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间,张海林正坐在村口,自己麦地边的一块石头上,望着远方,好像在期盼远方的爱的人儿。一旁的小路边上停着他的崭新的电动车,两只小羊拴在石头上,正在觅食。他看似非常悠闲的样子,喝了口茶,很满意的点点头。
水林火急火燎的把自行车停了下来,看到他正非常自在的喝着茶,把车一放,就跨了过去。
“谁叫你放的羊?!你怎么不去上班?!”水林故意大怒。
张海林象泄了气的看着他,说:“唉,大哥,你一兼两职,兄弟半天不上班,你就摆不平,你说你这两职干的,多不尽人意,你说……”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你哥是主任又是科长的,就为所欲为了,那样不好。”水林说完笑了笑,蹲了下来,客气的样子,说:“兄弟,这个车,是童乡长给你买的。”
张海林愣了下,意外的样子,说:“怎么了,昨天给我的。”
水林满心欢喜的点点头,说:“好,兄弟,很好……你能和童乡长来往的深一些,弟兄们心里都会好过点。”
张海林很不认同的样子,说:“何出此言呢?”
水林笑了笑,干脆坐了下来,很认真的说:“我找你是有事呀…”
“找我有事,我能办什么事!”张海林又喝了口茶。
水林想了想,认真的说:“王书记级别一提高,大水泥公司那里也看好她,凡事还真让她三分,如果水泥厂现在整合,我们要比以前腰杆直多了……不过,现在水泥厂出了点事,王厂长今天一上午都在我办公室,他想找你,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都没接,下午,我又等了你一下午,所以才急急的来找你……”
张海林一些迷茫了,说:“大哥,乡里的事,水泥厂的事,你找我,你瞧你那水平,我能办什么事呀?!”
“我们想了想兄弟,这个事还真需要你办,而且你办最合适了。”
“什么事?”张海林很怀疑的样子。
“昨天,童乡长和王书记在乡里微服私访了,也不知道是谁多嘴,把水泥厂欠周边几个村庄的污染费的事,全给抖了出来……两个人很生气,直接找到了王厂长,当场质问了王厂长,意思很坚决,在水泥厂整合以前,务必办好欠款事项,昨天连夜王厂长组织召开了高层会议,今天早上又把有关村干部请来,一起商议研究对策……海林,王厂长私下的意思是,你和童乡长搞对象了,你去打听打听,领导的意见……”
张海林很不高兴了,说:“大哥,咱兄弟俩不是外人,就咱俩,你怎么也瞎说呢,谁和童乡长搞对象了,人家能看得上我嘛?!人家那可是国家的干部,我是干嘛的?!一个平民小职员,大哥,别想入非非了行不?!”
张水林很愕然,说:“兄弟,怎么会是我瞎说呢,整个乡里都知道你们俩搞对象了!有人明确的说,要不是因为你,童真绝不会再回清泉乡当乡长?!”
张海林一听怒气不打一处来,忽的,站起身就走。
“你干嘛去?!”水林很意外的站了起来。
“回家!”张海林气愤愤的说。
“好好好,你大嫂快做好饭了,我们喝一杯…”说着跟了上去……
饭桌前,水林给他倒满了一杯酒,自己也满上了。
“这是赵辉书记,噢,现在是副乡长了,他给我的那箱好酒,我很少舍得喝,今天我们喝个痛快……来,干杯?!”水林说完,举杯喝了。
张海林非常生气的举杯也干了。
水林一边倒酒一边说:“兄弟,咱亲如亲兄弟,我能瞎说你嘛?!现在全乡都在议论,童乡长是为了你,甘愿来清泉乡……”
张海林象气的没招了,又象跳进了黄河了,看到燕青端了一盘菜进了,指着她,赶紧说:“大嫂,把鞋底拿来,照嘴打,这个家伙糟蹋自家兄弟……”
水林苦苦笑了笑,说:“兄弟,混蛋了,是俺俩近,还是你们俩近,她能打我吗?”
张海林义正词严的说:“这不是,近与不近的问题!这是道理的问题……”
“行了行了行了,收起你那些没用的道理吧?!兄弟,听你大哥一言,找个童乡长那样的好人就嫁了吧?!亏不了你!”
张海林实在是无奈了,只好喝酒,“我说,大哥,你干这个破科长,没弄几天,脑子发神经了是吗?!”
水林笑了笑,说:“兄弟,我脑子没发神经,健康的很!我这是说实话,你敢承认童乡长对你,没那个意思,大晚上的只身给你送电动车,兄弟,别怪大哥说狠话,别烧包了,嫁给童乡长是你一生的福气。”
张海林十分的无奈了,显得有气无力了,说:“唉,我的娘啊,我怎么认你当大哥,你说?!你兄弟我是有老婆的人,你兄弟媳妇不仅人漂亮而且有很善良,对我真情真意,无微不至,她在我心中任何人都撼动不了……人这一生就要过出真情实感来,才有意义,如果真需要忘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那将需要用一生的时间……唉,给你这样不懂爱情的人,谈这些真情实感,你也不懂,也体会不出什么意义,你的大脑里差不多都是水泥厂的机械设备……”
燕青早已坐了下来,双手抱着饼子正在吃,也正在听,而且很仔细的样子。
“大哥,两口子在一起生活,就应该互相尊重,互相疼爱对方,今天骂她一句,明天给她一拳,后天再踢上一脚……那叫两口子嘛!既然娶了她,就证明相中了她,你相不中她,你娶她干什么?!那不自己找事做嘛?!”
水林笑了笑,摇了下手,说:“我相中的人,她也不一定相中我啊!我相中刘荣行不?!相中王春元行不?!海林,天底下有几对梁山伯与祝英台,又有几对牛郎和织女?!不都凑合着过的嘛?!”
燕青听后停止了笑脸,只是啃着饼子。张海林似乎一肚子话,一肚子的豪言壮语,都抵不过他这一句话,象被堵的厉害,哑口无声了。
水林深深的叹了口气,恢复了大哥的姿态,说:“海林,王厂长的意思,是想让你探探童乡长和王书记的口风,对污染费到底是个怎样的态度,是个什么想法,就这点事。”
张海林也叹了口气,说:“这个污染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水林为难的说:“这个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原先我不是与会者,今天听他们说,文件上的补助标准,和现在他们执行的标准,不一样,文件上说,外出打工的,每一户每一月三百元,没外出的每一人每一月三百元,这三百元不分年龄,统一三百元,另外,国家的政策一律执行……他们执行的标准,我也没听清,可能,外出的每一户一年三百元,没外出的,十岁以下的儿童,是三百元,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是三百元,其他的人领不到三百元……水泥厂这几个月发不下来工资,哪有钱再补助污染费呀,就把上级的钱充当水泥厂的钱,所以水泥厂的钱一直是欠了一部分的……一年前,水泥厂的环保设备已经正常运作,对周围的居民根本没有了影响了,那时候环保说一不二,正好水泥厂净化设备出了故障,都在加紧维修,谁知,环保的人找上了门,这个事还上了新闻,当时的一个副市长非常生气,把清泉乡的工作一干子打到了底,让陈东县长亲自坐镇,负责水泥厂的环保工作,并紧急调拨了些钱,加上县里的一部分钱,就形成了污染费了……这个环保的人太厉害了,他就一口咬定,以前水泥厂就不达标,污染费要从建厂到环保设备运转那天为止,进行补助,一共要补七年,后来,经过多方的努力,污染费补助一年……”
张海林象糊涂了一样,无奈的看着他,非常为难的喝了口酒,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张海林回到家还不是很晚的时间,他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好像在认真的思索着,水林说的事情,他时不时的看一眼那辆崭新的电动车,好像在想是不是骑着它,去找童乡长……他犹豫不定,转来走去,终于下了决心,拿起手机,直接拔了童乡长的电话,愣了会,语音说,接不通,他又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点着头,“噢,对,传达室的李大爷”,他赶紧拨了乡第一招待所传达室的座机。
“喂,李大爷,我是海林呀…咱们乡长、书记在招待所吗?”
“噢,海林啊?!乡长、书记都在,小赵乡长也在……刚刚来。”
“小赵乡长?!”张海林疑惑了,“赵首乌乡长?”
“不对,赵辉,赵乡长…”
“噢,对对对,忘没影了,赵辉也进了乡领导班子,李大爷,再见。”
说完不容分说的就挂了电话。他笑嘻嘻的象找到了目标一样,直接把电话拨到了赵辉的手机上,愣了一会,竟然是拒接,他有些失落的,又非常疑惑的样子,“竟然不接电话?!怎么回事?”说着非常沉重的,疑惑的想着这个迷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