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那就有诺小娘做裁判!”
说完,凌浅韵便转身正准备离开房间,可是凌浅韵刚一走到房间门口,便又突然回身看向诺小娘,一脸歉意地说道:“还请诺小娘给我重新换一间房,别人碰过的床,我不用。”
不等诺小娘答应,凌浅韵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英雄见了,也慌忙不已地紧紧跟上前去。
诺小娘呆愣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低声儿自顾自地回了句。
“好……好的。”
当诺小娘再次转身,看向靠在床榻上的穗儿时,诺小娘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无奈、担忧之色。
诺小娘暗想,看样子……这穗儿恐怕要完了。
“诺小娘,你去哪儿呀!”
诺小娘心中不由地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来,甚是惋惜地最后看了穗儿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后,也幽幽地转过身去,只留下穗儿在房间里呼唤,可是诺小娘却全是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穗儿见状,这才有些慌了神,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心慌不安。
“我……我错了吗?”
穗儿方才格外清楚地看见诺小娘望向自己时,眼底净是惋惜之色。
“难不成,就连诺小娘也不相信我吗?”
穗儿低下了头,目光放空地盯着盖在自己身上地被褥,眼神呆滞,自言自语地呢喃道。
“贱人!不管怎样,你这次输定了,诺小娘只能是我的,她只能喜欢我一个,敢得罪我的人,都得死!”
突然穗儿猛的抬起头来,面露凶光,眼底满是狠厉之色地自言自语道。
原来,穗儿之所以能得到诺小娘地宠溺和偏爱,不仅仅是因为穗儿的琴艺超群,更是因为穗儿还是诺小娘的外侄女,是诺小娘亲姐姐的遗腹子!
穗儿在很小的时候便被人贩子拐走了,后来直到十五六岁的时候,这才被诺小娘辛辛苦苦给找了回来。
可是,诺小娘从未告诉过穗儿自己同她的真实欢喜,穗儿只知道诺小娘很喜欢自己,对自己很好,甚至到了依赖母亲的程度!
凌浅韵离开月香阁后,便在英雄的带领下,寻到了冷煜霆的住处。
英雄向冷煜霆诉求了原委后,冷煜霆深深地看了凌浅韵,眼底划过一抹忧虑,似乎也在为凌浅韵担心。
凌浅韵正低着头沉思着明日的计划,听英雄把话说完后,冷煜霆迟迟没有回应,下意识抬头望向冷煜霆。
却见冷煜霆浓眉微蹙地看向自己,目光深沉,不发一言,似有些不大相信自己。
凌浅韵轻笑一声儿,只当是冷煜霆觉得自己太过儿戏,剑走偏锋,怕自己耽误大计才会如此。
凌浅韵一脸不以为然地冲冷煜霆摆了摆手,甚是云淡风轻地解释道:“公子放心好了,虽然我确实不会抚琴,可是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啊,总会有办法的。”
冷煜霆本不想如此神情凝重,把气氛弄的低沉,可是冷煜霆一看到凌浅韵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不由地不担心。
听了凌浅韵的话,冷煜霆原本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因为笑容舒展了开来,并不是因为凌浅韵说的话有多好笑。
而是……被凌浅韵给气的,因为凌浅韵的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若是人人都像她说的这般,那么这个在台下苦练十几年功夫的伶人和戏子都是在做找事儿做?
冷煜霆努力压制住心头的躁动,让自己平静下来,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过了许久,这才重新看向凌浅韵,继而问道:“哦?你所谓的办法,就是用今天一晚上的功夫去学如何抚琴,然后明天早上去和别人学了十几年的伶人,比谁的琴艺高超?”
冷煜霆挑了挑眉,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凌浅韵,又看了一眼英雄。
“放心吧,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比试,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凌浅韵胸有成竹地解释道,看样子,似乎并不想同冷煜霆多解释什么,她完全有自己的一副打算。
“既然如此,那你还来找我作甚?”
冷煜霆知道凌浅韵聪慧、机敏,不会做无把握的事儿。
可是凌浅韵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眼里容不得丝毫沙子的性子,冷煜霆作实不敢恭维,唯恐凌浅韵是为了舒一口心里的恶气,而盲目答应。
英雄见自家公子脸上满是不信,他自己虽然也心里打鼓,可是仍旧选择相信凌浅韵。
“公子,您就放心吧!凌姑娘既然说了,此事儿她定不会让公子您失望的,那么想来是有十足的把握!嗯…那个,我和凌姑娘此次前来,是想要向公子您寻一把古琴。一把名叫蜉蝣的长生琴,还请公子忍痛割爱,将蜉蝣借给我们小半日,届时比试结束后,我和凌姑娘定然将其完好无损地送还给公子您!”
英雄说完,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冷煜霆笑了笑。
所有人都知道冷煜霆把:“蜉蝣”当个宝贝似的,天天放在书房里赏玩,旁人就算是想看上一眼,冷煜霆都是极为不舍的。
当凌浅韵一说到要找一把上好的古琴,英雄脑子里一下子便想到了自家公子的宝贝疙瘩。
英雄和凌浅韵等了许久,都不见冷煜霆发话应允,凌浅韵正以为冷煜霆舍不得将其借给自己,正准备开口言罢之时。
冷煜霆却突然,走到英雄身边,沉声儿道了句。
“跟我来!”
英雄见状,顿时欣喜不已,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就只差开心的蹭起来。
而一旁守候的李遥见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一会儿瞅瞅自家殿下,一会儿瞅瞅凌浅韵,如同是在看怪物一般。
看的凌浅韵一脸莫名其妙,只觉不明所以。
“怎么了?你为何这般神色?”
凌浅韵颇有些茫然地看向身侧,不远处站着的李遥,轻声儿询问。
“没没没,没什么……”
李遥正准备开口解释,可是刚一走到门边的冷煜霆听到凌浅韵和李遥的对话后,转身恶狠狠地瞪了李遥一眼,吓得李遥当即乖乖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发声儿。
拿到“蜉蝣”后的凌浅韵,正准备告辞回月香阁,可是冷煜霆却将凌浅韵留了下来。
传授了凌浅韵一些抚琴的基本技巧,并且当着凌浅韵的面儿抚了一曲“月白渐浓”。
一曲毕,冷煜霆这才站起身来,正准备将手中的“蜉蝣”交给凌浅韵。
可是,让冷煜霆没想到的是,凌浅韵竟然接过他手中的琴,缓缓地坐在了他方才坐的位置,将那曲“月白渐浓”一音不差地重新弹奏了一遍。
因为每个人抚琴的心境不同,即是同一首曲子,其意境也大不相同!
而凌浅韵所奏的的“月白渐浓”更有一股高山流水之意,恍若幽幽山谷间肆意吹拂的冷风,恍若皎皎月夜间空旷灿烂的星河。
让在场所有的人听后,只觉心中一片宁静、清冷,一时间所有的凡尘杂念,顿时一扫而光,整个人都变得轻盈、敏捷了许多。
过了许久,冷煜霆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你……会抚琴?莫不成你在扮猪吃老虎?”冷煜霆下意识脱口而出,甚是惊喜地问道。
可是凌浅韵却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轻声儿解释。
“并没有,我这是第一次抚琴,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你完全是现学的?”
冷煜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凌浅韵,完全难掩语气间的震惊之情。
“嗯!”凌浅韵不以为然地淡淡地点了点头。
不怪冷煜霆反应如此之大,就连英雄和李遥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愣愣地杵在原地,这么久时间,都还没缓过神儿来。
“既然如此,那么我再交你几曲吧!”
冷煜霆暗觉自己捡到了宝,忙稳住心绪,走到凌浅韵身侧,同她替换位置后,又为凌浅韵抚了几曲。
而这几首曲子,一曲比一曲难,可是凌浅韵都一一抚了出来,完全没有弄错一丝一毫。
冷煜霆这才彻底明白,凌浅韵完全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将所有陌生的曲子一一装进了脑中,然而才抚了出来。
因为冷煜霆看出,凌浅韵在抚琴时,手法甚是生疏,她的指间也没有常年抚琴的薄茧。
知道凌浅韵将“蜉蝣”彻底熟悉后,冷煜霆又像凌浅韵交代了一些抚琴的细节,这才放凌浅韵和英雄离开。
而凌浅韵和穗儿比试琴艺的事情在月香阁内传开后,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纷纷只觉热血沸腾起来。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心痒难耐地想看看明日盛况。
甚至她们三五一群地凑在一起,在凌浅韵和穗儿身上压注,然而所有人赌穗儿赢,将自己身上所有地银两都压在了穗儿一方。
这一幕,恰巧让经过凉亭的诺小娘看见了,诺小娘正想走上前去厉声儿呵斥她们。
不过,当诺小娘看到赌盘上的局势后,不知为何,诺小娘竟然鬼使神差地没有训斥她们。
反而是从袖兜中掏出了一袋银子,笑吟吟地看向众人,只道:“算了,你们呀!当真是孩童心性,动不动就喜欢压注,今日索性我也来参上一脚,我赌凌姑娘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