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说你好象头疼?”远远的,就见姜伊伊懒洋洋一副随时走光的姿势坐在沙发上,黑色吊带下连着铁灰色泛着银光的小短裙,有些芭蕾舞裙子那种夸张的外突,外搭一件黑色短款修身小西装。坐在那张沙发上,像一副油画,只是有些美中不足。
“怎么不穿鞋子,还扔这么远?”唐宿夜半路差点被绊倒,无奈莞尔,替她拣起来,蹲在他面前,“不累了吧?”
“你要干什……”姜伊伊话还没说问,脚就被唐宿夜捉住,套在鞋子里,修长的手指轻柔细心地替她扣好带子,还摸了摸她的脚踝,自言自语,“这么高,不累才怪……”
“头还疼吗?”唐宿夜也坐到美人榻上,蜷起食指敲敲她的头。
面对这种温柔的小动作,姜伊伊心虚极了,手死死抓着藏有纸袋资料的包,若是给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他还会这样关心她吗?
她低着头,碰碰漂亮的裙子,“你的英国合伙人真有眼光,刚刚碰到好几个人盯着我的衣服看。”
“是盯着你的人看。”唐宿夜说完这话,反而将目光别开了,“你如果不想继续被看,就走吧。”
“咦?”
唐宿夜你轻咳一声,“我是说,一起走。”
原来是误会了!姜伊伊生怕自己表情上有什么变化,她是在乎他的话的,但她并不想被他看出来。
“喂,你找的人……替代你的那个,还真和你有点像哎,他还在吗?”
走到下面大堂宴客厅,姜伊伊的目光在每一个男人身上都停留了几秒钟,又捂着嘴唇,压低声音问唐宿夜。
“收起你那副作贼的样子。”唐宿夜嘴上嫌弃至极,但眼神却极具杀伤力地回望着每一个被姜伊伊看了后回视她的男人,直到暗叹口气,故意亲热地将原本搂着她的腰的手说移到她的肩膀处,将她整个人桎梏在自己宽阔的怀抱里,“你刚刚喝酒了吧?还能开车吗?”
姜伊伊顺从地任由他搂抱并牵制着行动,直到被一个看似混血的中老年男人挡住去路。
“伯爵要见您。”
男人穿着黑西装,系着领结,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上唇留着小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表情严肃,目光炯炯有。姜伊伊甚至觉得,他尽管不年轻了,但比唐宿夜甚至查理看上去都是精神壮硕的。
“告诉他,朱儿很好。”唐宿夜声音清冷,像是从遥远寒冷之处发出来的。
而同时,他附在她身上的手收紧了。姜伊伊强烈地感受到了他的焦虑和烦燥情绪,只是,她更多的体会是他对她的保护和紧张。
“宿夜少爷,伯爵要见的是您。”
话说得多了,姜伊伊听出来他口音里洋腔洋调的,也猜得**不离十,这人应该是伯爵身旁的管家跟班或者是部下之类的。
“没看到朱儿,伯爵才想问问我怎么回事吧?”唐宿夜好象什么都猜得到一样,抢答很有速度,“朱儿在蚂蚁港交到了几个好朋友,今晚知道是这样的宴会觉得无聊不想来。回去后,我会让他给爷爷打电话的。”
“伯爵刚刚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了。”唐宿夜冷冷地说完本来带着姜伊伊转身欲走,又被那男人在身后叫住。“伯爵只是要见您。”
“都已经是最后一个小时了,我现在怎样,他在暗中或者是调查里已经知道的比我自己还详细了吧?请他放心,我不会以唐家人的身份做任何事。”
“宿夜少爷!”男人挡在了转身欲走的唐宿夜身前,“请不要让我为难。”
唐宿夜已将姜伊伊推到自己身后挡着,“从小到大,让你为难的也不少了,不差这一回吧?”
姜伊伊观察着两个人,唐宿夜的紧张焦虑已经蔓延到姜伊伊身上了,因此她也全身紧绷着。从她的经验里,唐宿夜这样的反应更多是因为她,而眼前这个中老年男人眼里,她好象是透明的。
“宿夜少爷,有些话我本来不想传达。”那男人面色更冷了,完全不像是卑微的管家仆人,“伯爵还是了解你的,少爷能来,说明十分在乎艾柯。”
他的话没有说完,姜伊伊就感觉到唐宿夜附在她肩上的手一紧。抬头看他,双颊紧绷,愠怒的脸。
“唐。”她轻唤他。
“在这里等我。”唐宿夜说完,下一秒就松开了手。
待姜伊伊反应过来,看到的只是走出几步外的一道颀长挺拔的背影,令人惊奇的是,那个老管家并没有跟在他身后。
“姜小姐。”
“咦?”姜伊伊一惊,才发觉对方在看她。
那一刹那,她似乎明白了,这个老管家实际上,是来找她的。所以才会把唐宿夜支开。
“您找我?”
“我奉查理先生的命令将重要的东西交给您。”
“可是我已经收到了……”
“那个是假的。”
“咦?”姜伊伊感到今天的自己像个白痴,“那真的在你这里?”
“请跟我来,我只有五分钟。”
姜伊伊满怀期待,得到的是确是一支u盘。
唉,她是心理医生,不是私家侦探,怎么可能想到刚刚那传统气息浓厚的牛皮纸袋只是个障眼法呢?还好,被那个管家收回去了。
她出来后,也没有刻意找唐宿夜。金碧辉煌的酒店内部设计装璜和大厅的灯红酒绿她一直没来得及看,而刚刚,那几个和她眉来眼去,企图接近她的男士她也并非没有注意到。
正好唐宿夜不在,她也许可以……
“伊!”突然,肩膀被猛拍了一下,她的酒杯也应声落地。
“吓!”姜伊伊愣了一秒钟,才回头,见到一个单反照相机的大眼睛镜头,还在怔忡间就听一声清脆的快门声,“你……陶冉?”
镜头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素面朝天,气质干练,微卷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光洁的额头衬着头顶一副墨镜,整体看上去性感又不失帅气。她没有穿晚礼服,而是一身白衬衣背带裤,运动鞋,身上斜背一个鼓囊囊的牛皮包,脖子上挂着单反,很明显是个来工作的记者。
“吓到你了?”陶冉虽这么问,但显然更多的是恶作剧成功的窃喜,“看看,被我抓到了吧?微信里你说在工作,现在呢,调戏那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