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苏长海的死(1 / 1)

想到这儿他安慰谢鹭:“你别怕,我找人先删视频。这件事不只是你我知道,我会查清楚!”

“还有谁知道啊!还有谁?”

谢鹭大叫着惊恐的看着石冀北,开始歇斯底里地用指甲掐住石冀北胳膊上的肉,石冀北吃痛地甩开她吼道:“拍这视频的总知道吧,你问我,我现在能告诉你什么?”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不过是想离婚,何必做这么卑鄙的事?”

“你怪我?你要是肯离婚,我又何必拍那种视频,还不都是你咎由自取?”

谢鹭一听彻底癫狂了,她对石冀北又踢又打,嘶声高叫着:“你毁了我,石冀北,你这是将我往死路上逼!”

石冀北身躯一震,将谢鹭推的很远,跌坐在床上,他整了整身上的衣物低喘着瞪着谢鹭:“你给我想明白点,这事只能我帮你,你还要脸的话就别闹,惹毛了我对你没好处!”

谢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许久她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石冀北冷着脸看她,见她慢慢坐直了身子死盯着他道:“石冀北,咱们的事还没完。别摆出一副好人嘴脸,反正我都这样,不如我跟沈湘个明白!”

这句话震得石冀北从脚心开始,一直麻到心口,他铁青着脸,颤声问:“你想什么?”

“哈哈……九年前的事,那晚上撞了人的到底是谁!”

谢鹭完,唇角挂着邪笑,她瞪着石冀北的那双眼红的吓人,那神情似不顾一切的恶鬼。

“你疯了……”石冀北抖着唇艰难地出那三个字,谢鹭低低笑着,石冀北压抑下心头的狂跳,努力心平气和地对她:“那件事的法律追诉期还没过呢,谢鹭,你知道出来意味着什么?”

“大不了一起坐牢,我、你还有那个贱*人谁都跑不掉,石冀北,你要是沈湘知道当年是替我坐的牢,她会怎么对你?”

“砰”石冀北后退时踢倒了身后的座椅,他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谢鹭,身躯像被狂风凌虐过的簌簌发抖……

夜里的海风是最舒服的,尽管有些冷,风把带着咸味的气息不断推入屋内,周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海水气息。

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苏焱有些诧异,以为是平日负责看护打扫的乔治大婶,接通后才发觉是苏长海。

“是我!听你去了美国,我就打过来试试运气,你这些天好不好,还有钱用吗?”

苏焱跟苏长海通话这么些年,基本都是挨训的,第一次因他的话有了泪意,却是在这样一种身份下。

听苏焱不话,苏长海叹了一声,继续道:“你做事还是那么冲动,车子、房子就算了,股份怎能不要就不要呢?苏氏是怎么起来的,你比我清楚,你以前不也是这么质问我的吗?既然这样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放弃你母亲的心血呢?”

“这段日子我看得很明白,一新是没有那个能力管理公司的,苏氏还得靠你,捡个好日子就回来吧,我手上还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李叔有百分之八,我与他合计过了,都给你,到时总经理的位置还是你的。爷爷那边你就别怪他了,他年纪大了,思想也老化,这次的事情使得他身体一直很不好,昨日听中风住院了,我还没时间回北京看看!”

苏焱哽咽了一声,仰头喝了口酒,想把眼中的泪水一起吞进腹中。

“多余的话我也不了,我年纪也大了,人生不过匆匆几十年,对的错的,都让它过去吧,不管你怎么看待苏家,怎么看待我,我还是你的爸爸……”

挂断电话,苏焱抬起头,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流进口中那咸涩的滋味让他的心闷痛不已。

“不管你回不回苏氏,我对付苏一新的计划是不会改变的!”

旁边冷冷插*进一个男声,苏焱抹了把眼泪看见宮初年围着条毛巾正湿答答地站在客厅里,没来由地一阵闹心的感觉,苏焱瞪了他一眼,宮初年无奈地:“我在浴室里等着你的浴巾很久了!”

苏焱看了看手中的浴巾,这才想起他刚刚要干什么。

“嗖”一声,宮初年的脸被浴巾砸了个正着,尽管惊鸿一瞥,苏焱还是看到了他右下腹纹着一条绿鬣蜥……

沈湘从武汉回来又住回原来的公寓,虽然不知道苏焱在哪儿,但仲良了苏焱的签证签的不长,不要多久他一定会回来。

公寓被苏焱收拾的很干净,他的睡衣和拖鞋也还在,沈湘淡淡笑着有些眷念地抱着残有他气息的枕头,其实有什么好介意的呢?世界那么大,两个人能相遇、相爱多么难得,就像苏焱的,他与她能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一生能有多少个五年?既然相爱了,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越过那段惊讶、愤怒、伤心、失望的时期,沈湘慢慢也接受了事实,就如仲良所,苏焱这些年一直在默默地恕罪,他对她的好从来不,那是一种如涓涓细流的温,尽管有时话语刻薄,但沈湘知道这个男人一直是疼她的。

电话响了起来,是邓徽。

“沈姐,你上了吗?又有激啦,这次是石冀北的老婆!”

“什么?”沈湘惊道。

她迅速打开电脑,邓徽在电话里还指导她:“你输卫生厅女高官和按*摩师激!”

点开搜索键,百度词条数字一下翻升,可见这个视频在络上有多么火爆,沈湘心惊的看着那些介绍以及谢鹭那清晰的脸,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这是谁干的?难道是石冀北?

苏焱有些不耐的看着宮初年,不客气地问:“你打算什么时间回国?”

宮初年喝着咖啡翻阅着早报,慢条斯理地答道:“等你回心转意!”

“你别做梦了,火色生香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我也不会卖!”

宮初年不屑地笑了笑:“你不卖不代表她不会卖!”

苏焱猛地拍了下餐桌:“你别招惹她,她在店里花了那么多的心血!”

“正好看看她爱你有多深啊!”宮初年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焱,苏焱一愣,那一瞬有了一丝憧憬,但随即对他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是嘛!”宮初年喝着咖啡难得露出笑容,但笑的苏焱很不舒服。

“你为什么那么想要火色生香?”苏焱觉得以宮初年的实力应该可以买下更高档的饭店。

谁知他很随意地道:“因为乔韵喜欢!”

苏焱被咖啡呛得咳嗽不止,宮初年浅笑道:“你早晚会卖给我的!”

苏焱瞪他!

“对了,我先前入侵苏一新的电脑时还发现许多有趣的东西,我记得总找沈湘麻烦的那个卫生厅高官是你情敌的老婆吧?”

“这你都知道?”

“沈湘不在时她也找过乔韵的麻烦,所以发现她做*爱视频后我顺手就丢到上了!”

“什么?”苏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宮初年皱着眉兀自在哪嘀咕:“不过没有胸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

苏焱:“……”

要等到苏焱回心转意的宮初年下午就不知道去哪了,苏焱知道像宮初年这种人也不会为了他的事特地跑一趟美国,回想起他右下腹的纹身,苏焱想起台湾有个神秘的黑*道组织“青蜥”,也许宮初年便是那个组织的首脑人物吧。

苏焱泡了杯茶,看着一直关机的手机,现在的他哪有心情去猜测宮初年的身份?将手机放在桌面上,苏焱盯了良久始终没有将它打开的勇气。

想到宮初年的那句话:正好看看她爱你有多深。

沈湘爱她吗?也许以前是,苏焱不知道现在的她对他的爱还有多少,让她为了自己卖掉火色生香,苏焱开不了口,也不想开口,就算沈湘轻易地出:我养你。苏焱也不愿意自己做被她养的那个人,男人的自尊心真是个要命的东西,如果不是一无所有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开她,如果不是一无所有他也不愿意一个人远走他,只是因为现在的他站在沈湘面前没了底气、没了勇气,连爱字都因囊中羞涩而变得难以出口。

长叹了口气,他仰面倒在了躺椅上,微微的海风、淡淡的茶香,这一生难道就这样孤单的过下去吗?

突如其来的门铃响吵醒了刚刚入梦的苏焱,他走到门边以为是宮初年回来了,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亚洲男人,身板硬朗,眼神矍铄,若不是花白的头发很难猜测他的年龄,他看到苏焱时也是一怔,眼中有一丝激动,苏焱诧异地看着他,回想着他是这里的哪一户邻居。

“你是……”

苏焱开口用英语犹豫地问道,男人浅浅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焱,用中道:“你好,我是任潮声!”

海边别墅内,苏焱打开窗,阳光温柔地洒了进来,苏焱将茶杯放在任潮声面前,声了句:请。

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是个英俊的男人,苏焱的五官取了他的优点,任潮声的长相过于凌厉了些,他喝了口茶,笑着赞道:“还是故的茶好喝啊!”

苏焱倒茶的手微微滞了滞没有接话,任潮声看着苏焱眼中有着轻微的痛楚:“我本不应该来找你的,我答应过阿琦永远不会来见你,但是我这些天看到国内的一些新闻……我还是来了……”

苏焱低着头不作声,其实这种父子相见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任潮声于他只是个陌生人,他的存在在他的记忆中也不过一个星期,而且……还没有脸!

没有交流,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苏焱笑了笑,问他:“你有没有再结婚?”

任潮声沉默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我有个女儿在华盛顿上学,我和我……现在的太太住在弗吉尼亚,我自己在弗吉尼亚大学教数学……”

苏焱静静听着,无悲无喜,相较于任潮声,他和苏长海之间爱过、敬过、怨过、恨过,那才是淋漓尽致的父子之爱,等任潮声完,苏焱又问:“你想过娶我母亲吗?”

任潮声点点头:“她有了你后我等了她五年,每年我们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直到她再也不来,我才离开这里去了弗吉尼亚。”

“她为什么不来?”对于乔琦和任潮声之间的感情苏焱的好奇不是为了自己,记忆里母亲生命中并没有惦念过哪个男人,除了工作,她剩余的时间都是等苏长海回家,可是苏长海总让她失望,所以苏焱只记得苏长海的负心,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不是他的孩子。

“苏长海当年骗了我,让我以为你母亲是个为了钱会出卖自己的人,冲动之下,我来了美国,等我再回国时已经过了四年,我很爱你的母亲,在美国的那些年我也一直想着她,有些事不听她当面对我我总是不甘心,所以四年后我回国找她,也是那时她发现了苏长海出轨……”

“我那时很恨那个男人,他不择手段的得到她却不珍惜她,我与你母亲解开误会后,便想到了离婚,可是苏长海却不肯,然后……有了你,本以为这样他一定会离,没想到他却把这个耻辱忍了下来。”

“你出生后,她来这里的时间越来越短,后来索性就不来了,你四岁那年我在这里整整等了一年,我对她,只要她愿意,我可以永远等下去,可是她却对我--你别等了……”

任潮声道这里眼中泛起了泪光,苏焱将手边的纸巾递给了他,任潮声摆了摆手继续道:“我不甘心,又回了国,我想知道为什么,可我在乔琦皮夹里看到了你和苏长海的照片,那是他抱着你笑的那样灿烂,看着就是一对幸福的父子,我那时知道乔琦是被苏长海感动了,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你,苏长海那么疼你,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可这份迟来的爱却没有感动苏长海!”

任潮声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苏焱默默听着,随着他的叙述心中感概万千,这世上没有单纯的爱与恨,就像他和沈湘,明明是因怨而结下的缘,却偏偏以爱来做结局,可是乔琦爱上的是心灰意冷的苏长海,她最终伤心地离去,而他和沈湘呢?

石冀北这些天都为谢鹭的那桩事在忙,俨然成了同僚里的典范,有些人私下里不禁要笑:被戴了绿帽子还为前妻擦屁*股,这种男人不知是人太好还是大度过了头。大家终于知道敬爱的石厅长是为了什么离得婚,结合他不好女色的做派,上下一联想,便变了味,连带着看他的表情都多了怜悯--原来石厅长床上功夫不行!

石冀北一忍再忍,对于那些越来越多的暧昧目光,也渐渐抵不住了,但谢鹭的事若是不处理妥当,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回到干部宿舍,石冀北拎着外卖走了进来,谢鹭泪眼汪汪地迎了出来,看到石冀北她露出几分欣喜,石冀北将外卖的卤肉饭放在桌上,低声了句:“吃吧!”

谢鹭安静地拿起筷子,石冀北疲惫地:“上的视频大多删了,但上传人的ip地址无法查到,信息部那边是高手干的,那群废物!”

谢鹭抬头看着他消瘦的脸庞,柔声道:“冀北,我们出国吧,离开这儿,这些年我也存了很多钱……”

石冀北惊讶地看着她,谢鹭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恳求道:“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冀北,我保证改掉我的坏脾气,我会好好做一个妻子的!我……我还想为你生个孩子……”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石冀北看着这样的她顿生一股厌恶,他以为自己这样帮她是为了什么?为了她这段视频石冀北在单位可谓是丢尽了脸面,而她竟然还幻想着跟他旧情复燃……太可笑了吧!

石冀北耐着性子劝道:“等把这事情处理过去再,谢鹭,你要想出国我可以帮你办,你想去哪里?”

将谢鹭送出国不啻为一个好办法,这样她就不会接触到沈湘,石冀北眼前一亮,做出一副温柔的样子,谢鹭见他这样高兴地:“你去哪我就去哪儿!”

石冀北眼神一冷,缓了缓又道:“你先去,我想移民哪那么容易!”

谢鹭觉得石冀北的话有道理,她点了点头,放下筷子,自己吃饱了。石冀北将她送到卧房安睡,这阵子她情绪完全不对,石冀北真的怀疑她有精神病,然而只要石冀北好言好语,谢鹭就表现的很乖巧,但相对的,对他的依赖也越来越重,现在的石冀北每天都要陪着她哄着她,不然她就会打电话威胁他要将那件事对沈湘出去,石冀北被谢鹭逼得身心俱疲,心中盘算着将她送出国需要多少时间。

这时沈湘的电话打了进来,这些天他们基本没有什么联系,石冀北先前打给她的她也不接,倒是这回因为谢鹭的事沈湘倒是来关心了几次,这让石冀北很意外。

“她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今天跟我想移民出国!”

“那样也好!”

“你不用担心她,注意自己,上也有人把你的那些事拿出来联想,我最近也听管那边删了不少帖子。”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同情她,毕竟感同身受,这种事发生在女人身上谁也受不了,石冀北对不起,我开始还怀疑你……”

石冀北低低笑了笑,轻声了句:“没事!”

一转身,见谢鹭立在房门边正目光阴郁地瞪着他,石冀北心中一凉,连忙对沈湘道:“我还有些事,下回再!”

然后就急急收了电话,谢鹭见他一副心虚的模样,冷笑道:“你果然是哄我的,石冀北,把我送到国外就安心了吗?只要有我活着一天,你和沈湘一辈子都别想在一起!”

石冀北如遭雷击,看着一脸阴狠的谢鹭,他神色越来越冷,双拳紧握,青筋必现,眼中渐渐升腾出一股杀意……

送走了任潮声,苏焱开着船一个人出了海,海洋的广阔让他沉淀下来,想起苏长海最后的话,苏焱慢慢豁然了,就算为了自己的爸爸他也该把苏氏撑起来,三天后,苏焱上了岸,回到别墅他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信息如潮水般地涌来,而苏焱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沈湘留给他的那条语音信息,唯一一条,绿色短短的横条,鲜红的原点,苏焱的手指颤抖着在屏幕前犹豫不决,最终他点了下去,里面是沈湘一贯甜而软糯的声音:苏焱,我在家里等你!

霎时泪流满面,苏焱觉得那一瞬自己被救赎了,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化为虚无,他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事就是爱上这个女人,不论何时她总是能轻易感动到他。

擦干眼泪,现在的苏焱归心似箭,他刚想打电话去订机票,仲良的电话不期然地打了进来。

“苏焱……”

嗓音听起来很沉重,每每仲良这种口气都意味着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苏焱摒住了呼吸,仲良哽咽了一声,半晌才带着哭腔地道:“董……董事长……去了……”

“啪”一声,苏焱的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让s市在深秋就下了第一场雪,早晨的清和园被雪覆盖着,园中的绿植依然绿着,也许它们也很意外今年的冬天会来的这样的早。

清和园被人声打破了静谧,许许多多穿着黑色外套的人在园中来来往往,他们在一块墓碑前驻足下来,汉白玉上镶嵌着苏长海一贯温和的笑脸。

“真是可惜啊,才六十多岁!”

“那肇事的渣土车司机抓起来没?”

“苏总看起来伤心的不行,这才刚刚确立父子关系……”

人们声议论着,苏一新穿了一身深黑的皮风衣立在碑前默默垂泪,身后的秘为他撑着伞,这是苏长海去世的第七天,入土为安的日子。

突然身后一阵异动,人们议论的声音静了下来,苏一新侧过身,见苏焱穿着一身黑色的立领羊绒大衣,从雪中慢慢走来,雪花悄无声息地落满了他的肩头、发丝,而他的目光只静静地凝固在墓碑上。

“你来做什么?”苏一新不满地看着他,苏焱没有搭理,他拨开苏一新的身子,双膝跪下,对着苏长海的遗照重重磕了三个头。

苏一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给他磕头?”

苏焱搡开他的手,反问:“爸爸是怎么死的?”

苏一新讥讽:“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一新!”苏焱突然高喝,眼眶泛红,“我再问一遍,爸爸是怎么死的?”

苏一新身边董事会的老人出来打圆场,他隔开苏一新和苏焱,向苏焱解释道:“董事长晚上出行时被闯红灯的渣土车撞了……唉……”

苏焱眼中噙着泪,他瞪着苏一新,显然不那么相信,苏一新负气地转身,苏焱看着周遭,那些人的面目是那样的熟悉,可是又是那样的陌生,他们看见他都如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上前与他搭话,苏焱立在雪中,看着照片中苏长海的笑颜,觉得是那样的遥远和不真实,仿佛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

伸出手,苏焱的指尖轻触墓碑,那方方的石基上却并没有刻着乔琦的名字,苏焱想起苏长海对他过的话:不离婚,我还是乔琦的丈夫,她死后墓碑上还是刻着我的名字。

苏焱低下头,指尖滑落,孤傲的身影却在这大雪纷飞的清晨里哭得泣不成声……

沈湘穿着一件黑色的束腰大衣,撑着一把伞,轻灵地走在雪中,人群已经离去,徒留下雪世界的寂静,沈湘看着眼前独自落泪的男人,只觉得心疼不已,她走上前用伞为他撑出一片安静的空间,可苏焱一直静静地站着,许久,他转身走出那片空间,沈湘在他身后低喊了一声:“苏焱!”

苏焱没有回头,他迈开脚步不急不慢地向前走,始终不曾回头,沈湘的眼泪落了下来,沾到前襟,凝结成水滴徐徐滑落。

苏焱从美国回来后并没有联系她,也没有回到两人的公寓,沈湘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他是怪她吗?因为她在他最需要的时刻离开了他。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沈湘模糊了双眼,可却没有追上去的勇气。

邓徽看着双眼红肿的沈湘,长叹了一声,托着下巴嘀咕:“你们这两个,不是他追你跑,就是你追他跑,反反复复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那现在怎么办,他根本看都不看我!”

沈湘拿着纸巾用力擤着鼻涕,鼻尖已经被她擦得红红的,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一只粉红色的兔子。

“还能怎么办?能力要够,脸皮要厚。女追男隔层纱,拿出你当年追石冀北的劲头!”

沈湘瞪了她一眼,丧气地低下头,心里盘算着脸皮要怎么厚才能让苏焱回心转意。似乎她已经很多年没做过那些丢脸的事情了。

石冀北打开炉灶上的火,看着砂锅里渐渐冒了热气,这时放在屋外的手机响了起来,石冀北转身去接,完后看见谢鹭坐在饭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今天在三福记买的冬笋老鸭汤,你也吃了一周的快餐了,腻了吧!”

石冀北真的佩服自己,在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的情况下还能心平气和地伺候她,谢鹭的表现只要石冀北不找沈湘她都能安分地和他相处,可一旦发现他跟她通话就立刻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走回厨房,石冀北闻到一股子煤气味,一看灶台,刚刚点好的火不知什么时候灭了。

石冀北有些负气的再次点燃,死盯着火焰,不出五分钟,那火焰又自己灭了。

石冀北皱着眉看了看燃气灶的牌想给这个厂家打报修电话,但转瞬一个念头让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电话,石冀北看着那有些泛旧的灶台,许久,他“啪”地打开开关,蓝色的火焰瞬间跳出,在锅底不停地跳动,石冀北眼底也跳着一团火,那火越烧越旺……

苏焱走出所住的快捷酒店,直奔路边的馄饨店,却在门口被沈湘堵住了去路。

“中午吃馄饨怎么吃得饱呢?我给你带了便当!”

沈湘笑着抬了抬手中的硕大的便当盒,尽量让自己笑的分外甜美,苏焱冷瞅了他一眼,道:“你当年也是每天这样给石冀北送便当的吧!”

沈湘笑容一僵,苏焱绕过她走进店里,沈湘在门口呆立了片刻,侧身看着店内埋头狼吞虎咽的苏焱,心里不出的酸楚,咽下眼泪,她深吸了一口,搓了搓被冻得冰冷的双手,站在门外安静地等,不一会儿苏焱走了出来,看了眼落了满身雪的她,径直向马路对面走去。

沈湘拎着沉重的饭盒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见苏焱进店,沈湘一路跑地跟了上去,两人上了电梯,苏焱打开门后看了一眼跟着身后的沈湘,冷声道:“你想进来吗?”

沈湘点了点头,苏焱转身推开了门,沈湘走了进去,屋内的气扑面而来,沈湘打了个喷嚏,将便当放在了桌上,身后“咔嗒”一声传来落锁的声音。

沈湘回身,见苏焱脱掉外套,里面穿着薄薄的t恤衫,露出健硕而优美的肌肉线条。

沈湘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苏焱一步步走了过来,他扶住她的双肩,低下头,热气撩拨似地吐在她的耳边:“不脱吗?”

“什么?”沈湘惊讶地抬头,却见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

“你想进来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不脱吗?”

沈湘心头一颤随即揪痛起来,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她问他:“苏焱,你遇到什么事了一定要将我赶离你身边?你可以直接跟我,不要用这种方式伤我!”

苏焱眼中有什么闪动了一下,可没等沈湘看明白,他已经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同时手指迫不及待地解着她的衣扣。沈湘挣扎了一下,一个转身被他压在了床上,苏焱的手从衣摆下探了进去,沈湘的泪流了出来,落进了发丝里。

苏焱的动作越来越大,他粗喘着撩起沈湘的内衣,一口咬在了那红色的梅果上。

“怎么?不反抗吗?”

他用手肘撑起上身,看着沈湘半闭着眼睛默默地流泪,苏焱第一眼有些恍惚,随即咬牙冷笑道:“我走后,石冀北是不是也上过你了?”

“啪”清脆的一掌,苏焱捂着脸看着伤心欲绝的沈湘,推开苏焱,沈湘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她打开那被苏焱反锁的门,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

苏焱长长松了一口气,浑身像脱了力般地将自己埋进被褥里,许久他站起身,穿好外套走了出去。

从看守所出来,苏焱浑身冒着寒意,雪似乎又大了些,他瑟缩了一下向着夜色走去,这里离喧闹的街区有些远,路灯暗沉,一路只有苏焱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响声,突然身后一阵汽车的轰鸣,苏焱转身,被刺眼的车灯晃了眼,他抬起手挡住眼睛,模糊间见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有些手上拿着长长的东西--是棍子。

等苏焱想明白,背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棍,苏焱闷哼着倒地,随之而来的劈头盖脸的痛殴,苏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尽力将自己蜷成一团,那拳脚持续了有十分钟,才陆陆续续停了下来,苏焱还能听到男人们的粗喘,这时一个熟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廖凯掐灭手中的烟,拍了拍苏焱被揍得淤青的脸,狞笑道:“苏总,你没想过有今天吧!”

苏焱“噗”地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干笑了两声对廖凯道:“敢不敢再打狠一点?”

廖凯嗤笑道:“打死打残你,老子还要坐牢,苏焱,你给我记住了,以后看到你廖爷记得绕道走!”

吉普车呼啸而去,苏焱仰躺在地上,听雪簌簌下落的声响,他闭起眼,朦胧中看见沈湘撑着一把伞慢慢向他走来,黑色的束腰大衣,白色的貂皮帽,立在雪中静静地看着他。

苏焱抬起手伸向没有星星的夜空,幻象中沈湘微笑着向他一步步走来。

咯吱……咯吱……

胳膊被人猛地一拽,有人将他整个从雪地里拔了起来,睁开眼,宮初年整整身上的水貂大衣满眼鄙夷地看着他。

“第一次看见被打不还手的!”

苏焱冷嘲:“既然看见了也不帮我一把?”

宮初年热讽:“看惯了你被女人围绕的模样,这副猪头样倒也新鲜!”

苏焱无奈地看着他。

“怎么一个人住在这儿?”

宮初年好奇地打量着狭窄的房间,苏焱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听啤酒扔给了他,自己找出药房里买的伤药对着厕所的镜子上起药来。

宮初年上下抛着手中的啤酒走到苏焱身后倚着门框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苏焱咳嗽了两声,低头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对宮初年道:“我怀疑我爸是被人谋杀的。”

“被谁?苏一新?”

苏焱抬头看了宮初年一眼,神情凝重:“在美国时他打电话来要将手中的股份转给我,然后没两天他就死了,你不觉得这巧合地太诡异了吗?”

宮初年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苏一新一直监听着苏长海的一举一动,你的怀疑不无道理!”

宮初年刚完衣襟猛地被苏焱揪了起来,苏焱红着双眼恶狠狠地问道:“你什么?”

宮初年眉头一皱,只轻轻一拨苏焱就被他甩出老远,他整了整前襟颇为不悦地看着苏焱。

“苏一新电脑里有苏长海的通话记录,还有你们俩的谈话记录,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就是把这个交给你爷爷来否定你身份的。”

苏焱呆呆地听着,许久他吼道:“那你怎么不早!”

宮初年瞥了他一眼,依旧上下抛着啤酒:“跟我们合作没有关系的事我为什么要?”

苏焱已经捏紧了拳头,但看着宮初年一脸无害的样子,只得慢慢放了下来,心中悲催地想着--我打不过他!

“你怎么不回家?你的女人怎么办?”

苏焱冷笑:“你就想着沈湘的店吧!”

宮初年也不隐瞒:“乔韵的生日快到了!”

苏焱有些烦躁,似乎觉得宮初年在他面前故意秀恩爱:“那买什么店啊,跟她结婚啊?!男人能给女人最大的尊重就是婚姻懂不懂?”

这句话还是沈湘告诉他的,苏焱吼完,宮初年一下就沉默了,收敛了刚刚的气焰,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活像只找不到主人的狗,苏焱甩开自己奇怪的想法,再次看了那冷冰冰的男人一眼。

宮初年这种人就算像狗也必须是藏獒!

拿了听啤酒坐到宮初年身边,苏焱碰了碰他,声道:“你的故事呢?”

宮初年看了他一眼,没有话,半晌他讥讽道:“像你现在这样:被凶手盯着;随时会被人拖出去打一顿;连自己女人都不敢见的人还有心情操*我的心?”

苏焱被他呛得不出话来,心想这男人的性格真心讨厌,难怪当年在美国没一个朋友。

“你今天在看守所问出什么了?”

宮初年转移话题,苏焱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无奈地笑了一声:“别问,见都没见到,我觉得苏一新上下都打点好了!”

“可以从他的家人下手!”

宮初年的话提醒了苏焱,他惊道:“可以先查查他们家最近有没有大额款项汇入!”

宮初年道:“要是现金呢?”

苏焱皱眉,宮初年冷哼了一声:“知道当初我怎么把乔韵从看守所弄出来的吗?”

苏焱好奇地看着他。

“有时候刀比钱更有用!”

唇角微微上翘,宮初年的笑容有着令人心惊的魔力。

沈湘再一次站在苏焱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她对自己:那个人是故意赶你走的,如果你生气那就输了。

按响门铃,沈湘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可屋内却静悄悄的,又按了两下,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沈湘焦急地拍着门,边拍边喊道:“苏焱!苏焱!”

这时打扫卫生的大妈推着清洁车走了过来对她道:“姐,这里面的客人一早就退房了!”

沈湘脑中一片空白,她无助地拉着清洁车,连声问道:“退房?什么时候?”

大妈想了想:“很早啊,天一亮就走了!”

完推着车走了过去,沈湘慢慢蹲下身子,捂住脸呜咽起来。

“仲良,你知道苏焱去哪了吗?不知道?”

沈湘一个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这时才觉得,这个城市是这般的大,大的她连寻找他的方向都没有,可是这个城市却是那般的,的容不下她和苏焱的爱情。

她打开微信一条条录着给苏焱的留言,直至哽咽地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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