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悠为何突然对朕这么好?”,萧君轩墨石般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问道,眼眸总,有着深深的疑惑,甚至,仍有一丝冷漠。
静和完全忽略掉他眸中的所有意味,面容沉静地恭谨回道,“侍候皇上,是我作为妃子的本份”
萧君轩却是极不信任地瞪大双眸审视她,却终是觉得甚为疲累,于是又问,“青悠在废苑见到了什么人?”
“见到了皇上想让静和见到的人。”,静和并不避讳,也无丝毫犹豫,坦然的平静回道。
萧君轩久久凝视她,半晌后,才又问,“看来,静和这一个月,已经悔改了吗?”
“静和谨遵皇上旨意,不敢一日有所松懈,日日悔过,终知自己确实做错了,幸得皇上大度,未重罚。”,静和低着头,闷闷的说道,好似有些不情愿,但又知道这是事实一般。
她的回答,让萧君轩终于满意地放松下来,轻闭双目养神,见状,静和也不刻意纠结,又轻轻取下他额上的湿布,洗过后重新为他敷上。
“听说青悠身为陈皇独女,从小都被保护得极好,为何竟如此懂得照料病中之人?”,萧君轩再次睁开fèng眸,轻声问道。
静和闻言,忽地心有感触,不觉神思飘远,面带轻笑道,“皇上应该还记得,静和幼时因为母后出事,便生了一场大病,从此便不再开口说话,后来之所以被父皇和皇兄在静苑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打扰,也是因为经常生病,且每次发热生病,均是母后曾经的奶娘,官嬷嬷亲自在前照料,静和今日,也不过是学着官嬷嬷的样子而已。”
说完,静和的思念竟又不可抑止地浮上心头,官嬷嬷是唯一一个当年伺候过母后的人,后来一直照顾她,只是她来燕国时,考虑到官嬷嬷年事已高,怎么也没同意她跟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可好?
“青悠的母后,若是还在,想必会亲自照料青悠的”,萧君轩望着龙帐顶,眼神茫然地轻声说道,“为何?朕的母后,却不曾想过要照顾朕呢?”
闻言,静和心中一动,她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极度感伤与悲痛,不禁淡淡一笑道,“皇上真可怜,从小没爹疼没娘爱的,不过不要紧,如今有静和可以照料皇上,陪着皇上就好。”
她的话,让萧君轩緩缓转过首,怔怔在望着她,久久出神。
两人长久的相互凝视,几乎就要弄得静和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光,伸出一手想再去拿他额上的湿布,心中懊恼着,她怎么会脱口而出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该是认为她又别有用心了吧。
萧君轩却再次一把将那湿布拂开,然后一手紧抓着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往上一拉。
“啊”,静和一声轻唤,发现自己已被他扯榻,整个人趴到了他盖着的被子之上,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却已伸着双手紧紧抱着她,几下翻滚,她发现她已和他一起卷到了被子里面。
男人滚烫的额头抵上了她的,滚烫的气息拂到她的脸上,嘶哑道,“朕不要那湿布,极不舒服朕要青悠,你身上凉快,这样才舒服”
他像个孩子似地,说着任性而为的话,病中紧抱着她的双手,却依然如铁柱般坚固有力,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和也无法逃离,他滚烫的脸,更像个孩子似地在她脸上,额上任性地磨蹭着,想从她身上寻找更多冰凉舒适的感觉
静和从一开始便放弃反抗和拒绝,任由他在她身上索取那丝她之前从深夜的外面进来时,所沾染的凉意,终于,他滚汤无比的唇,再也无法抑制地含上她的,尽情亲吻,却又有些无力,反而多了份从未有过的温柔,就好似倾诉着他的不适与可怜,也倾诉着他对她漫长的思念与渴望。
他的身上,他的唇舌,都那样的滚烫,很快,静和便发现,自己原本平静而冰凉的身子,也随着他变得滚烫起来,甚至,被双方的滚烫炙烤得几乎要流出汗水来
过了许久,萧君轩突然停了下来,却仍是紧抱着轩辕惜儿,喘着气道,“对不起,青悠朕不该这样的,会把病传染给你的吧?你快起来,去喝些药。”
闻言,静和望着他酡红而俊魅的脸,嘴上说着让他起开,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放开,不觉也任性般的嘟嘴笑道,“那静和就和皇上一起得病好了,呵呵。。。。。。”
“不行,你快起来。”,萧君轩却是急了,面带焦虑,略显紧张的哑着嗓子急声道。
“呵呵。。。。。此时起来,还有何用?要传的话,早已传上了”,静和禁不住笑着闷声道,但说完,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还是用手撑起身子,想离开他的桎梏站起身来,好继续为全身更加滚烫的他敷上湿布,帮助他降温。
毕竟,他这样一直高烧下去,还真的有可能会烧坏脑子,虽然现在心中对他始终有着疙瘩,可她的心疼和担忧,也不是假的,她始终是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他的
感觉到她要离开的动作,萧君轩却更紧地抱住了她,根本就不让她离开,还自顾自的说道,“既是如此,青悠便不必起来了”,说着,他再次带着滚烫的气息吻上了她的嘴角,边轻吻边动情低语道,“朕怎么记得,青悠去年曾经答应过,以后要怎么叫朕的,现在却是忘了吗?这可不行,你今日得补上。”
“呃。。。。。。”,静和一愣,微微扬起头,躲开他的唇,盯着他看,始终也记不起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识,她忘记什么了吗?
“去年不是都说过,以后在只有你我的时候,你要面前要怎么称呼朕来着,嗯?”,萧君轩继续边忘情吻着边低魅问道。
“我。。。。。。”,静和虽然被他的动作给蛊惑了,但好歹并未失了理智,他一提及去年,联系他说的话,便很快回想了起来,也就下意识的说道,“要称呼皇上为君轩。”
“嗯”,萧君轩满意地应着,一个翻身将她压于身下,反客为主继续吻上她的樱唇,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而显然,静和也没想到,他在病重之中,竟还能有如此力气和身手。
她正要担心他是否还要再进一步,做出些什么来,却感觉到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的唇,炙热的薄唇蹭到她耳边,哑着嗓子轻声道,“我好累,陪我睡一会儿,可好?”
他说完,还未等静和回过神来时,她的耳边竟已经响起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竟就这样覆在她身上,双手紧紧抱着她,沉沉的睡着了。
寝殿内的烛火朦昽而温暖,窗外天色仍是漆黑一片,萧君轩浑身滚烫,紧紧抱着静和始终不放,自己确睡得深沉。
此刻,他早已侧躺了身子,为自己找到了了个最舒适的安睡姿势,然而,他的双手,却紧紧抱着她不放,只要她稍一挪动,他便抱得更紧,像是生怕她要离他而去似的,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炙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脖颈处,让她觉得火热异常,但这并没有让她觉得不适,反而觉得极是舒服。
这两天的烦闷,让她本就没休息好,现在又折腾了这么一晚上,静和此刻也是极其困乏了,扭头侧枕在他结实的双臂上,单手小心翼翼的扯开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这样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在他炙热气息的温暖,和熟悉清冽的气息包围中,耳边听着他平静而均匀的呼吸声,她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梦中,静和又回到了陈国皇宫,她梦见母后美丽而亲切的脸,还梦见,母后用手抚了抚她滚烫的额头,帮她捂紧了被子,温柔笑道,“好好睡一觉,捂出一身汗,明日便大好了”
窗外,天慢慢地亮起来了,新年的第一天,却是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了新年的第一场雪,而寝殿内,龙上的两人,却依然相拥酣睡着
守在殿门外的安德路,从未掩紧的房门门缝中,悄悄地向内望了一眼室内温馨的一幕,不觉嘴角上扬,这才回转身,对着候在外室的宫女说道,“皇上与静贵妃娘娘仍在安睡,切不可惊扰了他们,杂家先去休息一会儿”,说完,他便带着满脸笑容走了出去,担心了整整,他也该回房中稍作歇息了,不然,等下皇上谁伺候呢。
静和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果然出了一身汗,不过,出汗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旁边的萧君轩,在火热的被窝里,她感觉他的衣衫都湿透了。
他吹拂到她脖颈间的气息已不再炙热,而他的呼吸也更加平稳畅顺,伸出一手,她轻轻地抚上了他的额头,果然,他的烧已退了
不自觉地,静和松了一口气,嘴角噙上一丝几难觉察的笑意,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萧君轩醒来了,感觉得她温柔抚在他额头上的手,他抬起头,那日思夜想的娇颜便映入了眼帘,果然,他昨夜并非做梦
一股暖暖的异样感觉从心底涌起,如此满足,如此舒心,他辨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将好看的薄唇凑近她,又开始永不魇足地吻上去。
此刻,男人fèng眸微闭,陶醉在这温柔而又热切的吻中,而他熟悉的吻,那样清新却又浓烈的气息,无论何时何地,无论相隔多久,无论她如何想要抗拒,都能迅速勾起以往那些温馨快乐的记忆,让她心跳如雷,全身血流都能迅速逆流起来。
好不容易才从他热切的吻中得到一个喘息机会,静和连忙伸手撑着他的胸膛,拉开两人的距离,轻喘着说道,“君轩,你的烧已退了,不过身上衣裳都汗湿透了,快起来换了吧,不然等下一吹风,又凉着了。”
“不要,等下再换”,萧君轩却是一边轻吻着她的脸颊,一边耍赖般的闷闷哑着声音低语道,“吻青悠可以治病,昨夜吻得全身发热,才出了一身大汗,这会儿,我还没好彻底呢,还得再治一治”
“你。。。。。。”,听着他瞹眛的低语,静和顿时羞涩难当,还想开口再劝,可未及开言,她的唇却再次被他热切的吻堵住,如此温柔,如此,甚至,温柔得让她心中暗暗害怕,害怕自己要再一次狠狠跌进他设下的诱人陷阱中,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她从不知道,冷狠如他,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她也根本未曾想过,病中的他,与其说是可怜,还不如说他是个可气的无赖。
“你先放开我,我去让宫人进来给你换衣裳”,寻到一丝透气的间隙,她连忙喘着气道。
“不要不要他们我要青悠帮我换”,男人却是抗议的闷声道。
闻言,静和无奈的抿了抿嘴角,看来,他是想趁着自己大病未愈,将自己的孩子气与无赖发挥到极致了,“那好,你先放开我。”
“好”,见她答应,萧君轩这才轻笑着放开了她。
静和终于逃离了他的桎梏,连忙从上爬起来,在寝殿内为他找了一套干净衣袍。
而待她回到边时,萧君轩已经心情极好地坐了起来。
见状,静和担心他会着凉,连忙帮他解开了身上湿透的衣杉,并用方巾帮他轻轻擦干身上的汗迹,男人小麦色的肌肤裸露在她眼前,让她的脸不自觉地有些红了。
尽管之前,她已多次承欢于他身下,可那几乎都是在夜晚,而她也每次便早早地紧闭了双眼,不好意思多看他,即使是侍奉他穿衣之时,她也是低垂眼眸从来不敢,更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看过他上身裸露的样子,如今,他结实矫健的身躯便毫无遮掩地展现在她面前,让她很是窘迫。
而当她拿着方巾的手,从他胸前一直轻抹到下腹之时,那极具雄性魅力的结实胸肌与线条分明的腹肌,让她的脸不受控地变得更红了,甚至,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渐变急促的气息,只好慌忙把那方巾放下,拿起他的干净衣裳帮他披上。
看出了她的羞涩与窘迫,萧君轩却是得意的轻笑一声,未待她帮他系好衣带,便一把将她再次拉入怀中,近距离盯着她清澈的双眸,他没有言语,也没有进一步吻她,而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身上总有一股巨大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根本无从抗拒,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淡忘了对她戒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无法逃避她对他的极大力?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朝思暮想,任是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她从心头拂走?
甚至,对于她的私自逃离,他曾如此愤怒,可当他再次见到她之时,他却再也没有了惩罚她的心思,他只想将她留在他的身边,让她再不远离
如果不是她那日讥讽的话语,让他想到要让她见一见那人,了解更多残忍的真相,关于他的,关于她那些亲人,那些她曾经口中“知己”的,这样对她很残忍,但他必须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他萧君轩一个坏人的。
何况,虽然并未公开,但宫中人都知道,她这样一个逃妃,他也须稍作惩罚,以便对皇祖母及众人有一个交待,否则,他又怎么舍得好不容易把她逮了回来,又让她去那废苑住着,忍着不去见她呢?
结果,这才仅仅一个月不见,他就发现,他要惩罚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既便是明知道陈国与晋国勾结,正在准备趁燕国与梁国交战在关键时刻,对燕国大举进攻这样的军政大事时,他也总会在脑子的一刻空闲时想到她,他那么想见她,以致自己彻夜难眠,不得不借酒消愁,不得不自虐身子,却又不甘主动去找她
如今,她已自己主动回到他的身边,他再也不会让她远离,无论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因为,只有她在身边,他才能安心,才能心平气和地去完成他的宏图伟略,家国大计,否则,他便只余心浮气躁,气急败坏,一如她之前离开的那些个日子。
如此想着,萧君轩再次深深埋首于她的脖颈间,深深吸着她身上让他始终无法忘怀的熟悉清香,喃喃轻语道,“青悠身上真香,这是什么香?像兰花,又更像桂花?”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便闻到她身上有着这种醉人的淡淡清香,如兰似桂,然而,最初时,因着对她的戒备,他对她假意温柔,他对她狠忍无情,他有意忽略着她身上吸引着他的一切。
可是,偏偏这淡淡的芳香,就如同有着一股极大魔力,让他渐渐上瘾,每每在远离她的日子之后,便让他不由自主地深深忆起,念念不忘,乃至刻骨思念。
在他用羽箭想要射向她之后,在他故意忽略让那个女人害了她腹中孩子之后那些冷淡的日子里,在他有意疏远她,强忍着十天半月不去找她的那些日子里,他常常会想念吻她的感觉,更会想念她身上的气息
“不知道,我自己从来闻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香气。”,静和蹙眉,淡淡说道,“而且,我平时都不熏香的。”
“怎会闻不到?只要离开青悠数日,我便会想念青悠身上的味道。”,萧君轩继续轻喃。
静和清晰的记得,这是他第二次说到,想念她身上的味道,第一次,是在西郊猎场,他原本起了杀她之心,但最后却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主意,直接杀了芳淑仪来杀鸡儆猴之后回宫,他冷了她些时日,突然来见她时,他也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只是那时候,他的话与他的态度,均是真假难辨,而今日,她仍是不能确信他的话有几分是真,她相信,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唯有真正的爱上了一个女人,才会随时都想念着她的吧,那么,他难道是爱上她了吗?
想到此处,她不禁在内心苦笑起来,他的虚于伪装,他的虚情假意,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了,因为他不止一次在她面前,经过温存,刻骨之后,转眼间就对着她冷狠无情,这些,她又怎么不知道?又怎么没有过刻骨的体验与伤痛呢?
“闻着青悠身上的香气,真的令人安心”,萧君轩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只是自顾自的又孩子气般地说道,“昨夜,抱着青悠,我都梦到自己的母妃了”
听他提起那个可怜的女子,静和便再也无暇去考量他的甜言蜜语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只是下意识般的轻声问道,“君轩还记得她的样子么?”,她想说,她在阁楼里看到很多那个女子的画像,但随即又想到,他应该知道的吧。
“原本是该记不清楚的了,不过,后来有看她的画像,所以,始终记得。”,萧君轩仍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幽幽说道,“她长得很美,就跟青悠一样美”
此刻,静和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继续缓緩说道,“其实,从我被皇祖母带去养在身边后,我便再也没看过她的画像了,皇祖母其实并不喜欢她,所以,就算后来我登基了,也并没有。。。。。。”
题外话:
今日六千字更新完毕亲们看文愉快别忘了,记得多多支持哦onn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