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达郿人,父孟陀表字伯郎,因贿赂宦官张让得授凉州刺史,达少时与马超、马兴、法正同窗为友习文。后拜马腾为师学武,及稍长,横行右扶风,侠名素著。
转念之间,孟达加速绕到马超右侧,张开双臂,一个熊抱扑上去,马超居然没有闪开,看来这厮力气真的尽了,眼看要将马超抢进怀里,接下来仗着自己势大力沉,必将对手生生勒住,不得动弹,到时马超失去速度的依仗,凭什么打得过自己。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见他微微转身的同时稍一下蹲,同时伸出右手,从孟达的大臂底下套过去,死死挽住对方的大臂靠近肩膀的部位,左手擒住孟达的手腕,再把身子向左转过去,后背靠向对方的前胸,孟达心想,又来这一招。
但是这次他有了防备,正中下怀,孟达迎了上去,左手抓住马超的肩膀,将马超抱在怀里,正待提膝撞击对手的后腰之际,马超做出了后续动作,抬高他的腰胯,稍一弯腰,同时低头,孟达腹部被马超的髋部顶起,脚下已经离地,难以发力,心中一惊,狠命挣扎,但是此刻马超如何肯放?
就像背起一包的重物的感觉,双手挽住孟达的右臂,手中突然发力下沉,同时继续弯腰,臀部再次顶起,把对方向前摔去。
孟达脚下无根,有力使不上,惊慌失措之时,突然只见眼前景物快速翻滚旋转,自己居然被扔了出去,马超等到感觉对方要飞出去的时候,两臂同时回拽,就把对手更狠地摔在面前的地上。
手中还拽着孟达的右臂,膝盖跪压在孟达前胸,防备对方暴起反击,其实孟达被这一下教科书式的过肩摔,摔的七荤八素,眼睛里全是金星儿,还能反击什么啊!
孟达被压的话都说不囫囵,咳嗽着说:“别压我,让我喘口气,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吧!我是彻底服了!”
马超松开孟达,顺势将其拉起,解释道:“不是我对你下手狠,我既然出手必将全力与对手争斗,相信你也不喜欢我留手吧?”“好好好!这是你看得起我孟达,咱们兄弟是不打不相识啊!”
耿家为首的耿烈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他们知道马超打架厉害,但是没想到马超有这么厉害,连槐里街头小有名气的孟达都不是对手。
当然更令耿烈和他的小伙伴们气愤的是孟达这个没节操的,输给个小屁孩儿这么丢人的事居然不计较,不计较也就不说了,居然还和对方称兄道弟起来,当然重点是对方是马家的啊...
‘这都叫什么事嘛’耿烈心底无力的**着
孟达可没空理会他心里怎么想的,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土,同马超聊起拳脚和打架的心得来了。
二人谈笑之间,有学童喊道:“夫子要开始授课了!”于是众人赶忙进了学堂,马超四人落到最后进门。
原来是夫子远远看见一众孩童打闹,正准备过来制止,虽然眼见这边已经和好。
但是这种行为还是要惩处的,此风不可长啊。
于是夫子进了学堂坐定,佯怒道:“尔等顽童,竟敢在这学堂清雅之地打闹喧哗,我绝不轻饶,凡殴斗者皆赏十戒尺,再罚尔等十日之内课间不得玩耍,以示惩戒。”
孟达等人连连告饶,马超、法正亦口称‘恕罪’‘绝不敢再犯’需知这一戒尺打下去可不轻,十戒尺打下得皮开肉绽,受疼不说,旬日不得玩耍了。
小小孩童又哪里闲得住,马超心道:“夫子这一招可算是挠到了众顽童的痒处了..
见人人惊惧,夫子颜色稍缓:尔等既已知错,这戒尺权且记下。众学子皆做功课一篇,文章、歌、赋不限,咏物、抒情、记事、言志亦可,平仄、押韵也不必讲究。只通顺便了,作不好的还来领我戒尺!
众子又是面色大变.口中连叫苦也苦也.当下回到坐席伏案冥思苦想.
马超眯眼沉思,这可难不倒我,出名的机会来了!写什么呢?要像孩童写的还得琅琅上口,对仗工整平仄押韵缺一不可!
夫子伏案观书,时不时摇头晃脑,却不去管一帮孩童。半个时辰后夫子道“停笔,将功课依次呈交上来!”
众学子按座次依次上前夫子看过后不满意的皆站立两侧,眼看十余人都站在堂前,轮到孟达了,嗯?这小子居然过关了?真是小瞧了他了,不错不错!
马家、耿家那些孩童也都过关了...这世家大族果然还是底蕴深厚啊。
马超、法正、马兴三人对视一眼,随后到马兴上前,夫子看毕微微点头面带微笑嘉许道:“善!此赋以记事为题思路清晰。叙述完整,对仗押韵,字迹工整!称的上佳作!”
“谢过先生!”马兴面色欢喜的退回坐席
法正上前呈上功课,束手侍立于案前,等待夫子点评
夫子看罢,呵呵笑道“法正,你倒乖巧,将今日打闹之事作赋一篇,措辞得当,立意高远,将寻常孩童打闹说成是习武之人,切磋比试,欲习文武艺,才思敏捷啊!好,呵呵,好啊!且回席就坐”
法正见夫子赞许,谢过了夫子笑嘻嘻的回席就坐。
马超见轮到自己了,起身一正衣衫,手持竹简上前呈与案前几上。夫子看毕神情欢愉,悠然念道:
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好好好!这首五言诗以孩童的眼光看待白鹅游水嬉戏的神态,写得生动活泼,一副白鹅嬉水图跃然几上,显示了极为细致的观察事物能力。佳作矣!
夫子心中大慰,不再提起惩罚之事,众学童个个面露喜色,纷纷对马超表示谢意!
申时夕食至,夫子停止功课,宣布今日到此为止,众人各自归家,明日早来。
下学后,孟达不顾耿烈几人忿忿的目光和几个同伴随马超、法正、马兴、马异、马广、马殷几人一起走出学堂。
孟达邀请众人同去酒肆吃酒,马超、马兴、法正都是家教极严,加之年纪幼小,平日里也没机会到酒肆去。一听之下有些兴奋,便忙不迭的答应了。
这时代的酒肆,也没什么招牌,一般的就是在门口写个酒字,像孟达找的这一家虽然规模不大,倒是颇为雅致,门口还挑着酒旗。
小二殷勤的迎上前来“孟公子来啦,诸位公子里边请!孟公子还是楼上甲二雅间?”
孟达微笑点头抛出几枚铜钱,小二伸手接住,满脸堆笑,带领众童子来到二楼雅间。
马朗、马伦和法正、孟达几人的下人伴当一起守在门外。
“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在下孟达,郿人,家父凉州刺史讳陀,表字伯郎”
“原来是孟凉州的公子,失敬!失敬!”马超、法正、马兴等人同时拱手致礼。
孟达脸上微有得色,摆摆手。
“在下法正,亦是郿人,与孟公子是同乡”孟达等人只是象征性的拱拱手。
马超却若有所思,微微一怔,出言询问“敢问‘玄德先生’大贤法高卿,兄台可曾识得?”
法正稍错愕,自豪的道“正是我祖父!”
众人皆惊!看向法正的眼神带着恭敬,忙不迭又与法正在寒暄一番。
“在下马超,茂陵人,此乃家兄马兴,家父讳腾,表字寿成,忝为凉州军司马,却是孟凉州大人所属!”
孟达喜道“原来是马世叔家的公子,难怪勇武过人!”
“哦?孟兄识的家父?”马超一愣道
"如何不识的,前半年我去凉州探望家父,在军中,得见马叔父,他一身武艺好生了得,二三十个精锐士卒难得近身,我自幼随家将习武,也见了不少好手,但这样厉害的还不曾听说过,满心欢喜下便央求马叔父收我为徒,传我武艺。奈何马叔父虽愿指点我武艺,却不收我为徒!不过,能得马世叔指点一二,也让我受益匪浅!"
“难怪先前不曾见过孟兄!原来是去了凉州”马超道。
“这么说来两位兄长真是不打不相识了”法正高声笑道说。
“哈哈”众人相顾大笑,随后马殷等人也是一一自报家门,众人一一寒暄客气。
不过孟达身边的这些人家多是一般人家,像是郡中长史,主薄,典史人等的子弟,平日跟着孟达厮混的,没有能引起马超结交兴趣的,只是礼节性的寒暄一二。
席间马超、孟达几人吵吵嚷嚷相谈甚欢,旁人难以插嘴,好在都是识趣之人,各自谈些轶闻琐事,倒也高兴!不知不觉间,话题都转到今日学堂中马超做的五言诗上。
法正问道“马超你怎么会做五言诗的?我们才开始启蒙并未学习过作诗啊”
马超随口道“诗为上古文体,失传于先秦,我也是在古籍上偶然读到,听闻今年偶有士子文人仿作,今日逼不得已,才循旧体试作一篇应付夫子,难登大雅之堂,惭愧,惭愧!”
众人做恍然之色,孟达道“既是先贤文体,难得一见,兄台将今日诗作吟上一吟,让我等有幸耳闻,可好?”
“我等洗耳恭听!”
马超亦不推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遂高声吟诵
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好诗!好诗啊!"
“佳作啊”众人也是赞不绝口,齐声诵读...
一时之下,席间众人,以杯具餐具为钟缶鼓乐,奏乐高歌,融洽非常…
眼见申时将至,众顽童看天色不早,怕回家被大人责罚,便结伴回家了。
孟达一行往南去,法正和马超、马兴同行,一路勾肩搭背,高声谈笑,哪有半点白日在学堂的恭谨儒雅,不想半路遇到了正焦急寻找三人的仆人,法正与马超二人道别,各自跟仆人归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