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与化名元景的陈登在十二月初出发前往关中,自送别之后,吕布便安排秦寻负责春季募兵和监造武器。
招募新兵需要很多武器铠甲,仅凭小沛打造的武器是远远不够的,这些都需要派人到徐州交易。有曹操这个外敌的存在,刘备需要吕布防备曹操,又不能让吕布势力扩大,这其中的勾心斗角自不必多说。
时间转眼即逝,眨眼间冬季已经过去,春天已经来临。
当树枝开始抽芽,当农田开始翻新,当候鸟已经南返,当春风轻轻拂面……当过去的时间一去不再复返,请记住,一定不要想念。
刺客秉承的是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理念。自刺杀秦寻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秦寻即便是想查,也不知道从何入手,只是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整个小沛都充满了阴谋与诡计,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寻发现所有人都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陈宫喜欢穿黑袍,议会上变得沉默寡言;郝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在争夺部曲的时候,他甚至跟成廉打了一架;张辽也变得有些消沉,常常去酒馆买醉。高顺、成廉一日没离开过军营,薛兰经常找自己诉苦。或许唯一没变的只有温侯,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所有人蒙在鼓里。
二月春,秦寻在房中打开了陈登留给自己的第一个锦囊。陈登在临行前曾给了秦寻两个锦囊,吩咐他在二月初、三月初各自打开一个,算算时间的话,他应该在三月中旬返回。
秦寻打开锦囊之后,发现上面就留了一句话,约定在二月初五前往兰陵见一个人,至于见谁,却并未提及。秦寻寻思了片刻,便书信一封,让哑仆送往县治,自己收拾行装,乔装打扮之后,坐着陈安的车离开了沛县。
陈安即是陈登的仆人,年纪比陈登稍小,陈登走后留下他暗中帮助秦寻。
兰陵位于东海国,是东海较为繁华的城池,临近琅琊国。
秦寻到兰陵之后,找到陈登所留的地方。停车之后,才发现是一处庄园之中,庄主姓萧,已有五六十岁,满面皱纹,极为好客。见秦寻持信物前来,也不问姓名,恭恭敬敬的请到庄园后,让下人奉茶上水,告道:“尊客稍作休息,主人夜间便回。”
秦寻别无异议,等到半夜子时,突闻庄中狗吠,披衣起床观看,见黑夜中有一行人挑灯进庄。秦寻取衣穿上,倒了一杯热茶慢饮,等不多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秦寻立即起身开门。
打开房门,见一高瘦男子静静站在门外,一个十多岁的小书童,挑灯站在身边。秦寻看见来人脸熟,一时楞了神,高瘦男子在外面说道:“半夜造访,牧之不请我进去?”
秦寻连忙让开了位置,来人走进了屋子,身后的小书童自觉的掩蔽上了门窗。二人对席而坐,秦寻看着来人轻叹:“没想到见的是你。”
来人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问道:“牧之还在小沛?”
秦寻默默点头,来人叹道:“吕布并非明主,牧之恐怕难以施展抱负。”
秦寻勉强笑道:“即入虎坑,一时也难以脱离,萧建你呢?”
名叫萧建的男人笑道:“你不举孝廉,反倒是便宜了我。陶谦为了防备臧霸,封我为琅邪相,治莒。日子也一样难熬啊!”
秦寻笑了笑:“徐州的琅琊相,不就是个笑话吗?整个琅琊国,估计能掌控的也只有莒城了!”
萧建苦笑着说道:“可不是?我这个琅琊相当得窝囊,不仅要受臧霸的气,就连那群泰山贼也不把放在眼里,几个贼首欺我城小兵弱,几次到城中借粮,这日子当真是苦不堪言。”
秦寻问道:“难道刘备就置之不理?”
萧建鄙夷道:“刘备?他如果没有糜家,连下邳、彭城都顾不过来!琅琊国是连老州牧都处理不了的难题,他又能如何?说句实话,就凭他现在的兵马,就根本奈何不了臧霸。更何况我也得罪了糜家,刘备又怎肯助我!”
秦寻叹道:“若非是我,你也未必如此。”
萧建摇头道:“不关你事!正所谓苗条淑女君子好逑。当初为了争糜贞,我败在了你手里。没想到,你我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是便宜了刘备这个外来人。”
秦寻道:“此事不谈也罢!”
萧建亦道“不谈也罢!”
又诉了些闲话,萧建又问:“陈登来找过我,说你在吕布帐下郁郁不得志,想到琅琊干一番大事,趁机摆脱吕布的掌控。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会笑他不自量力,不过是你秦寻,我倒是真有一点信心。”
秦寻叹道:“琅琊局势糜烂这么多年,我对那里又不是很熟悉,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萧建思索了一会说道:“琅琊的局势在于泰山寇与臧霸的关系上!臧霸驻扎在开阳,又与泰山寇私底下结成了盟约,二者互为唇齿,一有外力入侵,就联合起来对付。官匪结合,无往不胜,如果能分化联盟,歼灭其中一股的话,那样就容易多了。”
秦寻道:“你是说泰山寇?”
萧建点头:“泰山寇虽然人数较多,实际上实力比不上臧霸。再加上泰山寇里有四大统领,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谐。泰山寇藏于山坳之中,里面随之落草的百姓就不下十万,一直缺粮,过得也极为艰辛。相比臧霸,泰山寇的确比较容易对付!”
看到秦寻在闭目沉思,萧建说道:“若你来琅琊,我必然助你。”
秦寻揉着额头,叹道:“若是我引吕布接掌徐州呢?”
萧建说道:“那又如何?在我萧建眼中,谁来都一样,都盯着南部三郡,又哪管我的死活?牧之,你乃名门之后,祖上也曾封侯,又何必屈于人下呢?”
睁开眼睛看见萧建真诚的眼神,秦寻笑了笑:“有朋如此,便已此生无憾了!”
萧建欣喜道:“能做你秦寻的朋友,我也很高兴!”
油灯下,二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那手心的温度,让秦寻突然觉得前景也未必是那么灰暗。
等离开兰陵城后,秦寻还在返回的途中,却没料到一件风暴很快的席卷而来,他却毫无防备————————————————萧建(?-?),东海人,东汉末年徐州地方势力,时为琅邪相,治莒,初不与吕布通,吕布传与书信后,依附吕布,但不久被臧霸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