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狻猊行五,形似狮子,生性喜静不喜动,好坐又喜烟火,世人多雕其像饰于香炉上。超母梦狻猊入梦,生超,人称超为‘狻猊儿’
马远、马朗在前带路,马超一手牵着马岱出了大厅,走了不远见一边有个马厩,槽上拴着几匹马儿,马超便让马远、马朗二人牵了三匹马来,一人一匹,马远带了马岱,四人骑马到了后院马场。
起先马超在院外看时,只觉得后院大,现在才知道这后院到底有多大,半个马府的后院里,据马远所说养了上千匹上好战马,马远说现在这季节还是少的,要是到了秋季草长马肥的时候这里少说也得有两千匹战马,而这只是一年的数量,每年都会有这么多的马匹买卖。
马超听的暗自咂舌,一头牛一千钱,耕马、车马一匹一万钱,而战马一匹,官府定价十二万,而私下交易至少在十五万以上,当然不能超出太多,若是超出十八万,被官府抓住可是要判重刑的,因为战马是战略物资,不能哄抬市价。
就当十二万一匹,一千匹战马一亿两千万钱,足够买个三公来当当了,要知道当今天子可是明码标价,卖官卖爵。
从关内侯、羽林郎、虎贲卫到三公九卿都卖,一千石官职一千万,二千石官职二千万,冀州名士崔烈半价五百万买了个司徒灵帝大叫亏本,而曹操的父亲曹嵩因为是富豪之家便花了十倍一亿钱才买到个太尉。
不过,马超也知道这钱看上去很多,但是刨去成本和风险,还有马家这一千条汉子的供养花用,只怕一来二去的赚的钱也不会太多,当然,这也是对于有了蹬车、白纸、书籍这些新财路的现在的马家而言。
马超感叹一番自家有钱之后,令马远找些人手过来,马朗去准备些东西先弄个场地在后院建个球场,反正这后院太大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都得骑马而行,建个球场丝毫不影响,而且后院都是草场空地不建才叫浪费。
马超又让马岱围着这广阔的后院先跑一圈,马岱以为马超耍他,不太情愿慢慢腾腾的在地上蠕动,马超无奈便亲自在前头领跑,边跑依然是不停的拔刀、劈砍、回鞘,一如晨跑时的那套程序。
马岱看见马超亲自示范给自己看,只能跟着他跑,二里地下来马岱就不行了,马超偷笑,心想果然和以前法正、孟达他们一样。
马超停下来给马岱讲了一些诸如调整呼吸,匀速啊分配体力这些注意事项,并且要坚持每天早起跟着自己练习云云。
马超又给马岱展示了自己的刀法,咬文嚼字的说了一些马岱听都听不懂的东西,小半个时辰下来马岱已经是双眼中满是星星对马超崇拜不已,马超心说骗你个小屁孩儿还不简单,只要说些晦涩顺口的东西,保证你服服帖帖的,别说是小孩了,对大人都有效。
马府的下人们效率极高,在马朗熟练的指挥下,很快一个新球场就出现在马超眼前,马超颇为兴奋的让马朗从所带的行李中取了足球来,在小马岱和众下人面前展示了一番自己高超娴熟的球技。
二公子的随和及高超才艺当时就征服了在场的下人们。
初到新家的第一天马超过的还是很愉快的,除了那个疑问之外。
于是到了晚上练完武之后,马超找到了父亲马腾问起白日里李氏说的‘在此地出生’和伯父马翼所说‘狻猊儿’的事情。
马腾这才告诉他,马超的生母姓董,是临洮世家董家的旁支,一个寒门的女子,是马腾的第一个侍妾,在生马超的时候难产死了,马超在凉州长到两岁时,马腾把他送回扶风由吴氏养育。
“至于‘狻猊儿’嘛”马腾说道这里时满脸的激动之色“你母亲生你之时梦见狻猊入梦,是以你两岁之前在凉州的时候,小名就叫‘狻猊儿’也正因为此,韩文约要认你做义子时,我才推脱了,狻猊入梦而生子,其子必将名扬天下,贵不可言,如今看来这梦已经开始应验了,我家‘狻猊儿’已然开始名扬天下了”
‘又是贵不可言’马超突然想到了自己对大人物说的话,不过终于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还好不是路边捡的...不过,这也正好是对的,庶长为孟嘛,要不然为什么叫孟起呢...
翌日,天刚微微亮,马超拽起熟睡中马岱跟赵云、张辽在马场刚晨跑完毕,练毕一趟刀枪,已有下人伺候着洗漱,马超心道这府里的下人比之自己扶风家中要勤快得多,岂不知这大汉家奴都是如此,只是母亲宽厚,府中规矩显得松弛。
朝食过后,一个人在家呆着无聊的孟达来了,孟达虽然以前也来过凉州来过马府,还是不由的感慨了一番马超这新家真大。
对于这个规制的问题,马超昨晚特意翻了翻书,所以,自然是免不了对着孟达卖弄一番学问,宅院几间啊,房舍几进啊,门多宽啊,砖瓦是什么颜色啊,门口的石兽什么象征啊等等等等。那意思是:哥们儿现在住的,可是郡王规格的王府,你小子要不是认识我,能在郡王府里喝酒?
一群人吃喝、闹腾,读读书,踢踢球过了中午,都有些坐不住想去军中看看了,毕竟这才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身边的马远告诉马超,老爷马腾一早就和大老爷去了军营。
于是马朗、马远在前带路马超、赵云、张辽、孟坦、孟达带着杨延龄、清风、明月、春树、秋霜,一起前往军营看望马腾。贾申自去城中查看生意。
不一时到了城西军营,营寨设在一座小土坡上,一条宽数丈的河道绕营而过,营寨三面环水,视野开阔,易守难攻。
辕门设在东面,一道鹿砦环绕军营四周,鹿砦由两丈长短大腿粗细的硬木制成,一头端深埋在地下,切削锋利的一端呈四十五度架起,整齐凶悍的斜指营外,令人望而生畏。
鹿砦内遍布十余座高耸的木制望台箭楼,护栏上满是铁钉木刺,箭台上值岗军兵看见有十数骑奔驰行来,吹起了专门的号角,角声凄厉。
一行人已到辕门下,辕门两侧各是一根深埋地下的合抱粗细的巨木作为支撑,斜支着的数根侧柱以密合的巨大榫卯联接,以及粗大的横梁构成稳固的框架,上面刀斧切削的痕迹依旧,虽然经年日久,但是依旧给人一种牢固的美感,不似印象中颤巍巍的架子可以比拟的,木质排栅样式的吊门通过绞盘绳索高悬在横梁上,底部削尖的木刺上依旧沾着新泥。
营前十余名剽悍的军卒士兵正在值岗,听得号角,看见来骑。即刻戒备,长矛手在前,刀盾手在后,指向来人。
厉声喝问:“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大汉军营,速速下马慢慢退去,再敢上前半步者,依律射杀!”
随即辕门两侧的箭楼上响起了一阵吱呀吱呀的弓臂曲张发力的声响,马超抬头,只见自己等人已被数十支寒光烁烁的箭枝对准,顿时头皮发麻,连忙出声解释。
谁知马超报上姓名后,守门军士虽然收了弓箭,却出来一军官,让他们在辕门外等着,等待正在进行中的出操结束,才会通报,孟达听到后顿时火起。
自恃家中地位显赫,槐里城中也有守军,何曾如此窝囊过。出声呵斥道“我是孟凉州家的公子,快放我等进营,拖沓半刻,误了刺史大事,恐你要吃责罚!”
军官淡然回道“军中只知有军令,不知有刺史!”
说罢不再理睬几人,扬长而去!孟达正欲发作,却被马超止住!马超心赞,这军官好气节。
二人无奈只得罢休,孟达在旁喋喋不休,直被马超取笑,张辽知道马腾治军严谨,低声告知,可怜二人早被军中血气威严压制,不敢高声笑闹,几人挤眉弄眼一阵。
马超细看守门军卒,方脸粗眉,眼距颇宽,身著大札片玄铁甲,札片宽二指,长半尺,一一叠加覆压,用牛皮绳串联。肩带披膊,下带小札片鱼鳞裙甲,内衬红色厚布袍,肘上膝上有皮质护具。头戴皮质武弁,颌下系带。手执一根丈余长短一握粗细的长矛,矛头如短匕,其下一尺矛杆有铁套,能防切削。
刚才答话的军官,持环首刀,刀式朴素,长三尺余,宽身厚脊适合劈砍。箭台上的弓箭手,身着同式样布袍,着披甲,远远看不清楚,身背齐肩大弓。
服饰鲜亮,甲片打磨制作的十分光滑,差异极小。兵器锋利,足见大汉几百年积累下来的雄厚军力。
一番等待,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军士才前来告知!
军司马马大人有请诸位,依律,其他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先前吃过亏,几人也不废话,随领路士兵入内。辕门守卫又细细查验领路士兵腰牌一番。待到进得营去,马超放眼看去只见营房夯土为基,树木围墙,围成一周,旌旗如云,刀枪如林。
正值出操结束,中间的红土校场上一队队,一排排都是成年精壮男子披坚执锐,约莫千人。在下级军官的带领下,收整战阵,列队鱼贯退出,除了铠甲摩擦和兵器磕碰的声音,三千余人竟无人说话,看的马超心中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