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苏玉嫃的笑声,赵临羡回头,脸上有点悻悻的,好像小时候干了坏事被人发现一样。
苏玉嫃也对上男人的目光:“进去和竹子说说话呀!”
赵临羡终于露出笑脸:“嫃儿,你终于肯理我了!”
“我可没说不理你,是你在生气呢!而且是莫名其妙的气。刚刚还把气都撒在儿子身上,难怪我的小竹子以为你会卖了他。”
“怎么可能卖了他,他现在的想法是越来越离谱了。”
苏玉嫃白了一眼相公:“你还怪小竹子想法离谱,还不是你天天看人家不顺眼。”
赵临羡上前拥住苏玉嫃:“天地良心,我哪有看他不顺眼,自己的孩子,怎么着都是疼爱的。有时就是觉得他太过聪慧了,你应当知道,很多小时候聪慧的,长大了下场都不怎么好,不是骄傲,就是受不住什么打击。我倒宁愿小竹子做个快乐的闲散人,什么神童,什么状元,那都不重要。”
苏玉嫃轻轻的捶了他一下:“你就是这样,冷着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心是热的有什么用,会让人误解的。”
“我从来不需要谁理解,只求嫃儿不要嫌弃我。”赵临羡说这句话是很认真的看着苏玉嫃。
大概是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情话了,苏玉嫃的心里一热。
两人总算是把这别扭的感觉打破了。
这一夜睡的特别香,等赵临羡一觉醒来的时候,外头都变天了。
且说一大早上的,外面就都在传,昨天夜里,六皇子突然发难,把县令大人给抓了。而且抓他的时候,正好是县令大人搂着小妾在谁觉。
六皇子带人闯进去的时候,县令大人吓的差点都要过去了。
而且六皇子今天在县衙设了堂,让所有浔镇的百姓都可以去有冤申冤。
杨氏和赵老汉吃早餐的时候也把这事给说了,还催着儿子儿媳快点吃饭,等会去县衙看热闹。
赵临羡瞧了瞧苏玉嫃的肚子说:“县衙肯定人多,嫃儿和竹子就不要去了,免得被人磕着碰着。”
这小竹子被他奶奶带着,那是最喜欢看热闹了的,想想这枯燥的生活,要是不去看点热闹,那有啥乐趣。
所以小竹子立马说:“我跟奶去看,娘亲一个人在家吧!”
苏玉嫃也很想看这个热闹,毕竟县令大人在浔镇十几年可谓是作威作福,浔镇的百姓没有不痛恨的。
“我也要去,不能丢我一个人在家。”
果然这看热闹也是一家人配绝了。
赵老汉平日里早晨还喜欢喝点茶,惬意一下,今儿个为了去看热闹,连茶都不让泡了,只等着吃完早餐就去县衙。
赵老汉想了想说:“县令被抓了,是不是铁锹也能放出来。我这心也是不得安生,咱们虽说是庄稼人,吃得苦,可我听说那大牢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要是不去打点狱卒,狱卒还会把人打的半死呢!就铁锹那怂货,嘴巴子说话都不好听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打的不成人样。三郎,你之前看见你二哥的吗?”
赵临羡摇摇头:“我跟二哥是分开关的。不过也不用担心,二哥不会有什么事,今天应该能放出来。”
杨氏则说:“铁锹就是过得太顺遂了,一天天的除了坑兄弟,就不会别的。这次让他受点皮外之苦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赵老汉知道杨氏对二儿子不满意,便不跟她争论,只管喝粥。
杨氏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是担忧二儿子的,所以快速吃了两口,就收拾小竹子,准备出门。
见爹娘都心急,赵临羡也不磨蹭,先去套好了马车,便带着一家人去往县衙。
县衙这个地方,平日里老百姓都是绕着走的,生怕被县令大人讹上,碰上什么晦气的事。
有句话说,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所以谁没事要惹上衙门呢!
但是今天就不同了,老百姓把衙门都给围的水泄不通,老赵家这大大小小一家人也算来的早的了,还没有好位置,都挤不进去。
苏玉嫃肚子大,实在是不宜挤,只能在街上站着,感受一下气氛。
杨氏和赵老汉则把小竹子骑在头上,硬生生挤进去了。
只见六皇子穿着华服,端坐在衙内,身边战立着身穿侍卫衣服的护卫。
和那日狼狈的到老赵家借宿的样子,完全不同。
今天是知府大人坐堂,而县令大人就跪在堂下。
知府大人请示六皇子:“六皇子,是否开始。”
六皇子点点头,知府大人便拍了一下惊堂木开始审判县令大人。
一开始县令大人自然是不承认种种行为,但六皇子居然会开堂公开审,自然就有证据。
当证据全部摆在眼前,县令大人也是不得不认罪。
赵临羡米铺的这个事情,也在堂上说了,所谓的叶员外儿子中毒,根本就是叶员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且叶员外说是县令大人指使的,县令大人就对这件事不承认。
不过这也由不得他承不承认,反正他的罪名已经太多了。
而苏玉嫃隐约觉得,指使叶员外这件事,跟苏荣昌有关。
因为叶员外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苏荣昌身边的一条狗。
叶员外完全是靠苏荣昌发家的,这些年家,苏荣昌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堂上没人说起苏荣昌,指使的罪名也就落在了县令的身上。
审完了县令,六皇子才让手下去问老百姓的冤屈。
还让写成诉状,按手印。
浔镇百姓算是头一次感到开心。
贪官走了,自然就有好官来的可能性。
虽然苏玉嫃和赵临羡是在外边街上站着,没有看见衙内的情况,但时不时听见老百姓在欢呼,自然也就能判断出事情的走向。
而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苏玉嫃还看见了苏玉妍,两人只是对视一眼,都有种仇视的感觉。
这时,赵铁锹被当场释放了,他在里面的确是被打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走到赵老汉和杨氏的身边。
杨氏看见二儿子这个样子,即便之前是有最多的恨铁不成钢,都说不出话了。
赵老汉心里也酸酸的,说了一句:“走吧,回家。”
两老口领着赵铁锹出来,赵铁锹有些无颜面对赵临羡。
赵临羡自然也不会和二哥计较这个,便说:“都过去了,回去吧!二嫂和孩子们还在等你。”
赵铁锹鼻子一酸:“三郎,二哥真不是人,你骂我吧!我心里还好受一点。我真的是太蠢了,为了自己,差点害了你,结果也把自己害了。”
赵临羡不好说二哥,杨氏就替他说:“你确实不是人,这次也算是你的报应,你们可是亲兄弟,真是做的出来。”
赵铁锹确实愧疚,他在牢里也是琢磨了,感觉事情就那么多不对,是有人在陷害自己。
倒是转念一想,要不是自己有害亲兄弟的心,也不至于能被人给陷害了。
所以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错。
老赵家一行人准备回去的时候,赵铁锹突然看见苏玉妍,便激动的嚷嚷起来:“是她,是那个女人把坏了的嫃米给我的。”
苏玉妍原本就有点心虚,已经把头压的很低了,没想到还是给认了出来。
既然如此,她就决定不认,看这蠢死的庄稼汉能拿她怎么样。
赵铁锹激动的冲上去拉住苏玉妍的手:“你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
苏玉妍被他抓的手疼,身边的丫鬟也在推开赵铁锹。
然后苏玉妍理直气壮的说:“你神经病啊!哪来的乞丐,我都没见过你,瞎说什么。”
赵铁锹不服:“你忘了!前几日,你派人拦住了我跟我婆娘,跟我们说了很多话,给了我一袋坏米,然后让我诬陷是三郎的。”
苏玉妍一脸狡辩:“疯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给了你一袋坏米,又怎么证明,我让你诬陷什么三郎。再说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别人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你没有脑子吗?说出去谁信啊!”
赵铁锹怒火中烧,打人的心都有了,手都已经扬了起来。
苏玉妍还在叫嚣着:“你敢打我吗?连县令大人都被抓了,你一个乞丐,要是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我立马就进去喊冤,让你再被抓起来。”
赵铁锹已经气的失去理智了,眼见着拳头都要打下去,就被赵临羡给抓住了。
赵铁锹看向自家弟弟:“你相信我,那米真是这个女人给我的。”
赵临羡看了一眼苏玉妍,他知道苏玉妍和自家婆娘的恩怨,所以肯定是相信二哥所说。
再者,赵铁锹也不可能胡乱在街上指认一个人。
不过苏玉妍说的对,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她给的呢!
而且她就算给了一袋坏米给赵铁锹,也不能就是有罪了,因为其他事情她没有参与。
可如今要是赵铁锹真打了她,苏玉妍一嚷嚷,那有可能赵铁锹又要被抓进去了。
所以赵临羡则强行拉着赵铁锹上马车。
苏玉妍嘚瑟的朝赵铁锹说:“还是赵临羡懂事啊!我哪里是能打的人,呵,乞丐。”
苏玉嫃冷冷的对苏玉妍说:“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做人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