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瞳若有所觉地睁开眼,偏头见到刚才离开的年轻药师带着一个年若三十,柔美端庄的女子走了过来。
“手续繁琐,让你久等了,非常抱歉。”经过前不久的短暂接触,林芏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喜欢多话,于是道歉后直入主题,侧身让开位置,介绍道:“这位是李药师,将由她负责为你朋友治疗。”
“好!”
先瞳打量女子几眼,呼了一口气,点头致意。
女子没说话,不过也浅笑着打量着他,从头到脚仔细地审视了好几遍,半响后才似乎满意,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事不宜迟,里面请。”林芏伸手在墙壁上一拍,原本光滑的墙壁化出一扇门扉大小的光幕,光门闪烁一下消散不见,露出内面的一个小空间来。
咦?
当女子看清站在里面,见到自己后同样露出错愕表情的蓝馨时,一下怔住了。
“你是……”
“芝姨?”
两女相对良久,好半天后才有些发懵地出声。
这个时候,位于二阁楼观望的柳渔也看到了空间内的蓝馨,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神情有点怪异地转身往下面跑去,让楚易又是莫名其妙了。
过了一会儿,当柳渔出现在李芝身边,三女面面相觑,场面变得更加诡怪了。
噗~~~
三女哑然失笑,李芝对着林芏说:“恐怕不用那么麻烦了。”
这时候,先瞳看着聊开了的蓝馨和柳渔两女,再看看药师身份的李芝,微微了然。至于一旁的楚易,他没有留意。
另一边,李芝对林芏简单解释了一番,随后与二阁楼的老者挥手示意,接着一行人就径自离开了。
......
“塔主。”
不久,药塔顶端延伸出来的瞭望台上,被李芝尊称为先生的老者束手而立,望着塔下方远去的先瞳一行人,神态恭敬地问道:“这样让他们走,没关系吗?”
嘁。
林芏一敛之前的怯懦,面色淡然地看了塔下一眼,漠不在乎地道:“几只小蚂蚁,有什么关系。”
老者瞟了瞟林芏的背脊,忍不住奇怪地道:“塔主,按理说,让李芝保留实力顺利完成任务才是我们需要的,为什么……”
“你是不是因为呆在人族的时间长了,脑子也坏了?”林芏回头瞄了老者一下,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阴冷,哼道:“你以为我让你放出任务,真是就完全指望那个小小的佣兵团?”
这……老者一呆,不明所以。
“即使真是幸运的找到了点什么,可你认为他们遇到神殿的人还有几分存活的可能?”林芏看着老者,有点失望地道:“你是家族里的老人了,怎么那么蠢!”
“老奴该死!”老者慌忙弯下腰。
这个在明面上作为药塔主事者,在领域圈内,无论身份、地位、实力都立于顶端的存在,竟是表现的相当惶恐。
“唉,算了,你久不在族里,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端也正常。”扭过头去,林芏将话题转正,阴沉地道:“那项研究陷入死局了,族里的长老急于打破僵局,哪怕一丁点的线索也好,然后就想到了二十年前遭到袭击而废弃的研究室。”
老者神色一变,老脸上透出一抹很难觉察到的惊恐。
“你也还记得吧?”林芏没有漏掉老者的表情,眼里的不屑**裸的毫不掩饰,继续道:“原本想借助这次兽潮的幌子去探寻一下,可惜神殿也注意到了,还派来了谢杰尔,一条鼻子比狗还灵的杂碎!”
说道谢杰尔三个字,林芏身上的一股杀气透出来。浓如实质的寒冽气势似乎让周围的温度都为之骤降,冷冻如严冬,令作为金袍药师的老者都不自禁地打了个战抖。
“快一年了,再这样拖下去,长老们怕要发疯了。”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的林芏硬声道:“三个月是最后的通牒,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完成任务,即使冒点风险也值得,那个人族佣兵团就是第一个饵!”
“那……塔主的意思是……”自从林芏来到药塔,老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缘由,面对神族间的博弈,在领域圈内享惯了平静的他在心惊胆战的同时又忍不住好奇地想要知道的更多内幕。
“你不用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尤其是那些银袍药师,这段时间里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态,随时待命!”手一摆,说了半天的林芏终于烦了,不耐地道:“再过一段时间事情就会结束,到时我会安排你回去族中,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是,多谢塔主!”骤然的好消息让老者大喜过望,急忙躬身道谢,年迈的身体激动的瑟瑟发抖。
嗯。
林芏微扬下巴,望着远处灰暗的天空,眼睛眯起来。
与此同时。
距离药塔千码开外的一处民房的巷道口,穿着银色古久铠甲,棕发的中年人抱手靠在墙壁上。
“你认识他?”
中年人目送着从药塔出来的先瞳一行人,抬头眺向药塔的顶端,眼神锐利如鹰。
……
巷道内侧,穿着性感银蓝色女凯,身背剑尖几乎触地的晶莹大剑的金发女孩沉默一下,然后点点头。
“真巧,我也算认识他。”中年人难得地笑了笑,说了句让女孩很意外的话来:“呵呵,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家伙。”
“番长。”女孩的眸光在先瞳身上徘徊了许久,直到他架势着浮影与蓝馨离开后才低下头,幽幽地问道:“剑齿之虎只是一个转移我们注意力的诱饵,对吧?”
“要知道,诱饵可是连着线杆的,不然我也不会浪费时间让你去接触剑齿之虎的人。”中年人站了起来,往巷子里面走去,道:“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命确实不太好。”
“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回去休息吧。”
在巷子里头的死路前,中年人身体像喝醉酒一样一摇一晃,随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
女孩轻轻地咬了咬唇角,在巷口站了一会,突然从身边的破木箱上抓起一件麻布长袍披在身上,翩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