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怎么一说,我心里嘎登了一下,倒不是害怕,好歹我也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事情没见过的,只是经过他这一提醒,让我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撩开门帘,向西走了四五步,便是老人家说的闲房了,长时间没人住了,里面有股发霉的味道,既然说是将就,就不能挑三拣四的了,能有个睡的地方总强过躺在荒山野岭。
“老崔,你说老头为什么不让我们出门,是不是怕我偷他家的狗?”大嘴趴在被窝里,用胳膊撑起下巴,一脸茫然的问我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像大嘴说的那样,管他呢,老人家既然是善意的提醒,总有他的道理,反正一觉就通明了,都是无所谓的事。
八月正好是雷雨季,这变天比变脸还快,刚刚还是漫天星斗,就在我们躺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外面已经是响雷阵阵了,透过窗户看去,真叫个电闪雷鸣,放佛那立闪就在你身边绽放一边,瞬间屋子了一片亮如白昼,马上又是伸手不见五指,很折腾人啊,哪能睡着呢,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眼睛亮光闪过。
最后我干脆就把头蒙了起来。
“老崔,老头说的外面的动静莫非就是这电闪雷鸣吗?”大嘴声音压得很低说道。我没有回答他,假装睡着了。
哐的一声,小木门好像被谁踹了一脚,直接就张开了,顿时一股雨腥味飘了进来,顺着被子的缝隙窜到了我的鼻孔,着傻大嘴最后一个进来不关门,真够傻袍子的。
再也不能装睡着了,我爬起来冲大嘴骂道:“你小子心大啊,这荒山野岭的睡觉不懂得关门,半夜让人把你扛着走了我都没地方去要人去”
家里黑夜看不见大嘴的表情,听那话音好像还挺委屈的,“我明明记得把插销插上了,怎么回事,老崔你是不是出去解手去了”
这小子真让你无耐,出去这么大的动静他能不知道,对牛弹琴索性就不理大嘴了,我跑起来跳下了地,抹黑向门口走去,感觉外面的雨下的还挺大的,接着闪电能清晰的看到雨点像银线一样淅淅沥沥。
就在我要关门的时候,又是一道立闪在我眼前崩开,整个院子都照的亮如白昼一样,我缓缓的把门推上,插好了,借着闪电向炕上走去,只是转身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正好在果树上扫了一下,哪里有几道人影。
是我刚才被闪电刺激的眼睛花了吗?
我停了下来,没有着急往炕上爬去,等着再来一道闪电,好好的看一下,这次我哪也不看,就看那棵果树,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东西,只是可惜了,不大一会雨竟然停了,真是八月天的雨,来去匆匆。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踏踏实实的睡个安神觉了,管他外面有什么鸟东西呢,反正老子手里有枪。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反正是这一觉睡的很香甜,尤其是在这大野地里,外面没有一丝的喧杂之声。
“老崔,崔红心,你睡着了没有”
“老崔,老崔,没有睡着你捅我一下”
“崔红心,崔红心,崔红心”
……
这个傻袍子难道一个晚上没睡?怎么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喊我,此时我真想趴在他耳朵上大喊一声,“老子睡着了,你喊个鸟。”
命苦呀,连睡觉还的假装。
不知道也过了多长时间,我忽然被声音吵醒了,估算一下应该快天亮的时候,也是最黑暗的时候,反正我是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大嘴在被窝里摆弄他的枪支,嘎查嘎查的。
嘴里还不住的说着话,“妈了个巴子,连个安稳觉都不让老子睡,老子现在就出去崩你”
我被大嘴怎么一念叨慢慢的变的情形了,挺为大嘴担心的,你黑灯瞎火的在被窝里鼓捣那支枪干什么,万一走火了,那不是……我都不敢往下想了,反正以后两个老婆也找不着了。
慢慢听听,大嘴那边没有动静了,我估计大嘴听到外面的狗叫了,所以才动火了,其实我也听见了,大黄狗向东面狂叫了好几分钟。
东方升起了鱼肚白,难熬的一夜终于结束了,收拾一下也该上路了,也不知道这山沟沟里能不能拦个去天水的车。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忽然发现大嘴眼睛通红,直勾勾的盯着房顶看,看什么呢?我也抬头看了一眼,农家小屋的房顶一把都是用报纸装裱的,小字我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几个大字,什么特殊时期错误路线,什么粉碎*的阴谋了,这不知道是那年的报纸了,现在已经经济大提速了,听说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神话般地崛起了一座城,看来这山沟沟还真是落伍了。
“兄弟是不是落枕了,眼睛都红了,还是眼红我睡的香甜呢?”我对大嘴打趣的说道。
大嘴好像生气了,竟然没有理我,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隔了一会大嘴开口说道:“老崔,昨天晚上的动静你没有听到,那么响,但凡不是聋子都能听到的,说实话,你不害怕吗?”
我对大嘴笑了笑,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很正常的事情,听到又能怎么样,我还能把雷声喊停了不成”
大嘴神秘兮兮的把嘴向我凑了过来,说道:“我不是说的这个,我是说后半夜的时候,有土匪马队从门前经过,我还准备拿枪出去消灭几个呢”
“什么?土匪”我看看大嘴也不像说梦话的样子,动不动就满嘴跑船。
“你小子没病吧,土匪早在65年的时候就灭绝了,那来的土匪,亏你还当了二年兵”说完我就开始收拾东西了,一天之计在于晨,不能因为大嘴的话乱我的计划。
“我去问老头去,什么鬼地方,简直不是呆的”大嘴夺门而去。
我想了想不妥,老人对我们挺好的,不要让大嘴给欺负了,随后我也跟了出去,撩开门帘,发现大嘴正坐在板凳上,认真的看着那位大爷。
此时,那位大爷脸色显得很难看,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吞吞吐吐的说道:“娃,你们只是路过,本来不该知道这些事情的,但你要问那我老头只能当个故事说说了”
大爷一边穿鞋一边说着,原来这个只有三户人家的小村叫喊马村,因为离村几里远的地方有个喊马坡,这也就是喊马村的村名就是这么来的。原来喊马村也有几十户人家的,后来因为村里经常能听到战马厮杀的声音,人们觉得这里不干净,便陆陆续续的搬离了。
大爷说到这里,我忽然来了兴趣,按理说一个倒斗的不该管茅山道士的事,但是好奇没办法,我开口问大爷,“大爷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战马厮杀?莫不是给我们讲评书吧”
大爷伸手在被子下抓起一个很长的烟枪,点燃后吧嗒了几口。
继续说道:“这叫阴兵过境,年轻人不知道正常,那是你们没有经历过,以为老汉人给你们说书呢,像我们这个年纪的那个人没见过十几次,只要是刮风下雨,那些阴兵就出来活动了”
大爷简单的说了一番,好像有点后悔了,连连摆手,自言自语道,“罪孽呀,本不该告诉你们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