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军跋山涉水,历月余,行六百里,至漆县。时贼首宋杨引军三万屯漆县,凭坚而守,闭城不出。参军盖勋、杨阜等献奇计,腾许之。
“诸位,我军欲要南下追敌,须击破漆县宋杨部三万叛军,今日请诸位军议便是商议破敌之策,请诸位畅所欲言”
盖勋略一沉吟,拱手一礼说道“将军,近日得南容兄和右车骑皇甫义真将军传书,天子诏令:傅大人迁为凉州刺史,将军同乡扶风大儒法高卿之子法衍法季谋为金城太守暂任冀城令,天子开前朝未有之先例设护羌中郎将部将军迁护羌中郎将,天使已到长安不日即将前来宣诏,呵呵,恭喜将军荣升!”
“恭喜将军荣升”
帐中众将都是面露喜色,向马腾道贺。
“不知此次这天使可是‘十常侍’之一?又不知这天使会否像上次一样被劫了去”马超一脸古怪地嘀咕道。
“呵呵呵...”
“嘿嘿嘿...”
顿时帐中一片低声怪笑。
马腾欣然一笑抱拳回礼“天子诏令元固兄迁汉阳太守,某亦恭喜盖大人荣升!”
“恭喜盖大人荣升”众将又向盖勋恭贺一番。
“傅大人书中言道:天子诏书并未限令盖大人即日赴任,故此某请元固兄助我破了叛军之后,再回汉阳上任,傅大人处某自当传书分说,还请元固兄相助”马腾笑道。
“某现为将军参军,自当恪尽职守助兄破敌,敢不从命乎?”盖勋也笑道。
马腾大喜“好,元固兄高义,某现行谢过”
“不敢”盖勋道“天子诏令:破虏中郎将董卓董仲颖率凉州精锐骑兵两万自河东发兵援助皇甫将军,如此一来叛军虽兵马众多,但要击败皇甫义真、董仲颖,兵临长安几无可能”
“然而皇甫将军可用之兵终是不足,照此情形此战短期之内无法分出胜负,必然相持日久,到那时便是比拼双方粮草辎重军心士气”
“叛军虽兵员充足连破数城,横扫凉州劫掠无数粮草辎重,但时日一长必定不支,反观我汉军,皇甫嵩得董卓之助,又有三辅富庶之地为凭,守天下雄城长安,若是围兵野战或不如叛军”
“然皇甫嵩用兵之能乃当今第一,初战之时定会以守为主依城御敌,待叛军怠倦,军心疲惫士气低落时奇兵骤出,定可一举破敌”
“盖大人,料敌机先、庙算精到,小子佩服”马超听完盖勋的预判,脸露恭敬之色,拱手赞道“还请盖大人尽言我军如何破敌”
“哈哈,贤侄可是在考教某?”盖勋大笑。
“嘻嘻,叔父莫要取笑小侄,小侄惶恐”马超这厮嘴里说着惶恐却是满脸笑意又哪里有半点惶恐了?
“小侄真心求教,还请叔父不啬赐教”
盖勋神色一正“要破漆县只有三法:一是强攻泾水河谷击破叛军左右两部,兵进漆县城下攻取漆县,二是另觅山间小道翻越山岭出其不意突袭破城,三是暗寻内应策反敌将,由内而外赚城破敌”
“漆县城北左右两山中间夹着泾水,山口左右险地及泾水河谷都被叛军封锁,欲要强攻恐怕不易”孟达闻言皱眉说道。
赵云点头道“不错,就算攻下来我军也是伤亡不小,强攻之法不可用”
庞德道“左右两山山势险峻,目前尚未探知山间捷径。文锦兄精通地理,可知可有山路至漆县城下?”
“我已命胡车儿,带领百余擅长脚力熟悉地势的亲兵前往漆县打探,已然略有眉目,不日便有消息传来”
张绣嘴角上翘,英俊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宋杨曾同北宫伯玉前往武威召集人马,若我所料不差,宋杨属下定有武威甚至祖厉之人追随,末将不才在武威小有声名,这赚城之事或有一分把握”
听的张绣如此一说,众人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
“哈哈!文锦有此奇计,某放心矣,攻破漆县指日可待,我等便安心等文锦的消息便是。诸位可还有其它计较?”马腾见已有初步方略,便定下心来。
“将军,某有一计请将军与诸位定夺”杨阜见众人不再提议,出声道。
马腾“额?义山有何妙计尽管说来”
杨阜手指地图朗声道“将军请看,漆县之北叛军布防之处,地处泾水河谷,此处两山合抱,地势较低。眼下适逢春季,泾水上游山间冰雪消融泾水河水暴涨,敌军又闭谷不出,我军可完全控制谷外平原,如此一来,我军若于上游筑土为坝,积蓄河水,待敌军松懈之时,放水淹之,我军士卒可伐木为筏顺流而下一举攻破敌军山谷守敌,兵临漆县城下”
“妙计!此计若成破漆县必矣,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面露喜色,点头称是。
马超突然出声道“父亲,义山先生与文锦兄二人之计俱是良策,若将二计合而为一,则漆县覆手可破!”
“唔?”马腾略一思索,目露精光“先用水淹之计,待敌军败退回城之时,使内应打开城门,里应外合之下一战破敌!”
“父亲明鉴!”
“诸位,可还有建议?”
众将都是摇头示意。
“好!如此便以水淹、内应之计破敌”马腾见众将在无意见下令道“张绣听令!”
“末将在此!”张绣出列抱拳立于帐中。
“不惜代价遍寻内应,策反敌将,找寻捷径!”
“喏”
“杨阜、庞德听令!”
“末将在此!”杨阜、庞德出列抱拳上前。
“你二人,即刻勘察地形伐木造伐,掘土筑坝!”
“喏”
“赵云、孟达、马超听令!”
“末将在此!”赵云、孟达、马超出列抱拳上前。
“你三人,广撒斥候、遍布探马密切掌握敌军动向,截杀敌军斥候,掩饰我军一切动作!”
“喏”
“盖勋听令!”
“末将在此!”盖勋出列抱拳上前。
“督促士卒操练,加强大营防守,以防敌军暗袭!”
“喏”
广阔的平原上百余名身着红色衣甲的汉军骑士,正呈左右包抄之势追逐前方数里远处十几名黄衣黄甲骑士,越追越近黄衣骑士眼见敌人已然追至,逃是逃不脱了。
首领骑士狠狠地一咬牙,一声唿哨,十几名骑士同时双腿一夹马腹,手上用力,胯下马儿吃痛,双蹄扑腾而起‘噗噜噜’嘴里发出不满的嘶鸣声。
黄衣骑士勒住战马,调转马头,不去管红衣骑士已经包抄至前方的左右两翼,对着身后直直追来的三四十骑冲去“兄弟们,今日左右是个死,跟汉军拼了!”领头的黄衣骑士心中发狠,大声呼喝道。
“听大哥的,跟****的汉军拼了”
“拼了,跟****的拼他娘的”
领头骑士见手下兄弟都愿跟随自己拼死一战“这汉军领头的看来是重要人物,护卫骑士装备精良,骑术高超,今日若是能杀了这汉军首领,兄弟们就算是死光了,家中妻儿老小也能得不少赏钱,值了!”
“大哥你就说吧,怎么办?兄弟们都听你的”
“对!大哥你说吧”
“好!不愧是我黑虎的兄弟都是好汉子,待会不要管其他的汉军,都跟着我奋力前冲,跟紧了莫要被汉军冲散,直直向前杀了那汉军首领之人”
“喏”
“驾”
“驾”
眼见黄衣骑士不再逃串反而调转马头迎上前来,汉军士卒弯弓搭箭,纵马上前
“三里”
“二里”
“一里”
“三百步”
“两百步”
“百五十步”
“射”
顿时三十三支利箭离弦而去带着死亡的弧度顺风落向叛军头顶,十五骑叛军瞬时间笼罩在箭雨之中,叛军纷纷躲避格挡,五人被利箭射中鲜血激射而出,顿时摔落马下。
其余的同伴面色沉稳看都不看落马的同伴,也不等黑虎的吩咐纷纷纵马前冲张弓搭箭,五十步的距离战马一冲转眼即过。
‘百步’叛军奋力挽弓射出了手中的复仇之箭,与此同时对面的汉军第二轮箭雨已然落下,双方箭矢洒满头顶的小小一片天空,偶尔双方箭支相撞落地,但大部分都在空中交错而过,带着仇恨与怒火呼啸着奔向对方。
箭落,血洒,又五骑落地,依然还是叛军。
这也是正常的现象,要知道先前叛军逃串之时,是顺风跑马,汉军当然也是顺风,而后叛军被包抄,眼见逃生无望调转马头变成逆风而上,而时间仓卒又来不及变换方向,马速与弓箭射程都受到风力影响不及汉军。
百步距离又在飞驰的战马上逆风射箭箭矢大多偏离目标,膂力不强的士卒射出的箭矢甚至不到汉军身前便纷纷落地。
黑虎双眼瞳孔紧缩,满脸狰狞,弃弓绰刀在手大声呼喝带领剩余的五骑直奔汉军中央的首领而去。
“不错,勇气可嘉!抓活的!”汉军骑阵中央,一员小将白衣银甲,头戴皮牟剑眉星眸,面容俊俏。
小将正是马超,眼见叛军斥候小队只剩五骑,依然悍不畏死奋力前冲,马超下令生擒。
“喏”众亲卫虽也佩服对方的勇气,但是只凭勇气可是远远不够的,对方的武艺、骑术、射术、装备落在马超亲卫的眼中便如同垃圾一般,除了那领头的汉子值得重视。
应喏一声,十余骑亲卫绰刀在手便加速前冲要将那五人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