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汽车停在了水林家大门前,张海林锁好车门,一脚就踹开了半掩的大门进了院子。
“海林兄弟,才回来。”燕青迎出了屋门。
“大嫂,水林呢?”
“他在水泥厂值班…”
“噢,对…下午和他在水泥厂见了面……大嫂,茶烧好了吗?”
“在那…”燕青指了指,走了过去几步,又说:“海林兄弟,咱庄上的人都说,你和老虎山一饭店的女孩子搞对象了……是不是真的。”
张海林笑了下,提起了壶,说:“嘿…谁说的……”
“后边大孩他爹,在那里干活听说的……”
张海林想了想,说:“唉,那就是真的吧……希望是真的…”
“海林兄弟,那,那童乡长怎么办!”
“童…噢,对,还有童乡长……”张海林象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又说:“大嫂,你想哪去了呀……你兄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你兄弟有老婆……我们只是朋友,我只是交个朋友……真的大嫂…”
燕青想了想,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微笑着低下了头。
“好了,大嫂,我走了,你关门吧。”
燕青听后跟着他向外走。
“大嫂,这些天水林没什么反常吧……”
“嗯,没有……来到家就看书,说人家大水泥厂要考试…”
“唉,但愿他能干好……”
“海林兄弟,前面金刚家刚从无锡回来……说山林被人家送公安局了……可能是惹了人家大闺女了。”
张海林一听火冒三丈,大骂道:“这个熊瘪三货……我说,哼……别理,永远别理大嫂,打电话也不接,让人家揍死更好……关门吧。”气愤愤的说完跨出了大门。
张海林进了自己家门,倒了杯茶,坐在了床头写字台前,看着桌上的那张相片,深深的叹了口气,仔细的盯着人家的眼睛,非常深情的样子。
“明艳啊……我的好宝贝明艳……我今天见到小秦,怎么一下子喜欢上她啦……我怎么是这号男人呢……宝贝明艳,我可是爱你专一的呀,不可能有那种感觉呀……可今天见到小秦,就那一瞬间我觉得……唉,明艳啊,你快来吧,我都弄糊涂了……好宝贝明艳…”
说着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转,深情的摸了摸人家的脸,而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文档,写起了日记……
天刚刚放亮,李峥嵘的母亲就推出了自行车,把早已收拾好的东西,放进车筐里,因天还不算很热,李峥嵘外面穿了个大棉袄,被母亲拉出了门。
“妈妈……我想等秦阿姨……”李峥嵘没有哭声只有期盼的泪水,哗哗的流趟。他的确害怕母亲把他带走,但又似乎得罪不起自己的母亲,一边流泪一边说:“妈妈,我就想在这等秦阿姨……要是秦阿姨来了找不到我们,那怎么办了。”
冷不防一个大脚踹到了李峥嵘的屁股上。一男子指着他,大道:“小孩子家,哪有那么多话!跟你娘走!秦阿姨不来了!”
李峥嵘非常的不情愿,非常的委屈的捂着屁股哭出声来,说:“你骗人…秦阿姨会来,你骗人,我就在这等……”
不容分说,母亲一把把孩子抱上自行车后座。虽然李峥嵘不情愿,但他没有多少反抗的动作,只是哭着,两手紧紧抓着自行车,回着头,望着秦阿姨来的方向,满脸的泪水满脸的期盼、恳求和孤独……
“峥嵘,我们有什么资格,凭什么用人家秦阿姨的钱呢……”男子说完一脸泪水的拧头就走去。
“妈妈,我长大挣很多很多的钱,给秦阿姨花……”李峥嵘哭着乞求母亲停下来……
母亲仿佛已经麻木了,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清泉乡医院职工生活区,车门打开了,秦筠精神抖擞的下了车,直接找到了李峥嵘的家门,刚要敲门,却发现门上贴了一张小纸条,她看了看,脸色大变了,她知道了李峥嵘的父母躲避了她。她赶紧拿出电话,可没打通。她站在屋门口,呆呆的望着房门,脑子里想象着峥嵘被带走的情形……
秦筠仍然不放弃,左右邻居的房门,她几乎挨个敲了起来,一家又一家,终于有了一家人开了门。两人在门口指指点点,秦筠转身走回来。
“三哥,中学校。”秦筠一上车就对司机说。
面包车在清泉乡中学校大门前停了下来,秦筠下了车,大步走了进去。过了老长时间,看到她一脸不悦的走出来。上了车,又对司机说,“三哥,石岩西村…”
面包车听后又发动了起来,驶去了。
一个看似不太富有的村子,面包车进了村。秦筠下了车,见人就打听,终于找到了一家看似更穷的院子。秦筠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李峥嵘趴在地上,正用小树枝和鸡网里的公鸡玩耍,他好像早已忘了自己有病,或是早晨自己的大哭的事情。他右手拿树枝左手还拿着没吃了的半个胡萝卜……
“峥嵘……”秦筠极富有爱心的喊了声。
李峥嵘一听,看见是秦阿姨,极其的兴奋,一下子爬起来,大喊:“妈妈,秦阿姨!”一边喊一边向屋门口跑去,“妈妈,秦阿姨来了!”喊完又从屋门口向秦筠跑来。
秦筠一下子紧紧抱起了他,似乎生怕一下子他在跑了似的。
屋里走出来一对中年夫妇,李峥嵘的母亲,陈天红满脸忧伤的也走了出来,还有一对青年夫妇,其中妇女怀里还抱着个吃奶的孩子。看穿着打扮挺穷酸,似乎还生活在八十年代…
“他姐,你屋来坐坐吧。”中年妇女仿佛知道了一切的,很感谢的说。
秦筠依然抱着李峥嵘,摇了摇头,说:“大姐,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呢。”
李峥嵘的母亲陈天红早已泪如雨下,“昨天晚上,我和峥嵘的爸爸一夜没睡……我们没有资格花你的钱呀……我们……”
“别说了,跟我走吧…”秦筠很真诚很用心。她看到一院子的人没人动,又说:“大姐,如果你相信我,让我把峥嵘带走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把他带回来的……”
“闺女…”中年男子走前了两步,说:“闺女,我是峥嵘的外老爷,这病就是从我开始的……我,我一点本事没有……我,我给你磕头了,谢你了,闺女…”
中年男子很悲痛的跪倒在地,哭起来,随后大家都跪下来,整个院子里传来了阵阵哭泣声……
“大爷,大娘,快起来吧……我以前有个弟弟和峥嵘一样,用我爸爸的话说,我们就输给了几万块钱,眼睁睁的看着弟弟离去……”秦筠或许非常痛心了,把脸藏在了峥嵘的身上,让泪水流逝了一下,又说:“大姐,我们一起走吧,必定你是峥嵘的亲生母亲呀。”
陈天红听后,痛恨自己的泪水再次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