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修斯,说起来,我们也不算是无冤无仇呢。”安亚轻描淡写地说着,眼中不时掠过一抹寒光。
这让他看起来非常危险。
可即便再危险,卡修斯也无法离开,只有越来越多的冷汗从额头冒出。
“我们好像没仇吧?”卡修斯摊了摊手,想要将气氛变得融洽一点。
但他的动作注定只是无用功,气氛依然僵硬。
安亚的手指随意地在桌上敲击着,说道:“当日政变,你本来是罗格殿下一方的,可最终你却选择了叛变,带着城防近卫军成为了马洛的走狗,对不对?”
卡修斯只觉得安亚手指每一次敲击都敲在心里,虽然对于走狗这样带有辱骂性的词汇不满,却也不敢多言。
安亚继续说道:“当时你若是不叛变,我方的力量还是比较强的,或许结局也不一样了……”
“应该不是这样吧?”卡修斯连忙开了口,但迎上安亚的视线后又顿了顿,怕自己突然开口打断安亚的话会引起反感。
眼见安亚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多做什么的意思,卡修斯才松了口气,缓缓说道:“政变那时,将局面决定性扭转的是马洛陛下身边的黑衣英雄,可与我没有丝毫关系。就算我没有叛变,结果依然不会改变。”
安亚的手指左右晃了晃道:“你说错了,如果你没有事先就让马洛知道你站在他那一方,马洛未必会选择在那一夜叛变。如此一来,他也未必会将那名黑衣英雄请过来。”
卡修斯听得目瞪口呆,安亚的话让他有种自己非常重要的错觉。
但回过神来后,卡修斯却是遍体冰寒。
因为安亚这样说的样子,似乎也说明根本不会放过自己。
卡修斯可不想跟自己那些下属一样倒在地上陷入永恒的黑暗,他的人生还很长,又怎会甘愿死亡?
“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只是个毫不重要的小人物而已。”卡修斯连忙澄净自己。
“小人物?”安亚讽刺地道:“新月王国最后一名高级职业者,也是最后一名强者,都算是小人物的话,王国里还有几个大人物?”
卡修斯抹了把冷汗,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安亚打断了话语。
“我不想跟你多说什么,政变那夜出现的黑衣英雄是谁,你知不知道是谁?”安亚的声音变得冰冷一片。
虽说这个人的身份,在长久以来的多方求证下,已经有了个答案。
可正是因为有了答案,所以安亚才要再多多求证,得到再确切一些的答案。
因为,那个人的身份太重要了。
卡修斯茫然地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估计只有马洛陛下自己知道,其余人根本不了解。我也是政变那天,才知道陛下有这样的底牌。”
闻言,暗暗重重出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没有得到更加肯定教宗身份的答案而松气,还是因为其他。
因为教宗所代表的不是一个人。
倘若与教宗为敌,让人不得不考虑是否还要与教会为敌。
而教会之中,除了教宗之外,还有两个英雄强者……
这样的实力,如何对抗?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跟我出来吧。”安亚已经将一杯雪炎酒喝完,留下一些金币起身离开。
卡修斯怔了怔,不知道安亚让自己跟着离去是什么意思。
可他却不敢不从,所以咬了咬牙后,依然跟了上去。
当两人离去,酒馆老板才从暗中出来,心中震惊不已。
他已经知道了卡修斯的身份,所以他更加吃惊,那个黑袍少年究竟是谁,居然把卡修斯吓成了这样?
……
酒馆之外,风雪连天。
大街上几乎见不到行人,这在繁华的王都是非常少见的,也只有如今这冷酷的天气,才可以造成这等景象。
卡修斯看了看安亚那黑袍背影,心中思考着在这种时候偷袭的话,能有几分胜算。
想着这件事时,他的眼中也不由露出了几分狠色。
“卡修斯,你动作快点。”安亚突然转头说了句。
“我……我知道了。”卡修斯连忙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快步跟了过去,心中暗惊不已。
他想到了安亚在酒馆中出手的表现,几名下属如何被杀,他甚至看不清楚。
这样一个人,真是自己所能偷袭的?
而且,安亚就没有提防这一点?
卡修斯绝了偷袭的心思,老老实实跟随着安亚拐过几条街道,来到了一个小巷子中。
眼见安亚把自己带到如此偏僻的地方,卡修斯心底不由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而这时,安亚也停了下来。
“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吗?”安亚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道。
“不,我不知道。”卡修斯小心后退了两步,摇着头道。
“因为……我要杀你啊。”安亚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眼神让卡修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安亚的确要杀卡修斯。
他不在酒馆中就杀了卡修斯,有两种原因。
第一种,他想要简单击杀卡修斯,就需要施展死神变甚至死神镰刀,保证一击必杀,这点他不希望被别人看见。
第二种,如果不用死神变,单纯靠目前的实力交锋,他固然有信心轻松击杀卡修斯,但不会再是一击必杀,简单的碰撞,可能会让酒馆塌陷。
所以,安亚将卡修斯带到了这里。
在安亚的话音刚落时,卡修斯毫不犹豫掉头就跑,根本没有一拼的打算。
然而,卡修斯刚刚掉头,却发现身边一抹紫黑色的光芒闪过,安亚居然快速穿梭而过,重新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时候,卡修斯发现安亚浑身居然沐浴着紫黑色的雾气,手中甚至抱着一把长长的弯月镰刀。
这种奇怪的外表,让卡修斯还来不及去细想,那把死神镰刀便迅速地斩了过来。
卡修斯从未见过如此快捷的攻击,曾经他见过最快的速度就是光。他不知道安亚的攻击是否达到了光速,可至少在他看来,两者已经无法区分。
镰刀落下,卡修斯一分两半,鲜血洒了一地,将积雪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