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朗星稀,大部分人都沉入了睡眠之中,承炎山庄除了偶尔经过的护庄卫队,正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突然间一个黑影以极快的身法向着后院而去,一路上以极高的轻功躲避着巡视的卫队,几个纵身便飘入了后院之中。
只见那黑影在后院的各个房间里来回查看了一番后,轻轻的停在了倒数第二间房还亮着烛光的窗外,全身隐在了黑暗之中,呼吸也放的极慢,让人完全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他之所以没有直接进房,是因为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正在说话。
“明日我请的大夫就到,定能将你体、内的剧毒解开,或许……等解开了你身上所中之毒,你就能想起我是谁了。”一个沉稳悦耳却又带着一丝隐忍和压抑的声音响起:“沈沐风,小风……虽然你长大以后没了小时那般精致,但我认得你的眉眼,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听到这句话,隐在窗户阴影处的人影突然浑身一僵,呼吸也不由的一乱,随即马上放松身体平稳了呼吸,继续着自己的隐匿行为,发现屋内之人并未发现自己的踪迹,这才放下心来,却也不由在心中暗暗骂道:“这个该死的赵钦君,用什么名字不好,做什么用上我的名字!”
“你说的话我一概不懂,夜已深了,怎么,还要我请你离开吗”另一个声音里带着冷漠和不耐烦,然后似是有东西重击在桌子上的声音,赵钦君冷漠的声音继续响起:“还有,我体、内之毒不劳庄主大人操、心。”
“你身中剧毒且莫动气,我这就走,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程瑾潭的声音里带上了点无奈,只听得一个人站起的声音响起,随后脚步声向着门走去,随后开、关门声响起,脚步声渐渐的越走越远。
听得那脚步声消失后,又等了片刻,看到屋内的烛光熄灭,隐在窗户阴影处的人影直接推开了窗户一跃而入,却猛的觉得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仓促之下脚下连转几个方位才堪堪躲过那凌厉的攻击,未等再一轮的攻击袭来,他忙低喝一声:“是我!”
“小沈大夫”赵钦君听到来人的声音停下了进一步的攻击,但是他还是警惕的摆着攻击的姿势,若发现不对马上就会再次发动凌厉的攻击,等他适应了黑暗,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到刚进屋之人摘下了蒙面的黑巾,确定正是沈沐风之后才放松了下来,直接跌坐在床上。
“沈公子出什么事了吗需要小的进来伺候吗”外间传来声响,似是被刚刚的响动惊动,想进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但因赵钦君直接将门上好没有推开,这才传来寻问的声音。
“我无事,你只管睡你的觉。”赵钦君冷哼了一声将门外的仆人打发了,转头看向沈沐风,却发现沈沐风的脸上带着难掩的疲倦之色,许是因为自己无缘无故的失踪,他到处寻找自己才会疲倦的吧,想到这里,赵钦君因为被背叛而变冷的心,不由的流过一丝暖流,小声道:“小沈大夫,且过来休息片刻吧。”
沈沐风欺身上前将赵钦君脸上的面具直接摘下,借着月光看了看他的脸色,随后直接坐了下来,握住他的一只手为他把脉,发现他体内的剧毒并无再次蔓延的驱势,这才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缓缓长出一口气道:“你体内所中之毒还需两次才能完全除净,每次驱毒中间要相隔半月,现已过去十天,给你五天时间准备药材,五天后此时,我再次为你驱毒。”
“多谢小沈大夫,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小沈大夫。”赵钦君看着沈沐风抓向自己手腕时却并没有想要躲开的心思,任由沈沐风握住了他的脉门,这脉门乃是习武之人的命门,若不是托付信任,无论如何在他清醒之时都不会任人握住,如今他内心却毫不反抗的任由一个相识不过几天的人握住自己的命门,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内心深处已将沈沐风归为了可信任之人
这怎么可能,经过被最亲近之人的背叛,他早就将自己的心冰封起来,可是为何这个相见不超过一月,两人见面也几乎未曾说过什么话的人就这样得到了自己的信任他费尽心思为自己解毒,还帮自己隐藏行迹,为的是什么想到这里,他看着沈沐风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请说。”沈沐风自是看到了赵钦君眼里的复杂神情,不过他可不管赵钦君是做何想的,他只想尽快解除主角所中之毒完成支线任务,然后还要想办法留在赵钦君的身边,他可没忘在上一个世界上他开启的那个坑爹的菊花保护系统,既然赵钦君被程瑾潭带回来安置在男宠的院内,那他得尽力保护主角的菊花不被程瑾潭糟、蹋,想想他就觉得满头的黑线。
忽然他想起赵钦君此时用的是他的名字,而且他刚刚也听到程瑾潭所说的那句话,他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没想到程瑾潭还记得小时候陪伴了半年的他,更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个朋友还是如此的看重,由此看来他是不是对程瑾潭太过冷漠了自从他离开暗教就从未再以沈沐风的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想想还真的有些惭愧。
“小沈大夫是如何知道我在承炎山庄,从而找到我的要知道我也是刚到这承炎山庄才一天的时间。”赵钦君看着月光下表情淡然的沈沐风,被月光笼罩的俊颜竟让他不知为何觉得心头急跳,忙移开看着沈沐风的视线,深吸了几口气继续问道:“还有小沈大夫和这承炎山庄的庄主之间可是旧识”
“当时那座破庙里除了你我之外别无他人,雪地之上除了你我二人的脚印外还有十几个脚印,我便是跟着这些脚印一路找来,而且你的身上有股独特的药香,这是经过药浴之后才有的药香,所以我找你倒是也没费什么周折。”沈沐风也不知赵钦君为何盯着他猛看又突然移开视线,不过他也没那个好奇心知道,便回答着赵钦君的问话:“至于承炎山庄的庄主……确是旧识。”
赵钦君听到沈沐风的回答这才恍然为何沈沐风能如此快就找到他,只是听到第二个问题的回答时,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种堵堵的酸涩感,他可是看到承炎山庄的庄主刚听到沈沐风这个名字时的癫狂状态,更是明了这庄主对沈沐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今听得沈沐风承认与那庄主是旧识,他的心情突然就荡到了谷底。
“这是药方,既然他把他当沈沐风,那你便好好利用这个便利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调养好。”沈沐风将药方写好直接递给了赵钦君,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要知道他可是砍柴直到日薄西山,两条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若不是担心赵钦君的状态,他才不会放着舒服的床不躺半夜跑来找他,既然要交待的事都交待好了,他也想早点回去休息。
赵钦君接过药方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沈沐风已推开窗户准备离开,看到沈沐风脸上的倦色越来越浓,他便咽下了到嘴的问话,既然沈沐风过几天还要来为他解毒,那他们之间还来日方长,有什么话等沈沐风休息过后再问也不迟,便对沈沐风微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五日后我等你来为我解毒。”
沈沐风微笑了一下从窗户一跃而出,原想马上离开,却突然想起一事,脚步一拐向着赵钦君房间的外间而去,等他看到已熟睡的仆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微一抬手,一缕如烟的白色粉末状东西随着仆人的呼吸进入了他的体内,沈沐风这才满意的飘身离开。
等回到房间时,发现他的离开并未惊动任何人,也许是一天的劳作让人极为劳累,房间里的人都睡的死死的,不时响起阵阵呼噜声,沈沐风以极快的手法换上了肖风的面具,这才小心翼翼的爬上、床,随着满屋的呼噜声也陷入沉睡之中。
五天的时间转瞬而逝,而沈沐风也渐渐适应了每天砍柴和在呼噜声中入睡的生活,不由在心中也暗暗感叹着人的适应性真的很强,以前的沈家小少爷何曾想过自己会过上这种仆人的生活,还过的津津有味,不过他知道他再过些天就不用再过这种生活了,想必再过个十几天那药物就会生效了吧。
夜晚再次降临,沈沐风等到房内的人都熟睡之后,再次换上小沈大夫的面具向着赵钦君的房间而去,一路上轻车熟路的躲避着那些护庄卫队的巡视,他虽说五天后再找赵钦君,但他每天晚上都要到赵钦君的窗户外听他熟睡时的呼吸声以判断他的身体状况有无异常。
他也知道程瑾潭请来的大夫对赵钦君所中之毒束手无策,而这一点也让程瑾潭的情绪一天比一天急躁,问他为什么知道当然是他每次来赵钦君的房间都能听到程瑾潭的话语声,也不由的感叹着程瑾潭对他这个朋友的在意和执着。
还好在第四天的时候赵钦君将他的药方拿了出来,程瑾潭的情绪才变得高昂起来,马不停蹄的便为赵钦君准备药材去了,想必以他的速度,今天晚上那些药材定已是备妥了才是。悄无声息的来到赵钦君房间的窗户处,果然又听到了程瑾潭的声音。
“小风,这些药材真的能解你体、内之毒吗我拿这药方给其他大夫都看过,他们都说这些药材其中有不少剧毒之物,这种药方真的值得信任吗”程瑾潭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若因为这药方而出了差错,那可该怎么办”
“你说的那些庸医连我中的什么毒都看不出来,自是看不出这药方的神奇之处。”赵钦君冷哼了一声,虽然程瑾潭请回来的大夫大多都极有名气,可偏偏连他中的什么毒都看不出,此时解药的药方拿出来也完全不识,若在以前他定也会怀疑上几分,可是他已经由沈沐风解过一次毒,自是知道这些药材正是对症这药:“将药放下,马上离开!”
程瑾潭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赵钦君脸上布满了冰霜,带着委屈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不再开口,想来这些药放在这里没有熬制他暂时也用不上,便也放下了心,叮嘱赵钦君注意好好休息后便在他冰冷的目光下离开了。
“庄主对你还真不赖。”沈沐风推窗而入,笑着调侃着赵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