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奇珍巧获美人心
刘睿看到从古墓中得到的那个黑色玉球表面有些脏污了,就用热毛巾细细擦拭,原打算是把它擦干净,等明天好送给高紫萱,可哪里知道,等擦过后展开毛巾,里面已经没有什么黑色玉球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表面上闪烁着雾色氤氲、光洁滑腻的浅蓝色宝珠。
无法形容刘睿此时的震骇反应,可还是要简单描述一下:眉毛都要飞起来了,眼睛睁得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只鸭蛋了,要不是听到老爸在客厅里咳嗽的动静,还以为这是在做梦呢。
“这……这是搞什么?狸猫换太子么?怎么我的黑色玉球变成这玩意了”
刘睿第一个念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把自己的黑玉球掉了包,换成了不值钱的玻璃弹球儿,可等仔细看了看,发现绝对不是弹球儿。这珠子比常见的中号弹球儿要大好几圈,跟龙眼一般大小,而且看似晶莹透明,实则并不透明。而我们常见的弹球儿基本都是透明的,中间嵌以五颜六色的花纹,有很明显的玻璃质地,这些特点在这个浅蓝色宝珠上边根本就找不到半个。
他很快从震惊转到疑惑的状态,将卧室门轻轻掩死,一手抄起这枚宝珠,另一手把毛巾扔到床头柜上,整个人都扑倒在床上,在卧室顶灯下面,对着最耀眼的光线,仔细观察这枚宝珠。
这宝珠直径在两厘米上下,就算稍微长点或者短点也是微乎其微,与南方产的水果龙眼差不多大小,通体溜圆,呈浅浅的亮蓝色,珠子表面晶莹光彩,漂浮着如同迷雾一般的淡淡氤氲,形成了蓝白色的光晕,就如同珍珠表面形成的那种粉白色光晕一般,入手沉重,不知道是什么质地制成的。但任何人看了都能明白,这不是凡品。
刘睿定定看了一阵,忽然想到什么,把这枚宝珠小心翼翼放到床上,起身到床头柜那里摸起那条热毛巾,展开来仔细看了看,果然,毛巾上面刚才擦拭这枚宝珠的地方,现出了黑色的如同墨汁一般的印记,心中了悟,原来这枚宝珠起初是被黑色染料涂抹过的,这种染料性质是比较稳定的,在通常条件下不会褪色,只有被热水浸泡擦拭的时候才会褪掉。于是,自己才能在误打误撞中恢复了这枚宝珠的原来面目。
弄明白这一点,他很高兴,心头却又冒出另外一个疑问:“这么漂亮的蓝色宝珠,为什么要染上黑色染料呢?”
很显然,这个问题凭他这个对历史、珠宝、民俗、陪葬品等人文自然科学并没有深入研究过的家伙,是无法得到答案的。
蓦地里,刘睿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带有浓浓书卷气的气质美女形象,眼前一亮,拍掌叫道:“对啊!我怎么忘了她了?她是考古队队员,对历史民俗与墓葬陪葬品等一定有着非常深刻的研究,正好想跟她交个朋友呢,这个问题不正是联系她的好机会?明天就给她打电话!”
他想到的是市文物局下属考古队的队员方瑰艳,一个清丽脱俗、带有浓浓书卷气的知性气质美女,当时在龙王庙乡的晚宴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后来终于厚着脸皮跟她认识并索要了她的手机号,想着回到市里后跟她好好结交一番,却一直没有好机会,眼下这不是天赐的大好机会?傻子才不会抓住呢!
回到床上,他继续观赏这枚宝珠,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怎么回事,忽然发现这宝珠表面的白絮一般的氤氲竟然是飘动变幻的。他放下宝珠,揉了揉眼睛,再拿起宝珠,定睛观瞧,看了不出十秒钟,只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天哪,这宝珠表面的氤氲真是活动的!会动耶!
刘睿对珠宝(本质其实就是矿石)的构成并没有多少研究,但是学过物理与化学,知道这种氤氲的存在无非是两种形式,一种气态,一种液态,而绝对不会是固态,固态是不会流动的。按理说,一块宝石、其实就是经过化学反应形成的含有金属分子的矿石,在形成之初,里面是可能含有水分与气体的。
比如我们最常见的饰物之一琥珀,就能经常看到里面包裹着一个大大的气泡的个体存在。可问题是,含有水分或者空气可以理解,但水分与空气在宝石内部是如何做到流动的呢?要知道,眼下这枚宝珠表面的氤氲流动,并不是人为颠倒旋转而形成的流动,而是本身氤氲的飘动。说得更直白一些—这枚宝珠里面包裹着一片连绵不尽的白云,云彩不断往四周漂浮扩散,其景可谓是诡异神奇之极!
刘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呼呼的盯着看了一阵,猛地闭上眼,转动眼球,休息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再度睁开,此时再盯着这枚宝珠观察,天哪,实在是太奇妙了,那层氤氲还在飘荡流动。
这是真的吗?
刘睿兴奋到了极点,想了一阵,抬头看看屋顶的大灯,觉得很可能是宝珠在灯光的照射下产生的流光溢彩的效果,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拿着宝珠躲到墙角里,用身体遮挡住大部分的光线,如此一来,流光溢彩的效果就应该大打折扣了吧?此时,再盯着这枚宝珠观瞧,嗯,那种氤氲流动的效果真是差了一些,但还是可以明显看到氤氲如同白雾一般的飘散流动。
“靠,这是个宝贝呀!”
他虽然并不清楚这枚宝珠的质地,也不知道这股氤氲形成的原因,可还是可以轻易判断出,这枚宝珠是稀世珍宝。因为,至少在当世还没听说过、任何珠宝玉器里面有氤氲流动的个例。物以稀为贵,这宝珠很可能就因为这种稀罕表现,而成为旷世绝宝!
刘睿想明白这一点,一个念头忽然浮上心间,这样的极品珍宝,真要送给高紫萱那臭丫头吗?自己舍得吗?如果这枚宝珠世所罕见,那么价值可能在十数亿甚至百十亿之上,自己把它卖掉,那么别说自己这一代可以吃喝无忧,就算往下几十代的子孙,怕也花销不尽,从此过上富n代的快乐潇洒生活……还上什么班啊,还搞什么官场争斗啊,直接当活神仙去喽。
他心里生出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呆呆的在卧室里站着,过了很久,打了个哈欠,才知道困倦已极,必须要休息了,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心里有些震惊,自己竟然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幻想中一个来钟头,这真是全身心陷入到美梦中去了。
熄灯,睡觉!
他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想到自己拥有了世所罕有的奇珍,就兴奋得握紧了拳头,全身上下也都充满了力气,恨不得找个人狠狠打一架才舒坦,先是凝思良久,又嘻嘻的傻笑一阵,直跟傻小子似的,后来觉得不大放心,又把那枚宝珠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紧紧握在手里,就在某一刻,睁开眼看的时候,又一次的震惊了!
这枚宝珠竟然会发光,发着幽幽的绿光,亮度居然不弱,衬得掌心也成了绿色,如同鬼爪一般可怕。
他彻底石化,整个身子都不会动了,怔住的盯着手里这枚发光的宝珠,过了好半天,一屁股爬起身,将这枚宝珠拈起来,放在眼前,在黑暗中仔仔细细的观察,确认是这枚宝珠在发光,用手触摸,是冷光,没有半点温度,凉冰冰的就是玉石的固有状态,此刻,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的说:“我的妈呀,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
没有人知道这天夜里刘睿是几点钟入睡的,但,若是从他卧室的窗户望进去,可以看到,他卧室里时不时闪烁起淡淡的绿色幽芒。
次日上班后,刘睿偷了个空,给方瑰艳拨去了电话。
方瑰艳接听是接听了,不过显然已经忘记他这个并不熟悉的家伙了,问道:“你好,哪位?”刘睿苦笑一声,道:“原来你没保存我的手机号啊。”方瑰艳犹疑的问道:“你是……”刘睿说:“还记得小龙王村那座古墓吗?我是发现那座古墓的下乡扶贫干部,市委办公厅的刘睿啊,你忘记我了?”方瑰艳有些惊讶地说:“是你!”刘睿道:“可不就是我,你忙吗,我有两个重大问题想要请教你。”方瑰艳道:“不太忙,正研究从那座古墓出土的陪葬品呢,你问吧,我可能回答不上来哦。”
刘睿就问:“我想请教你,呃……怎么说呢,有没有可能,存在这样一种陪葬品,它有原来的颜色,但是在下葬的时候,为了吉利或者说是因为什么特殊的民俗,就特意染上别的颜色,遮盖掉它原本的颜色?”方瑰艳道:“有啊,这种现象很多的。你比如明朝五行属火,因此皇亲贵族下葬的时候,棺椁会刻意涂成红色,有的还会绘制火焰的图案。”刘睿听得心头一动,道:“我说的是陪葬品,不是棺椁。”
方瑰艳道:“这种情况也很多啊,不说古代,在现代也有好多少数民族这么干啊。据我所知,南方山区有些少数民族,在下葬的时候,所有的陪葬品都会漆上民族崇拜的图腾颜色,或者是直接贴纸。至于古代,这种情况更是举不胜举。”刘睿连连点头,道:“那好,我问你,如果一件陪葬品被漆成了黑色,这应该是什么意思?”方瑰艳想了一阵子,道:“理论上说,人们一般不会改变陪葬品的颜色,除非墓主对某种颜色带有固执的偏好,或者说,墓主对某种颜色所代表的事物带有偏好。”
刘睿道:“我听着不是很懂,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方瑰艳娓娓道来:“咱们中国历史上的朝代,都是分属五行的,而五行也就代表了五种不同的颜色。发明创造这种政治迷信的是战国时代齐国的一个叫邹衍的家伙,你学历史应该会听说过这个人。他创立了一套政治迷信理论,说每个朝代都对应于五行所属的每一个‘德’,如金德、火德,其实也就是这个朝代顺应天意的意思。从那时候起,每个创立朝代的人,都会为自己的朝代定下一个五行所属的德。譬如秦始皇,他吞并天下灭掉的最后一个朝代是周,他觉得周打不过自己的秦,也就是他的秦是克制周的,那么周是火德,五行里面什么克火呢,就是水,所以他给秦朝定下来的就是水德,水德对应的颜色是黑色,所以你学历史看电视也能看到,秦朝的衣服战袍国旗都是黑色的。在这种颜色崇拜的大环境下,身为帝王或者皇室子孙,对某种五行所代表的颜色特别偏爱特别喜欢,因此把所有陪葬品都漆成类似的颜色,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刘睿问道:“哦,那就说明,我刚才举例的那个被漆成黑色的陪葬品是来自秦朝的?”方瑰艳道:“别忙下定论。从古至今,不知道多少朝代是信奉水德的,比如清朝,它灭掉了明朝火德,也以水德自居,所以你不能凭颜色认定那件陪葬品的朝代……呃,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文物啊?在哪看到的呢?”刘睿没有办法,只能骗她说:“周末去省城,在地摊上看到一件玉佩,漆成黑色了,那人说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不知道真的假的。”说完这话,暗自羞愧,真是对不住人家啊。
方瑰艳笑道:“地摊货?那我劝你可千万别信,你真要买了可就上当了。现在摆地摊的基本都是卖假文物,谎称是盗墓盗出来的,便宜卖,其实呢,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他们很多都是做的高仿,特意做旧的仿制品。”刘睿道:“嗯嗯,我没买,谢谢你提醒。我再问你,那人说是从汉朝古墓里盗出来的,你觉得可能吗?”方瑰艳道:“可能。我刚才说了,秦朝就是崇尚水德黑色的,而汉朝是接替秦朝的,前后连接,那么汉朝墓穴里出土秦朝留下来的宝贝,也不是不可理解。还有,汉高祖刘邦最开始为西汉定下来的也是水德,他自认为黑帝嘛,所以国色尚黑。但是到汉武帝刘彻那里就改成金德了,从此崇拜黄色。所以,也有可能是汉朝前期的陪葬品也说不定。”
刘睿算是彻底搞清楚了,对方瑰艳的博闻广学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你还说你刚入行,好嘛,刚入行就懂这么多了,佩服,实在是佩服,我拜你为师好不好,你教我辨认文物真假?”方瑰艳笑道:“你别高抬我了,我对历史文化还有点研究,辨认文物就差远了。”刘睿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对古代的夜明珠怎么看?这玩意真的存在吗?”方瑰艳失笑道:“不好意思,我对这个没有研究,你恐怕问错人了。”
刘睿笑道:“那你见没见过这种东西?”方瑰艳说:“没有。至少,据我所知,这种东西在咱们市博物馆是没有的。”刘睿不死心的问道:“那你们考古的时候也没从坟墓里面发现过?”方瑰艳道:“我是没发现过,毕竟我刚刚入行没多久,别人可能见过也说不定吧。要不我给你打听打听?”刘睿心想,反正小龙王村小陵山上那座古墓里的陪葬品数量也没有文字记载,更不会有人知道自己与胡立权曾经私吞过古墓里的宝贝,也就不怕自己打听夜明珠的事情传出去,难道还会有人想到自己从古墓里私吞了夜明珠?谁要是能想到这个,那他就不是人了,是妖,妖孽,便道:“那就麻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方瑰艳道:“不用那么客气,我也没帮你什么。”刘睿开玩笑道:“怎么没帮我?起码让我了解了很多的历史文化知识,也避免我以后被地摊货骗到,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方瑰艳对他还是有兴趣的,笑着问道:“你不忙吗?”刘睿道:“忙,平时忙得要死要活的,但是请你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你等我电话。”方瑰艳道:“好,那就先这样,你忙吧。”
高紫萱不到中午就赶到了云州,约刘睿出去吃午饭,态度比较温和,不像昨晚嗔怒时候的样子。
刘睿没有答应,不是不想陪她一起吃饭,而是不能。对他而言,午饭与晚饭时间都已经无条件的献给了老板白旭光,只有他要吃了,自己才能有机会陪着一起吃饭。哪怕过了饭点儿,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也要忍着。
于是高紫萱只能一个人吃,饭后先去忙她自己的公务,约了刘睿晚上见面。当然了,这里的晚上说是夜里更合适一些,因为刘睿基本要到晚九点以后才有时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睿把差点已经忘掉的一件事跟白旭光说了,就是机关事务管理局分管房屋管理的副局长上周过来说的那件事:市委常委家属院的一号小楼已经腾出来了,问白旭光要不要搬进去,如果搬的话,什么时候往里搬。
在中国,各个地方,从直辖市到省市区县,这些地方的领导班子基本上都会有配套的家属院。这些家属院一般都高端大气上档次,深处城区中心,代表着其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在省里,有省委大院与省委常委楼,很多省的常委楼都会建立在省委大院的深处与大后方,面积大,房子大,环境好,一般人是永远进不去的。
在市里,也有市委大院。这里的市委大院,在有的地方代表“市委干部职工家属院”,是泛泛的说法;在另外一些地方,代表市委办公大楼所在的大院子;还有的地方,则特指市委领导的家属院。在云州,市委大院的含义也很模糊,有时候可以指代市委大楼所在的院子,有时候则指市领导们的家属院,这里的市领导,自然指的是市委常委们,像是政协领导与政府的副职领导也没资格住进市委大院里边来。
云州市委的常委楼,就在市委大院北面,与市委大楼所在的办公区域只有一墙之隔。虽是常委楼,却并没有严格按照十一个数字的常委数目建造,而是多建造了五六座,给一些离退休的市委老领导居住所用,也应对不时之需。这将近二十栋的小楼,其实就是一套别墅群。能在这里面居住的人,没一个不是云州的大人物。换句话说,普通人一辈子也别想住进来。当然,如果你是一个长相俊美、勤劳能干的小保姆,还是有机会住进来的,但干的也是伺候领导的工作。
在县区,当然也有专供领导班子居住的家属楼,不过很多地方限于财力,搞不起大规模的独居楼群,就专门腾出一栋居民楼来分给领导们,因此很多县领导都占据半层或者一层的楼房。
理论上说,市委常委,应该住在常委楼里的,不说住进去能占多少便宜,起码体现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不过,很多市委常委并没有住进去,这里面当然是出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譬如,某人刚被提拔为市委常委,但是常委楼里没有空房子了,那就只能暂时住在外面。再譬如,某人想要躲清静,想跟大家伙保持距离,也就不会选择住进去。一旦住进去,每天跟别的常委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点都没了,慢慢的也就失去了威信。还有,譬如军分区司令或者政委那样的市委常委,只是在市委里挂个常委的头衔罢了,每天还是在军分区部队里面办公,也是不住里面的。
白旭光最初没有住进常委楼的缘故,是因为当时里面没有空房。前任市委书记张建设被处理后,一家子肯定是要从常委楼一号小楼搬出来的,但偌大的家底,外加一家老小十数口子人,想要搬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结果一拖就拖了几个月之久,这都快到年底了,才把一号楼彻底腾出来。
一号楼对应的是市委书记,书记可以选择住进去,也可以选择不住进去。可就算书记不住进去,让一号楼空着,别的常委谁也不敢住进去,就算有那个胆子,也不好意思住进去。中国人最讲究名义嘛,干什么事情都要讲个名义在先,哪怕造反也要“清君侧”,名不正则言不顺嘛。你是几号常委,就要住几号楼,不能擅自逾越,就好像龙椅只有皇帝才能坐,就算皇帝下朝了,大臣也不敢上去坐一样。
当然,这种用楼的序号对应相应排名常委的房屋分配方式,显得过于僵硬死板,效率极其低下,经常会造成某些楼空置、某些人却没房子住的尴尬情况。因此,在有的地方,已经对这种房屋分配方式进行了改革,不再以楼号对应相应排名常委,而是使用排队的方式,先到先分,后到后分,实在太晚的就没的分。只是云州在公务改革方面起步较晚,步伐较短,所以始终都在延用旧时的规定办事,就像某些城市已经取消市领导公车的特权车牌号,而云州依旧在使用一号车、二号车的车牌一样。
白旭光听刘睿汇报了这件事,有些头疼,打心眼里并不想搬到常委楼里面去,因为一旦搬进去,就会被大院限制住,干点什么事都不方便,也会被很多有心人盯上,再想保持某些秘密就难了,可要是不往里面搬吧,又怕招致有些人说闲话,会说自己自视清高、不团结其他常委、没把别人放在眼里等等,这些闲话要是传开了去,就算自己贵为市委书记,也会被人腹诽讥笑,长期下去不利于团结。
搬与不搬,都有各自的好处与坏处,而且好处与坏处基本持平,没有特别明显的差距,这才是最令人为难的问题。是要自由呢,还是要名声?
刘睿见老板听了此事没有表态,就知道他不愿意往里面搬,想想也是,一旦搬进去,跟其他常委们住在一起了,也就被彻底拴住了,不说别的方面,只说再想跟类似郭晓禾那样的红颜知己幽会,就成了极其奢侈的事情。
你知道搬进去住以后,每天晚上会被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有心人甚至能判断出你今天晚上有没有回来睡,要是连这些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人家要是有心对付你,你还跑得了?
猜到老板的考虑之后,这事也就好办了,顺着他的心意来就行了。
刘睿说:“要我说,还是不要搬进去了。常委楼我去过,那么大的楼房与院子,不请个保姆打理肯定是不行的。这一请保姆,每个月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说了,前任书记张建设可是在一号楼里住着的时候下马的,因此一号楼肯定不吉利,说不定有什么晦气不干净的东西在里边呢。还是住在云州宾馆好,省事,省钱,省保姆,也清净,省得跟人住在一个大院里,整天闹哄哄的,连休息都休息不好。”
白旭光微笑说道:“身为共产党员,说话怎么能带迷信色彩呢?除去张建设那一条不要说,其它几个原因,你帮我转告给那位副局长,就说我不搬了。”说完又皱起眉头,道:“常委楼搞的这一套房屋分配方式很不好,一号楼对应市委书记,二号楼对应市长,依次类推,表面上看很公正也很显身份,实则充满了官僚本位主义思想,陈旧迂腐,需要改变一下了。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同志嘛,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安排就很合理,何必非要针对排名顺序做文章呢?难道市委书记住在九号楼,就不是市委书记了?又难道最后入常的同志住在一号楼,就摇身一变成市委书记了?不可能嘛。你同样跟那位副局长讲一下,让他们改革一下分配方式,要做到公正合理。”
刘睿点头答应下来,心说老板这一手玩得可真高明,他担心自己不住进去,会被人说闲话,因此就提出改革常委楼的分配方式,从此淡化一号楼的地位,这个先例一开,以后自然不会有人专门针对一号楼说事了,也就不会针对他这个市委书记了,高,实在是高,真的很高明,要不说领导总是富有智慧的,那是有道理的,人家能治人而不治于人,本身就是有能力有智慧的体现,还不算几十年官场摸爬滚打中所得来的大智慧。
跟着领导就是学本事啊,不服不行!
下午上班后,刘睿就给机关事务管理局那位副局长打去电话,按白旭光的意思跟他说了下。
副局长听完后陪着笑问道:“刘处啊,白书记让我们改革常委楼分配方式,这个……呵呵,该怎么改啊?请你示下。”刘睿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白书记的意思是,可以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分配。”副局长道:“这个我明白,人好说,可是具体到楼房,该怎么排呢?”刘睿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耐着性子解释道:“现在常委楼里的所有空房,按照序号排列,从最小号到最大号这样的顺序排列,一旦有新的领导入住,就住排序第一位的那个小楼,不要管它是一号楼还是十号楼。对了,干脆,你们就把楼的序号全部漆掉,按照从里到外或者从外到里的顺序住人。”
副局长这才明白过来,在电话里答应下来,自去安排不提。
下午稍晚一些时候,纪委书记肖大伟带着下属过来见白旭光汇报工作,刘睿也进去旁听了下。
两人汇报的是南河县教育局录考事业编可能存在舞弊那件案子。那件事早就发生了,一直在默默的发酵,最终爆发在上周末,影响很不好,不仅打了副省长樊建林一个措手不及,还让南河县与云州市两级领导很没面子。樊建林甚至来了个现场办公,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落榜考生与家属们一个公道。当时白旭光迫于压力,也派出了市政府办公厅、市纪委与市人事局的调查组,专门调查此事。
到今天,此事已经调查清楚了,南河县教育局领导确实存在泄露考题的行径,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出来认罪的是教育局已经退休的一个老局长。这人退休已经有四五年了,家里两个儿子都已经参加工作多年,并且工作还都不错,也就是说,他儿子并没有参加此次考试,他也就不应该存在泄漏考题的主观意图。他泄漏了给谁呢?
据他自己供认,他这是要报恩,报答南河县教育局某位纪检组长对他长期以来的照顾,因此特意偷出考题,泄漏给那个纪检组长的儿子。这里存在两个疑点,一,这个老局长作为已经退休的老干部,根本不可能知道考题在哪放着,如果没有内线提供线索,他绝对找不到考题;二,这人是在那个纪检组长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考题泄漏给他儿子的,这似乎不符合人们报恩的习惯。谁报恩不希望恩主看到自己还回来的巨大人情?
疑点归疑点,他就是出来顶罪来了,把所有过失全部揽到了自己头上。他说,在泄漏考题给纪检组长的儿子之后,考虑到局里不少老朋友老同事的孩子也都报名参加了这次考试,本着互助友爱的精神,就也偷偷泄漏给了那些孩子知道,最终导致考题大范围泄漏,而也就是这些孩子考了高分而被录取。
白旭光听后淡淡地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忙吧。”
等肖大伟也走了以后,白旭光哼哼冷笑出声。
刘睿揣摩着他的意思,道:“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这个已退休的老局长是南河县教育局领导们一起拉出来背黑锅的老好人。反正他已经退休,也不会再承担什么行政纪律上的责任,岁数又那么大了,也不用担心受到别的什么处置。嗯,如果南河县教育局领导们真是这么考虑的,那真是其心可诛了。”白旭光冷笑道:“你看得出来,我也看得出来,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要厚无廉耻的如此表演。难道他们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别人都看不穿这里面的道道儿?”
刘睿想了想,道:“那为什么刚才您对肖书记他们没有表态,没有让他们继续深入调查下去?”白旭光摆手道:“当初之所以派出联合调查组,主要是考虑给樊省长一个交代,让他看到咱们市里对这件事的重视,而实际上,这种事由南河县纪委调查就足够了。现在,樊省长已经回省里了,咱们市纪委也就不用越俎代庖了,一切交给南河县就好。顺便,我们也能瞧一瞧,南河县领导对这件事的关注程度,看他们是就此敷衍了结,还是深查下去……”
刘睿便明白了,白旭光这是借机给南河县领导出了一道考题,题目答得好,有可能得到老板的赏识与提携,要是答得不好,那就对不起了,不仅没有提携,反而会遭到惩罚。心里也给自己敲响了警钟,从今以后,不论在哪,又在什么位置上,自己再碰上任何引起领导关注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涉及到敏感问题的事,而领导态度又表现得相当暧昧,那自己可就要当心了,要想办法完成得尽善尽美,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要想办法打探到领导的心意,总之不能令领导失望。让领导失望了,自己也就别想着进步了。
像这次这件事,南河县委书记张瑜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能够猜到白旭光的心意,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广大落榜考生一个公道;如果他不够聪明,猜不到白旭光的真实心意,那么他还可以想办法打探这位大老板的心思,比如从自己这里打探,自己未必不会告诉他,之后他同样可以做出很漂亮的事情来;就怕他既不聪明,也糊涂,还怀有侥幸心理,见白旭光对此事不再理会,也就不再深查,按南河县教育局给出的说法定案,那就彻底完蛋了。
刘睿想到的情况,张瑜竟然也想到了。
在下班之前,张瑜派秘书王涛给刘睿打来电话,等电话接通后,他亲自跟刘睿说话,寒暄几句,表达了真实目的:想请刘睿帮他约个跟白旭光汇报工作的时间,他要来市里向大老板汇报工作,同时也汇报一下县教育局考试舞弊案的事情。
刘睿估计老板很愿意看到张瑜这样的地方诸侯过来汇报工作,就也乐得卖他一个人情,满口答应下来。张瑜见他一点架子都没有,为人爽快,也是非常欢喜,说了一阵子亲热话,无非是一些约他出去聚聚玩玩的话题。刘睿是无可无不可,含糊答应下来。两人相谈甚欢。
晚上九点一刻,刘睿在高紫萱的宝马车里跟她相见了。
高紫萱道:“如果你在十秒钟之内拿出那个黑色玉球,我可以不介意你昨晚上开我的玩笑,要不然我现在就踢飞你。”刘睿呵呵笑道:“我宁愿被你一脚踢飞,也不会现在就拿给你。”高紫萱不免好奇,问道:“为什么?”刘睿道:“这是秘密。你现在以最快速度开到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不要有半点光线存在。”高紫萱更加奇怪了,问道:“你搞什么?想趁黑欺负我吗?”刘睿道:“我欺负你还用趁黑吗?你就听我的吧,保证让你大开眼界,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高紫萱狐疑的看着他,只是不动。刘睿柔声道:“快点臭丫头,你不急我还急呢。”
高紫萱就踩下油门,驾驶宝马上了红旗路。她对云州市区并不太熟悉,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的城区里哪有什么黑不见光的地方,但是她并没有向刘睿咨询,而是一路向西开去。
开了半个多钟头,眼看已经到了郊外西三环边上,这里已是郊区,没有了高楼大厦,没有了繁华夜景,有的只是昏黑无际的田野。
高紫萱问道:“这里行不行?”刘睿苦笑道:“我还以为你带我去一个多么黑的地方呢,原来是这儿。这也不够黑,西三环过车就有光照过来的。你下车,我开车带你去个地方。”高紫萱哼道:“毛病真多。我告诉你,你过会儿要是不能让我大开眼界的话,我就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两人各自下车,绕过车头交换位置。擦身而过的时候,高紫萱还是没忍住,在他后背打了一拳。
刘睿开车回到市区,在南湖公园西墙外的某个僻静路段停下。这里虽然深处市区,不过因为靠着公园的关系,环境特殊,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小区,更没有繁华夜市,就连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根本不像是市区里的街道。
在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并非传说。
刘睿把车大灯与车内所有灯光全部关闭,与高紫萱隐藏到了黑暗中。
高紫萱疑惑不已,道:“你到底在搞什么?我告诉你啊,别装鬼吓我,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刘睿没有理她,嘻嘻一笑,拿过公文包,从最深处的夹层里抓出了那个“夜明珠”,紧紧握在手心,把拳头伸到高紫萱眼前,道:“为了增强你的视觉感受,我建议你先闭上眼,等我让你睁开了你再睁开。”高紫萱好奇心都能害死一只猫了,恨不得一巴掌打在这家伙的脸上,让他尽快公布谜底,但还是耐着性子闭上眼睛,发狠话道:“你要是逗我玩的话,我发誓你会死得很惨!”
刘睿将右拳平摊展开,那枚“夜明珠”就露了出来,在未经任何光源照射的情况下,散发出幽绿的光芒。他刚要喊道:“当当当当,睁开眼吧!膜已经感受到这股幽光,在同一时间就睁开了。幽绿的光芒射到她的美眸上,让她的明眸罩上一层绿芒,绿油油的好像狼眼一眼,倒把刘睿吓了一跳。
高紫萱看到这颗宝珠的一刹那就惊呆了,傻傻的看了半天,道:“这……这就是你说的那颗黑色玉球?可……可它怎么不是黑色的?这不冒着绿光吗?”刘睿笑道:“说起来,我也被它骗掉了。我一直以为它是什么黑色质地的玉石做成的小球,可昨天晚上……”
高紫萱边听刘睿诉说,便提起柔荑,从他掌心里拈起了这枚宝珠,贴身感受它的存在,嘴里已经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赞叹声。
刘睿提醒道:“小心点,别滑落,这颗如果是真正的夜明珠的话,可是举世奇珍,无价之宝。”
高紫萱在黑暗中观察了好半天,嘴里不断发出啧啧的惊叹声与倒吸冷气的赞叹助词,等最后打开了头顶的灯,第一次面对这枚宝珠的本色实体。
“卖糕的……好美!”高紫萱看到这枚闪烁着浅蓝色光芒的宝珠原貌,惊得叫出声来。
刘睿得意的说:“仔细看,还有更神奇的地方呢,保准让你大开眼界。”高紫萱赞叹道:“天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珠子,这是什么质地的?是蓝宝石还是蓝水晶?不对不对,绝对不是,看质地更像是蓝珍珠,可世界上哪里有蓝珍珠?哇,简直太漂亮了,这一定不是人间出产的。”刘睿笑道:“那是从哪来的?”高紫萱道:“是从天宫里不小心掉下来落在人间的。”刘睿呵呵笑道:“你是说,此物只应天上有吗?”高紫萱又看了一阵,没看出“更神奇的地方在哪”,问他道:“你刚才说还有更神奇的,在哪?”刘睿轻描淡写的说:“你看宝珠表面那层氤氲,在流动。”
高紫萱定睛看去,没有看出来,便试着举高这枚宝珠,对着灯仔细看,看了半响才慢慢发现其中的妙处,吃惊的叫道:“我的老天爷,这……这珠子是活的?”刘睿皱眉道:“不知道。我到现在都不清楚,这股子氤氲是什么东西。我怀疑是灯光映射到表面后形成的流光溢彩。可问题是,珠子本身不会动,那么就算珠子表面映出光彩,光彩也不会动啊。这里面到底是一种什么奇特的自然或者化学现象,不找专家辨认是没法弄明白了。”
高紫萱对着灯光看这珠子看了好一阵,后来又把灯关掉,看这颗宝珠散发幽芒的样子,又看了好半天,颇有些爱不释手,叹道:“真是宝贝啊,果然让我大开眼界!呵呵,想不到你小子真有宝贝呢。”
刘睿见她喜欢,也跟着高兴,笑呵呵的瞧着她,看着宝珠散发出来的绿光笼罩在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上,一时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味道,衬得她像是刚从阴间逃出来的女鬼。不过,就算她是真的女鬼,相信大多数男同胞也甘愿死在她的手里。
高紫萱兴奋得不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有些手足无措,过了一阵,不敢相信的侧头对他说:“你……你还愿意把它送给我吗?”刘睿问道:“你觉得这个宝珠值多少钱?”高紫萱摇头道:“我不清楚,不过你要是让我买下来的话,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刘睿道:“说送给你就是送给你,我提钱主要是想知道它的确切价值。我现在就正式把它送给你,从此以后它就是你的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以后帮我找珠宝专家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宝贝,价值多少。”
高紫萱忽然间呆若木鸡,只是直勾勾看着他,也不言语。刘睿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何况她手里那颗宝珠还在散发着古怪的光芒,道:“好啦,可以离开此地了,去个有光明的地方,这里阴森森的实在可怕。”说着就去挂档。
高紫萱倏地出口,语气有些闷闷的感觉:“你真愿意送给我?你舍得?”刘睿笑道:“这有什么不舍得的?没错,我要是自己留着这颗宝珠,说不定能变成亿万富翁,可是我本来也不缺钱,那么钱再多又有什么意思?而且啊,你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没有?”高紫萱下意识接口道:“什么事?”刘睿道:“这颗宝石在我手里的时候,它什么都不是,就是一颗黑黝黝的石球。可等你出现要拿走这颗珠子的时候,它才突然亮出了真面目。这说明什么?”
高紫萱呆呆的问道:“说明什么啊?”刘睿道:“说明你跟它有缘啊,它命里注定就是你的。”高紫萱嘻嘻笑道:“你这话我爱听,它就是我的,呵呵,哈哈哈。”刘睿道:“你带回家以后,不要轻易对外人展示,免得被人觊觎。”高紫萱却再次犯起了犹豫,道:“你真的……我是说,真的,真的愿意给我?”刘睿骂道:“靠,你有完没完,当我逗你玩吗?我有空逗你玩?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该回家了。忙一天累死了呢。”
高紫萱哦了一声,思虑半响,道:“等我回到省城,一定找个珠宝玉石方面的专家,请他辨认下这是什么宝贝,再问清价值,回头告诉你。”刘睿道:“好,那就拜托你了。”高紫萱看着他,非常认真的说道:“不管这颗宝珠价值多少,你这个朋友我高紫萱都交定了。从今以后,我所拥有的一切,也都同时属于你。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跟你休戚与共、生死相依。”
她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带有暧昧的味道,刘睿因此觉得有些怪怪的,却也明白,她没有任何暧昧的意思,而是跟自己交心,听她说出这番重情重义的话来,也是非常感动,知道她以官二代、大老板的身份,纵横省城官场商场,阅人无数,轻易不会跟人说出这种“共分财富”的狠话来,之所以今夜跟自己说了,估计她也是判断出了这颗宝珠的稀世价值。
这颗宝珠,最值钱的地方不在于它可以在黑夜中放出光芒,这一点普通的夜光石就能做到,关键是这颗宝珠本身的质地,还有上面那层可以流动的氤氲。尤其是那层氤氲,有跟没有完全是两码事。可以想一想,任何一个死物,身上忽然多了一层可以流动的氤氲,就会化腐朽为神奇,产生质变的效果。别说是这枚宝珠了,就算只是一块土坷垃,四周突然多出一层流彩氤氲,也会成为稀世珍宝。
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这颗宝珠世所罕见,心里越发不舍得它,可嘴上已经把它送出去了,也不好再要回来,因此只能将那股子不舍埋藏在心底深处,故作大度。
高紫萱见他不言语,出手推他一把,撒娇道:“你听没听我说话啊?”刘睿笑道:“听到了,乍一听还以为你表白呢,还生死相依,呵呵,要是青曼跟我说这话还差不多。”高紫萱淡淡的说:“青曼姐是不是跟你生死相依我不知道,可我已经跟你生死相依过了。没有你,我现在就是一捧骨灰了。”刘睿道:“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不用总提在嘴边。都是朋友,这么客气干什么。”
高紫萱说:“其实当时你救我活命的那天晚上,我就想过要怎么重谢你,当时我想,如果我死了的话,那没有一毛钱是属于我的,等于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重新赋予给我的。我就算把我的一切都送给你,也没有什么不应该的。但是女人都自私,我只想过那么一次,后来就再也不那么想了,而是想送你辆车表示谢意,觉得一辆宝马怎么也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可是你不要车,没办法,我只能送你新宝马4s店的一成股份……现在,你又送我这样的宝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谢你了。我就算再自私,也得表示表示了。我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以后缺钱找我,缺人找我,办事也能找我……今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当成自己人,不用客气。”
她突然变得这么郑重认真,刘睿反而有些不习惯了,道:“你用不着这样,咱们以前是什么朋友,以后还是什么朋友。”高紫萱冷冷的说:“你嫌弃我?”刘睿奇道:“怎么这么说?我嫌弃谁也不敢嫌弃高大小姐你啊。”高紫萱道:“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只把我当普通朋友?”刘睿笑道:“好吧,是我错了,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女性朋友。”高紫萱撇撇嘴,道:“这还差不多,把你手伸过来,盖在我手上。”说着把左手递过去,平平摊开,掌心上那颗宝珠闪烁着晶莹的幽光。
刘睿纳闷的问道:“你干什么?”高紫萱道:“少废话,让你伸手就伸手。”
刘睿没办法,把手伸过去,慢慢盖在她掌心之上。两人的手掌就上下合拢,将那颗宝珠包裹起来。不过从二人指缝里,还是射出绿色的光芒。
刘睿感受到高紫萱的手掌温热滑腻,与其贴在一起,当真是种难得的享受,很想试着跟她牵手,又怕唐突佳人,只能强忍心猿意马。
高紫萱说:“今天晚上,这颗宝珠给咱俩做见证,从此以后,咱俩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相依的好朋友。”刘睿闻言有些好笑,但是听她语气认真,也没敢说笑,就点头道:“嗯,好。”说完后还是忍不住,笑道:“咱俩这算是结拜吗?”高紫萱大喇喇的说:“随便你怎样想,把我当朋友看也好,把我当妹妹看也行,就算把我当老婆……”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刘睿接口问道:“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