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毕苟口口声声喊着怕疼,不肯再要孩子,但是命里有时你躲不掉啊巴扎嘿,她又怀了一胎。
到临盆那日场面颇为好笑,屋子外面坐着流七月,杜畏和方景城三个大老爷们儿,屋子里面走着花璇,傅问渔和如大婶,傅问渔别的事儿都十分的擅长,但是对于生孩子这回事她是个扎扎实实的门外汉,毕竟没生过,所以不知道怎么生。
但毕苟的哭喊声简直能把屋顶给掀翻,满头大汗,叫骂连天,直嚎着:“我不生了,不生了不生了,疼死我了!”
花璇在一边帮着如大婶递热水翻白眼,望着毕苟:“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说不生就不生啊!”
傅问渔坐在床边握着毕苟的手心胆肉跳,毕苟不是怕疼的人,这生孩子得有多痛,她才哭成这样子啊……眼泪鼻涕都挤一起去了,头发也粘在脸上,惨白着小脸哀嚎不止。傅问渔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看如大婶一个劲儿地叫她用力,使劲儿,说孩子马上就出来了,傅问渔觉得,毕苟没有一脚把如大婶踹飞出去真的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里面的几人跟着担心,外面的几个大老爷们也很是煎熬。
流七月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两只手一会儿成拳一会儿交握:“唉呀怎么还没生出来,上一回我记得没这么久的啊,啊,到底还要多久啊,毕苟肯定要疼死了。”
看他急成这样子,方景城与杜畏也觉得有些担心,类似如坐针毡。
尤其是方景城,他是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可是看毕苟生孩子生得这么辛苦痛苦,他不得不对这个想法产生质疑。握了一杯茶,刚喝进嘴里,屋里传出一声毕苟的惨叫声,他一口水全喷了出去,战战兢兢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屋子,下定了决心不要孩子!坚决不要!
毕苟一直挣扎到下半夜才生了这孩子,她已累到虚脱,半点力气也提不起,却还能抱着孩子,如大婶跟着煎熬了一晚上,欢天喜地出来报喜:“恭喜恭喜,七月小哥啊,你家娘子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带把儿的!”
流七月脸上的惊喜跟他第一次做父亲时一样,掩都掩不住,错开如大婶冲进屋子里,也不管这一屋子的血腥味,心疼地抱着毕苟,说着感谢与安慰的话,而先前要把天骂破的毕苟也变得温柔慈爱,看着怀中孩子的眼神都能化成水一般的,真的不能想象,这是很久以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蛛网毕堂主。
帮着他们收拾了片刻,傅问渔才放下袖子挽上方景城的胳膊一路回自家小院,她在路上问方景城:“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会有个孩子?”
方景城直摇头:“不要也挺好,就我跟你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傅问渔以为他又是在安慰自己,便也笑着不说话,毕苟和花璇这是接二连三的生娃,傅问渔看着有些眼羡,但也没什么办法,她从天之异人变成普通人,身体受损不少,难有身孕,这些事情她自己都知道。
院子里的栀子花开得很好,清清淡淡的香气,白白洁洁的小花,她摘了几朵放进屋中,整个屋子里就都有了清淡花香,方景城给她捏了捏肩膀问她今日累不累,又顺手熄了蜡烛,抱着她上了床准备安睡。
这晚上有点意思,方景城以前睡觉的时候,总是把傅问渔抱在怀中,圈在胸口,手臂给她当枕头的,今日却是朝里睡着,留了个后背给傅问渔。傅问渔便觉得奇怪了,这人今天怎么反常,于是手指头戳了戳他肩膀:“你怎么了?”
方景城摇了摇肩膀,闷声道:“没事啊。”
“干嘛呀?”
“真没事,快睡吧。”
“你给我过来,闹什么脾气?”
方景城他还是摇肩膀:“真没有,都这么晚了,你赶紧睡。”
傅问渔咬了咬嘴唇,吸了吸鼻子,几声抽泣:“好啊你,这才成亲才几天呀,你就嫌弃人家了,连睡觉都不抱着人家了。说什么天长地久,都是骗人的!”
这是唱哪出啊?亲姑奶奶!
方景城立刻转过身子来看傅问渔,只是他一转身傅问渔压到他胸膛上,弯起膝盖小腿在半空中踢踢踏踏,笑得一脸得意:“哼!”
其实傅问渔哪里压得住方景城,放在女子中不算矮的个儿在方景城这儿却只能算个娇小依人,削瘦的身子骨他一手就能抱起来,宽厚的胸膛都可以让她在上面翻个滚儿,但方景城却心甘情愿这样被她压住,看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得逞笑意,又看看她越来越不怕羞都敢直接上手挑衅自己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揽住她细细的腰,有那么丝丝委屈:“我吧,我一抱着你,我就不安份,一不安份吧,就容易有孩子,我今天听了毕苟这生孩子的惨状,觉得你还不要生好了。”
“为什么?”傅问渔双手垫在他胸膛上,好奇地看着他,这人是什么时候变的心意?
“疼啊!”方景城理所当然一句,“我看毕苟都快疼死了,你这小身板哪儿受得住啊?不生了不生了,咱不生了。”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煞有介事十分认真,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要让傅问渔生孩子,他怕傅问渔疼,也不想再让傅问渔受任何累,他就想傅问渔从此以后都无病无灾无痛无苦地平静幸福下去,孩子什么的,玩别人家的就是了嘛,毕苟花璇两人生了那么多,随便抱随便玩,自己有什么好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