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话得从狼牙特战旅对火凤凰突击队和雷电突击队进行固定翼飞机飞行训练的事说起。
后世的空军飞行员训练是非常严格的,在飞初教之前,学员必须在模拟训练机上完成各种基础训练,飞歼教之前,要进行模拟战术训练。狼牙特战旅从军种来说隶属于陆军,本来不会接触到固定翼歼击机的训练,但是军委下发了一个文件,要求特别突击队的队员要掌握空军歼击机的操作,这也是东方云明从试飞员转变成为特种兵的原因之一。
进入狼牙特战旅的东方云明最开始担任飞行教官,组建火凤凰特别突击队的时候,东方云明已经是参谋长兼飞行总教官,由他负责联系空军机场对通过SERE训练营的特战队员进行飞行训练。作为清华大学计算机系高材生的叶寸心第一次见到东方云明就不服气,想要捉弄一下他,让他难堪。也难怪,能选进特种部队的战士,不论男女,都有一种骨子里的傲气,碰上东方云明的样貌不是很粗犷,学员不服气在所难免。于是叶寸心就在对抗模拟训练的时候作弊,入侵了服务器修改了不少的参数,一次次地“击落”东方云明的座机,然后在他大肆地炫耀自己的战果
东方云明心里那个郁闷,明知道她在作弊,但是却没办法,未来的战争中通过信息手段干扰敌机和导弹也是一种重要的战术手段,他也不能说叶寸心战术完全不对,况且他在计算机方面并不擅长,找不出她作弊的证据,当然,让东方云明说不出话的主要原因还是叶寸心学得确实还好,即使不作弊,这样的水平已经可以上教练机了,所以他决定在教练机实际飞行训练的时候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丫头。
到了实际飞行的时候,东方云明亲自带飞叶寸心,让叶寸心坐到了后座上,但是飞机刚开始起飞的时候,叶寸心就感觉到不妙了:全加力起飞,300米之后后机轮离地,机头迅速上扬,以80度的大仰角急速爬升一直到8000米的高空,而后紧接着就是几乎垂直的俯冲,一边俯冲还一边旋转,高度下降到3000米左右的时候才转为平飞,关掉了发动机加力,等了十几分钟,发动机加力室冷却下来之后,他又打开了加力,连续做了十几个水平滚转的动作,紧接着机头不断上扬,飞机向高空飞去,在空中一个“后空翻”又飞回原来的航线。几个后空翻之后,飞机再次关闭加力十几分钟,最后这一次打开加力,东方云明终于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机头突然达到100度的仰角,水平速度急剧下降,待降到接近失速的界限的时候机身又回到水平状态继续向前飞行……
飞机在空中的整个过程中,叶寸心几乎是把头紧紧靠在座椅上度过的,好几次8、9个G的过载让她感觉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最后的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的时候,她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完全不知道飞机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飞机降落之后,叶寸心就晕得站不起来了,完成飞行的东方云明回头看了一下叶寸心痛苦的表情,得意地一笑:“模拟训练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真上了天就不行了?”然后打开舱门直接跳下飞机(东方云明有个奇怪的习惯,总喜欢在降落之后不等地勤搬来舷梯就直接跳下来)。
从来不肯吃亏服输的叶寸心晕晕乎乎地听到他的话,大小姐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看到东方云明跳下座舱,也努力站起来随着跳下去,想要揪住东方云明大骂他一顿,结果没注意下面没有舷梯,一脚踩空,大叫了一声从两米多高的座舱边沿摔了下来。
正要摘下头盔的东方云明听到叫声回头一看,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接住他,他只觉得两只手按到了叶寸心身体上两块软绵绵的部分,顿时心里一惊,但还没容得他多想就被叶寸心砸倒在地,东方云明的头部重重地撞在了跑道的地面上,要不是戴着飞行头盔,这一下非得撞个脑震荡不可,紧接着叶寸心本身就已经晕晕乎乎的头部凭着惯性撞向东方云明的头。
早已降落的火凤凰突击队的其他队员在机场的空地上看到叶寸心他们降落之后都跑了过来,等到跟前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东方云明平躺在地上,双手撑住叶寸心的双峰上,叶寸心趴在东方云明的身上,两手按在东方云明的肩膀上,更精彩的是,两人的嘴贴在一起。在场的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都在埋怨集训的规定,不能把手机带在身上。
有些回过神来的叶寸心觉察到了嘴唇和胸口的异样,吃惊的她一下子直起身来坐在东方云明身上,一巴掌扇过去:“流氓!”
叶寸心是清醒了不少,东方云明却有些发懵了,头部被撞了一下不说,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叶寸心扇了一耳光,左边脸上立刻留下了几条指印。从那之后,东方云明就有意无意地关注叶寸心,叶寸心也对东方云明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平时上网的时候常常在内部网络上搜索关于东方云明的信息。
现在,史大凡驾驶着猛士向万全的医院飞驰而去,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东方云明摸着自己左半边的脸不安地回忆着以前同叶寸心之间的点点滴滴,机枪座上的雷剑明也警惕地用红外夜视仪观察四周情况,范天雷说得有些道理,这个敌人的目标应该不是叶寸心,而是带给关东军巨大伤亡的东方云明,在营地不好下手,就打伤叶寸心,引诱东方云明出来。即使他们碰上叶寸心只是个巧合,发生的战斗也能让敌人觉察到叶寸心不是普通角色,他们也一定会跟随叶寸心在医院外设下埋伏等待前来探望的人上钩。
后来的事实证明,雷剑鸣推测是正确的,他们的猛士在医院门口一个刹车停了下来,东方云明立刻打开车门,刚一探头,一颗子弹就飞过来击中车顶钢板擦出火花,东方云明迅速缩头。这一下只是试探,没想到还真有埋伏,听枪声东方判断出来,是三八式狙击步枪,与他的距离大约300米,于是他立刻对史大凡说:“9点钟方向,300米,搜索目标。”
史大凡拿起了红外观察设备对枪声的方向搜索,果然,他从观察设备中看到了一个较大的亮点,立刻对雷剑鸣报告:“9点方向,332米,狙击手一名,风速两米每秒。”
雷剑鸣迅速拿起装有红外瞄具的狙击步枪,瞄准了目标,迅速扣下扳机。然而,鬼子狙击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向旁边猛地一滚,原本奔着他脑袋去的子弹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中弹之后的他一手拎起自己的步枪连滚带爬地躲到石头后面去了。
“小鬼子,命挺大的!”雷剑鸣连续击发了3枪之后说道。
“目标左边肩膀中弹!躲在石头后面,射击死角!”史大凡拿着观察设备说。
“你们先在这儿缠住他,我上去看看叶寸心的情况!”东方云明拍拍史大凡的肩膀,然后敏捷地窜进医院。
雷剑鸣和史大凡两人相互配合朝着敌方狙击手的位置靠过去,途中双方连续射击了好几次,但是雷剑鸣他俩因为有夜视装备的缘故,一直把鬼子狙击手死死压制住。但是,他们这次遇到的显然是高手,当他们一左一右同时出现在那块石头后面时,只看见了里面混有不少血迹的一滩稀泥和一枚打过的弹壳。
雷剑鸣愤愤地说:“他娘的,这回遇上对手了!追不追?”
“别追了,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追下去可能会有陷阱。回去吧!”史大凡思忖了一会儿说。俩人捡起弹壳,向医院的方向跑来。
东方云明急切地跑进医院,在医院大门内见到了等候的索杰,索杰将他带到了叶寸心的病房门前,医生告诉东方云明,子弹击中了叶寸心的左肩并留在她体内,但是只造成了软组织受伤,没有命中骨骼和动脉,并且没有形成太大的空腔。子弹已经取出,叶寸心现在没有大碍,虽然从怀安到万全的路途上失血过多,但是幸好叶寸心的血型并不难找,现在麻药的作用还没有过去,她仍处在昏迷中,需要注意休息。
东方云明向医生表示感谢之后就和索杰进去了,看到还没醒过来的叶寸心和旁边两个索杰的手下,东方云明对索杰说:“多谢索爷和兄弟们费心了,对了,你们的兄弟情况怎么样?”
“车队领头的牺牲了,受伤的那个兄弟是轻伤,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叶姑娘是姑娘家,我的兄弟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没能保护周全也不太光彩啊!”索杰感叹道。
“哪能责怪兄弟们,叶寸心不是等闲之辈,日本狙击手冠军清水二十三都死在她手里,这次碰上的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索杰点了点头,突然带着笑容地对东方云明说:“对了,你和叶姑娘单独待会儿吧,我和兄弟们就不打扰了,您应该没有我们大少爷那病吧?告辞!”
“哎哎哎哎……荣石什么病啊?我怎么不知道?”没等东方云明再说什么,索杰就招呼病房里的两个兄弟出去了,病房里就剩下东方云明和叶寸心两人。东方云明看着着索杰他们的背影想了想,苦笑了一下,看来连索杰都看出了自己对叶寸心有点儿心思,自己却一直没能认识到。回过头来看着尚未苏醒的叶寸心,东方云明决定,等她苏醒过来,一定要马上表白,作为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最高直接指挥官,不管什么事都不能犹豫不决、拖拖拉拉。
借着昏暗的灯光,东方云明这才仔细地近距离地盯着叶寸心看。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的东方云明看叶寸心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一头的短发也掩盖不住她的美丽,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由于过于专注,他没注意到叶寸心眼皮上眼珠转动的异样。
其实叶寸心已经醒过来了,是被医院外传来的枪声惊醒的,后来听到外面东方云明和医生说话的声音,所以还是装作没醒,想看看东方云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感觉到一只“咸猪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脸,叶寸心很奇怪,以自己的性格,平时要是碰到这种情况,肯定忍不住反手就是一巴掌,当初在SERE训练营,雷战一下子撕开她的外套,尽管知道是训练,她还是忍不住跟雷战动真格的,可现在自己……激动之后的她细细一想,她明白了自己的心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东方不败”。她是女汉子加大小姐的脾气,只会倾心于比自己厉害的人物,她是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黑客高手,连雷电突击队的训练系统和模拟飞行训练系统都能任自己随意更改数据,一般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所以有句话说得好:要打败女博士,只能靠圣斗士!虽然她不是女博士,但东方云明却是她的“圣斗士”,还是黄金的,她前脚刚黑了东方云明的训练系统,东方云明后脚就带她玩高难度飞行,用自己的长处让她有劲没地方使,最后还稀里糊涂地夺走自己的初吻,这一局叶寸心完败!
呆呆地盯着叶寸心看了好一会儿,东方云明才自言自语地开口了:“叶……寸心,其实……来这儿之前……我就……喜欢上你了,那个……从教练机上下来,我就……占有了你的……初吻,我觉得我应该……对你负责,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没能……正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这一次我……觉得……是老天爷……在……警告我,别等……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我决定……接受老天爷的警告,我不能……等到真失去你的时候……再来……追悔莫及。”说完之后,他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这叶寸心还没醒过来,自己在这儿打个腹稿都说不溜,真要知道她醒着,这些话还怎么出口?东方云明现在才明白索杰离开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也明白荣石当初在徐一航面前为什么会结巴了,真轮到自己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还不如荣石呢。
“说完了?”
“嗯,说完了,啊!”东方云明“蹭”地一下跳起来,“你……你……你醒了?”
“早醒了!”叶寸心回答,说着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个……你都听见了?”东方云明表情奇怪地问。
叶寸心一脸气愤地说:“听见了,我说你……平时老是自比希特勒的口才,说你喜欢我有这么困难吗?听你表白的整个过程真是纠结啊!”
东方云明涨红了脸地说:“大致意思能明白就行,那个我现在正式征求你的意见,你能嫁给我吗?”
叶寸心盯着东方云明看了看,轻轻地抬起右手动了动无名指,问:“你这算是求婚吗?求婚应该准备些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
东方云明摸了摸身上,好像没有任何可以代替戒指的东西,但是经过刚才叶寸心的神态他确定叶寸心不会拒绝自己,也就不再紧张和尴尬,聪明才智再次占了上风,灵机一动,摸出一颗子弹,说:“这个可以吗?这是我的光荣弹,也就是我的命,我现在把我的命交给你,作为我们的定情物。”
作为军人,用子弹作为定情物,也算是别样的浪漫,况且这是特种兵最后的子弹,代表着特种兵的生命,叶寸心高兴地接过这颗子弹,说:“好,现在你这一生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东方云明拿出佩枪,从弹夹中又卸下了两颗子弹,伸手递给叶寸心,满面真诚地说:“一颗子弹只是这一辈子,但是我想把我的下辈子和下下辈子都交给你!我们要三生三世都在一起!”
多年以后,哥哥东方钰辉问叶寸心:“妈,当初老爸是怎么向你表白的?我喜欢一个女孩儿,想从中借鉴一下经验。”叶寸心就笑着说:“你不是军人,军人铁血的浪漫你借鉴不了!”妹妹东方钰珏也凑过来:“妈,那您跟我们讲讲呗,爸是怎么做的,你们连个戒指都没有,怎么会答应爸的?”
叶寸心伸手去接过东方云明手里的子弹,却不想因为过于激动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痛苦地吸了一口冷气,东方云明连忙扶住她,问:“怎么了?”
“没事,抻着了!”
“慢点儿!我扶你躺下!”结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东方云明一下子把叶寸心“啊”的一声按倒在床上,幸好他俩身手和反应都还不错,没有怎么碰着伤口,但是回过神来的叶寸心一下子看见两人的鼻尖距离几乎为零,愣愣地问:“你要干嘛?”
东方云明两手撑在床沿,左右看了看,病房里的灯不是很明亮,于是坏笑着说:“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还能干嘛?”
“你……你趁人之危!你欺负我!”
“我把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你了,欺负你一下不算什么吧?”然后趁着叶寸心反应过来之前把嘴唇贴了上去……
叶寸心也没怎么反抗,即使想反抗也不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左肩的枪伤不允许她剧烈运动,所以也就默默承受了。
然而俩人正热吻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教主,鬼子狙击手……”雷剑鸣一下子闯进来,然后像是撞着头了一样,一下子转过身拦住后面的史大凡:“别进去!”
史大凡让雷剑鸣给弄糊涂了:“走错病房了?反应也不至于这么强烈吧?”
“病房没走错,只是画面太美,不忍直视啊!我怕亮瞎了你的狗眼!”
“哦!多谢啊!不过我这狗眼不怕被亮瞎,让我看看!”史大凡恍然大悟,使劲想要推开雷剑鸣。
听到动静的叶寸心吓了一跳,一把推开东方云明,一张脸红得像苹果,东方云明无奈地对着门外喊道:“门外那俩货给我滚进来!”
雷剑鸣和史大凡“嘿嘿”笑着进来,史大凡埋怨雷剑鸣:“都怪你,最精彩的部分错过了!”
雷剑鸣笑着对东方云明说:“那个,教主,我不是有意的,是他,在后面推我,我一下子没刹住车,所以……”
“行了,你们俩半斤八两,说吧,鬼子狙击手打死了吗?”
雷剑鸣叹了口气说:“碰上高手了!”
“连你都没能干掉他?”叶寸心惊讶地问。
“马有失前蹄啊,我用红外夜视仪都没能发现他偷偷跑掉。太大意了!”史大凡回答道。
“这个鬼子比起清水二十三怎么样?”东方云明发问。
叶寸心沉思了一会儿,说:“清水二十三明显不如他,我杀清水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而且丝毫不懂得伪装,但是今天这个鬼子很擅长利用周围环境伪装自己,所以今天下午我的那一枪打偏了,清水二十三只能算个赛场上的狙击手,但是今天这个家伙不会比我差。”
听到这话,东方云明脸色一沉:“竹木纯一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们遇到一个比清水二十三更厉害的狙击手,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日光前卫。老竹木是这么说的:‘清水二十三有的,日光前卫都有,清水二十三没有的,日光前卫也有。’这个评价不低啊!”
打伤叶寸心的人正是刚被武藤信义从参谋本部调来的日光前卫,他本来在菲律宾休假,接到武藤信义的通知之后取道香港,经广州走铁路一直到北平,然后折向绥远,在察哈尔地区怀安附近碰上了叶寸心他们的车队,从大车上的货物和押送人员来看不像是普通商队,于是便开枪射杀了一名护卫,想要试探这些人的反应,没想到就在慢慢拉开枪机,想要开第二枪的时候,从一辆大车后面突然出现一片亮光,一颗子弹照着自己面门而来,要不是太阳在自己身后,恐怕他已经被叶寸心击中了,大惊之下,他连细瞄都来不及,朝着亮点的位置连开了两枪之后藏了起来,感觉车队里有高手,就一路尾随车队到了万全,看到一男一女两人被送进医院,就在医院大门300多米的地方埋伏下来,看看有没有另外的大鱼上钩,这才有了东方云明探个头就被打回去的事情。
日光前卫在中了雷剑鸣一枪之后,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刚巧他滚到的石头后面有些积水把泥土全部混合成了稀泥,这一下弄得满身都是泥巴,却恰好帮他掩盖了红外特征。他虽然不知道雷剑鸣是怎么在茫茫夜色中发现他的,但也明白绝不是巧合,只好选择快速脱离了战场,这才逃离了雷剑鸣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