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
可以睁开眼睛看到小粮在自己面前，他起身动了动身体，问道：“怎么了，小粮？”
“分舵主召集所有天地会的人，也叫上我们了，不知道要干嘛！”
可以一觉睡醒之后精神饱满，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记得只是依稀仿佛，似乎真的就像是一场梦，又像是一阵风，吹过就没了。到了约定的地点之后，他们看到一番热闹的场景，一问之下才知道分舵因为选拔了新堂主，要宴请所有人。
忙来忙去最后可以跟小粮被安排到最靠近分舵主的一张桌上，整个院里总共摆着六张桌子，都是天地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等到所有的人都到了，分舵主才出现，还是披着那件斗篷，斗篷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分舵主一坐下，给一边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人点了一下头，喊道：“上菜！”
然后门口进来几个端着盘子的人，走到各张桌子面前，放下又走。当端到可以他们桌前的时候，可以才看清是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可以此时肚子正饿，一看就充满了食欲。
“各位，动筷吧！”分舵主说完之后，自己先动筷子夹进一只饺子放到斗篷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只有筷子了。
随后各人纷纷拿起筷子，夹了饺子就往嘴里送。
“好吃啊！”
“嗯，真好吃！”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的饺子！”
众人吃了之后赞叹不绝，一只又一只往嘴里送。小粮跟可以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眼看饺子一只又一只地少下去，也马上拿起筷子去夹。
当可以夹了一只饺子刚要往嘴里送的时候，忽然听到周围饭桌里传来一个声音，手一抖，饺子掉到了桌子上。
“要我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饺子馅是什么做的。”
“别废话！”
这两个声音又把可以拉回了昨天晚上的场景，两个人在一个密室里割开一个孕妇的肚子，取出胎盘跟婴儿。可以转身寻找那两个声音，却不知道是哪里发出来的，周围只是乱哄哄一片。
这时可以看到小粮正夹着一只饺子往嘴里送，可以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小粮已经放在嘴里嚼了。他一边嚼还一边看着可以，一脸满足地说：
“可以，你怎么不吃的，真的很好吃！”
可以摇摇头，他想告诉小粮那是婴儿的肉做的，但仔细一想即使说了小粮也不会相信，就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已经没有了一点食欲。
“你怎么不吃？”
听到这个声音，可以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那张只是漆黑一片的脸，感觉好像是分舵主在对自己的质问。他咽了一下口水，回答道：“我来之前吃饱了，现在不是很饿。”
可以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人们都在争着吃人肉，边吃边喊着好吃，让他不忍直视。只见很快一盘饺子就没有了，马上就有人端上第二盘，第二盘没了端上来了第三盘。每一盘上来都被人们抢着吃完了，直到自己的肚子已经撑到了再也装不下东西为止。可以一直没有再动筷子，一种莫名的悲哀油然而生。
看到众人吃得差不多了，分舵主摆了摆手说：“其实今天把在场的人聚集在这里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地下纷纷放下筷子，一片安静。
“你们都是天地会洛阳分舵有头有脸的人，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情。”分舵主顿了顿继续说，“自从前分舵主藏风几年前走了之后，就由我一直担任着这个职位。”
下面的人都认真听着，只有可以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去哪里了？”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有的还笑得前翻后仰。可以不明所以地看着周围的人，这时人群中发出一个声音：“这还用问，死了呗！”
可以两腿发软地坐到了椅子上，两眼发直，这句话对他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虽然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没想有想过能够亲眼见到他的一天。可冥冥之中总感觉自己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有种莫名的力量像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自己，但现在这根线突然绷断了，让他心中感到阵阵的刺痛和怅惘。
分舵主继续说道：“当时因为太过于仓促，我只是暂时担任分舵主的职务，没想到这一担任就是好几年。现在，我想应该是我们亲自选人来接管这个职务的时候了。”
众人听了开始交头接耳，其中有一个人喊道：“分舵主，你就一直担任下去吧，非你莫属啊！”其余人也纷纷附和到。
分舵主摆摆手，“不行，分舵主的职位都是能者胜之，我还没有这个能力。”
“那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啊！”下面又传出一个声音，又迎来其他人的纷纷附和。
“你们听说过麒麟果吗？”
分舵主一句话让下面的人都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开始议论。可以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又是一惊，看了看身边的小粮，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麒麟果是一种神物，传说得到它的人就能成为一代将领，下面的人都会乖乖臣服于他。所以只要得到麒麟果，我们‘天地会’反清复明的大业就相当于实现了一大半！因此只要谁得到了麒麟果，就有能力成为分舵主。”
分舵主说完这番话众人的反响更大了，只有可以一言不发地看着小粮摇着头。
赴宴结束后，可以跟小粮回到了住宿的地方。可以此时心里百感交集，很是混乱，他唯一知道的是现在的情况很糟。
“可以，麒麟果真的有这么神奇吗？你让我看看！”小粮说完要伸手去摸。
可以推开小粮的手，“不要开玩笑，我现在没有兴致。”
“我是说真的，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可以看了小粮一言，“我戴了这么久了，你感觉到了吗？麒麟果根本就没有这个功能！”
小粮一想，“难道你戴的那个是假货？”
可以此时没有心情去跟小粮争论，更没有心情去证明自己戴着的麒麟果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需要时间来调节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此时此刻就好像本来站着的地面忽然垮掉了，自己站着无所依的空中，心也悬在空中，周围是空空荡荡的空气。
夜幕降临，可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自己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感到晕乎乎的，全身乏力。他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门，但是听得又不是很真切，直到有人破门而入。
可以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跟着自己来的布衣堂中的四人。
“你们……”可以想问他们来干嘛，结果其中一个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可以马上停住，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堂主，我们是来救你的。”其中一个瘦瘦的人轻声说道。
“救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轻声问道。
“黑风堂的那些残党要来害你！”
“你们怎么知道……”
那人又马上抢过话机，“我们在路边不小心听到的，今天晚上他们就要来杀你！所以才提前过来，带你出去。”
可以早就料到那些人对自己肯定不怀好意，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还直接下毒手。
“那小粮呢，他去哪里了？”
“堂主你放心，我们堂主先去把黑风堂的人拖住了，说此地不宜久留，叫我们先来带你走，他随后就赶上。”
可以心想小粮是不是也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既然他这么安排了，自己就先跟着他们撤离，再跟小粮会和就好了。可以认为当务之急就是先离开这个地方，之后的事情之后再打算，就点点头起身跟那四人出去了。
“堂主，快上马，我们从东门走，有我们带路。”
可以看着早早备好的四匹马，“那枣糕跟阿黄呢？”
“堂主不必但心，我们堂主会带着他们一道来的，我们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就先不带上他们了。”
可以点了点头上马，跟着他们疾驰出城。
没过多久他们就出了东门，开始在荒郊野岭奔跑。走得越远可以心里就越发不对劲，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小粮不提前跟自己商量一下。而且既然要跑怎么只安排了四批马，就算小粮会带着枣糕跟阿黄过来，至少要把武器先留给自己啊。
跑了很久，前面带路的人忽然减速了，停了下来。
“堂主，就是这里了。”
可以下马，走到前面，看到这里漆黑一片，什么标志都没有，一个从来没来过的人怎么可能马上就找到这里，心里越发感到不对劲。
“这里……”可以转身刚要问话，就感到腹部一阵刺痛，低头看见自己白色的衣服慢慢变黑，一把刀插在自己身体里，拿着刀的正是刚刚跟自己说话的人。
“你……”可以感受到肉体跟内心的剧痛，没想到被自己一直信任的人背叛了，还要死在他手上。
“堂主，对不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那人露出狡黠的笑容，拿着刀的手一用力，刀子又进去了一寸。
可以的血不断往外流着，同时他看到站在一边看的其余三人。原来他们直安排四匹马本来就没有打算留给自己。他咬牙切齿，憋着一口气，问道：“为什么……”
“那天晚上，我偷偷听到了你跟田粮的对话，我要的是你身上的麒麟果！”那人推了可以一把，可以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刀子还插在他身体里。他感到呼吸困难，一呼一吸，都能感觉血在往外面喷涌。
疼痛让可以渐渐失去了意识，心里悲痛不已，想到自己的生命就要在这荒郊野岭结束了。最后一眼他看到那人的手伸向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麒麟果，就闭上眼睛没有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