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要蒙军最后能攻破大楚皇宫就行,因为原著里本该是厉雪崖当皇帝,蒙军打了几回败仗,严重缺粮,被迫退回他们北漠老家了。
在蒙军向南推进的过程里,损伤与她无关,她只管能不能颠覆剧情。
兰疏影希望哥舒钰接下来的行动不要太过作死,另外,必须尽快把阿水的故乡问出来。倘若阿水真是来自那片雪原禁地,她就该提前为征服大自然做准备了。
等待哥舒钰答复的那几天里,兰疏影意外地接到一封药皇谷老仆送来的情报。
这是老仆花费重金从百晓生那里换来的。
或许还动用了旁的手段。
因为这封情报里的内容太敏感了,但凡泄露出去一丁点,百晓生就得完蛋,要么隐姓埋名以躲避神剑宫的追杀,要么干脆自杀。
总之,情报很详细,也很有趣。
兰疏影玩味地摩挲着羊皮边缘,心想,如果把这里面的人名换掉,情节稍加润色,拿给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她相信,这个以江湖儿女的三角恋情为基础的话本一定会大受欢迎。
这里清楚地记载着一男二女的爱情纠葛。
以第三人的语气记述,就好像百晓生当时就在场围观一样,让兰疏影看得津津有味。
男主人公名叫厉骁,二十多年前有“快剑”之称,他英俊潇洒,武艺高强,连破十九处匪寨,在西域到中原的中间地带名气很大,有一天,他在沙暴里救了一名受伤的女子。
这女子自称风乐,来自中原,出门游历,第一次遇到沙暴,跟家仆走散了。她谈吐文雅,举止大方,养伤期间常与厉骁谈天说地,煮茶鸣琴,让厉骁渐渐倾心。
更令他惊喜的是,风乐伤愈后展示了一手好剑技,庭中论剑之时,两颗心已然相撞……
厉骁想去中原提亲,风乐却犹豫不决,始终不敢告诉他自己家在何处,直到厉骁舍命救她,她终于下定决心,留在这里跟他做夫妻。
成亲后不久,风乐怀孕了。
这期间,有个年轻女人挺着大肚子找到厉骁,问他何时成婚。
风乐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她是认得的,是她昔日的闺中密友,名唤,叶拂荛。
……
“你特意约本爵爷出来,就是让我看这个?”哥舒钰兴致缺缺地看了两段就放下了,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巫姐姐啊,这种,一男一女,因为被救而相识、相知、相爱的戏码,真的太没意思了,老套得很,你要是想看,我让人给你多拿几十个话本子过来,一次看个痛快。”
“嘿嘿,再不行的话,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让阿水给你掳几个来,你挑挑看。”说着,哥舒钰对她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做足了风流贵公子的做派,绝不会让人怀疑这其实是个娇娥。
兰疏影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把羊皮纸展开,拉起哥舒钰的袖子,正好把她虚搭着的食指对准一个名字,“来来来,你可看清楚了,这是谁?”
叶,拂,荛。
哥舒钰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擦擦眼角,凑近一看,顿时攥紧了羊皮纸,再也不管旁边发生什么了,一口气把它看完,长吐一口气。
“精彩,精彩……”
她也不问兰疏影是从哪弄来的,而是认真地问:“可靠?”
兰疏影微笑着颔首。
“那还等什么,哈哈哈,本爵爷可是迫不及待想看他们俩狗咬狗了!”哥舒钰兴奋地按着桌子站起来,右手食指一下一下点着左掌心,眼睛都在发光,“一条老狗,一条母狗,之前我还当他们有什么交易,心想这结盟找不着缺口,没想到,没想到!”
“厉骁跟风乐有一子,名叫厉雪崖,你来得晚,没遇到他,之前是让剑皇亲自带走了,换来一个承诺,大概就是……只要蒙族南征的时候不犯到神剑宫,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兰疏影淡淡地说。
哥舒钰皱眉,“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嗯,他有个结义兄弟,叫叶星河,就是叶拂荛跟厉骁的儿子。前阵子叶星河逃婚那事闹得大,江湖人都以为厉雪崖是大哥,其实……”兰疏影举起羊皮纸,笑容有点讽刺,“算算生辰就知道了,叶拂荛怀这孩子,可比风乐更早。”
哥舒钰气息愈冷,显然是想到了后续发展。
叶拂荛跟厉骁是春风一度,作为风流浪子的厉骁拿完一血就撤了,不知不觉拐了一颗少女芳心。
继而他回到老窝,路上捡回一个风乐,转眼间这个浪子也栽了。
厉骁这厢美滋滋地陪着娇妻养胎,想着等孩子生下来,木已成舟,风乐家里不同意也没辙。万万没想到叶拂荛会挺着大肚子来找他。
二女相见,竟是故人,分外尴尬。
厉骁拒绝了叶拂荛。
他很发愁,怕叶拂荛回去找老叶庄主告状,以他这点势力,万万比不上中原第一庄。
风乐舍不得心爱的男人愁难,而且他也跟叶拂荛划清界限了,于是风乐告诉他,她从神剑宫来,是宫主的亲传弟子。
同时,也是神剑宫主的亲生女儿。
厉骁震惊了。
神剑宫的宫主,那也就是,三皇之一,剑皇。
……
“呵,她就是被召回归雪山庄的途中遇到我二哥的……”哥舒钰恨意更浓,“我二哥当时已经失去神智了,她把他带回去,说那是她夫君,出了意外被仇家害成那样……”
兰疏影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她倾诉。
“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每查出一点,我就越恨她一分……是她利用了我二哥啊,一个傻子,能碍着她什么事?就让他在庄里好好活着不行吗,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一块皱巴巴的布料从旁边递来。
兰疏影一愣,顺着布往上,对上了阿水那双缺乏感情的眼睛。
他专注地盯着哥舒钰侧脸的泪痕。
哥舒钰也发现了。
被最得力的手下无意间揭穿她在哭,小爵爷有点尴尬,三两下抹干眼泪,把那个帕子推回阿水怀里,嗔怒道:“给我这东西干什么,你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还来干什么?”
阿水脸上的长疤抖了几下,有点着急,开口,含糊不清地说:“我没不想……”
“我,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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