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惊叫,易水寒避让不及,立时满脸的鲜血。
“哎呦,脏死了,脏死了!”
易水寒手忙脚乱,从怀中摸出一张手帕来擦拭,前一刻还一副气势逼人的样子,后一刻却是已落得丑态尽出。
见状,我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内心有种复仇的快感。
“胡闹!”独孤言律怒斥一声,第一次站了起来,直瞪着易水寒道:“司法堂重地,岂是你们随意动武之地?”
那易水寒尚在徒儿的帮助下擦拭面颊,闻言赶紧整了整衣装,心有不甘道:“师兄教育的是,是师弟造次了。”
“胆敢再犯者,以藐视司法堂之罪论处,尔等共鉴。”
众人闻言纷纷俯首称是,在独孤言律示意之下,再次入座。此间,常远过来将我扶起,有他在一旁支撑,我才勉强站着。
见众人坐定后,独孤言律道:“你方才说审判的结果与你叛逃无异,究竟何意?”
独孤言律方才言而不惩,明显有意护着易水寒,已令我心中记恨,现在又见他明知故问,简直为之气结,强压心火反问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放肆!”却是易水寒一声大喝,拍案而起,正愈发做,忽见独孤言律枯掌虚伸,示意他坐回去,方才冷“哼”一声,愤然坐下。
“老夫一向行得正坐得端,不知道什么是装糊涂,叶风,你有话,但说无妨。”独孤言律面不改色道。
“好!”
我心一横,索性自己说出来:“自赤霞峰一脉惨遭屠杀后,我父叛逃,想要杀我抵命的大有人在,那剑云便是最好的例子。我能活到如今,全赖无极剑的庇护。今日倘若无极剑将我除名并赶出师门,那无异于将我置之死地!难道不是?!”
我此话一出,遂见众人一片恍然,就好像他们真的没有人想到这一层。我不可置信的看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忽然间明白了,原来,他们并非想不到,而是,根本没有去想!
试问这天下,有谁会去考虑一个自己完全不在乎的人的命运呢?
仿佛置身黑暗的深渊之底,此时此刻,我感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孤独,慢慢低下了头。
这时候,独孤言律却当众聚集了两位首座还有萧川,低声商讨了约莫盏茶的功夫,方才各自归位。
独孤言律双掌虚伸,压了众言道:“经我与两位首座以及萧川师侄共同商讨之下,认为叶风方才所言实属实情。叶风年方十三,尚不能自立,虽有大罪,但罪不至死,故而本座决定特办此事,重新判决,现判决如下……”
“记名弟子叶风,将司我无极剑派维和使者之职,入驻西方山海界,为期……十五年。”
我只觉自己仿佛刚从深渊爬出,却又被人推进了火海。
几乎是茫然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独孤言律道:“近些年,两块大陆间的关系日渐紧张,我无极剑派作为武道三宗之一,本该为两族和睦多多出力。而你原本便是两族和睦的见证,派你入驻山海界,再合适不过。此事意义重大,对你来说也算是大功一件,可将功补过。叶风啊,你可愿前往?”
我很想提出异议,然而这一次,我却再已没有提出异议的条件。他们毕竟留下了我,使我依旧会在无极剑的庇护之下,只不过是要远赴西方山海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住上十五年……
等等,十五年?!那时节,萧灵儿岂非已……嫁做人妇?!
我猛然抬头,找到了人群里的萧灵儿。只见她也正看过来,美眸中闪过莫名的神色。
独孤言律见我不答,再问道:“叶风,你可愿去?”
“太久了……”我霍然道,“十五年太久,我,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