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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你志向高远,阿玛本不该阻拦于你。但你一下子铺了这么大的摊子,每年光是那个皇室基金就要上百万两的银子,你到哪里去弄?难不成那泰西之所遍地白银任凭你去捡拾不成?”
后海,醇王府,宝翰堂。
醇亲王奕譞摒退了所有下人,只有六子载洵与其父相坐而谈。
“阿玛,百万两银子而已,或许能难得住您的海军衙门,却难不倒孩儿。孩儿在泰西各国所得,并不是金钱所能衡量。但若是在我大清寻得安稳之地,孩儿就有信心将那些所得快速的转化为真金白银,甚至可以以一点带一面,推动我整个大清国力的增强。届时漫说是老佛爷要翻修颐和……呃是清漪园,就算是皇上要重建圆明园,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刚回到府中,还没来得及安置林小小和薛九,守在王府门房里的管家便急切的传来了王爷在书房等候的消息。
吩咐铁良暂时先将二女送去他的院子,载洵径直来到了宝翰堂,刚一进门便遭了王爷老爹的埋怨。在奕譞看来,一百万两?李鸿章的北洋水师,一年的军费真正到手的也不过是一百多万两罢了。这还是南洋大臣沈葆桢活着时,大度的同意“优先发展北洋”的协商结果。
而载洵的解释,亦不能让奕譞完全的放下心来。在一生行事都坚循谨小慎微的醇亲王看来,儿子的这番话就是狂妄,说俗了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在泰西弄了几个生意局子,就以为能招财无数了?洋务几十年,各地大员哪个没开商办局呀?那李鸿章的北洋更是将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也没见他手头有多富裕,北洋水师还不是照样得抠着朝廷拔付的那点银子?”
摆摆手,没等载洵反驳的话说出口,奕譞便自顾道:“你想说李鸿章养军甚多,开销甚大是吧?我告诉你,小六,朝廷中的事,可不是平民百姓就能看得清的,更不是那些所谓清流的大嘴巴就能说得明白的。李鸿章是专权,淮系也的确是跋扈,可没有北洋,咱大清早就垮了。”
载洵有些郁闷的点点头,咱也承认老爷子你说得都对,李鸿章对朝廷的贡献的确不小,可这跟我能不能赚来银子有什么关系呀?
老李同志搞了几十年洋务,可他搞的那些都是什么呀?大部分都是赫德那货给他弄来的二手机器和过时的技术。
在欧洲,都快是没人要的东西,然后弄到大清来,再忽悠个高价。这就是那些洋行和洋买办们发财的秘诀。否则,大老远的从欧洲运到东方来,卖的比原产地还便宜,你以为洋人都是观音菩萨呀?
“小六,实在不行,你去北洋吧!这银子的事,阿玛去找李鸿章……”
“停!您打住!”
载洵连忙站了起来,也顾不上不遵礼仪可能会挨训了,“阿玛,孩儿说能每年拿出来一百万两供养老佛爷,就真的能拿出来。这一点,您年底就可以看到了。北洋,孩儿是不会去的。阿玛,孩儿在宫中时就与皇上说过,大清是我满人的大清,天下是我爱新觉罗氏的天下,可您遍观全国,还有哪只旗人部队是能战之军?在孩子儿看来,就连这京城中的神机营和骁骑营也是一帮酒囊饭袋之辈。抄家拿人尚可,若真是上了战场……”
“胡说八道!”
醇王猛的一拍桌子,“不是还有北洋吗?有北洋水师、有庆字军、有……”
“可阿玛,在您心目中,那真的是朝廷的部队吗?”
“混帐!”
醇王更怒,连手中的清花茶碗都摔在了地上,“你去了两年泰西,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如此叛逆之言,竟然出得你口,你还记得圣祖爷的教诲吗?还记得我八旗入关时的祖训吗?再敢胡言乱语,定送你去宗人府思过。”
老爷子这是谨慎惯了,像载洵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甚至于,曾国藩平灭长毛之乱后,每一个想有些作为的皇室子弟,都有考虑过。
但大势不可逆,天下强军尽为汉臣掌握,甚至于,若不是曾国藩忠义,这大清的天下,早就换了颜色也说不定。
如今的北洋其势更甚湘军,老佛爷对李鸿章也得是抚多于斥、慰多于宣。说不好听的,那就是捧着哄着,还指着人家尽心糊裱这四处漏风的大清江山呢。
“阿玛,您息怒!载洵当然会时刻牢记我皇家祖训。也正因为此,我才提出成立经济特区的建议。这大清国,需要变革的太多了。可是这满朝文武,尽为……唉,阿玛,我就是想在那孤悬海外的台岛上试一试,成了,我大清中兴;不成,我回京谢罪,老老实实的陪您听书看戏……”
“唉!你这……真是气煞我也!”
醇亲王气得手指连点,却也被骂不什么来。也真是难为老爷子了,毕竟,这个年代,还没有“坑爹”这个词不是?
但在奕譞看来,载洵的这番折腾,还真就是彻彻底底的坑爹,而且,是联合了他的皇帝二哥,两个儿子一起坑爹。
而自己更是猪油蒙了心,冲动的举荐由唐景菘出任台湾巡抚……这不,当时就被皇上给驳了——人家和老佛爷早就定好了,调御前侍卫、正蓝旗满洲都统、三等承恩公桂祥督抚台湾。
当然,光绪帝也算照顾了老爹的面子,将唐景菘提拔为台湾省布政使,这也是仅次于巡抚的二号人物了,而且,有次一级的独立衙门——台湾布政使司衙门。
桂祥是谁?慈禧太后的亲弟弟,光绪的老丈人——桂祥次女,由慈禧做主,入宫成为了光绪的皇后,也就是后来的隆裕太后。
这么一折腾,台湾一下子由一个“偏远荒僻”之地,变成了香饽饽,国丈都当巡抚了,还能不热闹吗?
同时议定的,还有载洵的福建水师提督之位。不过,这个提督,听着挺威风,却是个光杆司令。马尾之战后的福建水师,所余不过是烂船两三艘而己,打打渔,跑跑私货勉强还对付,想出去打海战?怕是没到深海自己就先散架子了。
这简直就是坑爹的不能再坑了。军机处议定,太后和皇上都在场,差的就是宣旨了。
可……载洵本就年幼,又落了这么个不可能完成的差事,奕譞现在就能想到两、三年后,载洵归京述职的惨状。虽说皇上不可能因为这事怪罪,但一个“办事不力”的名头总归是跑不掉的吧?再加那些大嘴巴清流得着人就咬的劲头,被骂惨是一定的了。
而此后……还不得是他这个当老爹的来帮擦屁股?
“知其不可而为之!”在别的人看来,或许是英雄壮举,但在醇王看来,那就是个傻冒。
“惟有哀恳矜全,许乞骸骨,为天地容一虚糜爵位之人,为宣宗成皇帝留一庸钝无才之子。”从这样的话中,就可以看出,奕譞是个绝对信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主儿,载洵这样过份激进的举动,那就是“堆出于岸,木秀于林”,是凭白放地图炮拉仇恨的。
虽是懊恼,但此事已无回寰之地。军机议定,皇上批准,就连太后也是频频颔首,这在现在的大清朝,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就算定下来了。
载洵心中暗喜,一个空舰队壳子,正是自己想要的。而且清法之战后,福建水师尽覆,但马尾船政堂却是很快便得以复学,那里有着一只强大舰队所需的众多中下级指挥员。
高级指挥官,载洵并不愁,卡塔琳娜的那只红发女王舰队,就是一个人才库。在载洵的心目中,能够左右甲午战局的舰队,并不需要规模多么强大。北洋水师与日本联合舰队之间的差距,并没有战争结果所体现的那么大,几艘快速巡洋舰,在适当的时候加入,很有可能就可以改变黄海海战的战局。
几个水准之上的舰长或是管带,就是去欧洲用高薪挖角,也能挖来。但基层指挥官的作用,却不是洋人都能替代的,而一只舰队战力的强弱,往往体现的就是这些中下级军官的业务水准。
而福建,恐怕就是大清国海军人才最为集中的地方,马尾船政学堂的底蕴,就连天津的北洋水师学堂也比不了。
更何况,北洋的地盘,载洵自认现在的他,还插不进手。
当然,王爷老爹的一片回护之意,载洵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为了自己,老爷子不惜去求李鸿章,可这份如山的父爱,载洵唯有深藏在心底。
民族的未来和个人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打着发展旗人军事力量的名头,去建立一只真正属于自己的强大舰队……载洵眨眨眼,很好的掩饰住了眼中的湿润,又恭恭敬敬的给老爹换了一碗新茶,“阿玛,载洵是您的儿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给您丢脸!”
能说的,也仅有这些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但载洵不敢说,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说。
一个藏着后世愤青灵魂的满人贝勒,该如何宣泄自己的兴奋:提督南洋,古老中华将再一次翻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