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踏在杭州城外的沙土上,天空下起了鹅毛小雪。
这是一个寒冷的季节,但是叶衡和他率领的士兵们却是军容肃整。
“快点!”
大军后面,押解着许多俘虏,庞叔宝跟在叶衡的身后,当远远地看见杭州城的时候叶衡摆摆手然后说道:“庞将军带人就在此安营扎寨吧,我们就不要入城扰民了!”
庞叔宝点点头,然后便招呼大家停下,一边安排人就地安营,一边对叶衡问道:“那……将军你要进城吗?”
“当然!”
叶衡点点头,说道:“不过你们先不要进去,我只带他们两个!”
两个自然是指胡不休与陆红袖,正值午时,杭州城门打开着,虽然城门巡防的士兵比平时多了一倍,不过却也不拦着普通百姓的进入。
只是还要出示身份文牒,这一点叶衡也好过关,进了城之后,叶衡并没有立刻到濮家去,而是先去见了张忠。
“哈哈……”
在衙门里面,张忠见到叶衡之后便大笑了起来,一边与叶衡说道:“钱家那边的人基本上都控制了起来,不过本官也没有轻举妄动,就等着持之你来呢!”
“这位是?”
杭州府衙中此时也聚集了不少官员,只是知府钱惟济却没有来。
钱惟济也来不了,叶衡从攻下东布流沙之后便让人与张忠通了消息,这一次张忠集合起来的官员都不是钱家的人,大家在一起要准备的,也就是因为接下来针对钱家的这场大戏!
堂堂钱家,昔日东吴的霸主,这出戏不可谓不大!
张忠将叶衡与官员们引荐了:“这位便是临安的叶衡,相信大家也都有耳闻,呵呵……叶衡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洪通判,这位是杭州水师衙门的矛都头……”
一连介绍了好几位官员,叶衡对他们都没有什么映像,只是对于通判洪光发,叶衡却有一些映像,却也一时想不起来了。
如今钱家这颗大叔已经被挖空了根基,要倒那是随时的事情,这些官员倒也识趣,立马都转向了朝廷这边,对于叶衡的到来和将要做的事情也是非常支持的。
经过商议,叶衡还是决定让张忠出面,与陈尧佐一起先到钱家去将钱家的人员都收监起来,毕竟叶衡还是白衣之身,没有这样的权力。
有陈尧佐在,谁也不敢自称是杭州第一把手,所以陈尧佐也必须要出面,对于这一点陈尧佐的表现也是责无旁贷,只是他悠悠地说了一句:“吴越钱王,却不想落到今日这般的地步!”
如今钱家虽然还没有完全倒下,不过很多针对钱家的暗中行动也做得差不多了。
叶衡与范仲淹这边手里掌握的证据已经足以将钱家置于死地,而张忠与陈尧佐以及杭州的这些官员早已经是心照不宣地各自部署着行动。
这些行动,标示着一代吴王的末路,也宣告着钱这个在杭州辉煌了近百年的姓氏开始要走向衰弱!
联想到七八十年前,那段时间正是钱家在东吴称王称霸的时候,如今却落到一个墙倒众人推的地步,也难怪陈尧佐这样的老人会为他们感慨一番了。
吕夷简南下的消息传来,表示着朝廷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或许是这样,钱家也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此时叶衡将范仲淹的意思传达给了张忠,也告诉了陈尧佐,便也没有他什么事情了,于是叶衡便告辞,这才往濮家走去。
在去濮家的路上,陆红袖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叶衡便问了一声:“怎么了?”
“那个洪通判!”
陆红袖瞪了叶衡一眼,说道:“你以后不许和他走得近了!”
叶衡有些不明白,旁边的胡不休便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个洪光发可不是善于之人,当年陆公子在海宁的时候,此人也去过一两趟,当时这个洪光发还不是杭州的通判,后来此人回京述职回来,却调到杭州来了……”
“就这么简单?”
叶衡有些奇怪了,问道:“人家只是以前去过一两次海宁而已,就成坏人了?还不许与他走得近?”
陆红袖说道:“叶衡,我可是认真的,这个人的背后没有那么简单的,我曾经见到过此人出入万黄金的家中,哼!我怀疑我哥哥的死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这话可别乱说!”
叶衡眉头一皱,赶紧提醒了陆红袖一声。
“你怕了?”
陆红袖反倒不满了起来。
叶衡却没有心思去和她继续扯皮了,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杭州乃是东南帅府,这里官场的形势极为复杂,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些人还不过是杭州官场上的一角,再联系到你们说的这些情况,只怕是不止杭州的官场,这些人的手脚估计已经伸到周边各县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就是一块顽疾!”
摇摇头,叶衡又甩了甩手。
对于这件事情,他也只能抱怨抱怨而已,他现在毕竟还是一介布衣,就算知道杭州的官场黑暗又能怎么样?
到了濮家,叶衡也是第一次来,濮家的门人也不认识,不过当叶衡表明身份之后,濮家的人就立马将叶衡给迎了进去。
但是濮家欣却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对叶衡喊道:“叶衡,你别进来!”
濮家欣的话让众人大跌眼镜,她与叶衡之间以前闹过很多次不愉快的事情,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也多,就连濮家的下人中也都听说了。
所以他们都不禁怀疑了起来,难道说……这大小姐是在故意刁难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