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纯一在避暑山庄里听着骑兵中队中队长三井武夫的报告,脸色越来越难看,手里的两个文玩核桃越转越快,井口植树右手手臂吊着石膏站在旁边。三井武夫报告完了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敌人付出了多少伤亡?”
三井武夫回答:“对不起,不知道。我们接近曲阳谷之前隐约听到双方交战的枪声,可是当20分钟后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只留下我军辎重队的尸体,敌军没有任何踪迹,而且两边山坡的敌军阵地上只有弹壳,没有任何血迹和受伤的样子,所以……敌人应该……没有伤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竹木纯一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井口植树说:“将军,我认为这里面一定有内奸。”
“有内奸也不可能,我军全军覆没,敌人无一伤亡,我就没听说过这种事。除非对方是戚继光再生。敌人有多少人、什么装备?”竹木纯一说。
三井武夫说:“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敌人绝对不超过两百人,除了不到十挺机枪之外,其余都是步枪,冲锋枪也很少,虽然没有见到重武器阵地,不过……车队前方的装甲车是被穿甲弹引爆了内部的弹药而毁坏的。”
听到这话,竹木纯一陷入深深的沉思,就算是两百关东军士兵,一个中队,在兵力和武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伏击一支装备精良的辎重队,还要对付两辆装甲车,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零伤亡,看来又是狼牙干的了,这个狼牙的指挥官,从营救徐一航到营救吕良彪,再到今日伏击辎重队,他的指挥艺术一次比一次令人惊叹,可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再这样下去,整个热河的局势将一发而不可收拾。想到这里,竹木感觉到越来越头痛,不得不用手撑着头,井口植树见到他这样,担心地问道:“将军,你……”
“没事。”竹木纯一摆摆手说,“你们下去吧!”
“哈伊!”井口和三井一起退了出去。
义勇军和狼牙一行一百四十人回到了夏湾,十几辆汽车刚一进入营地,第一辆车的驾驶员高文峰一个急刹车,说:“不对劲!”
旁边的张贺问:“怎么了?”
“营地里巡逻的人呢?”高文峰问。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营地里一个人也没有,高文峰拉开了枪栓对后面的车喊道:“准备战斗!”
哗啦啦一阵枪支开保险的声音,东方云明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营地里有问题!”高文峰回答。
东方云明转过头对张贺说:“你们在这注意找掩体,狼牙,跟我进去看看。”
义勇军的战士迅速隐蔽好,特种兵们展开战术队形进入营地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搜索,但是一个人也没有,最后搜到卫生队的帐篷,一掀开门帘,就看到十几个战士被三三两两地绑在一起,嘴巴被堵上了。东方云明走过去把他们嘴里的布拿下来问:“出什么事了?”
一个战士回答:“吕良彪!是他把我们绑起来的,他跑了。”
东方云明愣了一下,回过头对高文峰说:“没事了,去让张贺他们进来吧!”
“是!”所有人松了一口气,走进来帮这些人松绑。
徐一航看到走出来的东方云明,问道:“东方长官,怎么回事?”
“虚惊一场,吕良彪把几个战士绑了之后跑了。”东方云明苦笑着说。
“什么,他又去当汉奸了?”徐一航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气。
“不知道,估计是找他大哥张一平去了。”
“这个混蛋!我非杀了他不可。”说着,徐一航快步走过去骑上马。
“哎,你干嘛去?”东方云明问。
“我去杀了吕良彪。”徐一航说。
东方云明立刻拦住了她的马说:“吕良彪都走了几个小时了,你怎么追的上?再说了你的伤还没好,不能战斗!”
“吕良彪也受了伤,不趁现在杀了他,后患无穷!”
“你先冷静一下,就算他伤好了也不是我的对手,他真要是还继续给日本人卖命,我来处理他,让他多活一段时间,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伤,另外你们三姐弟要好好练练枪法,弓箭在夜晚和城市里作战还行,野战还得是枪更好使,行了,快下来!”东方云明劝道。
徐一航想了想,从马背上下来,说:“好吧,就暂时先放过他。”然后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看着徐一航的背影,东方云明又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总算又解决了一个。”
整个下午,义勇军都在清点缴获的物资,傍晚的时候,张贺找来了东方云明:“东方,咱们这回可捞了不少的东西啊。你看看吧!”说着递给他一张军火清单,上面写着:“ZH-29半自动步枪54支,毛瑟24式步枪342支,三八式步枪725支,ZB-26轻机枪35挺,歪把子轻机枪26挺,马克沁重机枪12挺,毛瑟7.92步枪弹20万发,友坂6.5步枪弹80万发,日制九一式手雷5000枚;日制89式掷弹筒42具,60mm迫击炮24门,九二式步兵炮6门,60mm迫击炮炮弹500余发、70mm炮弹100余发、50mm掷弹筒弹药800余发。”
东方云明拿着清单看了一会儿,问张贺:“哎,怎么这么多日式步枪?”
“废话,日本人的武器日式步枪当然多了!”张贺笑着说。
“不是,吕良彪挑战徐一航的那天沈兰妮去过日军的军火库,里面大部分是原东北军的武器,而且日式枪械还被她炸了些。”东方云明说。
“你的意思是……”
“承德的军火库里还有存货,而且存的还是德国货。”东方云明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得了啊,知足吧,我们今天算是白捡的这么多东西,零伤亡!”
“这倒也是,哎,张大队长,这ZH-29步枪给我20支怎么样?”东方云明笑着问。
“这你不用问我,现在起你是大队长,你说了算。”张贺语出惊人。
“啊?我,你别开玩笑了。我当大队长,你当政委啊?”
“对啊!我们这支部队需要真正会打仗的人来带,我这水平就当个政委就是了。”张贺认真的说。
“今天的战斗不是我出的主意,是人徐二航,再说了,你的水平可不低。”
“你们这支小队别看人少,真要比的话,我这一百多人加一块儿也不是你们的对手,而且听荣石说你是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的,还曾经在十九路军总指挥部当参谋,所以你才是最合适的。”
东方云明看着张贺说:“你们党组织批准吗?我知道GCD一直是坚持党指挥枪的,我这个外人恐怕……”
“这有什么,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来热河也不是为了我们一个政党招兵,是为了整个中国,没那么多规矩。”张贺说。
东方云明想了想,说:“好!我来当这个大队长,你是政委,不过我有两点要求。”
“请讲!”
“第一,政委不得干涉任何军事行动和部队训练,主要是我以后的一些方式可能与贵党的政策什么的冲突。”
张贺想了想,说:“没问题,只要不伤害到人民群众的基本利益。”
“当然。第二,部队的军官由我来任命。”
“行!没有了?”
“没了,就这两点!”
张贺站起来向东方云明伸出手说:“那我们合作愉快!”
东方云明也站起来握手:“合作愉快!”
第二天早晨,张贺向全体宣布了东方云明为新任大队长的消息,东方云明也宣布:“我们这支部队番号叫做热河抗日义勇军第一大队,政委张贺、副大队长高文峰、参谋长徐一航,其他军官暂时不变,大队原有两个中队,白云洞的队伍编为第3中队,封三任中队长,封义任副中队长,狼牙突击队20人暂时担任教导队的任务,队长范天雷,大队眼下最要紧的任务是扩编和训练,从昨天劫夺军备的情况来看,大部分战士枪法很糟糕,必须进行系统的训练。训练计划由高副大队长分管,教导队范队长全权负责,政委全面负责群众工作,参谋长负责联系整个热河的义勇军,把那些散兵游勇全部集中起来,部队随时根据规模的变化改变番号。各位明白了吗?”
“明白!”全体回答道。
接下来的一个月,东方云明所领导的义勇军力量迅速扩大,原本东方云明想部队在原来的基础上能扩大一倍或者两倍估计也就差不多了,结果没想到由于狼牙和徐家姐弟的声名远扬,热河的各种抗日武装慕名而来,一个月之内就急剧扩大到两千多人,加入的人有土匪、有被打散的东北军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
范天雷根据后世解放军的训练制定了详细的训练大纲,他担任总教官,唐心和曲比阿卓怡担任射击教官,谭晓琳和何璐担任战术动作教官,沈兰妮担任格斗教官,田果和唐笑笑负责体能训练,雷电突击队由于战斗力完好,所以他们负责带队进行实战训练,也就是带着通过了基本训练的人对关东军不断地骚扰,通过实战提升队伍的战斗力,顺便也让竹木纯一他们疲于应付,让他们没心思清缴义勇军。
热河境内不少土匪武装都加入了东方云明他们的义勇军,这些土匪在进行队列训练的时候觉得没意思,以前一直都这样自由散漫的,照样不耽误打鬼子,所以训练的时候懒懒散散,东倒西歪,范天雷看到这样的情况,笑了笑,对身边的何璐说:“去教训一下这帮井底之蛙!”
何璐笑着回答:“是!”然后叫上了沈兰妮走过去,指了4个领头的,说:“你们都觉得这队列训练没必要,想必都挺厉害的吧?”
“那是!这队列站不站得好都没关系,我们从来没进行过队列训练,照样打鬼子不是?”一个叫吴大力的土匪头子说道。
“看出来了,都很厉害,不过你们几个加一块儿都不是我们俩的对手,要不要试试?”何璐说。
吴大力看了看何璐和沈兰妮两人,说:“你们俩,算了吧,我不和女人动手,你们俩这小身板儿。”
“是吗?”沈兰妮说着飞起一脚将吴大力踹飞两米多远,剩下的3个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沈兰妮和何璐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将几个人都打倒在地,那些接受训练的土匪们顿时惊讶了,没想到两个女人把他们中的几个老大三两下就打翻在地。何璐依然还是微笑着问吴大力:“怎么样,输了没?”
吴大力揉了揉胸口说:“你们这是偷袭,我没防备,不算!”
“好啊,你们站起来咱们再打一回,我们两个对你们4个,怎么样?”何璐说。
“输赢怎么说?”吴大力问道,经过这么一下,他再也不敢小看面前这两个女人了。
“如果你们赢了,就不用参加队列训练,输了,就给我老实点儿。”
“好!”
吴大力各自摆好架势,把两人围在中间,沈兰妮和何璐笑了笑,突然一起出手攻向吴大力,沈兰妮腾空一脚踢向他的头部,何璐低下身体踢向他的小腿,尽管这个吴大力长得五大三粗,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两人同时攻击一下子乱了方寸,结果上下都没防住,被打倒在地捂着脸呻吟,另外的三个人见状,也都出手向沈兰妮和何璐攻过来,沈兰妮和何璐分头挡住了两个人的攻势,然后同时腾起踢翻了第三个人,再回过头让剩下的两个相互打中对方倒地。这回土匪们彻底傻了,平常在他们中间数一数二的吴大力他们四个竟然被两个女人收拾的这样惨,如果说先前是没准备,那么这一下就完全是技不如人了。
何璐走过去看着吴大力问:“这回服了么?”
“服了、服了!”吴大力捂着流血的鼻子说道。
“你也是大老爷们儿,输了该怎么办不用我提醒吧?”何璐说。
“不用不用!”吴大力他们四个回到了队列中站得笔直,其他的土匪们看到他们的样子也不敢再吊儿郎当,一个个努力地站直,乍一看还真有点像正规军了。
这时候何璐大声地对全部的士兵说:“知道你们是怎么输的吗?”
所有的人都摇摇头,吴大力说:“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们,你们四个虽然很厉害,但是各自为战,一点都不知道配合,所以看起来我们是二对四,但是实际上是四次二对一,你们当然不是对手。同样的道理,部队要想有战斗力,每个士兵都必须要懂得配合,要和自己的战友保持高度的默契。队列训练,练的就是你们的默契,几十个人的动作要做到像一个人一样,五根手指要攥紧拳头才能有力,如果你们连个队列都站不好,齐步走都无法保证所有人在一条直线上,上了战场还能保持默契?不能和战友相互配合,这样的部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再好的武器也是白搭,明白吗?”何璐大声地训斥道。
“明白!”所有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大声点儿,没吃饭吗?”
“明白!”
“很好,接着训练,队列不合格就别想参加后面的训练!”何璐说。
经过这一下之后,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轻视队列训练,一个个方阵站得那是横平竖直、方方正正。
队列训练之后,就是射击训练了,现在中日两国还没完全开战,所以他们面对的是精锐的关东军野战师团,枪法不好的话,在战场上就是活靶子,所以射击训练是十分重要的。不过,范天雷提出的训练方案让大多数人都感到新奇,首先是所有人拿着木枪练举枪,木枪的前端吊着沙袋,一次举枪要持续近半个小时(毕竟不是特种部队,还是要考虑一下士兵的承受能力),这样练习几天之后,才给每个士兵发放枪支,同样是练习举枪瞄准,但是这次枪口不吊沙袋了,而是放一枚弹壳,哪些人枪口上的弹壳能坚持半个小时不掉的,就可以进入实弹射击训练了。这样训练是为了提高士兵持枪的稳定性,如果连枪都端不稳,那就没有必要进行实弹射击了,因为即使你感觉瞄准了,子弹也会因为晃动的枪口而偏离目标,那样纯粹是浪费子弹。
实弹射击训练用的全都是日制的三八式步枪,这种步枪瞄准基线长,弹道稳定,精度高,用于实战的话,穿透力太强而杀伤力太弱,但是用在训练上绝对合适,而且这一次缴获的弹药里面,日制的6.5步枪弹居多,东方云明是根本看不上这些弹药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四十万发子弹用在战场上,反正还有二十多万发毛瑟枪的子弹在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