绕绕的时候,她又轻轻飘飘的冒出一句:“如果还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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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窒闷的房间里,弥漫着酒的醇香,像是被翻了酒坛,香气四溢。
地上的淌着的血迹就像是一个引路人,引着众人来到房间深处的那一端,房间虽不是大亮,却能正常视物。
然而此刻房间一面的墙壁上,一盏壁灯亮着,恍恍惚惚的光映照灯下一幅画,似乎只为了照亮那幅画而存在。
除了画,还有灯下的男人,他的四肢被最大限度的分开钉在了墙壁上,他的上半身裸着,浸着酒红色,像酒又像血,而下半身围了一件长袍。
他的头侧仰着靠在肩膀上,双眼大瞪着,诡异而惊悚。
幼白匆忙赶来时就是看见这样一幅景象。
房间里统共没几个人,呆立在死者跟前的汤然,在她身边的阿水,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位蓄须老者。
“大小姐,这件事需要报官。”老者面无情绪的看着尸体,“最先发现梅公子的是服侍他的贴身小厮,现在吓坏了,据他说,梅公子一天都自己呆在房间里,没有旁人进出过。”
汤然终于醒神,她开口道:“报官有何用,他已经死了。”
老者:“死人也需要报仇的。”
汤然全身一震,显然报仇二字刺激她,目光闪缩:“报、报仇吗……那就报官吧。”
“我不同意。”在老者身边的年轻男子断然出声,声音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