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问太公曰:“练士之道奈何?”
太公曰:“军中有大勇、敢死、乐伤者,聚为一卒,名曰冒刃之士;有锐气、壮勇、强暴者,聚为一卒,名曰陷阵之士;有奇表长剑、接武齐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锐之士;有拔距伸钩、强梁多力、溃破金鼓、绝灭旌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力之士;有逾高绝远、轻足善走者,聚为一卒,名曰寇兵之士;有王臣失势,欲复见功者,聚为一卒,名曰死斗之士;有死将之人子弟,欲与其将报仇者,聚为一卒,名曰敢死之士;有赘婿人虏、欲掩迹扬名者,聚为一卒,名曰励钝之士;有贫穷愤怒,欲快其心者,聚为一卒,名曰必死之士;有胥靡免罪之人,欲逃其耻,聚为一卒,名曰悻用之士;有材技兼人,能负重致远者,聚为一卒,名曰待命之士。此军之服习,不可不察也!”
三日后,马超所属的三百新丁补齐,这些都是陇西各县招收上来的青壮,马腾平定陇西百姓感恩戴德,纷纷投军,马腾精挑细选出一批精壮汉子,充为新兵。
马超这一部三百人是近日才招收来的,前一日还都是平民。
马超心下发苦:父亲还真看得起自己,拿新丁让自己训练,本来还想练一支铁骑,可是他自家知道自家事,除了跟随高顺学习过半个月的练兵之外,他和赵云、孟达、孟坦都不曾独自领兵练兵过。
转念一想也好,新丁白纸一张,还没受过一般的军事理念困扰,正好让自己练出一支划时代的强兵给父亲看看。
到那时才能得到真正的重视!
马超让人在营外河滩单独辟出一小片训练场地,夯的平整结识,申请随军工匠为自己打造了一批器械。
马军是军中工程器械的负责人,今年三十二岁,却是不到三十的马腾的侄辈,马超的族兄,见了年轻的马腾要叫叔父,当然宗族礼法在那里摆着,谁想不遵守也不行。
今日马军亲自带人来安装马超所要的稀奇器械,别人以为马超胡闹,他却不敢小看这位年幼的族弟,因为作为马家的族人,族弟马超的事迹他是很清楚的,这样的少年俊杰也令他大为佩服。
所以这次器械的打造,也是他亲自经手,安装妥当后,马军告辞马超回营复命。
马超属下的三百人看似寻常,其实早已经过马腾的调查筛选,都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弟,而且无一例外是游牧射猎为生的牧民和猎人出身,弓马娴熟,摸过刀枪,胆子大,身体好,大部分入伍前都是跟羌人厮杀过,不敢说是杀过人的,至少都是常见血的。
马超开始了练兵,今日已是训练的第三日,马超的训练比别人要早一个时辰。
天刚微亮,马超将本部三百新丁集合,集合用了小半个时辰,跟前几日差不多,列成的方阵队列虽然歪歪斜斜但好歹列了阵,士卒们有的没带武弁,有的穿不上铠甲,拎在手里,还有的迷瞪着眼睛,一幅没睡醒的样子,除了能排起队列外,和第一日没有区别。
马超也不多言,让众人整理好铠甲之后,带着队伍来到那片新辟的河滩,绕着河滩开始跑步,绕这场地一周足有一里。跑完步,站定列队后,马超说话了。
“这几日,大家想必已经熟悉我的训练方式,既然入我麾下,就要听我的军令,今日是第三日,也是你们作为普通人的最后一日,明日紧遵军法行事,再次集合,一刻钟内不能快速列队,军容整齐者,自去军法处领十军杖。”
随后,马超带领着赵云、孟达、孟坦、清风、明月、春树、秋霜和赵云手下等亲随护卫同士卒们一起训练,第二日,依然有五人达不到要求,于是十军棍下去,皮开肉绽,从队伍中剃除出去,到了普通的新兵营。
王铁是陇西王家寨一户殷实人家的次子,今年十七,四十多岁的父亲前年患风寒去世,也不算亡得早。
好在自己兄弟已经长成,家中农活虽然辛苦,但是自己家三十亩田地,再租种族长家十几亩好地,一年到头还有余粮,所以王铁自小身体不错,喜欢练几手拳脚、刀枪功夫,跟着一些年长的人,去山林里射猎。
大哥王金年初成亲之后,依族规继承了家中的大部分田产,王铁只有三亩土地和两间房子,这也不怪大哥,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可是王铁不甘心一辈子做个窝窝囊囊的小农,只是苦于没有出路,便把土地给了他大哥换了点钱财,置备了上好的刀枪弓箭,跟人射猎为生。
今年岁初,****的羌人作乱,听说杀了不少人,邻村就被屠了个干净,姨丈全家都被杀了,小表妹才十三岁,被几个乱兵糟蹋后吊起来勒死在村口。
村口当时着吊十几个女人的尸体。男人们被砍了头,脑袋别在削尖的木棍上。当时王铁也去看了,老母看见姨丈一家的尸首,哭得死去活来。
幸好王家寨中人口多,前些年为防马贼,大家凑钱夯了土墙,羌人一乱,族长组织青壮编成乡勇,王铁由于身强体壮,弓马娴熟,胆子大、下手狠,成了乡勇小头目也杀了五六个羌人。
王家寨附近的小股贼人还不敢来攻,全寨才幸免于难,附近没结寨的村子都遭了大祸。
提心吊胆的到了五月,朝廷派了大军来,杀得贼人死伤枕籍,屠了陇西几乎所有作乱的羌寨,三十以上男子全都全都坑了,青壮男女没籍为奴。
汉民们当然不知,即使有人说了也不信,相信也无妨,杀得都是异族。
王铁确实知道,他胆子也大,想看看那些杀千刀的羌人有何下场?于是跟在大军后面,看到大军经过的羌寨,粮食、牛羊、金银、布匹全部运走,然后一把火烧了羌寨,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王铁心下倒是高兴,就算是自己为姨丈家报了仇。随后得知大军补充兵员,当即报了名。
这回母亲没有阻拦,毕竟这支队伍给那苦命的妹子一家报了仇。
兄长自是怂恿,能够得了全部的田地和房子,也是好处。
王铁顺利加入,在新兵营中被叫了出来,问了诸如家中光景,父母是做什么的,这些详细的问题。居然还有军卒到家中细细查访,兄长以为自己犯事,急忙捎口信来询问。
而后自己等三百人被调入一营,到得这营才发现,伙食好得多,三天就有一顿肉吃,在空地上架上大锅,将整扇的猪羊剁成大块下锅,盐巴放足,炖的稀烂,想想就流口水。
平日里也是雪白的大馒头,或者金黄的小米饭。比在家吃的好一百倍,要知道自己家数月才舍得吃一回肉,平时吃的也是玉米饼高粱饭豆饼,已竟算是村里中等的了。更别说那些不懂经营生产的穷苦羌人家,十天半月舍得吃一回盐。军服也是簇新,听说冬天还有棉衣发。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可是上了天堂。
这一营训练得的那叫一个狠,领头一起训练的是咱们的少将军,每日里天才亮就起,穿着三十斤的铁甲在方圆一里的场地上跑上十圈。
跑完吃饭,稠乎乎的小米粥,馒头咸菜,时不时还能有个鸡蛋,听少将军的亲卫说,这是他自己掏腰包给兄弟们改善伙食的,这世道能吃上粮食做的饭菜就好得很了,还用改善么?
大家伙儿对少将军又多了些感激,只是男人们感激都在心里,想着有朝一日为少将军效死就成了,就算刚才多跑十圈又算什么。
上午会有两个时辰的队列训练,三百多人排成队列,走来走去,要求排列整齐,没有口令不许停下,违令者军棍伺候,十军棍下来疼也就算了,打完还会被赶走,这是最令大家害怕的,也觉得对不起少将军白面、大肉供养的恩德。
前几日,队列冲着河水走,发令的队率没有喊停,没人停下来,直至走到河中央,夏日里,中央的河水快没过下巴,大家怕被卷走,手拉着手趟了过去,硬是没人敢先停下,直到对岸队率喊停,才停了下来。
接下来是力量训练,让大家扛着一个两头各有一个五十斤大石球的木杠,深蹲再站起,开始时,一组二十个下来,有人直接就爬不起来。
大家吃得好,渐渐的养了力气。最差的袍泽也能做五组了。王铁打小身体就好,他做得最多能做八组,孟达长官才能做九组。
今天,少将军勉励了自己几句,嘿,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然后就是少将军说的‘越障碍,伪装,隐匿,追踪与反追踪’等训练科目‘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反正少将军让练,大家就会拼命练,况且少将军总是亲自参与。这些都有相应的器械辅助,像什么竖起来的网子啊,独木桥啊,陷阱啊,反正是怎么折腾怎么来。
中午大馒头就着猪肉炖东瓜之类的,王铁加起一片五花肉塞进嘴里,看着身边同甘共苦的袍泽们,心里泛起一股兄弟相连的感觉。
这时,少将军来吃饭了,大家赶忙让开一条道,只是到现在还是有些不习惯和少将军同吃同住。
下午就是格斗,射箭,投枪和骑术训练。各自有教官训练,其中格斗教官是少将军的护卫杨延龄,平时嬉皮笑脸,训练时十分无情。
虽然大家拿着木质刀枪,但教官要求真打,经常有人打红了眼,打的筋断骨折,血流满面,但是教官也不制止,直到一方倒地不起或认输为止。
少将军也在训练,看着大家呢,谁愿意认输?
所以格斗训练,无论胜败双方都会很凄惨。
要说的是,这里面少将军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枪法、刀法却是最好的,骑术和箭术是第二,第一是一名总是很沉默的袍泽,王铁只知道他叫做靳淘淘。
教刀法的是孟坦教官,教枪法和骑术的是赵云教官。
众军痛并快乐着,时间过得极快,转眼两月之期已到。
马超结束了他的练兵,这段时间里,这三百亲兵已经能做到令行禁止,训练科目如骑术,格斗,射箭,隐匿伪装,越野奔袭都已粗通,体力,力量,心理素质,纪律性更是越过几个台阶。
忠心更是不用说,马腾对这一营人马的情况了如指掌,心中十分满意,不过嘴上只是淡淡的抚慰了马超两句。
马超那里不知?趁着父亲心中高兴,趁机搞到了一批装备和六百匹马,配上了三百付刚刚造出的新式马具高桥鞍,至于马蹄铁和双边镫,马腾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等以后再装备,而高桥鞍则不存在保密的问题。
保证一人双马,三支投枪,一张战弓一壶长箭,一杆大枪,一柄刀,以及一副铠甲。赵云和孟达、孟坦三人是队率,各自率领一百人。
自此,以后纵横天下的亲卫队雏形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