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目光都很利落,交锋之下,输了的竟是扶落。
玄女忍不住朝那老头多看了一眼,却发觉老头眼里掩不去的笑意,更是觉得他高深莫测。
好在老头盯了他俩各一眼,便不再多言,乘着他自己的坐骑飞去,一举一动快得让玄女反应不过来。
华光四溢,玄女手中的锦盒也散发着幽幽的光,应当是个绝世珍宝。
玄女未曾多想,欲打开,却被扶落拦下,她疑惑地对上扶落的眼,却发觉他的眼中占满了严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只见扶落嘴角抿起,像是思忖了很久,他终于抬起那双浅色的眼,舌齿微动,好听的声音空灵又有魔力,“此物非同小可,现下莫要打开的好。”他的像是在劝解,有是在警示。
玄女向来相信扶落的话,听闻此物珍贵,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想了会儿,还是决定将此物放在扶落那儿,她法力浅薄,怕是保管不好,看师父的表情,就知道这东西很重要。
扶落也不拒绝,将那锦盒收了过来,再让白鸟加快速度,飞往鲛宫,
一路华光。
如他们所料,这次的宴席的摆设也看不出丝毫喜庆的味道,没有大红或金色的纱帐,而是,一片的白色,白色的纱帐,众仙也都穿着白色的衣袍。
扶落带着玄女到一个席位上坐下,不再说话,心下却是波涛汹涌。
尽管他想法设法地让玄女避开鲛仙,到最后,她还是会与鲛仙遇到,前几次也就作罢,这次,还是他带着她来的,不过,若是将她一人留在九重天,怕是不妥,所以,他倒是不曾后悔的。
鲛仙眼睛很亮,一见到他俩,便放下了手头上的事,从容地来到他们的身旁,饮下一杯烈酒,随后拱手,示意扶落也饮下一杯。
鲛宫的小仙婢们倒也蛮机灵,见自家主人的动作后,忙上前一步,为扶落满上一杯,这下,扶落是不得不喝了。
玄女见状,暗叹一声不妙,别人不知道师父的酒品,她却是知道的,师父喝不得酒,因为一喝便倒,若只是倒了,那倒还好,只是师父虽醉,可谁也耐不住他的法力,喝醉后的师父,最爱对人动手动脚,以往,师父心中发闷,喝醉了酒,都是她照顾着的。
师父并不知道他自己的酒品不好,怕是不会拒绝这杯酒。
倘若真的让师父喝醉了,师父的名誉怕是要受损。
想到这一点,玄女忙拦下扶落的酒,飞快地饮下,然后,她瞧见鲛仙与扶落同样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倒是鲛仙先反应了过来,予以一笑,“本打算敬完你师父再与你喝上一杯的。”他的目光却不似他的脸色那样灿烂,“不过,这也好。”
继而,他转向扶落,分别有小仙婢为他们满上了酒,“扶落仙君,本仙再敬你一杯。”又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将目光调向玄女,似乎是在笑,“可不许再为你师父挡酒了。”
玄女面露尴尬,手中的动作生生停住,对上扶落的眼,瞧见他的目光一片澄明,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今天师父的酒品能够好一点。
扶落看出了玄女眼中的不放心,予以一笑,和鲛仙喝下了一杯。
喝完了这杯,鲛仙还和扶落说了会儿话,然后才缓步而去,招待其他客人。
鲛仙前脚刚走,玄女就开始询问起扶落来。
此时扶落的头已经有些发晕,却还是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大碍,以免玄女担心。
玄女却是不大信的,对于师父的酒品,她真的是再了解不过了。
扶落虽晕,但也依稀瞧见了玄女不大相信的表情,遂让玄女附耳过去了,语调轻柔,语速缓缓,若不是担心师父的清誉,玄女真的想要沉溺了。
听到扶落随身带着解酒药,玄女大大的松了口气,从扶落的衣袖里摸出小玉瓶,倒出一颗来,侍候着扶落吞下,紧张感也随之消散了去。
其实,那也不是解酒药,而是将酒劲缓一缓,扶落已经醉了,自然不会轻易逃过去,大概再过一个时辰,药性散去,他怕是要烂醉如泥。
宴席开始。
鲛仙招呼着各个仙家,其实,这应该也不算是个宴会,顶多说得上是各个仙家之间的小聚,没有那么多的拘礼,不过,现下得到氛围是有点玄妙。
着场宴席终究是来祭奠已逝的鲛族之人的,众仙们到底还是要露出一些惋惜的表情的,至于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这一点谁也不知道,毕竟仙家们的表面功夫都做得很到位。
扶落没有凑过去,只是坐着,乘着药劲还未散,与玄女说着话,目光悠悠,闲淡散漫。
鲛仙被众仙家们簇拥着,倒也还顾不上扶落,一杯一杯地喝下送到他跟前的仙酒。
玄女见此,却是一笑,暗叹,谁让他刚才硬要灌师父!
已然,半个时辰过去,鲛仙依然没有顾上扶落,先是喝了许多酒,然后,解酒浇愁。
玄女拉了拉扶落的衣袍,毕竟这儿有不少仙家,若是动手动脚,难免会被注意到,她瞧出扶落的酒劲已经开始了,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扶落的神情并未露出半点紧张,像是早已打定了主意,他轻轻开口,“走吧。”是该走了,若是等到酒劲蔓延开来,回去的路上也不好收拾,而那鲛仙现在也喝得醉醺醺的,怕是想招待也没法招待他们了,现下走了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玄女闻言,忙点头答应,她早就想快点走了算了,这下师父也这么说了,她更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起身,搀着扶落。
这倒不算是什么动手动脚,在外人看来,也算得上是相亲相爱的师徒。
扶落本就有些发晕,也不拒绝,还顺带将自己的重量分担到了玄女的身上,走起路来,步子也还算畅快。
出了鲛宫,玄女瞧见扶落眼底的醉意更浓,也不打算让他施法,学着扶落的样子,唤了好久,可算是唤来了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