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圣灵王朝的时候,就有传闻,堂堂的姬郡王,练功走火入魔,连容貌都毁了……从我很早以前第一次见到姬郡王的时候,他就一直带着面具,也不知道那个传闻是真是假……”皇后很简洁地同谢语柔解释了这件事,可心里却还有什么是隐瞒着的。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唯一一个,见过姬郡王没有戴面具的样子。那个时候,同样是漆黑的夜晚,她被折磨了一夜昏睡不醒,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居然会在夜里突然惊醒过来。或许,也正是姬郡王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才没有疑心什么,他在月光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时,皇后亲眼看到,那张脸的轮廓,没有任何的瑕疵,似乎是一张完好无损的脸。只可惜那个时候,月光实在是太过昏暗,看不清楚姬郡王的容貌,而且她也不想惹祸上身,再给自己找罪受,就继续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所以,哪怕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姬郡王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是被毁容了,还是因为长得太过丑陋了,才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他永远都像一个迷一样,在圣灵王朝,到处都有他各色各样的传闻……
谢语柔听了皇后的解释,一下子就没了声。她原本还憧憬着,像姬郡王这样子的大人物,应该也会有着如封玄月一般的俊美容貌。
她只要可以永远地抓住姬郡王的心,永远做他的女人,可以依附于他,那么她就可以完全可以将谢长宁个封玄月踩在脚底下。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姬郡王反常地一直带着那个令人恐惧的面具,很可能是因为被毁容了。那她岂不是要一辈子伺候这么个面具男,万一哪一天,被她不小心看到姬郡王那张被毁容的脸,她估计都会恶心死吧,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行了……那些没用的东西,别想太多。有些东西你不会没有关系,跟在姬郡王身边久了,自然可以学到很多……之前本宫让你服下的毒,你随时可以定期地来宫里找本宫要解药……不过,本宫自然也是希望,可以得知一些本宫感兴趣的消息……”
“语柔明白……”
皇后最后看了谢语柔一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有预感,同样身为自己的棋子,谢语柔为比谢长宁省心的多。谢语柔有野心,想要的东西又那么的明确,她不怕她会不听话,也不怕她不努力……
皇后彻彻底底远离了姬郡王之后,一路漫无目的地随处走走。
明明已经知道封玄亦他们得知了姬郡王已经在帝都的消息,肯定会加派人手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现在这个时候,她真的不应该还在四处游荡,应该立刻赶回宫去才对。
回想她从圣灵王朝,再到风月王朝的这几年,她从未静下心来,好好审视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模样。
以前的她,思想简单,看什么都很简单。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太过简单,反而成了吸引姬郡王的地方。这些年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哪一种类型的女人,最能引起他的兴趣。当然,绝对不是像谢语柔那样子的女人。
她真的不想这么了解姬郡王,她真的恨极了这个男人。
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一副心机沉重的模样,只是因为一心想要在姬郡王的身边活下去,她来到风月王朝,来到这个曾经对她无比陌生的帝都,周游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也都是拜姬郡王所赐。
现在的她,太渴望风月王朝的权利,只有除掉封氏一族,掌握风月王朝最最至高无上的皇权,她才能真正的脱离姬郡王,继续过她自己想要的日子。
所以,不管是一直同圣灵王朝作对的天机宫,还是国师一手培养起来的势力,哪一边可以帮她达成心愿,她就会花心思,很好地利用他们。哪怕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的姬郡王的计划,要侵占整个风月王朝,她的最终的目的,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借别人的手,让姬郡王去死……
“沁兰……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国师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让皇后原本满是恨意的神情,瞬间就收了起来。此时的皇后,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死城,一个人在池边,一站就是很久。
“子轩……你怎么来了?”皇后对于国师的出现很意外,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同姬郡王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我去玉坤宫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你去见姬郡王了。我在玉坤宫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你回来,一时担心你会出事,就出来找你……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来死城……”
看着国师是真的担心自己,皇后的脸上有了一抹温和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走近。
“姬郡王喜怒无常,这次的合作,谈得不是那么的愉快,所以心情有些不太好,就来这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
国师的双眉,瞬间微微一锁:“他为难你?”
“倒也不是为难……”皇后缓缓地垂下了眼帘,满口都是谎言,“只不过,他开出的条件比较苛刻……我还要再考虑考虑……我就怕到时候他帮我们除掉了封玄亦他们,又转而对付我们。那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就反而很危险了……”
国师伸出手来,将皇后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心疼她为了自己和她的将来,如此操碎了心。他是男人,是一个一心想要守护她,保护她的男人,这种重担,本来就应该由他一个人来扛。
“别想太多,一切静观其变即可……我们还有很多的选择,一定会有万无一失的路可走……相信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心想要光明正大在一起的决心,一定可以感动上苍,让我们一切顺利的……”
皇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在这个天大的谎言里面,她也很容易迷失自己,幻想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国师看得出皇后的心情,并不是太好,便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想如果她累了,那就就闭上眼睛,在他的怀里歇一歇,什么都不要去想。只可惜,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皇后心里所想的东西,一直都同他所期望的不一样。唯一一样真实的东西,只不过是,皇后之前还不顾一切地拒绝了姬郡王任何的触碰,而此时却丝毫不抗拒同国师之间,一系列亲昵的举动。
有些东西,即便是充满了谎言,却真的会潜移默化,让人后知后觉……
并不算风平浪静的夜晚,总算是缓慢地过去了。天才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已经在宫里睡了一觉又一觉的谢长宁,终于是睡得太饱,再也睡不着了。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着之前同姬郡王交手时的细节,也极度地想要回忆起,她被姬郡王控了心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世上真的会有控心术这么可怕的东西,一旦被控心之后,完完全全意识不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谢长宁一脸的不甘心,之前她好像惹到他了,如果那个姬郡王记仇的话,那下一次再同他见面,岂不是不是会惨上加惨?不行不行,她一定要防患于未然,她要让封玄亦,做他的贴身护卫……
突然,屋外昏暗的光线下,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纸窗上面。
谢长宁发现时,最初还以为她跟封玄亦心灵相通,知道她想他了,他就及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很快的,谢长宁就发现自己想多了,连封玄月都整晚没有出现,忙得天昏地暗,他这个被众人视为帝都核心的三王爷,又怎么会有这个闲暇,来谈谈情,说说爱呢……
谢长宁赶紧穿上外衣,直接从床上下来,想去屋外看看那个徘徊在窗边的人,到底找她什么事。
果然房门被打开的一刹那,谢长宁所见到的人,跟她之前猜测的一样。那一身盔甲打扮的人,不是谢承天,还会有谁。
“爹……你找我有事?”
谢承天原本也只是来看看谢长宁的伤势,到底严不严重,并没想打扰她休息。现在看到谢长宁已经出屋来见他,也就走过去,同她说两句。
“这几天,你真的打算在宫里养伤?”
谢长宁听着谢承天不带情绪的话语,怎么听都像是这位严父,跑来兴师问罪的开场白。怎么之前的那个谢长宁,就这么的可怜,姐姐妹妹这么蛇蝎心肠也就算了,连她老爹都不疼她。
“爹……我不是为了躲你,才留在宫里的。静柔姐姐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觉得四妹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之前还在将军府的时候,我特地检查看过静柔姐姐的尸体,脖子中间有一个被针扎过的小伤口,被领子给遮住了……我觉得那个凶手没什么武功,力气也没有那么大,脖子上的淤痕,并不是最终致命伤,而应该是被银针类的东西,扎入了脖子,最后导致窒息……当然,我相信爹还是会怀疑我,因为我不会武功,力气也不是特别大……但是那天晚上四妹也不在将军府,她说她从感恩寺回来,迷了路,就随便找了一个小客栈住了一晚,可她偏偏不肯说客栈的名字,也说不出那晚店小二和掌柜的特征,更加可疑的是,她帮着一起打理过静柔姐姐的尸体,她的嫌疑比我大的多……”
谢长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谢承天都很认真的听完了,但是他回答给谢长宁的话语,却让谢长宁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