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
一名黑衣人简短地喝出一个字,必须尽早将任务完成,不然的话,时间一旦拖久了,会将周围的皇城守卫引过来,计划就全都失败了。
两名黑衣人知道谢长宁那一身行头,根本就跑不快,就算不是躲在附近,也走不了多远。他们如鬼魅般的身手,以最快的速度,在周围滴水不漏的找寻着。
正如他们所料的那样,谢长宁真是被皇后的这一身行头害死了,只能在不远处先躲着。
可是,那些杀手实在是太厉害,不一会儿就被他们找到了。
谢长宁一把脱去了累赘的外衣,纵身一跃,施展轻功急忙避开那个找到他的杀手。
“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谢长宁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着,希望有侍卫可以来救她。
无奈她身体日益虚弱,连本应该最拿手的轻功,都有些施展不开,只能眼睁睁地感觉两名杀手一前一后的追上来。
只听到“嗖”的一声,谢长宁奋力地一个侧身,躲过了一枚疾驰而来的暗器,却因为身体一时之间的失衡,一下子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也顾不上身体撞击地面的疼痛,谢长宁一起身,就极力地朝着大殿的方向跑去。
又是听到“嗖嗖嗖”的三声,数十条白色的条状布条,像是凶猛的长蛇一般,齐刷刷地朝着谢长宁飞去。
这一次,谢长宁的双臂,以及腰部还有腿部,瞬间就被这些白色的布条缠得死死的。她整个人都朝前跌去,然后被人用力地一拉,任由她怎么用手指扣住凹凸的青石地,都没有办法抗衡这股拉力。
原本修得很漂亮的指甲,都在谢长宁奋力试图自己身体被人拉走中,一根根的断裂,不一会儿,就有鲜血在青石地上,留下不忍去看的血痕。
谢长宁一咬牙,一把拿出她随身携带的匕首,一个转身,一刀将那些绷紧的白布切断。
白布全都断裂的那一刹,谢长宁成功逆转,转身就想跑。
可是,容不得她迈开步伐逃离,又有数十根无形的透明丝线,将谢长宁死死的缠住。这一次,谢长宁越是挣扎,无形的丝线,就缠得她越紧,如果不计后果地一直反抗下去,那些丝线足够陷进白皙的血肉之中,将她身体绞断。
“来人啊,刺客!”谢长宁疼得满脸苍白,感觉再挣扎几下,她原本如仙子般的白衣,都可以变成血衣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皇宫里,还会发生这样子的事。
又是谁,调走了御花园附近的所有守卫,要这样子的算计她。
谢长宁一下子放弃了挣扎,任由那两名黑衣人,将她拖回到他们的面前。
“不会死了吧?”一名黑衣人看到谢长宁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些担心的问道。
上头布置下来的任务,分明强调过,不能伤及谢长宁的性命。因为这一次,仅仅只是嫁祸,皇后和国师两人,不单单要制造封玄亦摆架子,迟迟不出席庆功宴的假象,还要挑起他跟谢家,跟封玄月之间的矛盾,让他这个战功显赫的王爷,彻底不得人心,难以在宫中立足。
“是死是活,看过就知道了!”
另外一名黑衣人,一把从地上将谢长宁拎了起来,谢长宁原本紧闭地双眼,刹那之间睁开,一股骇人的杀意,让她动作迅猛地一把将匕首抹在了眼前这名黑衣人的脖子上。
黑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已经喷出大量的鲜血,他重重的一掌打在了谢长宁的身上,让她瞬间飞出了很远,随后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哥!”仅剩下的一名黑衣人,悲愤地喊了一声。
他一挥手,更多的无形丝线朝着谢长宁攻击过去。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居然瞬间要了他哥哥的性命,他一定要用天蚕丝绞死她,让她血流不止,生不如死。
“啊……”谢长宁才刚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就被浑身上下越缠越多的天蚕丝,折磨得瞬间嘶喊出声来。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她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她就要被绞的劈开肉绽了。
黑衣人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不计后果的又放出一大波天蚕丝,想要把眼前这个杀死他哥哥的人,活活绞死。
就在那一大波天蚕丝攻向谢长宁的时候,终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在转瞬之间挡在了谢长宁的面前。
那些天蚕丝,全都缠上了来者的手臂还有双腿,越缠越紧。随后只是听到一声响指,一抹幽蓝色的火焰在来者的手中燃起,紧紧只是在天蚕丝上一晃,那些原本仿佛有生命一般的丝线,瞬间就松开了,恐惧一般的缩回到了它们主人那里。
“区区南疆的小把戏,也敢在本王面前献丑?”一身高贵的暗紫色镶金锦袍,纹丝不动的挡在谢长宁的面前,嘴角的笑意,从来都没有那么残忍过,“最好说出主谋是谁,不然,本王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黑衣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甚至是绝望。
他知道眼前这男人是谁,也知道,以他的能耐,完全是说到做到,不可能会有在他手里逃脱的可能。
“主谋是……”黑衣人突然惨烈地一笑,以极快地速度选择了自尽。
在黑衣人倒下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他的兄长。兄弟两人,在前后相隔没多久的时间里,双双阵亡了。
“宁儿……”封玄亦转身一把扶住了一头倒下去的谢长宁,用刚才同样的方法,去除了束缚在她身上的所有天蚕丝。
没有了那股让人窒息的疼痛,谢长宁的意识终于有些恢复了。
她缓缓地抬起眼,再一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听着他自作主张地喊“宁儿”,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眶也跟着湿润了。她好像说过,今天之内若是再让她见到他,她要让他死无全尸……
“你……又跟踪我……居然……还跟到这里来了……”谢长宁忍不住咳嗽了起来,那股仿佛是要死掉了一般的虚弱,让她咳着咳着就咳出一口血来。
“宁儿,别说话……”封玄亦满脸的心疼,原先因为皇后送他的这份大礼,脸上的神情始终恐怖地让人觉得畏惧,可是现在,除了心疼和慌张,在他的脸上,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情绪了。
封玄亦立刻运功,为谢长宁运气疗伤。明明谢长宁的伤势并不是很重,可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虚弱的让人觉得心慌。
“宁儿,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之前身上的伤,都养好了吗?”
谢长宁在封玄亦给她运功疗伤之后,终于觉得全身上下有些力气了。只不过,这些力气,还是没有让她彻底摆脱掉那股讨厌的虚弱感,随时会用完似的。
“就是觉得很虚弱……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我是不是生什么大病了?”
封玄亦一时之间还答不上来,不知道这个反常的虚弱是怎么造成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谢长宁没事,他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谢长宁见封玄亦没有说话,也不再继续追问。因为还有另外一件事,比这个事,更加的重要。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四王府,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封玄亦只是笑了笑,随后一脸的装糊涂:“你确定昨晚你有在四王府见过我?我明明就在伶人馆跟人喝酒……你有证据吗?”
“我当然确定……我……”这还是头一次,谢长宁结巴到脸都涨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想起昨晚那些零碎的片段,让她整个人变得敏感起来,以至于她会觉得现在封玄亦扶着她的动作,又有吃她豆腐的嫌疑。
她也真是快要疯了,为什么每次跟这个阴魂不散的色鬼见面,都会被他吃豆腐呢。她的豆腐也是随便哪个男人敢吃的吗?
谢长宁一把推开了封玄亦,气势汹汹的表示她能自己站得稳稳当当。
“你以后每次都要离我两米远,先生,我跟你不熟好吗?”
封玄亦丝毫没有被威胁道,反而就是想要靠近她:“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你确定跟我不熟吗?还有……我不叫先生,我有名字……”
“站住!”谢长宁分明就说的很有气势,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内衣的带子都散架了,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跟他那个啥了,“鬼才是你的人,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你左边锁骨那,有我留下的烙印,还有昨晚我们俩……你说,你算不算我的人?”
谢长宁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锁骨,幸好古代的衣服领子都高,不然她还真的有嘴说不清楚了。
“喂……我让你站住,你听到没!”谢长宁一连退了三步,真的快退到角落里了。她真不想让宫里的其他人觉得,新婚才头一天,她就一枝红杏出墙来。她真的没有活腻,她真的真的一个人单挑不了整个皇宫的人。
封玄亦脚下的步伐,依旧还是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他就是喜欢同她亲近,反抗无效。
“救命啊,有人非礼了,救命啊救命啊……”
谢长宁毫无征兆地大呼小叫,瞬间让封玄亦的嘴角微微一抽。他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这里可是皇宫,他眼前的这个笨女人,真的没事吗?她真的有那么不愿意被他亲近吗?分明昨晚她给出的反应,不是这个样子的。
谢长宁看到封玄亦终于停住了脚步,不再那么流氓地靠近她,心里总算是有些成就感了。她还以为他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连封玄月明媒正娶回来的老婆都敢吃干抹净,原来,他也是会害怕的。
现在,趁着封玄亦被吓住了,谢长宁就决定立马脚底抹油。不然要是真的让人觉得她在这里跟别的男人红杏出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永垂史册。
就在谢长宁预备转身跑路的时候,安静的夜里,居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很乱,越来越重,很明显就是有好多的侍卫,朝这里围过来了。
靠,谁来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之前喊有刺客,喊得歇斯底里,喊得喉咙沙哑,都没有看到一个侍卫冒出来鸟她一下。现在可好了,她才喊了一声有人无礼,喵滴,连大部队都开过来了,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