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吵不闹,逆来顺受的李婉清让江君曜看不到她真正的想法,若是他没有派江林去调查过李婉清,他或许会认为这是李婉清的本性,可是站在他面前的李婉清却和江林口中的李婉清简直就是不同的两个人,难道嫁进江府的不是李婉清本人?
“不想吃了,快去端水来服侍我洗脚,我要歇息了。”李婉清的反应让江君曜觉得很没趣,也没了再刁难她的心思。
李婉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轻声走到门口吩咐翡翠去端热水来,她则是在门口等着,直到翡翠端了热水来。
接过热水后,李婉清小声向两人交代:“等会儿你们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进来,知道了没有?”她不知道江君曜还会不会刁难她,但是她并不会真的以为江君曜会就此放过她。
“是,小姐。”两人担忧地答应道。
两人也看到了李婉清头上粘着的水迹,虽然衣服上没有,但领口却有些地方是湿的,她们用手指头想也知道刚才她们家小姐肯定被里面那个病鬼男人给欺负了。
得到两人的回答,李婉清才满意地端着水进了里屋,她不是没看到两人担忧的神情,但是她不想连累她们。
端着水放在床前,李婉清试了试水的温度才将水中的汗巾拧干给江君曜擦脸,可汗巾才刚碰到江君曜的脸,李婉清只觉得腰上被人一个用力给推开了,李婉清一个不察,差点跌倒在地,她刚跌坐在地上,放在床前的铜盆也被江君曜给一脚踢翻了。
被踢翻的温水湿了一地,李婉清又离的近,裙子也被弄湿。
李婉清依然不哭不闹,只静静地看着江君曜,她现在已经百分百肯定江君曜是有心不让她好过,从过她也已经预见她在江府接下来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本来在一个大家族里事非就多,没有一定的心机是很难将日子过好的,现在连她名义上的丈夫也刻意刁难她,这江府里还有哪个会不欺负她?
想通这一点,李婉清慢慢爬起来,将被江君曜踢翻的铜盆捡起来,看着满地的水在背对着江君曜的时候,李婉清皱了皱眉头,看来今晚她别想再睡觉了。
不过这样的局面正是她想要的,以后她要离开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而她的离开也不会让温义方迁怒李如林一家三口。
“小姐——”看到李婉清这么快就拿着空铜盆出来,裙子还湿了一大片,翡翠和珍珠惊呼。
“地板湿了,你们多找几块抹布来抹干。”李婉清平静地吩咐着两人。
“是,小姐。”虽然心中不平,但看李婉清的模样,像是不想让她们为她出气,主子都忍着了,她们做丫鬟的还能说什么?
吩咐完翡翠和珍珠去找抹布,李婉清却没有立即返回里屋,她现在很不想见到江君曜,她感觉她的忍耐就快要达到她的底限了,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毁了她之前的努力。
李婉清微微抬起头,任由初春的凉风吹醒自己,也希望凭借着这阵凉风吹散心中的污浊之气。
想着明天认亲还会有一场硬战,李婉清又强打起精神,告诉自己不能因为这小小的刁难而倒下,江府是她人生的第三个战场,她一定要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里活出自己的尊严和精彩,让今天欺负她的江君曜打从心里尊重她,然后她再昂首挺胸地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很快翡翠和珍珠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两块抹布回来了。
李婉清转身将两带进里屋,还没吩咐两人干活,江君曜就又开口:“你来擦地,她们两个出去,今晚都不许再进来。”
算你狠,李婉清在心中恨恨地骂道,但脸上却不显,只听她平静地遣退了两人,拿着抹布蹲在地上开始擦地。
两世为人,李婉清从来没有被这样奴役过,这仇她记下了,她曾经说过她是个很会记仇的人,丫的江,李婉清正骂的起劲,忽然想她还不知道她名义上的丈夫叫神马名字。
此时气狠了的李婉清忘记了之前的隐忍,转地头问着坐在床上看着她擦地的男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听到李婉清强硬的问话,江君曜眼睛一亮,终于要忍不住要发飙了吧,他就知道她是在装,他一而再的刁难她,就是要让她露出本性,他才能更好地治她,找到借口将她休弃,然后赶出江府。
可是听到李婉清的问题,江君曜差点没被她气得吐血,今晚因为刁难李婉清而出现的小小的成就感,因了李婉清的这一句话全部烟水云散,这该死的女人,生来克他的呢,仅一句话就差点让他吐血,都已经进了他江府的大门了,居然还不知道他这个夫君的名字,她这是赤果果地挑战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真是太可恨太可气了。
看到江君曜刚刚脸色还苍白的跟白纸一样,现在却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气红了脸,李婉清只觉得莫名其妙,她的问题很气人吗?
这世上最气人的是,你被人给气到了,可是气你的人却不知道她的话气到了别人。
看着李婉清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江君曜直气得两眼发黑。
看到江君曜一副快要晕倒的柔弱模样,李婉清心中一惊,赶紧跑过去将他扶住:“喂,你没事吧?”虽然她很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她也不希望他死掉,起码不能是她在江府的时候死掉,那样她的麻烦会更大。
“死不了。”将心中的怒气压制下来,江君曜大手一扬便挥开了李婉清扶着他的小手,沉声道。但看到李婉清还像木头一样杵在他面前,他感觉他的怒气又涌了上来。
“还不快去将地板擦干净,看什么看。”
看着江君曜气吼吼的模样,李婉清撇撇嘴,这个男人也太柔弱太小气了,她只不过问他名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真是的。
心中嘀咕着,为免这个男人会再次被自己气晕,要李婉清只好继续她未完的工作——擦地板。
不就是个名字吗,不说就不说,明天她让翡翠去给她打听。
床上的江君曜还在为李婉清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生气,他过门的妻子竞然当着他的面说不知道他的名字,她是多不将他放在心上啊?
想起之前自己的种种刁难,江君曜现在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幼稚,在他还得意自己能够压制住李婉清时,人家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难怪她不吵也不闹。
怕是在她心目中,自己不是她丈夫,而是陌生人一个吧,想到李婉清很可能将他当成陌生人看待,江君曜心里就堵得慌。感情李婉清根本就没把他这个人看在眼里,也没将两人的婚姻当回事。
越想越气,江君曜来个眼不见为净,连新郎服也没脱,躺下大红鸳鸯锦被一盖,眼睛一闭梦周公去了。
大红蜡烛时不时地跳跃着,寂静的喜房里,只李婉清默默地擦着地板。
将四条抹布都轮流擦了一遍,李婉清才将地板上的水迹擦干,而她也累的直不起腰来。
轻轻捶打着酸痛的腰部,李婉清扶着桌边的圆凳慢慢站起,转身就看到身着大红喜服睡着的江君曜,看到他身上那耀眼的红,李婉清几不可察的皱了皱柳眉,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她便移开视线。
万赖俱寂,李婉清想着现在应该很晚了吧,就连前面宴席的吵闹声都已经停了下来,李婉清拿着四条湿抹布来到了外间,看到翡翠和珍珠还守在门口,李婉清心中一暖,在这陌生的京城,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两个忠心的丫鬟。
走过去轻声吩咐她们去歇息。
但两人都不肯走,非要坚持留下给她守夜。
看着两个丫鬟说什么也不肯走,李婉清也不再坚持,便让两人留下来。
既然江君曜不喜欢她这个妻子,她当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让翡翠在箱笼里找了两条被子出来,放在里屋的小榻上。
看着窄小的小榻翡翠和珍珠满脸的心疼:“小姐,要不还是到床上去睡吧,这小榻这么小,明早起来你会浑身酸痛的。”
“睡这里我才会踏实,你们也赶紧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李婉清摇头道。
虽然江君曜今晚的所作所为像是很讨厌她的样子,可这具身体长什么模样她还是很清楚的,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说她自恋也好,反正男人这生物她是信不过。
“是。”听到李婉清说要睡在小榻上才踏实,两人无法,只得由着她。
等翡翠和珍珠两人离开,李婉清才脱下大红嫁衣,只着红色中衣钻进被窝。
外间的床榻上,翡翠和珍珠却在心疼李婉清今晚的遭遇。
“珍珠你都没看到小姐的手都被水给泡白了,看得我都心疼死了,可是小姐又不让我们给她出气,真真是快要被憋死了,不行,明日我一定要将今晚的事告诉主子,让主子给小姐出气。”翡翠小声地在珍珠耳边嘀咕。
她们是主子派来保护小姐的,现在却让小姐被一个病鬼男人给欺负了,她们却什么都不能做,这让翡翠呕的要死。
还想着不能来明的,她就来阴的,让那个病鬼男人再也不敢欺负李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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