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二月,凉州叛军十五万聚集漆县。贼首韩遂、边章、北宫玉等以“除奸佞、清君侧”讨十常侍为名传檄天下,杀奔三辅。
“诸位,可还有何疑问?”韩遂见乌当说完便又开口道
“没了,韩帅你就下令吧兄弟们早都等不急了”
“没错,兄弟们只等韩帅你一声令下这便杀向三辅”
“韩帅你快下令把吧,弟就等着进长安城呢”
这时坐在左首首位的一直沉默不语的闫行眼皮一动扫了一眼右首第三位的铁虎
铁虎起身抱拳略一迟疑道“边帅、韩帅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韩遂“铁虎豪帅有何疑问,尽管说便是”
铁虎看了边章一眼转转头又看了看闫行“那我便说了,我铁虎是个粗人言语不当之处还望边帅、韩帅莫怪”
边章目光一闪道“无妨,铁虎豪帅直言便是”
“前些时日,边帅同闫将军在陇西郡拦截新任护羌校尉马腾部,小人斗胆敢问韩帅、边帅、闫将军战果如何?”
闫行干笑一声道“铁虎豪帅此战详情本来在稍后军议之时,某会告知诸位”
铁虎忙一抱拳“是小人冒失了,还请闫将军莫怪”
闫行摇头道“无妨,边帅、韩帅,既然铁虎豪帅问起,末将这便将战果告知诸位将军,可否?”
韩遂与边章对视一眼见边章点点头,开口道“彦明你说吧”
“喏”闫行起身抱拳“月前某与边帅领军断后,伏兵于陇县街亭欲将马腾部一网打尽,本来借着街亭的险要地势该是万无一失之局,不想却被对方识破,连败两阵,现在想来对方军中有熟知地形之人,先是识破伏兵将计就计一把火烧了孤山破了伏兵接着是利用汧水河岸不利骑兵冲锋的地形将我部击溃...此战败局本可逆转,然而末将轻敌大意之下被敌军袭营致有此败,此战皆末将之过,请韩帅责罚!”
“居然败了?不想那马腾部如此厉害”
“边帅和闫将军一同出战都败在了马腾的手下,此人好生了的”
“看来我们得回头先收拾了马腾在南下三辅了”
闫行说完也不去理会堂下小声议论的众人对着堂上韩遂三人一礼复又坐回席上,眼帘低垂面无表情仿佛众人议论的跟他无关一样。
“咳,诸位听某一言”堂上的边章见此情形只得开口道“街亭一战某与闫将军轻敌大意,小看对方致有此败,事情却并非各位所想般马腾部实力强大无匹不可战胜”
“胜败乃兵家常事,边帅、闫将军何必自责?”北宫伯玉起身道“去岁河关之战某也是一时不察,中了马腾的算计”
杨秋“北宫将军言之有理,一时胜败无损战局!边帅、闫将军何必挂怀?”
听到此处闫行略一迟疑抱拳开口道“话虽如此,然则终究是败了,不罚不足以正军规,末将甘愿受罚!”
韩遂皱皱眉头以手抚须,沉吟不语
“呵呵,彦明如此一说倒叫某汗颜”边章苦笑一声随即正色道“也罢,今日某同彦明一起受罚一正军规”
闫行忙躬身抱拳“街亭之战本可逆转,只怪末将轻敌大意之下致有此败,为此某将该承担一切干系,绝不敢连累边帅。况且边帅为我军帅,若是受罚岂非大损士气动摇军心!请韩帅明鉴!”
北宫伯玉“边帅身为我军帅、闫将军为我军中第一将不可轻动,否则有损军威呐”
边章沉声道“败了便是败了,大丈夫敢作敢当,今日某有过若自恃身份不予处罚他日某与韩帅如何号令三军成就大事?不罚不足以正军规,文约兄、伯玉兄不必为难,请立下决断!”
“这”韩遂面露难色“伯玉兄你意下如何?”
北宫伯玉先向边章抱拳一礼“边帅如此深明大义,某佩服之至”接着又向韩遂道“请韩帅决断”
“好,既然如此,某便秉公行事”韩遂微微点头朗声道“边章、闫行二人轻敌大意、兵败丧师、贻误战机,按军规当撤职查办,但如今乃用人之际况汝二人,于我军中身居高位、贡献良多,故此降边章为将军行军帅事参赞军务、号令三军;降闫行为军侯行将军事统领本部将功折罪!汝二人自当建功立业日后定有升赏,切莫气馁!”
“喏”
韩遂说完目光凝重扫视堂中一周厉声道“诸位当以此二人为戒,不得疏忽,否则军法之下定不轻饶!尔等谨记!”
“喏!”
韩遂见得众人信服颜色稍缓“诸位可还有疑问?”
众人见得韩遂神色忽厉忽缓,三言两语间便把这极为棘手的事情料理完毕,哪里还敢有异议各自都摇头称“韩帅处事公正严明我等信服,无异议”
坐在韩遂身侧的成公英见得韩遂如此行事,饶是两人多年好友并且早已知此事的结果,仍为韩遂行事果敢、决断暗自点头。
要知道边章同韩遂身份资历经验地位几乎一样,只是名声稍逊韩遂而已,闫行不但是军中第一将,更是凉州赫赫有名的高手不仅在这军中威名赫赫,即便放眼关凉也是一流战将,况且还是韩遂的女婿是其心腹之人,像眼下这般于众人眼前以军规处治二人,一旦处之不周不是损了二人名声使二人心存怨恨暗生嫌隙、便是军中不服留下宠信近人治军不严的口舌损了自己名声。
“好!诸位既无异议便开始军议”韩遂正色道
众人见韩遂说道军议开始,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凝重看向韩遂,专心聆听。
“所谓出师有名,此次我等聚众起事,乃是替大汉讨阉宦为国除贼乃正义之师,为此某请成将军拟檄文一道,此文将传檄天下遍告我等义师所谋者为何,成将军请宣读檄文”
“喏”成公英躬身应喏
“诸位将军,各位豪帅、首领、族长,成某不才应韩帅所命,草拟檄文,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斧正”成公英起身立于地图前抱拳一揖
“不敢,成将军请!”
成公英也不客气,从怀中取出一张帛书双手展开朗声念道:
“凉州义士讨十常侍檄:凉州义士韩遂、边章、北宫玉等遍告天下:方今之世,天下大乱,阉宦擅权于内,黄巾义起于外,奸佞乱国,欺瞒天子,党锢四起,士族下狱,朝堂纷扰,政令不畅,有功者不赏,有过者不罚,惊才艳艳者放逐江湖隐于市井,衣冠禽兽者高居庙堂伴随君前,长此以往煌煌大汉堂堂帝国,祸不远矣!某等本凉州边地一武夫,戍边经年,赖大汉天威帝国尚武,薄有微功,某等颇有荣焉。然自熹平末年,护羌校尉冷征克扣粮资,虐待将士,宠信近人,剥夺军功,凉州将士怨声一片,怒不敢言;刺史耿鄙勾结阉宦贪污受贿,欺男霸女,欺压同僚,独断专行,致士民怨愤,民不聊生,饥民乱起,盗匪横行。十常侍者于朝堂欺瞒天子,结党营私,欺压百官,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横征暴敛,卖官卖爵,于市井父兄子弟遍布天下,横行乡里,危害百姓,无人能治,实乃祸国殃民乱天下之首恶者也。遂等虽一介武夫亦知保国安民,报效朝廷,实不忍国将不国,民无生路,今奋兵而起只为‘除奸佞、清君侧’谮越之罪,待某等驱除阉宦、平靖社稷,自赴朝阙,以身请罪!檄到之日请诸君共襄之,遂等泣言百拜!”
成公英读完檄文对堂上韩遂、边章一揖束手立于一旁。
韩遂目视众人道“此次军议将确定我军南下三辅席卷关凉的作战计划,在此之前某已同边帅、北宫将军、宋将军、成将军、闫将军反复研讨一番大致方针,行军路线,作战目标,各部攻守方位以及粮辎兵力分配,诸位需听仔细了,军议中若有建议或不明之处请各位一并提出!诸位可明白否?”
“明白”
韩遂“如此军议这便开始,成将军,请!”
韩遂说完一挥手早有左右亲兵上前于堂上三人身后挂上地图。
“诸位我军此次沿泾水南下三辅,经由云阳谷口至池阳后兵分两路”
“边帅带领本部三万、北宫将军部两万、铁虎豪帅部两万、米勒豪帅部两万共计九万人为左军,先取阳陵长陵安陵万年高崚等,待左冯翊全下后合围长安”
“韩帅带领本部三万从阳池北一路潜行过平陵、茂陵直取右扶风郡城槐里,待取得槐里反身向东下茂陵平陵,而后与左军会师长安城下,长安一破大业成矣!”
“宋杨将军带领本部万人、乌当豪帅部两万为后军驻守漆县阻挡马腾部,此处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加之我军经营日久,马腾部仓促来追攻之不下必然退去。”
“马腾部两万余人可战之兵不过万,若是正面来攻,宋将军大可摆开阵势与其对战,若其四下游走忽东忽西施展诡计不要理会,只需谨守城池不放他南下便是。”
宋杨出列行礼“喏”
成公英“诸位可都听明白了?可还有异议?”
“我等明白,无异议!”
韩遂道“既然如此,诸位这便起身各回本部以令而行!”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