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等寇陇西,校尉马腾率部狙敌于关山,二战二捷,灭敌七千俘敌三千,腾阵斩李文侯、宋建!
十月二十八,关山。
李文侯、宋建率羌中义从胡三千至关山汉军寨前三十里处。
“报二位将军,关山守军尽数于关前空地开阔处列阵”
“额?可曾查探清楚,关右山上有无守军?”宋建忙问道
“回将军,已查探清楚,只关上约千余守军,其余三千骑兵悉数于关前驻扎,关右山上不见旌旗”
宋建轻蔑地道“李将军,看来这庞德只是一匹夫而已”
“不错,这关山峡谷,两山对峙,大河(黄河)从中流过,水流湍急中间只一条马车可行的小路,实乃天险之地。若敌于右侧山头驻军一支,中间小路筑土为城互为犄角,则河关牢不可破”
“众军听令随我杀奔关山”李文侯传令道!
“喏”
三千湟中义从胡在李文侯、宋建带领下直至关山汉军阵前。
庞德单骑出阵怒斥道“大胆羌贼,竟敢犯我陇西!速速退去可饶尔等不死!”
李文侯大怒“无知匹夫,何敢言兵?”
“给我杀”
“杀”
羌人排着密集的队形口中怪叫连天,纵骑冲突。
庞德手中长刀竖起,口中喝道“控”
汉军军士左臂上全部挂着个小圆盾,左手持弩的时候,小圆盾刚好护住头脸大臂。
三千军士齐齐将手中‘转轮弓’曲臂摇动,上弦,搭箭,呈四十五度斜指长空。
眼见前排羌人堪堪冲到一箭之地,刚要搭箭时,庞德手中长刀向前一挥“射”
站在排头注意着军令的军官们,佩刀也狠狠斩落口中大喝“射”
顿时箭如飞蝗射向羌军,轻薄的皮甲当即被攒射而至的羽箭穿透,千只利箭射倒了前方的百余羌骑,部分紧跟而上的羌骑被前排的同伴绊倒,为后方的马蹄踏为肉泥,躲过汉军箭雨的羌骑,也开始射箭还击。
而射完箭的汉军用左手骑盾,遮挡头脸。别小看这尺许的骑盾,它能护住要害且轻便易于携带,能起到防流矢的作用极大地增加了骑兵的生存力,骑盾配合马刀使用更是相得益彰。
紧盯战场的庞德见得如此,再次举起长刀向前一挥,大喝一声“走”
“驾”
汉军将士齐齐打马跟随庞德,斜刺里奔走。
此时,叛军骑兵尚在一百五十步开外,弓箭攒射也射不到,庞德的指挥恰到好处,至于己方骑兵刚刚启动,会被流矢射中的问题,刚好被骑盾弥补了。
于是双方骑兵就在河关之外的大片开阔地上相互奔跑追逐,汉军在前跑,叛军在后追,反正庞德也不怕叛军敢不追他,直接打河关。
汉军始终把双方距离控制在一箭之地,汉军的箭能射到叛军,叛军的箭却射不到汉军。有些叛军追的急了,便脱离阵列奋力打马向前追击,结果这些人自然就成了汉军的箭下之鬼了。
追了三十里李文侯、宋建见追之无益便停下来,歇息人马,汉军见状也立即不远处停下来歇息。
歇了一阵,叛军上马回转,不在追了,汉军见状又追了上来,一时间箭如飞蝗,虽然说骑射时的命中率极低,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汉军的‘转轮弩’又不需要下马踏地上弦。
骑在马上稍稍跑慢一点,摇摇曲臂,不费力气就可以上弦了。骑术好的可以在战马飞驰中双腿控马,马速不减的情况下完成上弦。
有如此巨大的优势,庞德带领的这三千骑兵直接是人人三壶箭,着轻便的皮甲。
长枪、环首刀这些稍重一点,影响速度的装备全部不带,要的就是速度和攻击力。
宋建和李文侯终于被汉军给激怒了,于是又调头直追,又是又回到了最初的情形。叛军在后猛追,汉军在前猛跑,跑了大半天,叛军还是追不上汉军。
这也是必然的,两者马匹、装备都差不多,汉军又不负重,两方都是凉州人骑术也差不多。叛军方面,羌人多一些,骑术上可能要好一点,但却是乌合之众,纪律太差,许多人只知道猛冲猛打,害的头目、军官们不停的吆喝打骂,整理阵型。
这样一来基本上是持平了,谁都追不上谁,谁也别想甩掉谁。而且汉军的战马跑累了可以找个小山啊,河流啊,树林啊,这些可以防御的地方,驻马歇息一阵。
反正叛军也都是轻骑兵,敢来攻打的话,汉军的弩射击起来更容易。
反之,叛军要歇息的话,汉军就会追上来,用弩箭骚扰。
庞德虽是第一次率领弩骑兵作战,但是却将‘放风筝’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没错汉军就是这么的无耻,李文侯、宋建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军队和这么无耻的战法。
终于在三天之后,在汉军平均每人还剩下十支箭的时候,李文侯撑不住了,宋建也觉得这仗根本没法打,简直就是一场烂仗,他们是来当先锋的不是来抓兔子的啊,何况还是会射箭的兔子。
于是,第四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文侯和宋建期盼了三天的正面之战来了。
马腾从河关,庞德从背后联手一击。
得到敌袭的告警后,宋建正在后阵指挥己方人马,不想一员敌将已击破亲兵卫队,杀到身前,宋建忙举枪应战,不想那敌将马若奔雷、枪如闪电,只一枪便将他挑于马下,可怜他半生豪强至死却没看连敌人的面目也不曾看得清楚。
转眼间汉军的优势兵力已踏破敌营,气急败坏的李文侯集中残兵再次对冲,两个回合过后,落在后阵的李文侯不禁心胆俱裂。
“交战至此仅一炷香时间,己方已伤亡千人,更为可怕的是己方士气低落,汉军没死几个人,自己这边反而死伤了数百,这般下去再有一炷香只怕我这三千精骑要死伤殆尽了,不能再战了先退回去,等后军到来人多势众再战不迟”
眼看着士气高涨的汉军又冲了过来,李文侯高喊一声“撤”
带领亲兵护卫调转马头当先退走,这下后营的羌人也跟着败退,而前营的羌人茫然不知兀自前冲厮杀,而两翼的羌骑眼见逃不走了便纵骑出阵弃枪于地口称“愿降”汉军又杀一阵。
马腾眼见敌将逃走却不去管那兵卒,纵马飞奔张弓搭箭,口中厉喝“李文侯休走看箭!”
李文侯听的脑后风声响,忙闪身躲过此箭,然而后心处却传来一阵剧痛,两眼一黑,落下马来,原来马腾一弓三矢。
马腾纵马赶上割了敌首,赶回战场时大部分战斗已经结束,只剩马超、孟达带领亲卫在追杀小股敌军。
庞德迎上前来喜道“将军神勇,尽诛敌将”
马腾欣然道“令名指挥若定,此战当居首功,战况如何”
庞德喜道“谢将军夸奖,此战斩敌千五,俘虏千人获战马两千,敌主将李文侯、宋建尽被将军阵斩,我军亡两百伤一百,大胜之”
“好,清扫战场,收军回关犒赏将士”
“喏”
汉军得胜收兵回关,众军得了犒赏,出战士兵更是免去操练,马腾令斥候勤加哨探消息,严防敌军偷关,马超在马腾耳边密语一番,马腾抚掌称善,令人自去准备。
却说羌骑败兵逃回见了北宫伯玉、宋扬,言李文侯、宋建被杀,前军全灭云云。
北宫伯玉细细问明战况,得知敌军强弩厉害,己方难以匹敌便与宋扬商议道。
“敌军战力极强,不可强攻,我今距此八十里,不若现下暂且扎营歇息,傍晚行军,今夜二更抵达河关,连夜攻关趁其无备一举攻克此关,以报一败之仇”
“正是”
二更,夜凉如水,星月无光。七千羌骑人衔枚、马裹蹄,在北宫伯玉、宋扬带领下缓缓来到河关。只见关上灯火昏暗,两丈高的关墙上只竖着几把长矛,不见守军。
“看来白天的大胜以使敌军松懈了,天助我也”北宫伯玉暗暗传令“三千骑下马收拾飞勾绳索准备攻关,待偷开关门清除障碍之后,其余四千骑纵骑入关攻击汉军”
羌人半数下马步行到关前正待攻关时,突然关上灯火齐明、关右山上火光大作,箭如雨下,火光如流星般照亮了天空,汉军射的是火箭,羌人拥挤在关前的狭小范围内乱成一团无力还击。
“退”后军的北宫伯玉忙传令道,可是来不及了,中箭者不计其数。
更要命的是火箭一落地羌人脚下狭长的两里地,仿佛几条火蛇般飞速蔓延开来,烈火熊熊羌人自相践踏,战马暴乱狂奔被火烧急了的羌人纷纷跳进了左侧的大河中。
初冬的天气跳入湍急的大河中,除了少数运气极好的之外大部分羌人没被火烧死,却冻、溺死在水中,果然是水火无情啊。
惊恐万分的羌人这才发现脚底下的沙土底下埋得全是柴草,柴草被火一烧还有点淡淡的火油味,原来汉军为防羌人攻关过急,事先在关前的狭窄地带地下铺上浸油的麻绳和干草芦苇,上面铺了层沙土,河关风大山风一吹,早没了火油味,加之天黑羌人又在上风头,自然瞒过羌人。
关右山上的汉军开始下山追击了,眼看着火海中挣扎的同伴,火海外的两千骑羌人在北宫伯玉、宋扬的带领下狼狈逃窜,汉军在庞德率领下装模作样的追了两里路,牵回了三千匹战马,顺道灭了火收取了地上烧熟的还能吃的马肉回关!
关内汉军大营。
庞德站在中军帐中,满脸兴奋之色“此战我军不费一兵一卒,只用两千支箭就消灭敌军五千并且得战马两千匹、兵器无数,那些马肉够我军十日的军粮了,将军真乃天人也”
孟达也道“正是,杀敌五千不伤一人,真是古今罕有啊,末将拜服”
马超小声嘀咕道“怎么不伤一人了?不是说有三个倒霉的家伙下山时崴伤了脚么?”
“哈哈哈”众人大笑!
笑罢,马腾道“传令:斥候紧跟敌军哨探其动向,待其扎营立刻来报”
“喏”
马腾继续道“众军饱食,假寐少许,人不卸甲、马不解鞍,一得消息立即追击我要全灭羌人,让叛军知道我们的厉害”
“喏”
四更,斥候回报敌残军逃至五十里外扎营歇息。
马腾大手一挥喝道“传令:孟达率千人留守大营看守俘虏,其余三千人随我追击敌军”
“喏”
五更。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劳累一天疲于奔命的羌人睡的正香,但是一天两败的北宫伯玉警惕性极高,虽然疲惫至极他仍亲自安排了亲兵做明岗暗哨,以防不测。
果然,当汉军三千人追到羌人营地附近并且小心翼翼,远远的就开始迂回包围羌人时,一声凄厉的号角响起,羌人岗哨发现了汉军,于是汉军不在缓慢包抄马上开始攻击。
虽然羌人已经示警但是在汉军有心算无心之下匆忙应战还是完全落在了下风,北宫伯玉、宋扬见势不妙,在汉军尚未合围之时带领数十骑仓惶逃命而去!
“天黑路险,令名不必追了”止住了要追击的庞德,马腾高呼一声“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随着马腾的叫喊,汉军围而不攻开始大声呐喊!
羌人早已胆寒,又无主将指挥全体跪地投降。
一炷香,从进攻开始到结束仅仅一炷香的时间,除去北宫伯玉、宋扬等数十骑两千余羌人全部投降,而这一次汉军还是无人伤亡,小心翼翼的汉军连崴脚的都没有。
出现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怕被马超取笑的缘故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