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扶落的表情变得有些仓皇,却也不躲闪,他带着玄女来到了居所,一路上讲着那段往事,但他的眼里少了那一份悲切,凝满了温柔。
待他讲故事讲完,天色都微亮了。
扶落和玄女停在一座宅子门口,这座宅子在都城最繁华的路段,天色还很早,就有不少商贩开始摆摊,在街市上呦呵,似乎是在呼唤顾客的到来。
“这是师父的宅子吗?”玄女指了指门匾,金光闪闪,依稀能见女子的笑眼。
扶落点头,解开了锁,带着玄女步入。
一进入宅子,玄女就感到有些不太一样,她知道师父的宅子肯定是无人的,他不喜欢别人伺候,自然不会雇佣家丁,她也知道师父的宅子会是素洁的,师父不喜欢太过亮丽的颜色,如果可以,他一定希望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吧!
只是,这宅子在京都最繁华的路段,里面怎么会这样安静?几乎没有一点声息。莫不是师父使了什么法术?
想到这里,玄女转头看向了扶落,果然,他冲她点点头,像是在回答,“为师不喜太过嘈杂。”
不喜嘈杂不是可以住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吗,怎么选了这么热闹的地段,终日用法力消除外部的杂音,师父要用多少的灵气!
“为师选在这儿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又看透了她的心,声音清凌凌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扶落没有再讲下去,他带着玄女进了一间屋子,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颗泛着金光的珠子,扶落挥了挥衣袖,珠子在他的神力下飞旋,金色的光芒打在了空中,然后隐隐浮现出金色的大字。
玄女吃了一惊,看起了大字,之后则是呆了好久。
“这不是该由土地公管的事吗?为何由师父来接手?”玄女怎么也不会想到,让扶落呆在凡间数年还未完成的使命,竟是倾听凡人的心声,为凡人达成美梦。
“此言差矣。”扶落又一挥手,空中的大字立即消失不见,只余点点金光,却也很快散去,“为师的精魂也恰恰在人间。”他需要那男子的一点灵气,否则他的身子会一点点虚弱下去,不过他不会把这一点全部告诉玄女。
精魂是天上每个神的分身,他们或是人,或是妖,或是树木,或是动物,也分布在其余五界之中,天上的神灵不灭,其余五界的精魂也会不停止的投胎转世。
师父找精魂做什么?玄女的眼色也蓦地深沉起来,难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师父。”玄女有些担心,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希望师父没事,一切都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为师无碍。”扶落总是在第一时间看透她的心思,他的声音轻轻的,给人莫名的安心感。
玄女终于定下了心,既然师父说无碍,那么就是无碍,师父从来不会骗她。
“那师父可有找到他?”玄女往着扶落那边凑了凑,酝酿了许久,终于问了出来。
扶落还是在笑,眼里绽放着亮光,“未曾找到。”他就是这样,能够将一些令人沮丧的话说得很有味道,即便是没有找到,他的语气也很淡然,好像与他无干一样。
玄女看到那个笑,也心安了起来,如果很重要,师父的表情不该是这样的,他不会笑,甚至会很严肃,还会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而这一点也不相符。
日出总是凡界最美的时刻,金色还有火红色的光芒缠绕在天际之上,很美好。
因为是初春,凡界正好处于不冷不热的状态,虽没有天宫那样舒服,这一身衣衫穿着也是刚刚好,不会寒风刺骨,也不会大汗淋漓。
“师父,真的好热闹。”玄女又拉着扶落随意闲逛,这样的机会虽说不少,可她不想错过一分一毫,一点点的时间她也不想无端的空耗。
的确,扶落宅院外的世界是很吵闹的,不少人摆好了摊,就等着顾客前去购买,可大家的心思好像都不在白花花的包子和香气扑鼻的面条上。
“他们在那儿做什么?”玄女的手指指向人群簇拥的地方,是那般的热闹。
扶落摇头,他也不知道。虽然他在这凡界呆了几年,那也只是捉捉妖,帮帮凡人什么的,若不是玄女来了,他恐怕连集市也不会逛几次,顶多就路过片刻,然后去那土地公庙听听凡人的心声。
没有再说什么,玄女拉了扶落凑过去。
他俩虽衣着素净,举手投足间却不是凡人的气息,众人见他俩贵气逼人,忙为他们让道,他俩倒是乐的不用再硬挤。
在他们不远的前方,中年男子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做出一个个奇怪的动作,惹人一阵阵的笑。
蓦地,那人双手一动,瞬间在手中变出一只白鸽,那白鸽张开翅膀,羽扇翱翔,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飞回到了那男子的手心上。
男子扬眉,说了句承让,让手下拿来个托盘,众人立刻明白,纷纷掏出钱放在那盘子上,一瞬间,盘子上堆满了铜钱。
在这儿看的,大多是平民百姓,没有多大家底,一般这种杂技看看也就过去了,能让他们掏出钱来也是不容易。
中年男子咧着嘴笑,又将目光移到了玄女和扶落的身上,他俩还没有付钱。
扶落什么表情,从衣袖里掏出点银两,也放在了托盘上。扶落在凡界生活了几年,自然也知道了这银两的重要,不过他是上仙,自然也不会挣,所有的银两几乎都是从土地那儿得来的,当然他也不会白拿,偶尔为土地点播点播。
刚开始他也想像众人一样,掏出个铜钱就够了,不过他好像只有那点银两了,说是不付也说不过去,毕竟看了一场,只是又该去土地那儿走一趟了。
付完了帐,扶落和玄女走出了这块地方,俩人的心中自是有疑惑的,他们确定那男子刚刚表演的不是戏法,那么,问题就来了。
凡人,是怎么学会法术的?
看来该去查上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