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见儿媳妇笑了,心里也终于送了一口气,要说这人就是这么奇怪,王氏和江.氏同样也是儿媳妇,杨氏就不会去在意她们的心情,总归都是农村妇,日子都是一地鸡毛的过,有啥高兴不高兴的。
但是苏玉嫃就不一样,杨氏会在意她的心情,大概也是因为偏爱三郎的原因吧!毕竟做娘的心里也清楚,儿媳妇心情不好,儿子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过呢!说到底,杨氏还是因为爱自己的幺儿,才爱屋及乌。
由此可见,这伟大的母爱又上升了一个境界。
赵家的米铺如火如荼的办了起来,别的米铺开张第一天,都是搞什么抽奖,或者送东西的活动,可赵家的米铺卖的可是贡米,那一开始就和别的米铺不一样了,自然是不会搞那些虚的。
陆丰知道赵家的米业开张,还特意从府城赶了回来买米,准备给米铺弄一个好彩头。
他一出手也是很阔绰,定了五百斤。
还有他在府城的一些至交好友,也纷纷让他带些贡米回去,所以他又帮别人采购了近两千斤。
苏玉嫃还真怕他干爹是想自己屯米呢!不过陆丰笑说,如果他有心抢米,就不会将嫃米举荐成为贡米了。
赵临羡笑着说他贱内最近脑子不太好使。
苏玉嫃居然真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不然能忘记她娘的生辰吗?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而苏荣昌虽然很气愤嫃米成为了贡米,但到底在面子上来过来虚伪一番,看见赵临羡和陆丰正在热聊,而且还一幅很熟的样子,不禁吃了一惊。
陆丰原本就是浔镇出去的大老爷,他自然认识,早些年陆丰还在浔镇的时候,他也曾想巴结过,不过陆丰的派头很大,根本不见。
如今为什么对赵临羡一个庄稼汉这么热情?
他去府城已经好些年了,今天是摆明了回来给赵临羡撑场子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苏荣昌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苏玉嫃已经看到他了,纵使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要恭敬的喊一句:“父亲,你来了。”
陆丰循声看过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
而苏荣昌却扬起一脸巴结的笑意:“这位是陆老爷吧!真是久仰啊!早些年有幸见了你几次,我一直想上门拜访,不过陆老爷都拒绝了,此番倒是和我的女婿相谈甚欢,这也是缘分啊!”
苏玉嫃真是见不得这种人,忍不住翻白眼,之前一开口就是喊赵临羡庄稼汉,这会看见陆老爷在,就一口一个女婿了。
不过陆丰还真是真性情的人,直接就不理苏荣昌,视若无睹的对赵临羡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购置的米回头全部送我府上就行。”
赵临羡应着,送陆丰离开。
苏荣昌觉得面子丢尽了,朝着赵临羡发脾气:“什么意思啊!我好歹也是个员外吧!还是你赵临羡的岳丈,刚刚陆老爷对我就那么不屑一顾,你还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
赵临羡嘴角微微上扬,只觉得好笑,什么叫礼义廉耻,他的岳丈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没有想过帮他,而是想抢走他的米。当然了,他也只是名义上的岳丈,一个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尚且都虐.待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苏玉嫃更是忍不住气他一气:“父亲,我干爹的脾气一直就是这样的,所以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干爹!什么干爹,你什么时候认了陆丰做干爹,怎么没跟我说。”苏荣昌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发现自己对着个女儿完全是陌生的一样。
苏玉嫃不咸不淡的回着:“前不久认的,这个事情需要跟你说吗?”
苏荣昌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大家眼睛里都冒着嘲笑的笑意。
他只能愤愤然走了。
此时此刻他才真切的明白,苏玉嫃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而苏玉嫃之所以说出陆丰是干爹的事,不过是想敲打一下苏荣昌,她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让他不要太嚣张,能收敛着点。
不过她恰恰想反了,她现在越是厉害,苏荣昌就越想弄死她,她永远不知道一个贼心里是多么的扭曲。
原先许氏一直都忙着防三房,如今三房也不见有身孕,反倒是苏玉嫃不声不响的起来了,开了米铺,家里的米成为了贡米,一下子就奠定了位置,可比三房要可怕的多。
许氏和许大炮正在厅里盘算着,瞧见苏荣昌怒气冲冲的回来,许氏就知道,肯定是在米铺受气了,她得加把劲,让火烧起来才行。
不过苏荣昌看见她就烦:“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少来惹我。”
许氏压低声音说:“老爷,妾也是挂心着你啊!你之前明明是开开心心去大姑爷家的米铺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这么生气。”
苏荣昌气的快冲顶了:“什么大姑爷,我可是受不起啊!那两个人现在势头好着呢!我说赵临羡一个庄稼汉,他种的米怎么就变成贡米了,原来是攀上了陆丰。陆丰认识吗?以前浔镇首富,现在府城的大老爷了。”
许氏琢磨了一下:“这名字我听着耳熟,老爷你之前好像还想拜访他来着。”
说起这茬,苏荣昌心里就更怄火了:“你这是存心气我是吧!觉得我不如赵临羡那个庄稼汉,他都能结交上陆丰,而我结交不上。”
许氏被呛的无言以对,她可没有这种心思啊!天地良心。
而一旁的许大炮冒着奸诈的眼神说:“姐夫,我倒是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苏荣昌没好气的瞥了许大炮一眼:“你想说什么就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姐夫,我可是听说之前大夫人有一个青梅竹马啊!两人感情好得很,镇上面和乔家相识的人都知道的。而大夫人的青梅竹马就姓陆,那时候陆家和乔家是生意场所的对手,乔老爷不肯把女儿嫁去陆家,因为知道自己的儿子病恹恹的,怕陆家抢了乔家的家业,才棒打鸳鸯,之后乔老爷才看上你的。”
“你的意思是,大夫人的青梅竹马就是陆丰?”
许大炮点点头:“这是我跟一个伙计喝酒的时候听说的,怕你多心,一直没告诉你。而且陆丰早就去了府城,多年没在浔镇走动了,我说他干嘛,可现在他又出现了,而且明摆摆的帮助大小姐,那事情可就不正常了。”
苏荣昌气的直接把茶壶就扔在地上:“这什么意思?是旧情难忘,还是我头上长了草啊!苏玉嫃从小就不跟我亲,难道她是个野种!”
许大炮可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表达,大夫人和陆丰可能还不清不楚的牵连着,不过苏荣昌要是自己往那方面想,他也没办法。
许氏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反正只要能打击苏玉嫃,她就要干:“老爷,这事恐怕还要问问大姐啊!瞧她一脸吃斋念佛的样子,别是心里的罪恶感太重了。”
哪个男人能受的了这个,苏荣昌简直要发了狂,直往大房院里奔。
三房还想跟上去拉着苏荣昌,让他别冲动呢!但是没拉住,反而被许氏喊住:“三妹妹,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下。”
三房这才转身,笑意盈盈的说:“二姐,您要说什么。”
在三房面前,许氏可是懒得装:“行了,老爷又不在,咱们就没必要虚伪了,说正题吧!说到底你来苏家不过也是为了家业,别跟我不承认,我看的门儿清。不过要想得到这个家业,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彼此,而是大夫人,你知道吗?这个家业以前是大夫人娘家的,姓乔,只要大夫人和苏玉嫃活的好好的,这家业就没办法落到我们手里。咱们两个斗来斗去,就是斗破天也没用。”
三房还是淡淡的笑着:“二姐,您这话说的,大姐活的好好的,大小姐也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不在呢!翠娘这一生凄苦,只求有个安稳的地方住,不求其他的。”
许氏冷笑:“三妹啊!我都说让你别装了,你还装。就算按照你说的,你只想有个安稳的地方住,赶明儿大夫人和苏玉嫃把你赶走了,你住哪儿。我还好,我有儿子女儿,怎么着也落不到凄惨的地步,可你就不一样了,刚进门不久的妾侍,那和丫鬟有什么区别,说赶走就赶走的事情。我们现在说的好听,是苏家的二夫人三夫人,其实咱们都还只是借住的,懂吗?咱们要把这宅子变成自己的才好,才能住的安心。”
“翠娘愚昧,那二姐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你懂,与其我们两个斗,不如一个鼻孔出气,先把大夫人和苏玉嫃干倒,剩下的家产再慢慢算。如今老爷最相信你,你是最好吹枕边风的。”许氏说完就先离开了,她也晓得要给人思考的余地,她也相信,三房不会不和她联手。
而许氏刚走,三房就看了许大炮一眼,两人的眼神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