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张海林迫不及待的驾着小车,响着喇叭、唱着音乐一路狂奔,向好兄弟水林家赶去……水林家里平静多了,只见水林和几个青年男子坐在院子里的小酒桌前,边喝边聊……那边还有一两个中年人在忙着收拾东西。
“水林哥,快去洞房吧……晚了就不好了。”
“瞎说,洞房还分什么早晚了。”
“我说兄弟,你懂不?!趁早不趁晚?!”
水林笑了下,说:“什么早晚…还不都是自己的…”
“这个可真不好说……我说兄弟,人家娶媳妇就盼着天黑洞房……你这个倒好,怎么一点不着急呀……”
“怎么?!你着急啦?!”另一个人说。
“那还在说……这事不急?!何事可急?!”
“唉…”一个稍大的人在一边搭了话,“以前是干嘛?!根本捞不着近女色……好不容易讨个媳妇,急等着洞房花烛夜……现在是嘛,都是先洞房,然后在找媳妇……”
他的搭话招到了大家伙的一致不满。
“不是?!小青年说话,你一个老家伙瞎呱呱叫个啥…”
“就是,这是你当哥的说的话……还洞房花烛夜?!你过了几个花烛夜?!”
“你不会急疯了吧,痴人说梦?!”
“嘿嘿,怎么,你以为你是八〇后九〇后……你到水管下洗洗头,清醒清醒,弄清楚……大哥,记住了,你是七十年代的人……还花烛夜,你懂狗屁…”
这人笑了笑说:“你看看你们这些红男绿女们,唉……”
大家正说着,院门外被汽车灯光,照的非常耀眼,大家赶紧站起来迎接。只一会,就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和音乐声。
“海林,回来了…”
“不!入洞房的回来了。”
大家听后都笑了,向外迎了迎。张海林关上车门就跳进了院子,迎头碰上这五六个人。
“海林,回来了。”
“海林哥……抽烟抽烟……俗话说,抽喜烟腰不疼……来,海林哥…”
张海林接了过去,一起向里走,大家又谈起来。
“水林,王厂长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一个多小时吧…”
“海林,这个喜事让你们王厂长一办,乡长、书记,水泥厂大小官都来了……十里八村的干部也来了,水林是要了大面子了。”
“是啊,平常咱大队这些当官的趾高气扬……这回也乖乖的跑前跑后了……”
大家相互坐下来,和开会的一样,认真的气氛升起来。
“海林,我真弄不懂,王厂长怎么电话一打,这些乡领导都来了…”水林也疑惑的问。
“弄不懂就不要弄懂……”张海林深呼吸了一下,又说:“刘乡长、章乡长、王厂长、广平书记他们走的比较近……黄一鸣、曹纪昀、李锋、闫礼这些人关系较好……只不过王厂长他们干的都是些,实事、好事……他们谁也得罪不起谁,谁也不想得罪谁……”
大家听后吃了一惊,就连那两位中年男子也围了过来。
“听说那个‘大老黑’,赵包急了……他侄子结婚乡里都没给面子……”这位中年人似乎很关心政治的说。
张海林笑了下,说:“那个四村之长赵包……在乡政府眼里是个屁,他无论再怎么黑,那都是歪门邪道……乡里不给他面子,是想试探他到底有多大能量……他是仗着和首都的领导有关系,还弄了张相片挂在家里……黄一鸣是什么人,多精多奸……他要维护在清泉乡的老大身份,对赵包不得罪不理会……唉,我们乡里这些烂事真叫人头疼……你说我们清泉乡山清水秀,大力发展经济,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以后你下来走走、看看,老百姓见了你,都如亲人一样,那多好……这些当官的为什么都不这样想………”
“咳,现在没有了地区限制、没有了户口限制,这些当官的在任上贪足黑够了……有钱到哪不能养老…去个新地方,重头再来……谁知道以前你是干嘛的?!”
大家都垂头丧气的样子,抽着烟有的喝着茶。
“海林,来的这个乡长,怎么样…”水林问。
“唉,我到现在还和做梦的一般…人真是好人…只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还长得非常非常的漂亮…”张海林似乎依然迷雾蒙蒙。
“娘啊…”一男子说:“这都巴着来一位好乡长呢……弄了半天,是个小闺女?!”
水林吸了口烟,说:“刚才我送王厂长走的时候,他也唉声叹气…”
“哎,说这些事干嘛…还是说说大喜事吧…”张海林四下看了看说:“哎,新娘子哪去了.”
“在等洞房的人呢…”
“真的不?!”
“还在说…这事能假?!”
张海林笑了起来,拍了下桌子,说:“那还不赶紧去?!同志们!”
大家无私的笑起来。一人沉稳的说:“那这个事,也不能乱来哎…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大家又笑了笑。张海林又说,“吆嗨、吆嗨……净充老实的人……这个事还不能乱说了来…”
大家脸上都露出最纯朴、最诚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