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怎么醒的这么早?”薛绪亭睁开朦胧的睡眼,意识似乎有些不清,迷茫的问许忆晴,似乎不满她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怀里。
随即皱着眉头看向许忆晴的身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來有客人來。孝泽,早啊”
“客人,客人你妹啊。你昨晚怎么沒走?”
许忆晴只顾着薛绪亭,丝毫沒注意到刚才自己问候了章孝泽的妹妹,章孝泽一脸无语的表情,对着沙发上的睡美人打了个招呼:“薛总,早。”
薛绪亭也不看他,目光锁定在许忆晴身上,有些委屈的说:“昨晚有些累了,本想告诉你不走了,但是当时你在洗澡,所以…”薛绪亭欲言又止,反而显得更加暧昧。
许忆晴简直要抓狂了,自己有惹到这位爷吗?为什么一大早上就开始玩她?很有意思吗?
“薛绪亭,你赶紧给我起來,三个数,远离我的视线!”许忆晴决定不和这位爷就昨晚为什么沒走这件事进行探讨,人在她家,当事人之一还有意误导,她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薛绪亭什么也沒说,听话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整理下衣服上的褶皱,默默经过许忆晴和章孝泽身边,拍拍章孝泽的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沒说,只是狠狠叹了口气。临走,还特别贴心的为二人锁上了门。
于是许忆晴凌乱了。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薛绪亭的表情那么纠结又那么无辜,好像自己昨晚把他睡了今天早上还不承认,被人撞见了甚至把他逐出家门,而他为了自己的名誉,甚至都沒有辩解,一个人孤单的走了。
临走时,他看见“后來者”章孝泽,想要说些什么,比如“兄弟,我很痛,你不要再被这个女人给骗了”,但是心里的爱还是战胜了仇恨,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
这是无声胜有声啊!
许忆晴在心里暗骂一声“靠,薛绪亭你不去做导演做演员做编剧真是可惜了,多么全才的一个人呐!完全可以打造一部年度苦情大戏!”
走了一个,还得继续面对另一个。
许忆晴背对着章孝泽做了个哭脸,转过身去的时候,又恢复平时的表情。
“那个,学长,你不要误会。昨天他只是來蹭个晚饭,估计吃多了,躺在沙发上忘起來了…”许忆晴尽量让自己的理由显得合理一点,也让人信服一点。
“忆晴,不用对我解释,我相信你。”章孝泽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也相信薛总,毕竟他是我的学长。”
许忆晴完全沒有觉得章孝泽的话哪里奇怪,只顾在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來的是章孝泽。假如换成其他人,肯定被他们取笑死。
“学长,这么早找我…”剩下的话许忆晴犹犹豫豫沒有说出口。
总不能张口就问你找我啥事吧?
章孝泽毫不介意的笑笑,“忆晴,之前说好的,在我去西班牙之前,要请我吃顿饭的。”
许忆晴听后一愣,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自己都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说好了请人家吃饭,自己倒忘得一干二净,还得人家一大早上主动跑來提醒,想想就好愧疚的好吗。
“学长,真不好意思,我…我先去洗漱,一会儿我们去超市,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章孝泽点点头,“嗯,好。”
然后许忆晴就一阵风似的奔向洗手间,自然沒有看见章孝泽对着她的背影罕见的露出苦笑的表情。
其实刚刚许忆晴问他來干什么的时候,他有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自己为什么來找她?出差回來刚一下飞机看见那个新闻,便毫不犹豫的拨出她的电话,却在第一声响起的前一秒按了挂断。
就算她接了,自己又能问些什么。他们之间可以为师为友,可无论是哪一种关系,都带着一抹淡淡的疏离。虽然他一直渴望能够前进一步,但他又比谁都清楚,那样的后果只是她离自己越來越远。思及此,他果断改变行程,问了窦晓晓她家里的住址,一路驱车而來。
至于为什么來找她,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大概只是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好,他便安心,不好,他便陪伴,如此简单。
许忆晴从卫生间出來的时候,便看见章孝泽坐在沙发上的背影。
那个背影,和某个人的重合,一瞬间,苦涩漫上心头,却又被她狠狠压下。
“学长,我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章孝泽回头,许忆晴微笑着看着他,依旧是那淡淡的微笑。章孝泽突然心里一痛。
她,心里恐怕并沒有表面这样坚强吧。平时的她,也会微笑,但那笑,会渗透到眼睛里,所以她的眼睛,总是格外明亮。
季南风,她如果因为你而失去了那样明亮的眼神,你,不会心痛吗?
生平第一次,章孝泽对自己的boss,生出了一丝痛恨,痛恨他已经得到别人忘而不得的,却不懂得珍惜。
“学长?”章孝泽半天沒有说话,许忆晴诧异的再次出声询问。
“啊,好,忆晴,我们走吧。”章孝泽回过神來,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两个人下了楼,许忆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变得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在监视他们。但自己左右看了一遍又一遍,沒有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忆晴,你在找什么吗?”章孝泽看许忆晴一直心神不宁,担心的询问。
“沒什么,可能很久沒有住在这里,有些不习惯了呢。”
章孝泽点点头,又补充了句:“忆晴,你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许忆晴心里一暖,她珍惜每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进了超市,融入人群中,刚才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好了很多,许忆晴想,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学长,你喜欢吃什么?”
“要听实话?”章孝泽微微挑眉。
这么问是虾米意思?许忆晴有一丢丢的后悔,自己干嘛打肿脸充胖子,自己是什么水平心里沒数吗?竟然敢问人家爱吃什么?人家说的你不会做咋办,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许忆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纠结,好吧,既然大话都说出去了,那就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吧!
章孝泽本是存了坏心思逗逗她的,但看她这么可怜巴巴的表情,自己有些忍俊不禁,竟不忍心再逗她。
“实话就是,学长我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的下,所以忆晴小朋友,不要太有压力哈。”章孝泽难得调皮了下,连自己是杂食动物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
也是,和许忆晴在一起,好像做什么都不像自己,却又都自然无比。
“耶!学长太棒啦!”许忆晴一扫刚才纠结的表情,举起一条胳膊,手上还挂着一捆绿油油的菠菜。
做完一系列动作,这才想起來此时地点是超市,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不注重形象了。
许忆晴环视一圈,果然自己的动作和声音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于是尴尬的笑笑,赶紧收回胳膊,拉着章孝泽远离这是非之地。
许某人可不在意这是非之地正是自己亲自造成的。
章孝泽哑然失笑,这丫头都多大了,还一副小孩子心性。殊不知,刚被定义为小孩子心性的许某人此时正打着小算盘,既然学长主动承认是杂食动物,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自动自觉把这顿饭的标准降低一点,反正贵在心意嘛。
于是接下來的时间,许忆晴也不问章孝泽,吃什么全凭自己心意。
章孝泽看许忆晴购物happy,心里也甚是欣慰,都说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爱买东西发泄,看來自己今天这一趟还真沒有白來,正好带着某人出來发泄。
购物的时候的确很happy,东西都放在购物车里,推着也不觉得累。可是结账的时候,光是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就把许忆晴累的不行,更别说把这些东西提回去了。
章孝泽秉着流泪不如流汗的原则,在一旁悠闲的看许忆晴忙來忙去,而许忆晴向來只对季南风有依赖心理,也不在意平时格外关照自己的学长此时竟然一点忙都不帮。
于是,章孝泽被周围的男同胞们深深羡慕并且鄙视着,这小子好命泡到这么正的妞竟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许忆晴则被周围的女同胞们同情着,经过对比于是无比庆幸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再侧身一看自家男人,似乎都比平时可爱高大了许多。
果然,衣冠楚楚的人,一般都有一颗禽兽的心。
“小姐,一共是508块。”
许忆晴刚要掏钱,身后已经递來一张闪亮的银行卡,随后是略带笑意的声音:“刷我的就好。”
许忆晴一愣,自己忙活半天,都快忘了章孝泽的存在了。
“哪有人请别人吃饭,还要被请的人花钱的?”许忆晴摆摆手,拿出钱夹,打算自己付钱。
“这样啊,也好。忆晴,那就你付吧。”章孝泽似是为难的想了想,收回银行卡。
这下周围的人都惊讶的快掉了下巴,这个男人一看就气宇不凡,就算不懂得体贴女人,至少肯为女人花钱吧,沒想到竟然是只铁公鸡,一毛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