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小黑猫卧在小白胸口安静小恬,喵得一声仿若梦痴。
窗外日光如霞,映照小白脸颊,呜呼清梦以醒,朦胧瞄声倦乏啊。
微微抬起头,但却不敢动作太大免得惊起胸口小猫香恬,面含微笑看着小黑猫,不言语仅是笑。殊不知,这时的小白面具带否?
无从考证。
不知是感受到轻微的挪动,还是其他,迷迷糊糊半睁半合开眼,发现身下人儿以醒,顿时倦懒尽褪,瞪大一对金绿猫儿眼,宝石般无暇。双双对视,仿佛间,一猫一人很有默契地玩起比谁先眨眼的游戏,完全无意识下的对峙。
小黑猫歪了歪头。
小白目光也随之扭过,
小黑猫又反向把头歪了过去。
小白目光随之而动,与其视线保持一致。
移动视线的一刹那,只见小黑猫身子瞬间向前一突!仿佛将要飞扑而来。
之眼瞬间,小白习惯性将头向后退去,眼睛也随之一眨。可并没有出现预料的事情,小黑猫并没有扑过来,反而观她,瞪大一双金绿猫儿眼,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小白咧嘴笑得很窘迫,想我竟被一只猫给耍了。
轻挪动身子,依靠床畔坐起,双手环住小黑猫将其抱到腿上,依旧一眨一眨瞪着猫儿眼看着自己,虽然是只猫,但却做到面无表情完全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很明显的小白面具,但毕竟还是太小太嫩,藏在身下的两条尾巴不自觉抽出,尾尖一挑一挑拍打着小白手背,明显暴露出其欢快愉悦的情绪。
一把抱过,捧在胸间死死按住那小小的脑袋,不停揉捏,听见一声声喵喵的求饶声,才笑着将其放下,弄乱一身柔顺皮毛,只好用舌头一遍遍梳理,时不时抬起头仿佛撅嘴赌气般的样子看着小白。
可爱至极。
敲门声,东青推门而入。
坐到床边,看着一旁幽怨梳理着毛发的小黑猫,抿嘴笑问道:“又欺负她了?”小黑猫没有名字,也没人为其取名字,鬼谷老儿一直唤其为猫崽子,二师兄一直对此不问不顾,相传大师兄曾为其取过一个名字,但据说小黑猫听到那个名字后立即转身远遁,大师兄很自然而然将其定义为不喜欢这个名字,索性就由着她没有名字去吧。
“她,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公然耍诈,教训一下让她知道做猫要有猫的觉悟。”不见小猫撅嘴赌气姿态,却见小白愤愤不服模样。小黑猫是只小母猫,据推算以有两岁,但其模样却只有三两个月般大小,寻常家猫模样却生有两条尾巴,第一次见时也让小白啧啧称奇。
“跟猫赌气,除了你没谁了。”东青无语道。
小白咧嘴笑了笑不做否不做答,小白一直将小黑猫用她来称呼,只能说小白一直将小猫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当成一个真挚的朋友看待,给予其相应的地位以及尊重。所以跟朋友赌气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么?
东青忽正色道:“这次又是什么药?有没有其他副作用,若感到不适一定不予许硬撑。”满满的全是关怀。东青是申屠的徒弟,那个煞星的徒弟!杀我灵猿叔毁我万岁宫之人的徒弟!按理说,如若小白有一丝对申屠的仇恨就会将这仇恨嫁接到东青身上,必将心存芥蒂,势同水火,永不两立!
但公子曾经戏言称小白是疯子,这代表小白从来不会按常理出牌,无法用常理推算,疯癫神经难以琢磨。正因如此,竟让其对申屠难生出一丝仇恨,国破人亡岂是一人之过?技不如人岂能咬牙切齿?我比你强,就有资格主导你的生死,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有何不对?
君不见成王败寇主春秋?王侯将相做苦囚。君不见狮子搏兔为果腹?强者须食弱者肉。
我比你强,你就得挺着,有本事你就来杀我?,没本事我杀你!如此简单的道理哪个不懂?
虽这般说,但承认自己是弱者一方,而受到强者屠戮确实挺憋屈的,但那又能如何?兔子急了顶天咬人,反头咬狮子只会被一爪拍死,哪里有资格去哭喊天道不公?
“补血药,简简单单的数味药硬生生搓成的药丸子,除了反苦味以外没其他反映。”服下那药丸子后虚不胜补,若不是鬼谷老儿及时补救,小白不能说一命呜呼那也得大伤元气,所幸是昏迷中的事,没能让小白知道,若不然定当大骂鬼谷老儿庸医害人。
不说辱骂,单指直言顶撞鬼谷先生的人,近乎没有一个好下场,鬼医的身份不容任何人提出质疑,敢骂天地不仁的年少轻狂并没有因为以是期颐之年而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越发猖獗,颇有一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独尊模样。
除了仅有的几位友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打趣笑骂外,就属小白拥有这等令人惊叹的权利。“也就是你敢这么说,若换做其他人,那鬼谷老儿非生扒了他的皮。”东青附合笑道。听语气可知东青也对鬼谷先生不存敬仰,称呼间没有一丝尊敬,反道诋毁,但只限于背地里与小白闲聊,若跟小白一般敢直接对骂鬼谷老儿是万万不能,给其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小白苦笑道:“我倒是想不要这等特权。若不是这一身血肉作祟,岂会让其受这鸟气,挥手间便结果了我。”
“苦命。”东青每次面对小白的悲惨遭遇都无言以对,只有报以安慰。
低头轻抚小猫额首,安静浅笑,认命般不做回答。
自从小白踏入这居小院后,就正式告别了人的身份,从而继承实验容器的角色。每周的固定血液抽取,整整两管子鲜血被强制从身体剥离,顷刻间脸白如纸,迟迟一周之内不见好转,周而复始仿佛那苍白的脸色就此常驻小白脸颊,不再褪去。
如果说血液的抽取只是将自身当作一味药物去使用的话,那容器的身份却是让小白如居地狱般恐怖。医之一学涉及面广到令人发指!就指单单的药之一解,就让小白无力承受。起初还会咬着牙闷声不吭硬抗所有一切,但随着药效的急速发挥,所有的一切都化为飞灰,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谩骂,哭腔,妥协,求饶,晕倒。
依次走过,重复再重复,晕倒再晕倒。不止一次想过这次晕厥就此归去,不再醒来,但身旁有鬼谷老儿的存在,想死都难,已经堕到鬼府判官前,只手沾红泥在那生死薄上面按上自己的手印,以签署死亡的卖身契,但……鬼谷老儿的突然降临,如同五百年前那死猴子般撕了那生死薄,拽住其脖领硬生生镶回身体里,从而苏醒,咆哮,怒吼,谩骂,哭腔,妥协,求饶,晕倒……周而复始。
各式各样的药物充斥着小白的身体各个角落,以至于身体潜意识发生改变,抗体的疯狂堆积使得小白不再如之前一般纤弱,小病小灾根本无法近身,如果说这可以看作是地狱岁月中的唯一福利的话,那得到这等福利的代价就是药剂的增幅。随和的药性已经不足以突破小白这等变态的体质,只好加以大剂量,摧枯拉朽般强硬突破!
其滋味仿佛入了地狱与死神面对面,又转身去见十殿阎罗。地狱阴间折转,生亦死否罹难,生不如死如此,死了算了。
心死则人亡,很长一段时间小白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每天重复着跟死神下棋,与阎王打牌。
鬼谷老儿以消失世人眼界数十载,深山古林荒存孤院,根本无人问津,所以根本不可能会出现某位世外之人驾着七彩祥云,振臂一挥群魔震退,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师傅,命以去了九成久,殊死一搏巧遇小白故而惊为天人,敲醒道破天机称得一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相中自己乃是天上地下独一号的至尊天才,吐一口血,道一声命不久矣,四掌相对,醍醐灌顶,倾尽一生实力尽数交付于我,然后一拍自己肩膀将拯救世界的重担交给自己,故而含笑九泉一命呜呼,然后我再跪地弹几滴泪称一句师傅,拳打鬼谷老儿,脚踏这该死小院,然后迈上光辉大道,抒写一部主角为姜小白的历史史诗?
我也就是说说。
这是说书人口中的故事,理所应当小白并没有获得如此待遇,至于是如何脱离行尸走肉的状态并没有那么玄幻般的色彩,既不是鬼谷老儿看不惯从而一语道破点醒,也不是二师兄的温暖呵护感化,更不可能是东青以及小猫的原因。
所以说,时间真他妈是一个好玩意!一个操蛋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