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源之毒无解之劫
幽刹古道,树影婆娑,正值傍晚落日时分,残阳如血。在通向五行山脉的必经山路处,两条古道汇集一处,像所有的江水河流最终会汇集在一起注入大海一样,所有前往五行山脉的人,都会聚集于此,结伴而行,在崎岖的山路上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深秋的傍晚,有了些许的凉意。照常说,临近黑夜,山路上游客都应找个地方落脚,择日再登山。但是两条古道上,分别有一道身影快速地移动着。似有意或似无意,两道身影都用尽全力,疾风而行。幸好路上没什么行人,要不大晚上的看到两个快速飘移的物体,非吓到魂飞魄散不可!
虽然说现在有高铁有飞机速度几百时速,但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还能保持这样的速度,而且是两道身影,那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两道身影竟同时抵达路口,说来也奇怪这么快的速度就这么骤然立住,竟未扬起一丝风尘,树还是那树,花草还是那花草。
四目相对,眼里隐藏着笑意。
片刻,还是左边一人先打破了沉默。
“老秃驴,有些时日不见,武功精进不少,快赶上你道爷了,哈哈!”未等对方发怒,便自顾的笑了起来!
右边站着的那人并未生气,只见他双手合十,道了声法号,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我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何来赶上一说?”
看着他的动作神态,再配上那一身挺直的西服,还有那秃得发亮的光头和下颌那一撮出尘脱俗不长不短的胡须。一尘道人再也不顾刚才那飘逸形象,指着秃头哈哈大笑起来,“秃子,你...哈哈哈!”
又是一阵忍俊不禁。
秃子脸色发红,有些羞涩地挠了挠那没有一丝发丝的光头,道:“最近寺庙改革,响应现代化号召,掌门师兄吩咐我带好头起表率作用。”
“笑,笑什么..笑!你那破道观不是也被要求改革吗,我还听说你强烈反对,差点没被逐出道观!”
一尘道人收起笑脸,撸了撸胡须,背负着双手,叹声道:“是啊,都一把年纪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青色的长袍随风轻飘,确实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韵味。“只是,我们跟世俗,确属两个不同的世界,只怕这次,是祸非福啊!”
“你又算到什么了吗?”
“没有,天机神算最是耗费元神,能少用一次我便能多活些时日!”
“那这次你这么着急找我前来五行山脉,是那小子出事了?”
“嗯!昨夜突然心神不宁,我便起身卜了一卦。”
“卦象如何?”秃子声音有些急躁,打断了他的话,但一尘道人并没有怪他,到了他们这般道行,要破他们的道心实非易事,可那小子偏偏是一个异数。
“卦象直指五行山脉,镜像却模糊不清”一尘道人顿了顿,对上秃子的目光,道:“是劫卦,通常这种卦象,都无解。”
“哎,无量寿佛!”秃子双手合十,口诵法号。如果忽略他那一身打扮,确有几分出尘的脱俗。
这次一尘道人没笑。
“了尘”秃子的法号叫了尘,“我们认识多久了?”
“怕是有四十年光景了吧”了尘和尚虽然迷惑,却依然如实答道。
“对啊!四十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呢!都说我们修道之人跟世俗界不一样,可在我看来,终究是一样的。”一尘道人转过身去,看远处山雾缭绕,仿佛在述说,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叫一尘,你却要了尘,你说你是不是特别的欠揍,所以,第一次见面就想揍你了。可你倒好,躲到你那死鬼师傅后面,你说你有多可恶多气人。”
“后来终于让我逮着机会,可是谁知道你这么胆小,武功还那么高,我没讨到好处,尽受了我师父好一顿责骂。”
“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都这么多年朋友了,每次切磋,也不知道让着我点,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这么的争强好胜。难怪我们都那么喜欢那个臭小子,唉..都是一样的毛病啊!”
了尘不喜欢说话,却喜欢听别人说话,特别是喜欢听老朋友说话,说他们如何相识如何结怨如何成为了朋友。
十年前,他们经过五行山脉,遇见一小孩,一人独斗山虎,一人独战狼群,六七岁的年纪,却有了十几岁少年的沉稳,一手流离剑,当是行云流水,迎敌之间游刃有余。更是激起他们的爱才之心,摒弃一切成见,悉心教导徒弟。
因那小子是内江湖叶家之人,所以他们有师傅之实,却无师傅之名分。好在他们都不是思想顽固之人,徒儿虽然顽劣,表面嘻嘻哈哈没大没小,却也是尊师重道之辈,虽常以道老头秃老头相称,但是内心真的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师傅。
所以,一尘道人不惜耗费心力,用天机神算起卦,谁料竟是天机难测,天意如此,非人力可以抗衡。
了尘和尚接到通知,亦连夜启程,花了整整一夜一天的时间,终于在傍晚前夕之际赶到。因为明天便是内江湖三年一度的七脉大比,此劫,应七脉大比试而生,非外力可以解。
天际的残阳把林中两道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过了片刻,天完全暗了下来,终究什么也看不清了..
......
险山峻岭,终日迷雾笼罩。一座主峰直插天际,旁边五座山脉呈五星之势紧紧相互环环相扣!五座山脉分属金木水火土五属性,故又曰五行山脉。
相传,这六脉神山非天然形成乃人力所为,有通天大神为镇压上古凶灵不惜耗损神力,以通经断纬之能,逆天地之威,故成五脉。中央主峰蒙受五脉灵力,日经月累,竟渐成大势,四季如春生机盎然。
这也只是传说,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美丽的神话,五行山脉作为内江湖所在之地,与世俗界相分离,有这样一个传说亦不足为奇。
水系山脉主峰。
此刻热闹非凡,叶家练武堂上,聚着十几位少年,少了往日练武时发出的呐喊声,却不时生出一阵哄笑,随后便是一阵嘈杂。
只见当中有一少年,站立而起,一身白色长袍,当是丰神如玉,俊逸潇洒,举手投足有着一股大家风范,显然他是今晚的主角。
“风师兄,明天七脉大比就要开始了,你可是今年的夺冠热门啊,我们叶家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对,对,你们也不看看大前年,他们上官家不就出了一个上官绝吗,上官雪就在我面前穷嘚瑟!你们是没看到她那欠揍的样!”
“嘿,少来,谁不知道上官雪是你的老相好了,我看你是在这嘚瑟吧,欠揍!”
“就是就是。”
“揍他”
“别,别啊!风师兄救命啊!哎啊!”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俊逸少年眼含笑意,连忙出声制止道。
正在这时,武堂的铁门被人推开,一个漂亮女子应声而入。
“叶风,爷爷叫你过去书房一趟。”
“哦,爷爷找我?有说什么事情吗?”俊逸少年也就是叶风问道。
“没有,可能是关于明天七脉大比的事情吧,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嗯!谢谢欣姐。”
......
在一间封闭的密室内。
叶风恭敬地站在原地,注视面前像大山一样的背影,叶泰山,他的名字如他的背影一样,厚重朴实,让人敬畏!
“风儿,来了。”叶泰山缓缓地转过身子。
“嗯,来了,爷爷!”
“你的剑心...”
“对不起!爷爷,剑心..还是没办法激活。”叶风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失落。
“嗯”叶泰山重重地输了一口气,继续道:“意料之中,你身体的毒素虽已清除,但是却破坏了你的气机,危及了你的丹田,连剑心都抗衡不了。”
“无源之毒!果然霸道如此。”
“爷爷...”
“风儿,爷爷不怪你,真的不怪!”
“这些年,你承受的东西太多,你肩上背负的实在是太重太重了!”这个坚强的老人终于忍不住的动情,眼角泪光闪烁。“只是苦了你了,你还只是个孩子啊,不应该背负着这些!如果你的父亲母亲...唉!”
“爷爷,孙儿不苦!父母亲也已经尽力了,爷爷别怪他们。”
“是啊!尽力了。”可是,有些事尽力就能过去了吗,一句尽力就能推卸所有的责任了吗,孩子虽然懂事,可你们不觉得让一个孩子背负这些本不属于他的责任是一种残忍吗。
过了片刻,叶泰山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出声道:“风儿,你的两个师傅来了,来接你离开!”
叶风神情滞呆,焦急地说:“可是,七脉大比...”
“风儿”叶泰山打断了他,“你师傅还说这次大比是你的生死之劫,我们叶家不能再冒这样的险了,你明白吗?”
“我知道,拿到七脉大比的前三甲对你来说很重要,这样你就可以进入上古门派修行,这样可能就有希望重新激活你的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