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凌浅韵和英雄双双一脸狐疑,久久地望着迎雪匆忙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这迎雪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可是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主子,你说这迎雪姑娘,会不会认识你说的那个十分奇怪的女子?”
英雄突然猛的抬起头来,一脸兴奋地说道,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一般,眼眸中光绽放着光芒,一脸期盼地看着凌浅韵,直等凌浅韵夸赞他。
凌浅韵见英雄这副模样,不由地笑了笑,双眸微微一转,也想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不过,这种猜测……终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并不能就此妄下定论。
“我也不知,但是你都能看得出来迎雪似乎有些奇怪,可能这件事情真的与她脱不了干系。不论如何我们且先瞧着,那女子既然来了第一次,定会来第二次,届时我们便知道这幕后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凌浅韵倒真的希望这件事情与迎雪无关……
凌浅韵望着不远处那渐渐凋零枯萎的树叶,在一阵微风的轻抚下,那树上的枯叶幽幽地落了下来,轻飘飘的砸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寂静无声儿地和这个世界就此告别。
凌浅韵的眼眸中划过一抹莫测的声色,看的英雄一时语塞,只能皱着眉头,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守候着。
……
一场秋雨骤然落下,顿时席卷了整个天地,凌浅韵站在屋内,望着眼前这绵绵细雨。
不由得再次想起那杳无音讯的林氏姐弟,这几日,凌浅韵每日晚上做梦都能梦见他俩。
这姐弟不是俩衣衫褴褛地跪在大街上,挨个给沿路经过的行人们磕头,只为了祈求到一丁点儿食物或银两。
就是不知道被贩卖到哪个穷乡僻壤,被坏人们逼迫着做苦力活,最后他们姐弟二人双双劳累过度而病逝。
每次一到梦境结尾,凌浅韵的脑海里就会突然冒出林氏的面孔!
林尽满脸是血,瞪大了眼睛,一脸凶恶的质问她:
“我为了救你,才会这般惨死。然后你却没日安逸、舒适,完全不管我两个孩子的死活,让他们生死未卜的流落在外,我悔!我恨!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林氏的话语,像极了一把一把的利刃,齐齐扎进凌浅韵的胸膛,让她疼的难以呼吸。
无尽的愧疚和自责犹如一把大手,将她一个劲儿地往无尽的深渊里拉扯去。
那种恐惧的骤然坠落感让凌浅韵为此痛苦不已。
每次凌浅韵猛然醒来之时,都会发现自己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而凌浅韵的身上也是粘力无比,整个人浑身被汗水打湿透了,恍若刚从水中捞出一般。
凌浅韵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对于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
感觉这一切就像是真的一般,身临其境的让她为此难受、痛苦至极。
凌浅韵一想到近几日晚上做的这些梦,心中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一般,闷的她喘不过气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怎么也不敢睡去,生怕再做到类似的梦,再从惊吓和恐惧中猛然醒来,凌浅韵日日受到噩梦的折磨,让她的精神都有些崩溃。
英雄和迎雪也明显察觉出了凌浅韵的异样,好几次一脸关切地询问凌浅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这几日总是魂不守舍的,忘东忘西还不算,就算是有人的时候也明显注意力不集中,目光地看着远处,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凌浅韵皆是摇头只道:“并没有发生什么,就是心情不好罢了。”
英雄和迎雪见凌浅韵这么说,只道她这明显是搪塞之词,不过,英雄和迎雪也并未拆穿,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那日夜里偷袭凌浅韵的奇怪女子,也再也没有出现,就仿佛这件事戛然而止了一般。只是凌浅韵生活中的一个插曲。
初时,凌浅韵还有些不大放心,每日睡觉之前,都会在房门口的地上,牵上一根细细的绳子。
那绳子上挂着细细小小铃铛,要是有谁趁她熟睡之际,或是沉溺于噩梦中无法自拔之时。
然后将她的房门偷偷打开,那铃铛便会发出一阵阵的响声,足以将凌浅韵从梦中唤醒。
不仅如此,凌浅韵还在自己的屋内设了一些精巧的机关,若是那女子稍不注意,便会因此中了她的机关,一箭射中肩胛骨或是小腿处。
凌浅韵之所以如此设计,是因为她也想弄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在没有弄清楚明白之前,她不想就如此轻易地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她手上的血已经沾的够多了,既然现如今她重活一世,在不委屈自己的前提下,凌浅韵选择能不伤害旁人性命,就尽力不伤害。
然而让凌浅韵没有想到的是,她认真准备布置了这么多,那奇怪的女子从那一日消失后,现在也没有出现过了。
凌浅韵看着门口那根银线的铃铛上,都已经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不由得有些失落。
凌浅韵发觉自己好像并不是能够完全掌控一切,还有许多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并不能事事不落空的顺心如意。
英雄也为此感到甚是疑惑,好几次同凌浅韵说起这事儿,都是满脸不解。
甚至有一次英雄还提出来,是否要向迎雪认真询问一番,说不准能问出个什么东西来。
可是,凌浅韵却一下子拒绝了英雄的这个建议。只觉得现如今她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迎雪从这件事情有关。
所以还是不要先打草惊蛇的好,说不准那女子是个性子沉稳的主,正在暗中悄悄等待时机,蓄势待发也说不准!
英雄听凌浅韵这么一说,这才一脸认可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一件件地被他们忘到了脑后。
然而,直到有一天夜里,凌浅韵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凌浅韵便从床榻上起身,来到桌边拿起水壶就准备痛饮一口。
然而茶壶里却没水了,凌浅韵皱着眉头晃了半天,里面没有一滴水声儿,不由得有些无奈。
凌浅韵重新穿好衣裳,便准备下楼去后院里的小厨房内,同那些小厮要点儿水。
可是,当凌浅韵手中拎着水壶,摸着黑缓缓下楼时。
却发现这三更半夜的,迎雪的房间里竟然还透着淡淡的光亮。
凌浅韵一时好奇,鬼使神差地便走到了迎雪的房门外,见里面人影晃动。
隐约间还能听到挣扎的声音,凌浅韵心头一紧,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凌浅韵伸出手指,在窗户上糊的薄纸悄无声息地戳了一个洞,透过那个洞往里望去。
凌浅韵看见迎雪不知何时,竟然被人绑在床榻上,嘴里塞了一团布条,紧紧地闭着眼睛,神情异常痛苦地不断挣扎着。
“迎雪?这是谁做的?你别哭,我来救你了。”
凌浅韵当即一脚踹开了迎雪的房门,大步冲了进去。
可是,当凌浅韵来到迎雪的床榻前,一脸紧张地环顾了一眼四周,却发现这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更没有打斗的痕迹。
凌浅韵的心中涌出一股异常怪异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再当凌浅韵弯下腰,去帮迎雪解开绑缚护在手脚上的绳子时。
凌浅韵却发现迎雪全程紧紧地闭着眼睛,整个人似乎陷入深深的梦魇中。
无论她如何呼唤,迎雪就是一个劲儿的拼命挣扎,神情异常痛苦。
直到看到迎雪嘴角溢出来的血迹,以及绑缚着迎雪手脚的绳结后,凌浅韵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歹人将迎雪捆绑在房间内。
而是迎雪自己,在自己嘴中塞上布条,又将自己绑缚在房间里,只为了避免自己在发病之时,神志不清地咬伤自己,或是伤了旁人。
而且这个时候,凌浅韵突然在迎雪的身上,闻到了那股浓郁的幽香,就是那日前潜入她房间里,想要刺杀她的那名女子身上独有的香味!
凌浅韵这才瞬间明白,原来刺杀她那名女子就是迎雪!
然而这一切,根本不是迎雪的本意,她也不想那么做,只是在发病之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颇有些像多种人格,迎雪平日里在她们面前展现的是主人格,言行举止甚是正常。
可是,一到了是特定的情况下,迎雪的第二种人格便会悄然出现,不仅控制她的言行举止,还会有自残或是伤害他人的行为。
凌浅韵一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迎雪痛苦挣扎。
面对这种事情她也是无能为力,眼见着迎雪的连色越来越差,就连嘴唇也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凌浅韵在一旁急得直打转,一个劲儿的皱着眉头暗暗嘀咕究竟该如何是好?
然后正在这个时候,迎雪的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原来是英雄起夜,看见这有光亮,便也鬼使神差地走了过来,刚一走到房门口,却见迎雪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