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败北(1 / 1)

苏一新戴着耳机对着电脑不时露出嘲讽的笑容,屏幕上录音的界面随着苏长海的声音缓缓跳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苏一新不得不佩服石冀北来,这个男人够阴够狠,能想出这种招数,苏焱遇到他算是栽了。

事实上苏一新早在前阵子就给苏长海的办公室、家里以及手机电话上装了各种,石冀北的很对,没有确凿有力的证据,北京老爷子是不会信他的,毕竟他跟苏焱有三十多年的感情。

苏一新在得知苏长海和苏焱的见面地点后,便安排人手将窃听装置安放在茶馆的呼叫器上,这样一来,证明苏焱是野种的第一手资料就拿到了。

“苏焱,看我这回怎么将你彻底踢出苏家!”

苏一新用拇指划着下唇,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

石冀北停好车,匆匆走向火色生香的大门,一不心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两人都着“抱歉”仔细一看,都愣了。

石冀北眯着眼睛咬牙道:“南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南翼看见石冀北也是一脸冷色:“我在这里工作!”

工作?石冀北只觉一阵晕眩,难道这些年他一直跟沈湘在一起?

南翼一直知道石冀北讨厌他,因为当年他向沈湘表达过明显的爱意,但是他不知道石冀北对他不只是讨厌而已,那是恨,深入骨髓的恨,随着和沈湘的分开,随着时间寂寞地推移,这种恨在石冀北心中慢慢熬成了毒。

石冀北沉着脸侧身想进去,南翼却突然横移了一步堵住他的去路。

“你什么意思?”石冀北咬牙问。

南翼道:“现在不是营业时间!”

“我不是来吃饭的!”石冀北一字字地吐出来。

南翼冷笑:“那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了!”

石冀北冷哼:“你凭什么?”

“凭我是这家饭店的主厨!”

南翼双目一瞪,石冀北捏紧了拳头,他是有多想将这一拳挥出去。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沈湘。

于是石冀北又侧身让了让,南翼依旧堵着他,石冀北上了火:“我跟你们沈总约好的!”

特别强调“沈总”两个字,希望南翼注意他的身份。

南翼笑道:“是嘛?证据呢?”

你*他*妈要什么证据?石冀北猛地将他一推,提步就要往前走,南翼转身拉住他的胳膊硬生生拽了回来,这一回石冀北没忍住,一拳打了上去,南翼也不甘示弱,揪着石冀北的衣领朝着那白净的面颊狠狠地回了一拳,石冀北低咒一声,两个男人就跟野兽似的纠缠在了一起。

老许擦着汗跑进沈湘办公室,舌头打着卷,激动地:“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沈湘纳闷:“谁和谁打起来了?”

“南大厨和那个谁……”

那个谁?老许想了半天,那个人脸特熟,似乎经常能在电视里瞧见,就是名字想不起来,沈湘已经跑了出去,拨开人群,见南翼和石冀北还在纠缠,沈湘吃了一惊,大喊道:“住手!都别打了!”

两个男人同时撒手,各自退后了一步,周围围了一圈饭店的工作人员,沈湘看着两个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差点呕出血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沈湘让人开了个会议室,石冀北和南翼都被塞了进来,沈湘看着眼前的两个依旧互相敌视的人,开口骂道:“你们还嫌我最近新闻不够多是吧?石冀北你来找我就是为这个?”

石冀北偏过头,孩子似的赌气不话,南翼摸了摸不停往下流的鼻血,对沈湘道:“我先走了!”

沈湘拍着身旁的药箱嚷道:“上药啊!”

南翼看了石冀北一眼问沈湘:“你让他来的?”

沈湘一愣,点了点头,南翼哼了一声:“算我多管闲事!”完头也不回地出了会议室。

沈湘一头雾水,回身看见石冀北也瞪着她:“他在这工作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怎么了?”

石冀北甩开头也不再话,沈湘觉得憋屈,好似这事全是她的错不成。

翻开药箱,沈湘找出些酒精棉走到石冀北身边就要为他上药,却被他挡了下来。

“我问你,是不是打算和苏焱结婚?”

沈湘沉默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石冀北沉声道:“你不能嫁给他!”

什么?沈湘惊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石冀北,不知道他何来的立场出的这种话。

“你跟我来!”

石冀北着站起身拉住沈湘的手腕,沈湘挣扎了一下,低叫道:“石冀北,你想干什么?”

石冀北完全不理会,他攥紧了手中的女人,用力向着门口拉。

“石冀北,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沈湘感受到他发出的巨大压迫感以及那燃烧的怒气。

“沈湘,你总该知道自己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石冀北转身痛心地看着她,沈湘被他的眼神骇住了,任他一路将自己拖到车里。

石冀北从后座上拿出一叠资料扔给沈湘,命令似的道:“看!”

沈湘乖乖地抽出资料一页页地看了起来,石冀北见她脸色越来越白,没有知会她就发动了汽车,火色生香里有的是苏焱的眼线,石冀北没有笨到要在这里跟沈湘摊牌。

沈湘完全沉浸在对资料的震惊里,除此之外还有种欲哭无泪的伤感,石冀北边开车边低声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查你六年前的事,开始我也怀疑谢鹭,但是后来调查公司否定了那一点,我想能跟你结仇的除了谢鹭也就是车祸的受害者,所以以此为重点查到了苏焱身上,他没有跟你过他的脚是你撞的吧,因为他起初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

着狠打了一个方向盘,石冀北将车开离主路,顺着山道开去。

沈湘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那些资料,一句话都不出来,明明薄薄的纸张变得好似有千钧重,沈湘抬起头看向石冀北,眼中渐渐涌出了一些泪意:“石冀北,我凭什么相信这些资料是真的?”

石冀北侧头看了她一眼,意料之中她会问这样的话,冷笑道:“我会让你相信的!”

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在山道上发出刺耳的轰鸣。

“我亲生父亲就是那任潮声?”

苏焱显得很平静,平静地出乎苏长海的意料,他点了点头:“他也在美国,听在某所大学里当讲师!”

苏焱突然开始烦躁,他想抽烟,但只能忍了下来,他问苏长海:“既然苏一新知道了,他一定会跟北京老爷子,你告诉我,最坏,我有什么下场?”

苏长海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苏焱伸手抓了抓头皮,对于北京那个高高在上的苏老爷子他还真的没有太多了解,从都是敬之畏之。毕竟三十多年的亲情,自己喊了他三十年的爷爷,他会怎么对他?

苏长海远比苏焱了解他的父亲,如果现在的苏焱还是当年意气风发时还好一些,偏偏又是遇上这样一个时候,前阵子因为沈湘的事老爷子气的卧了床,对着苏长海直嚷要将他赶出苏家。

“我再跟一新……”

“你别跟他!”苏焱抢声,“别让他看我笑话,不是就是不是,血缘假不了!”

苏长海心痛地看着苏焱,许久,他问:“难道没有血缘就不是父子了吗?苏焱,我从来都是将你当作儿子的!”

苏焱低下头,喉结不停地滚动,他强忍住泪意狠下心来,对着苏长海道:“反正我很久以前就没当你是父亲了,就这样吧!”

完起身下楼,似乎一丝留恋也没有。

石冀北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沈湘并没有心情问他这房子是哪来的,只能木然地任他将自己拉进了屋。

石冀北将她按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烧水,沈湘手中还攥着那叠资料,举在半空,轻轻地抖着,石冀北热了一杯牛奶递给她,轻声道:“牛奶可以安神!”

沈湘显得非常恍惚,她喃喃道:“石冀北,我不能陪你在这里,苏焱还在民政局等我……”

石冀北冷撇了他一眼,将一只银色的录音递了给她:“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自己听听吧!”

完包住她的手按下播放键,沈湘立刻摒住了呼吸,录音中传来两个人的喘息,接着是石冀北的声音:

“苏焱,这事跟你有关对不对?你不敢动廖凯?为什么?”

“我现在也动不了他,这事现在只能躲,对于廖凯,我以后总会让他还回来!”

“还回来?找谁还?找你自己吗?苏焱,你到底怎么接近的沈湘,你当初有什么目的?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包养一个********,你这是报复对不对?”

“你的脚……”

“这是沈湘撞的吧!”

沈湘的手剧烈一抖,然后整个人跟着轻微抽搐起来,录音还在继续:

“用那种手段逼迫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走上绝路很爽吗?就像玩弄一只无助的白鼠,苏焱,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你以为自己的心有多干净?你比我更脏,廖凯的事是你支使的对不对?所以你才不敢动他!”

“没错,我是在她出狱后动过手脚,我想看看这个女人能凄惨到哪一步……”

“为什么……”

“她只是女人,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她已经因你坐了牢,为什么你还不放过她?”

“你问我为什么?肇事逃逸!知道nationalfootballleague吗?那就是我的梦想,我本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只是因为你们的逃逸,我再也不能打球,只需一个时!一个时而已,如果当时我能被及时送到医院,那我的脚就不会跛!”

“砰”一声,整个盛满牛奶的马克杯被沈湘打翻在地上,而她无助地举着一双手,一只手里抓着那只录音,另一只手蜷缩着还保留握杯的姿势,而石冀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崩溃,看着她失声痛哭……

一场雨让这个城市步入秋寒,苏焱立在民政局的屋檐下看着喧嚣的街道遁入雨中,清冷的街头,落叶纷飞,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苏焱点燃一支烟,看了看手机,他已经站在这里等了两个时,电话总是无人接听,苏焱苦笑着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看着远处摇动着光秃秃的树枝,在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哎,先生,这里不准吸烟!”

保安走过来拍了拍苏焱的肩膀,苏焱尴尬地笑了笑,将烟从口中取了出来,掐灭了,走到垃圾桶前丢了进去。

“等女朋友吗?”

“是啊!”

苏焱瑟缩着,这雨天是深入骨髓的冷。

“快下班了啊!”

保安看了看腕表,苏焱表情慢慢变淡,也许是见怪不怪了,保安走进大厅里看报去了,苏焱的目光有些茫然,一阵寒风吹过,苏焱蹲下身,背靠着墙慢慢阖上眼。

待到人去楼空,街道的彩灯次第亮了起来,保安走到苏焱身边,同情地看着他:“哥们,走吧!全都走了!”

苏焱没有动,保安蹲下身递给他一根烟,苏焱看了一眼,问:“不是不让抽烟吗?”

“下班啦!”保安无奈一叹,连他都知道女人是不会来了。

“回家吧!”

他起身留下这句话,苏焱又待了许久,才默默站起来,朝外走去。

雨越下越大,苏焱将车停在沈湘的楼下,楼上的灯没有亮,苏焱知道沈湘没有回家。

靠在车座上,电台里放着伤感的情歌,苏焱垂在档位上的指间夹着一根寂寞燃烧的烟。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奥迪从雨幕中缓缓开来,在苏焱斜前方停了下来。苏焱直起身,这车他认得,是石冀北。

“你有什么打算?”

石冀北侧头看着沈湘,见她面无表情地直着身躯,纹丝不动。

“今晚别回去了,我给你找地方!”

见她没有动静,石冀北索性帮她做了决断,手刚刚搭上方向盘却听沈湘低声:“谢谢你送我回来!”

沈湘的身子侧了过来,似乎准备下车,石冀北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陡然收握成拳,沈湘刚动,身子就被石冀北扳了回来,看着她,石冀北怒道:“怎么?这样你也不死心吗?这样你也要跟他结婚吗?”

沈湘刚想话,忽然车窗被人敲的“砰砰”作响,两人都抬头看去,大雨中苏焱死命敲着沈湘这边的车窗,正大声着什么。

沈湘的泪意又涌了上来,眼中阴晴不定,石冀北看到这儿,咬牙开门走进雨中,同时将车门摔得巨响。

沈湘静静地坐在车厢内,看着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地对峙着,没有任何期待,只有心苦,那苦涩顺着血管蔓延到了全身,喉口,舌尖都是苦的。

她拿起放在脚边的伞缓缓下了车,大雨中,两个男人都看着她,苏焱上前一步,沈湘退一步,苏焱眼眶红红的,看不清是雨还是泪。

“沈湘……”

苏焱伸出手,沈湘看着他,平静地问:“苏焱,六年前我从北到南,受尽了挫折,那时候的你在干什么?”

苏焱伸出的那只手缓缓垂了下来。

沈湘继续问:“那年衣香鬓影外,愿意给我一份工作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苏焱没有回答,看着沈湘的眼中满是痛苦,沈湘扯出一丝苦笑:“廖凯会那么对我,是不是你支使的?”

“我……”

苏焱想没有,但当年廖凯在衣香鬓影的确是自己让他羞辱沈湘的,苏焱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问沈湘:“如果我我后悔过你信不信?沈湘,我现在是爱你的,人总会犯错,你就让我悔这一步棋好不好?”

沈湘摇了摇头:“苏焱,这五年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恩人,我感激你、爱慕你,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你手中的一件玩物,廖凯的对,这里我是最傻的!”

苏焱闻此大声吼道:“难道这五年付出的只有你吗?谁都会变的,人心会变,感情会变,只因为曾经错过就能抹煞爱吗?沈湘,我们能走到这里是多么的不容易,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你舍得吗?”

沈湘已泪如泉涌,石冀北见苏焱煽情,走到沈湘身边对她:“你被他玩弄地还不够吗?”

“石冀北你闭嘴!”

苏焱冲他咆哮着,濒临崩溃地看着沈湘。

“沈湘,你再想想我们快乐的日子,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就一次,一次而已,你原谅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能原谅我吗?”

沈湘闭着眼睛无助地甩着头,石冀北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苏焱绝望的眼中隐含着一丝期待,他看着沈湘,等待她最后的宣判。

“苏焱……”

沈湘哽咽着睁开眼睛,“就算我曾经伤了你,我也受到了惩罚,那三年我一直在赎罪,而你算什么?你是神吗?你凭什么仗着金钱去操纵和玩弄别人的人生?苏焱,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人!”

沈湘完,苏焱只觉的自己被这大雨浇了个透彻,从里到外都是冰的,眼中最后那点希冀也灭了,他看着沈湘痛苦地不能自已。

“我们走吧!”

石冀北为她拉开车门,尽管他全身也是湿透了,但内心不出的痛快,看着呆若木鸡的苏焱,石冀北此刻真想仰天大笑。

沈湘低身往车内走,苏焱突然跑上前拉住她:“沈湘,不要!”

沈湘回头见苏焱眼中满是祈求,她看着他眼中的泪还没有停,石冀北在旁边硬是将他拉开,对着沈湘大声:“上车!”

车门关上了,苏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他被石冀北拉的跌坐在雨中,看见他**地上了驾驶座,车子发动起来,苏焱鼓足劲起身跑到车窗前用手拍了拍,沈湘侧头看他,四目都是泪水。

石冀北咬牙一踩油门,苏焱被甩了出去,大雨中,他坐在泥泞的街道上呆呆地看着那远去的车影,许久他低下头,哭得泣不成声……

别墅里的灯光是温的橘色,石冀北洗完澡穿着浴袍走进客厅,见沈湘抄着双臂立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雨,身影清瘦而寂寞。

“帮我上个药吧!”

沈湘转身,见他微笑着举了举手中的药箱,沈湘走到他身边,石冀北坐在沙发上,沈湘坐到了他身边,拿出药膏,看着他脸颊和嘴角的伤痕,沈湘问他:“为什么要和南翼打架?”

石冀北笑了笑,没有回答,沈湘挑了冰凉的药膏心抹在他的脸颊上,两人贴得很近,石冀北专注地看着沈湘的脸,从浓密的睫毛到饱满的嘴唇,下腹渐渐起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湘湘……”他呢喃,手臂不知不觉圈上沈湘的腰肢,沈湘移开目光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并没有喜悦和情*欲。

“冀北,明天送我回城吧!”

石冀北眼神一冷,沈湘立即挣开他的怀抱,起身走到客厅中央,沈湘抬头看了看,问他:“这房子也是你的吗?”

“朋友的!”

石冀北回答地很坦然,沈湘没有再什么,石冀北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湘湘,我们移民吧!”

沈湘猛地抬头,石冀北的神色不像是笑。

“你舍得?”沈湘话语中有着诧异和那么一丝丝地嘲弄,石冀北道:“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夜色:“我在瑞士日内瓦湖畔也有这样一栋别墅,那里的景色要美上许多,湖水终年不冻,深蓝,清澈!”

石冀北转身微笑着,沈湘却眼含冷意:“难道你费尽心机地爬上现在这个位置,只是为了移民国外的农吗?”

石冀北被这句话逗笑了:“移民不全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跟我当年一样,有着不公平的待遇?”

这句话膈地沈湘很不舒服,什么时候她跟他自称“我们”了?还“孩子”?

“沈湘,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遇见谢鹭吗?”

石冀北突然冷了下来,一改刚刚的温情。

“那年考公务员,试我考了第一,我比第二名整整高出了二十分,可是面试那天我应聘的岗位已经没有了,面试前直接有人通知我回去吧,我不理解,到处找人问为什么,后来跟我一同准备面试的一批人对我,我挑的岗位太好了,那些都是内定的,你考再高的分也没用!“

石冀北道这儿冷笑了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没有关系没有背景,谁能出得了头?沈湘,如果没有苏焱强大的财力,你以为你一个饭店能开到如今这个规模吗?”

不能!沈湘沉默,她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是谁为她协调着官场和黑*道的,没有苏焱就没有今日的沈湘,如果没遇到苏焱,沈湘也不知如今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也许找一份微薄的收入,然后找个老实的人嫁了吧。

“石冀北,你爱过谢鹭吗?哪怕一点点?”沈湘的目光有些迷离,她看着石冀北刚硬的侧脸,试图找回年少时那个少言羞涩的少年。

“没有!”石冀北回答地斩钉截铁。

苏焱趴在浴缸里,剧烈地咳嗽着,身体如火烧一般,疼痛地一丝力气也没有,那激烈的水流砸的背都痛了,他却没有办法将它关掉。

昏昏沉沉中都是这些年记忆,沈湘的一颦一笑,沈湘的清冷高雅,沈湘偶尔的坏脾气和孩子气,沈湘为他做的饭菜以及两人在一起所有的美好时光。

“沈湘,我还没来及对你好,你怎能不要我了呢?”

苏焱喃喃,眼泪顺着水蒸气一起往外涌……

沈湘躺在床上,手边台灯柔和的灯光让她有些迷茫,抬眼看着这个陌生的卧室,沈湘觉得心并不能因夜色的静谧而平静下来。此刻的苏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在车临去时,顺着模糊的后视镜,沈湘看到他跌坐在雨中。从没有见他这般狼狈过,那泡在水中的身躯会不会生病?还有那只伤脚……

沈湘想起那只脚泪意又涌了上来,一切的开始都源于那场车祸,冥冥之中却有一只手又将他们拢在了一起,时隔九年,连恩怨、爱恨都变得不分明。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湘一震,随即有股凉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她屏住呼吸,侧耳静听,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脚步却实实在在地在她卧室的门外徘徊。

沈湘仔细回想进屋时的情景,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锁门,如果没锁,石冀北进来,她该怎么办?

离开苏焱时脑中空空的,心中一片苍凉,如今待在温的房中,沈湘才开始揣摩自己和石冀北之间的处境,想起客厅里他对她表达的亲昵以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沈湘开始后怕起来。

现在的她根本就不了解石冀北,联想谢鹭口中的他,沈湘也在刷新自己对石冀北的看法,从前他只是个沉默、隐忍、干净的少年,而现在的他却是圆滑、世故、不择手段。

随着那左右徘徊的脚步声,沈湘的背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她死盯着卧室的门把手,从那凸起的铜扭,她明白自己的门并没有锁。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每一秒都似一世纪那么长,直至那脚步声顺着走廊慢慢走远,沈湘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她飞快地跳下床跑到门边将那门锁狠狠按了下去……

苏焱的手机一直在响,终于他吃力地拿起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苏一新刺耳的笑声:“苏焱,在哪个美人怀里乐不思蜀呢?跟你句话还真不容易啊!”

苏焱捂着自己滚烫的额头,无力地:“什么事?吧!”

“爷爷从北京过来了,今晚回家吃饭吧!”

特意把“家”这个字咬的很重,苏焱哼了一声,道:“好!”

该了断的总该了断,就连沈湘和他不也了断了吗?苏焱苦笑着翻了个身,手指伸向床头柜里摸索,他记得前几个月给沈湘买的药应该还在。

手指碰到一板硬硬的药片,苏焱又将它缩了回来,他打开手机按下沈湘的号码,对方却显示关机。苏焱沉默了一阵,打开微信,按下通话键对里面道:“我好像生病了!你不回来吗?”

没有回应,苏焱意料之中的放下手机,拿起手边的药片干吞了下去,裹紧被褥他逼迫自己快点好起来,至少要在今晚的晚饭前。

沈湘走到客厅就闻道一股泡面味,石冀北端着一个锅子走了出来,对沈湘笑道:“吃早饭?”

沈湘皱了皱眉:“这么多年,你还是只会做泡面吗?”

石冀北挑着眉:“不,我学会了往泡面里打鸡蛋!”

沈湘顿感无语,她走到桌边看着那油汪汪的面条,顿时没了胃口,抬头看着吃的正香的石冀北,沈湘感到有些疏远,连苏焱这种大少爷尚且还会煮粥煎蛋,可贫寒出生的石冀北却真正秉承着君子远庖厨的谬理。

“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你和谢鹭不是早就分居了吗?”

吃不下就找些话题吧,沈湘有很多事都没有问他。也许现在是敞开心扉的好时机。

“在北京时请了个做饭的保姆,手艺也是不错的!”

石冀北答得很自然,沈湘侧头看着他,有很多话含在口中,映在眼底。

石冀北见她这样,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对她:“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湘思索了片刻,问:“你用什么办法跟谢鹭离的婚?”

石冀北看着她微笑起来,笑的沈湘慢慢升腾出一种寒意:“我和她分居六年了,离婚是合情合理的!”

骗人,沈湘抓着他的目光,试图找出一丝破绽,明明他当初找法律老师咨询,明明谢鹭那么恨她,谢鹭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妥协的女人,既然这个婚姻她坚持了六年,那么她一定有她坚持的理由。

石冀北看出沈湘的怀疑,他站起身,拉着她的胳膊对她:“出去走走吧!”

气氛太压抑了,两人之间有种诡异的氛围,沈湘坐上石冀北的车,任他继续往山顶开去。

清晨的山风带着凛冽的寒意,沈湘穿的单薄,只瑟缩了一下,身上立刻多了一件男士的毛呢外套,上面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沈湘侧头时石冀北已经越过她走到了山崖边,看着脚下的重峦叠嶂,石冀北微微仰起了头。

“那年我父亲死后,我就想过外出打工,如果你那时没有阻止我,我想我现在一定不是这个样子,湘湘,我知道你讨厌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自己也是,不过十多年我们都变成了曾经对方眼中最不耻的那种人。”

沈湘低下头,知道他是介意自己成为苏焱的情妇,沈湘记得以前曾经过,女人有的是两只手而不是翅膀,为什么要做男人的笼中雀呢?

“为了让我继续念,你辍学、卖房,我过会一辈子对你好不是因为感激,而是我真的爱你!”

石冀北转身看着沈湘,冷风中他看着她被吹的四散的短发和蹙起的眉眼:“湘湘,也许你不相信,我会比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所以呢?你娶了谢鹭,石冀北,我真的不懂你的爱!”

沈湘无奈地笑,迷恋石冀北的岁月里,她从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一个“爱”字,如今出来却是那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

“那么你后悔吗?后悔为我顶罪?”

出来了,心里一阵空虚,石冀北看着沈湘丝毫没有动容的表情,有种绝望感在胸中酝酿,坚持了这么多年,绸缪了那么多事,为的就是这个女人的移情别恋吗?

沈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后悔吗?她无法回答,在狱中听闻他结婚的消息沈湘后悔过,人生就是反反复复咀嚼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有时后悔有时庆幸,但换一个场景换一种心情又不是这样的感受。

曾经对石冀北那么狂热的爱恋不也淡了吗,从最初看到他的义愤难平,随着苏焱的告白也渐渐消失了。

“都过去的事情,还追究它干什么?”

沈湘的声音很淡,石冀北却道:“过去了吗?还没有,如果你不为我顶罪,又怎么会遇到苏焱呢?如果他不报复你,也许我们现在就不是这样!”

“不是怎样?”沈湘抬头,看着石冀北眼中翻涌的不甘,“没有他,我们也是一样的!石冀北,错过就是错过了!”

华灯初上,石冀北载着沈湘慢慢开进市区,两人一路都没有话,石冀北脸色不好,沈湘亦是,两人都各自看着不同的方向。

“你今晚住哪?”

石冀北开口,他不愿再把沈湘送到苏焱面前。

“去我朋友那里住!”

“吃过晚饭再去吧!”

沈湘想拒绝,石冀北已经将车拐入另一个车道上,沈湘只能沉默,石冀北突然笑道:“湘湘,就算你现在不能接受我,也别疏远我好吗?你也知道官场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么多年,我其实连个能句体己话的朋友也没有!”

倒是这句话让沈湘有些心软,她侧头看着石冀北,想起当初他为她拼酒的模样,心里也曾想过这么多年,他是怎么一个人寂寞地熬过来的。石冀北这个人再深、再狠,对沈湘也是好的。这一点,她是明白的。

“何苦呢?我也不想耽误你!”

“别嘴上着为别人着想的话,手上拿刀子捅他的心!”

石冀北听到她拒绝,立刻笑着反驳,他促狭的表情让沈湘有些放松,跟着笑了起来:“的这么夸张!”

石冀北不置可否,拐进饭店,将车停了下来。

“这边的鱼不错,你应该知道吧?”

两人边走边聊,越过一个个包间,最后在临江的窗边坐了下来,沈湘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江水问他:“你早就计划好了吧,他家的座位可不好订!”

石冀北只管点菜,脸上有淡淡笑意,脱去感情,两个人相处还算融洽,尽管心中都隔着一层,但此时的沈湘也惧怕一个人。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点开苏焱给她发的语音信息。

饭店里放着低沉的法语歌,轻轻柔柔,让人心中很是舒畅,两人边吃边聊,突然桌旁的灯光被人掩了一半,石冀北和沈湘同时抬头,见谢鹭拎着一个包正目光狰狞地看着他们。

“哟,这么快就好上了?沈湘,你那个落难公子呢?不是要结婚吗?怎么,知道他没钱了,立马就转移目标了?”

石冀北恨恨的用毛巾擦了擦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谢鹭:“我跟你的话你都忘了吧!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沈湘很诧异石冀北对谢鹭的态度,谢鹭那本就狰狞的脸越发的扭曲。

石冀北见她不走,有些不耐地道:“谢鹭,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不想闹得很难看吧!”

“凭什么?”谢鹭喉咙口低低咕哝着,沈湘听见了,见她看着石冀北眼中隐有泪花,“你这种人凭什么能得到真爱?”

谢鹭心有不甘的话语让沈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看着眼前的两人,明显石冀北眼中满是厌恶,可谢鹭还有情,尽管她见苏焱和自己的那次对石冀北充满了恨意,但沈湘知道,这个女人跟自己一样深深爱过石冀北。

“你走不走?”石冀北慢慢眯起眼睛,谢鹭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谢鹭冷笑:“别以为就你手上有王牌,我也有!”完她看了一眼沈湘,不屑地笑了笑,对石冀北道:“大不了鱼死破!”

完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沈湘没有听明白,诧异地看着石冀北,却见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苏焱从别墅走出来,路边昏黄的灯光也晃得他眼晕,身体依然高热着,让他的脸颊看起来有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手中的电话还在响,苏焱低头看着苏长海的名字,轻轻按掉了结束键,一切都结束了,就像一场没有意外的球赛,尽管过程心惊动魄,却改变不了他败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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