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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睿从未见过董旖洁如此亲昵的举止,心中惊疑不定,手上动作下意识就停下来,心头划过一丝旖旎。

“你别多想,我只是借你的身子靠一会儿!”董旖洁语气略有几分衰弱的说道。

刘睿大着胆子把手抚到她洁白的额头上摸了摸,有些不确定,又在自己脑壳上摸了一把,道:“也没发烧啊?”董旖洁说:“你继续按呀。”刘睿嗯了一声,继续在她头上起来。

他手法时而轻柔,时而厚重,董旖洁就感觉脑袋或胀或松,一通按揉下来,竟然很舒服,忍不住赞道:“你倒不是吹牛,真有两下子。”刘睿得意笑道:“那是,我这可是给我爸腰椎练出来的。”董旖洁话题转换的极快:“你还说周六请我吃饭的,说来说去还是没诚意。”刘睿按捺不住内心的欢喜,道:“旖洁,我真不是故意的,周六上午我就陪白书记去了省城,晚上又留在省城过夜,想请你吃饭都没时间啊。”董旖洁慢悠悠的说:“以后啊,要是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做不到,那就趁早不要答应。”刘睿被她说得非常尴尬,想了想,柔声道:“下周,抽个时间我一定好好请你吃饭。”董旖洁哼了一声,道:“又来了。”

刘睿被这个女人的小性儿弄得作声不得,只能一心一意给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睿两手已经有些酸痛,不自主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董旖洁却没有任何反应,一如睡着了的人,靠在他身上只是不动。

刘睿居高临下,看着她那一头乌黑茂密的秀发,那雪白修长的脖颈,那魔鬼般曼妙的身段,心中爱煞,情不自禁微微躬身,用双臂将她上半身轻柔的搂住。

董旖洁陡然出口问道:“你干什么?”刘睿吓了一跳,急忙松开她,结结巴巴的说:“没……没干什么。”董旖洁冷笑道:“以为我睡着了就能对我为所欲为?”刘睿讪笑道:“哪有,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不……不过是怕你睡着了以后着凉,所以就……”董旖洁冷笑道:“这么说你还是好意喽?”刘睿嘻嘻赔笑,如同犯了错的孩子。

董旖洁离开他的身子,抬头白他一眼。尽管那双美眸里面差不多只能看到眼白,但刘睿还是被这一刹那的风情所深深吸引。

董旖洁起身道:“好啦,我困了,你回吧。”说话间站起身来,但可能因为侧坐的时间太久,双腿竟然有些麻木,站起来的瞬间就双腿一麻,向外侧倾倒。刘睿就站在她身旁,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瞧着她摔在地上,立时伸出双臂,将她婀娜多姿的身子紧紧抱住。

一股浓厚并且猛烈的成熟男子气息骤然将董旖洁包裹得严严实实,让她忽然间有些呼吸难以为继,身子娇软无力,如同断了翅膀的蝴蝶一样瘫软在刘睿怀里。

刘睿将她牢牢抱住,不无埋怨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董旖洁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刘睿就见她那双失神的美眸里划过一片光彩,既妩媚,又幽怨,着实令人心动。董旖洁楚楚可怜的说:“我腿脚都麻了。”刘睿道:“这好说。”说完抱着她慢慢坐在沙发上,不过,哪怕是她已经完全坐在了沙发上,仍然是搂着她不放,姿势虽然没有正面搂抱那么过分,却依旧显得异常亲密。

刘睿心中暗道,咱好歹是做了次活雷锋,不给点好处总说不过去吧?我也不用你给,你让我抱一抱就行了,嘿嘿。

“今天可是满意了?”董旖洁忽然用奚落的语气说道,话语里透着一丝虚弱。

刘睿奇道:“什么满意了?”董旖洁似笑非笑的觑着他,道:“今天可算逮着机会了,又搂又抱的,占够了便宜,难道还不满意吗?”刘睿强忍住笑,叫屈道:“你这是怎么说的?我刚才要不是见你摔倒,怎么会搂住你?好心没好报,你还冤枉我?”董旖洁美眸冷艳的瞥着他,道:“那我现在在沙发上坐着了,你怎么还搂着我不放?”刘睿无耻地说:“我怕你在沙发上摔倒。”董旖洁狠狠瞪他一眼,忍俊不禁,忽然失声嗤笑起来,笑得刘睿不自禁感到脸红,可就是咬着牙关不放开她。

董旖洁笑过后冷冷的说:“越来越过分了你!是不是我不发脾气,你就觉得我是那种可以随便欺负的女人?”刘睿认真的说:“旖洁,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事实上,我很尊重你,只是……今晚上你看起来真的好像很虚弱的样子,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有病一定要去看病。你要是没力气去医院,我带你去吧?咱们这就走?”董旖洁愤愤的说:“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跟你说什么呢?你又跟我说什么呢?”刘睿用善良无辜的眼神回敬她:“你要是病了,就说实话。不管站在什么立场,我都不能不管你。”董旖洁定定的瞪着他,瞪了半响,忽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想咬你。”刘睿惊讶地说:“啊?不好吧……”

倏地,董旖洁凑头过来,在刘睿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亲在他的嘴上。刘睿刚刚感觉出她香唇的柔软,但觉自己下唇一疼,竟然真的被她咬住了,心说不是吧,这位姐还真要咬自己啊,光亲不好吗?想要求饶,被她朱唇死死封住嘴巴,根本就张不开,似乎只能认命了。董旖洁在他下唇上轻轻咬啮了一下,又柔柔的在他嘴上亲了两下,退开一些,低低地说:“这下满足了吗?”刘睿已经石化了,呆呆的说:“还……还好。”董旖洁几乎跟他脸贴脸的柔声道:“满足了就乖乖回家吧,你姐姐我今天实在不舒服,要睡了。”刘睿被她香甜的口气扑到鼻孔里与嘴巴里,浑身惬意,醒过神来,问道:“你哪不舒服?”董旖洁蹙眉道:“例假痛。”刘睿脱口叫道:“痛经?”董旖洁蹙眉哼了一声,轻轻将他手臂推开,站起身,道:“不跟你玩了,真要睡了。”说完走向卧室。

刘睿看着她高挑曼妙的身形越走越远,伸手摸摸嘴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她竟然主动吻了自己。

“砰”的一声,董旖洁房间门关掉了。

刘睿想了想,快步走上前,敲门道:“痛得厉害吗?用不用我去给你买点药吃?”董旖洁说:“你回去吧。”刘睿伸手扭住门把手,轻轻一扭,门竟然开了,推门进去,董旖洁已经坐在了床边,问她道:“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董旖洁点点头,道:“你回吧。你堂堂的市委书记秘书,总在我这儿算什么事?”刘睿走过去,站到她跟前,道:“我在你这儿也没人知道啊。”董旖洁吓唬他说:“那可说不定,没准就有人想害你,天天在你家门口盯梢。”刘睿此时对这个女人已经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情,道:“你不舒服就少说话,上床休息吧,我这就走,绝对不缠着你。”董旖洁嗯了一声,片腿躺在床上。

刘睿眼疾手快,给她把一条粉红色的毛巾被拉过来,展开铺在了她的肚子上。

董旖洁目光柔和的看他一眼,道:“好了,我这就睡,你回吧。”刘睿说:“不用我陪你吗?”董旖洁苦笑道:“你这个家伙,我告诉你,不要得寸进尺。”刘睿诚恳地说:“旖洁,我说陪你是服侍你伺候你的意思,没有别的想法,你别多心。”董旖洁跟他对视了片刻,点头道:“嗯,我相信你,可是用不着,我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你快回吧,明天还要陪书记呢。”

她都这么说了,刘睿也不好勉强,嘱咐她一番,悻悻的离去了。

第二天早上,刘睿临吃饭之前,先把小红做的早餐分了一份装在饭盆里,出门往董旖洁家去了。到门口后,按了几次门铃都没人应声,心下犹疑不定,不知道她是早就上班去了,还是因为病情加重已经晕迷了,想了想,回到家里,找到手机给她拨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刘睿急急的问道:“你没在家吗?怎么按门铃按半天没人开门?”董旖洁疑惑的说:“你找我干什么?”刘睿说:“给你送早饭啊。”董旖洁沉默半响,道:“我在宾馆了。”刘睿松了口气,道:“起得可真早,还以为你晕迷过去听不到门铃声了呢。”董旖洁嗔道:“就会咒我。”

挂掉这个电话,刘睿已经是思念她思念得不行,打算去接白旭光的时候找到她跟她说说话。可是,当他跟老周赶到云州宾馆贵宾楼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接书记要紧,也不敢为找她而耽误太多时间,只能失望的上了二楼。

接上白旭光后,老周驾车往宾馆外面驶去。可是,刚刚来的时候,宾馆出车的正门所在还是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现在却围了六七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一个人硬挺挺的躺在门口地上,似乎是死了,又似是睡着了,反正看上去挺吓人的。

车开到这里,门口被这些人堵了个正着。老周自然不能从他们身上轧过去,赶紧停车。

刘睿反应极快,等老周停车后,回头跟白旭光请示道:“老板我下去看看。”白旭光道:“去问清状况。”

刘睿点头,推门下车。上一次,白旭光往平原水泥厂调研的路上,一号车被堵住,刘睿曾经下去打听情况,结果回来却被白旭光无意的一个问题憋住了,当时就深以为耻,暗下决心,以后老板再让打听的事情,不论是什么,必须将来龙去脉打听个清清楚楚,否则的话,还不如不回去汇报呢。

刘睿走到这群人身边,见他们穿着类似普通市民的衣服,既不华丽也不寒碜,猜到他们可能是市区的百姓,咳嗽一声,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这才客客气气的问道:“几位,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事说事,不要挡着宾馆正门啊。”问完这话,四下里望了望,没找到宾馆保安的存在,心中暗暗有气。

这些人都看向他。其中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子正扶着一个双目红肿的妇女,听刘睿说完以后,对那个妇女低声说了两句什么。那个妇女立时哭拜在地,叫道:“青天大老爷,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男人他死得好惨啊……”

刘睿心头打了个机灵,侧头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人,见他四五十岁的年纪,身形瘦小,肤色黝黑,双目紧闭,嘴唇发紫,脸上似乎有些斑痕,暗地惊诧不已,这果然是个死人。

大周一的刚刚上班,就碰上死人挡路,放到谁身上心情也好不了。刘睿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些别扭,但还是心平气和的说:“大姐,你可别这么叫。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怎么跑到宾馆这边来了?”那妇女已经是泣不成声,边哭边说:“我男人他死的惨啊,被人活活打死了……呜,惨呐……”

她旁边那个戴眼镜的男子见她半天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只得站起来对刘睿说:“市领导,我们这也是实在没办法啊,要不然绝对不敢跑到这儿来拦你们的车。我姐夫他死得冤啊。我替我们这些人给你道歉了。”说完连连鞠躬。刘睿忙拦住他说:“你先别急着道歉,把事情说清楚。”这男子道:“我嘴巴笨,也说不清。你看,我们这里有个状纸,你看看吧……”说完从兜里摸出一张叠得皱巴巴的纸,打开来递给他。

刘睿接到手里,目光如电,一目十行,很快就把纸上写的情况看明白了。

原来,这是一家居住在市南区老国棉三厂家属院的普通居民,男的叫孙小宝,女的叫王爱玲。一家人生活虽不富裕,但也和和美美。去年底,孙小宝家所在的家属院被云州市本土房地产开发商、韩建集团麾下的韩水房地产分公司征用拆迁,用作高档写字楼建设。可是呢,开发商给出的拆迁补偿款极低,除去每平米三千八百元外没有其余任何的补偿,而实际上,市内三区的平均房价已经达到六千左右了。也就是说,家属院的居民们搬走以后用手里的拆迁款根本就买不起房住。就因为这个,家属院几百户居民全都不答应。后来开发商答应他们每平米涨到四千二,并且每户多给算出差不多十分之一的房屋面积,家属院的居民们才陆陆续续答应,先后签了拆迁协议。

到孙小宝这儿的时候,他从已经签了拆迁协议的老同事那里听说,开发商答应的追加条款全都是骗人的,并没有写到协议里面。孙小宝当然就不答应了,拒绝签订协议。这之后,先是市南区政府拆迁办的工作人员上门给他做工作,后来是开发商的人上门做工作,孙小宝是怎么都不答应。开发商眼看没办法,就雇佣了一批地痞流氓作为拆迁队天天上门恐吓威胁。在这个过程中,孙小宝身边有些未签协议的邻居撑不住了,老老实实地签了协议,只有孙小宝与仅有的几家还在撑着。到了今年,矛盾激化,拆迁队的人放话出来说,谁再不签协议就直接打死,就算打死了,一条命不过三十万就能摆平。孙小宝听说这消息以后,就在家里准备了棍棒自卫,然后在今年的六七月份,跟拆迁队打了三四次架,互有损伤。拆迁队一直放话说要整死他。

就在上周四晚上,孙小宝出去买酱油,一直没回来。王爱玲出去找他,发现他倒在了胡同口儿,叫来急救车的时候,人已经没救了。医院给出来的验尸报告是:无明显外伤,系急性热射病晕厥休克致死。王爱玲还有一干亲戚朋友当然不会相信这种死因,怀疑孙小宝是被拆迁队的人偷偷打死了,于是告上区公安分局,但公安局见到医院的验尸报告后并不管,说是自然死亡,公安局管不着。王爱玲无处说理,就跟亲戚们带着孙小宝的尸体去市南区政府门口闹,结果被区政府派出警力将他们拘回家里,并且警告他们,要是再闹,就拘留。

王爱玲的弟弟,也就是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男子,叫王国放,出主意说,既然区政府不管,那就去市政府。大家都同意他的意见。可谁知道,他们队伍刚从家里出发,就让市南区政府的警车给拦回来了,警告他们,要是敢上访,那就全部抓起来扔进看守所里去。

刘睿看完后叹了口气,近年来,随着全国风风火火的城市建设,各地因为征地拆迁产生的命案不在少数,哪个城市要是没有因为拆迁死过人,就显得不是大城市似的,不过云州还好,一直没有因为拆迁死过人。可是,这个美好的记录被眼前的孙小宝破坏了。当然,这也不能说是他的责任。皱眉问道:“那你们怎么又找到这儿来了?”

王国放便给他解释了一番。

被区政府拦截后,王爱玲一心要给孙小宝讨个公道,当然不会怕警察的恐吓,可是也不能再乱哄哄的往外跑,免得再被拦回来。孙王两家亲戚里面就王国放见过世面,于是就叫他出去打听该怎么办。后来有个热心的老头,当过市委的门房,指点他说,你们这样不行,乱哄哄的到哪都得被轰出去,而且你们这样闹也见不到大领导,你们啊,就学古代拦轿喊冤的例子,去拦市委书记的车吧。他的车也好认,只要拦住他的车,这事他就算知道了,多少会给你们点说法。

这老头不知道怎么的,知道白旭光住在云州宾馆里面,就指点王国放他们来云州宾馆门口拦车。于是王国放他们一家子今天起了个大早,半夜里开车出来,在云州宾馆附近等着,等市委一号车开进去以后,就把孙小宝的尸体搬出来,一家人也都过来摆起喊冤的场面。也是他们运气好,今天云州宾馆的保安不知道干嘛去了,没在岗上,他们这才最终成功拦下了一号车。

刘睿问道:“验尸报告上的‘热射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是什么病?能死人吗?”王国放说:“医生解释说是一种最新型的病,跟天气太热有关系,体质差的人受热过多,就可能中暑,严重的会休克死亡。”刘睿问:“哦,既然有这种可能,那你们为什么不信医院的说辞?”王国放说:“我姐夫虽然长得瘦,可是体格很好,一百斤的大米,扛起来就走。何况,他出事的时候是当天晚上,怎么可能被晒着?”刘睿听得连连点头。王国放道:“我们怀疑医院被开发商买通了,给出的是一份虚假的死亡报告。”刘睿问:“是哪个医院开具的?”王国放说:“是市第四医院,也就是我们市南区医院。”

刘睿想了想,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会告诉书记的,但是你们在这里挡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这样吧,你们先回到车里去。而你,跟我们去市委,看看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办,该走哪些程序。你看好不好?”王国放大喜,道:“谢谢,谢谢市领导,您可真是好领导啊。”

王爱玲听说刘睿答应帮忙,也是跪在地上又哭又拜,连连感谢。刘睿忙扶她起来,劝说几句,这些人在王国放的指挥下开始撤离。

白旭光坐在车里,眼睛始终盯着他们,见刘睿几句话就将他们劝离,暗暗点头。

等王爱玲等人带着孙小宝的尸体撤离后,刘睿让王国放先去市委楼下等着。王国放很有心计,生怕这是刘睿在敷衍他们,所以张嘴索要他的手机号。刘睿也理解他的苦衷,就把手机号说给了他。王国放记下后才离去。

这时候,两个保安才嘴里嚼着包子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刘睿看了他们一眼,也没理会,回到车里,让老周继续开车,然后将这件事原原本本跟白旭光说了一遍。

白旭光首先肯定了他的做法:“你做得对,以后碰上这种事,也要这样处理。第一时间疏散人群,免得酿出群体件。”说完问道:“你既然做主把王国放叫到市委去了,那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刘睿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是考校自己,还是认为自己办错了?心下有些惶恐,道:“我只是觉得叫王国放留下来,您或许会问他几个问题。”白旭光说:“我会见他,但我要先考考你,换成是你处理这件事,你会怎么办?随便说,不要有顾虑。”

后来,刘睿就慢慢知道了,白旭光遇到问题后,都会习惯性的考校自己,而他也会在自己思索的过程中跟着动脑,最后不仅会对自己的回答做出点评,同时,他也可能因为自己的看法而更完善他的想法。这是他的一种工作习惯。

刘睿思考起来,可是直到市委楼下,也没有考虑周全。白旭光倒也没有催他。

王国放已经等在楼下,刘睿喊他跟着进去。王国放认出了白旭光,却不敢上前打招呼,只是怯懦的跟在刘睿的身后。

走进电梯里以后,白旭光主动跟王国放握手,说:“逼得你们要来宾馆拦车,是我们政府的工作做得不好,我要向你诚恳的道歉。”王国放感激得几乎要痛哭流涕,眼圈红彤,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来到办公室后,白旭光让王国放先在刘睿的屋子里稍等,然后把刘睿叫进去,似开玩笑的说道:“想了这么久,都想不出怎么解决吗?可对不起你的名字啊。”刘睿陪笑道:“想到一些,但总觉得考虑的不周全。”白旭光语重心长的说:“你给我当秘书,以后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遇到。遇到事情,头脑一定要冷静,脑子一定要灵活,要学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思考出至少两种解决方案。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刘睿忙答应道:“我会努力的。”白旭光说:“那你先说说吧,说不完全也没关系。我主要看你的大方向。”

刘睿清了清嗓子,道:“这件事的中心矛盾在于:王国放一家人认为孙小宝是被拆迁队的人打死的,但是他们拿不出证据,而市第四医院给出了验尸报告,也就是侧面证明拆迁队无辜的证据,他们又不信,所以就陷入了扯皮的境地。我认为,应该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由警方出面,调查当晚孙小宝身死的详细情况,看看附近有没有摄像头或者目击证人,确定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二呢,既然王国放一家人对孙小宝的尸检报告有疑问,那就把孙小宝的尸体送到一家专业的权威的医疗机构里再验一次,看看死因到底如何。这两个情况搞清楚任一个,这件事情也就了结了。不过,这件事里面细枝末节太多,有很多令人生疑的问题,比如市南区政府对于此事的敷衍态度,还有开发商欺骗拆迁户的协议,都算是问题,都值得一查,但可以放在后面。孙小宝的死因搞清楚了,这些问题再说不迟。”

说完这话,他心中暗暗担心,市南区常务副区长刘明是自己的干哥哥、区长吕兴业又是自己新交的朋友,他们的辖区内出了这档子事,对他们肯定是有影响的,只希望不会影响太大。

白旭光赞道:“说得好,跟我想的大致相同。”刘睿谦虚的说:“哪儿啊,我这是班门弄斧了。”白旭光道:“你去把王国放叫过来,我问他些话。”

刘睿出去把王国放叫进去,马不停蹄地赶往秘书长那里。

见到秘书长,刘睿恨得牙痒痒,心说你瞒得我好苦,只说李青曼是你的外甥女,却瞒着她父亲的身份不告诉我,哼,害我差点闹个大乌龙。虽说最早你奉李舟行的命把我从水利局调到市委办公厅,等于是给了我新生,帮了我好大的忙,但这件事我还是不会原谅你的。

杜立雪见到刘睿,表情也不自然,苦笑着摇摇头。

刘睿忍不住问:“秘书长,你怎么了?”杜立雪笑叹道:“有人怪我多管闲事咯。”刘睿奇道:“什么闲事?”杜立雪道:“不就是你跟青曼的事!”刘睿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试探着问道:“是李……李省长?您姐夫?”杜立雪哼道:“可不就是他。前天晚上从青曼丫头那里知道你的事情以后,就打过电话来抓住我一顿好骂,怪我多管闲事,乱给青曼介绍对象……”刘睿算了下,这个电话应该是李舟行见自己之前给杜立雪打的,那应该无妨,就松了口气,道:“秘书长您受委屈了。”杜立雪冷笑道:“我当时就告诉他了,你忙起来,照顾不了自己的亲闺女,让她一个人度日如年,我当舅舅的,给她介绍个对象,找个爱护她的人跟她一起生活照顾她,又怎么了?当时他也说不出什么,发了顿脾气就挂了。对了,他没难为你吧?”

刘睿摇头道:“还好,不算太难为。他……他反正是同意我跟青曼交往了。”说完这话,心里忍不住的得意,不仅是因为可以追求李青曼这等温婉貌美的女子,也有她父亲是常务副省长的缘故。杜立雪叹道:“青曼第一桩婚姻是他给安排的,结果婚后青曼很不幸福,很快就离了婚。他肯定也会因此自责,挑选女婿方面就会更加严格一些,这也是为什么青曼离婚后始终单身的缘故。一晃四五年过去,追青曼的人虽然不在少数,可是全被他刷下去了。可是我却没想到,他竟然能相中远在云州的你。真是奇怪……”

他嘴里说着奇怪,疑惑的目光也盯在刘睿脸上,似乎急需他给自己解释。

刘睿心里多少能明白他的疑惑,李青曼身在省城,人长得漂亮不说,官位也不低,还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不知道省城多少王孙贵族争着抢着的追求她呢,可是到了最后,反倒是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来自偏远云州的普通小伙儿获得了她父女的认可,这件事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的。就算勉强相信,也一定会猜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存在。而事实上,还真有猫腻。自己当日在九坡镇山谷洪流里面凑巧救了他李舟行的性命,事后又表现得爽朗大方,肯定在他心里留下了还算不错的印象,说不定,自己就是仗着当时那点微末功劳才得到他老人家认可的呢。

刘睿并不知道,秘书长疑惑的还真就是这点猫腻。

杜立雪心里再次想起了当日李舟行嘱咐自己提拔水利局一个名叫“刘锐”的小伙子的旧事,只觉得眼前的刘睿跟他一定早就认识,但两人是因为什么认识的、彼此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就搞不明白了,只是隐隐觉得,李舟行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认可他,就是因为两人发生过什么的缘故。可是刘睿不说,自己总不好多嘴去问。

两人各自疑虑,各自胡思乱想,半响没说话。

刘睿却不敢在他这里久留,很快醒过神来,忙上前跟他初步确认本周白旭光的行程安排,完事后又把刚才遇到王国放等人的事跟他说了。

杜立雪听了暗皱眉头,虽然可怜孙小宝的遭遇,却也为他们不按常规出牌、拦截市委一号车的事情感到头疼,这是第一次,如果白旭光真给他们办妥了此事,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效仿,那到时候市委一号车还开得出去吗?道:“那个指点王国放的老头叫什么名字?”刘睿说:“他没说,我也没问。”杜立雪道:“太不像话了,这等于是泄露领导机密啊。如果人人都像他那么做,不就乱套了?我跟你去见王国放,问问他,那个老头叫什么名字,同时也要加强市委安保人员的保密教育,这还了得?走。”

刘睿跟在他身后出去,心里暗暗好笑,秘书长有时候也是个挺可爱的人,孙小宝这么大的人命案子他不去关注,反倒关注起门房泄密的事情来了,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不过话说回来,杜立雪这么想也没错,毕竟孙小宝的事情不归他管,而门房泄密的事情才是他这个市委大管家的心头大患。

两人来到白旭光办公室门口,王国放还没出来。杜立雪也不客气,敲敲门就走了进去。

刘睿暂时不理会这件事,静下心来学习领悟“四群”教育活动的内容。明天,市人大将召开常委会,白旭光要留在市里参加。刘睿因此有空,要陪同杜立雪去南河县调研市委办公厅挂钩郊区开展“四群”教育活动的情况,可能到南河县后还要发言讲话。因此,去之前,要把“四群”教育工作吃透摸清。

过了一会儿,王国放走了出来,兴奋得一头热汗。刘睿看的惊奇不已,里面可是有空调的呀!

王国放告诉刘睿,白旭光让他进去。刘睿不敢怠慢,让他在沙发上稍坐,快步走了进去。

屋里面,白旭光正在跟杜立雪商量孙小宝意外死亡这件事的处理办法,叫刘睿进来,一方面是叫他旁听,一方面是叫他记录。

杜立雪说:“书记,这件事发生在市南区,又跟拆迁有关,理应由市南区政府负责处理。咱们市委从中插手,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啊。”白旭光说:“你说得没有错,但是你刚才也从王国放嘴里听到了,他市南区政府有人管吗?”杜立雪说:“我怀疑市南区政府领导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件事。要不然,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怎么可能不管?我建议,把这件事发给他们,让他们知道。他们知道后,这件事自然也就由他们负责处理了。”白旭光想了想,点点头,道:“先按你说的做,看看市南区政府怎么处理此事。”

刘睿趁机说道:“书记,上周市南区区长吕兴业问过我,看您什么时候有空,他想见见您跟您汇报一下工作。当时您调研在外,我就给他推了。正好现在市南区发生了这件事,不如我把他叫过来,您把王国放当面交给他?”

他嘴里说的是,把王国放当面交给吕兴业,实际上就是说,把孙小宝这件人命案子交托给吕兴业处理。白旭光与杜立雪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懂此意?

白旭光拍板道:“好,那你就把他叫过来。今天上午先不出去,处理清这件事再说。”

刘睿便走出去给吕兴业打电话。

吕兴业听出他的声音时,美得跟什么似的,道:“刘老弟果然是信人,这才几天就来了好消息,等我见过白书记,我说什么也要请老弟你吃顿好的,哈哈。”刘睿好笑不已,低声道:“吕区长,谁告诉你是好消息了?”吕兴业吓了一跳,道:“老弟,你可别逗我玩,我心脏不好。”刘睿说:“那就准确告诉你,不是好消息。你现在马上赶来市委,白书记要见你。”吕兴业吓得声音都紧张起来:“老弟,到底是什么事,先给我透个气儿?我已经在白书记跟前丢了次脸了,要是再来这么一回,我可就要沦为笑柄了。”刘睿说:“你来,到了我再跟你说。”吕兴业谢道:“那我先谢谢你了,我马上就赶过去。”

吕兴业来得很快,不出二十分钟,已经到了刘睿跟前。当然,市南区政府距离市委大楼也不远,横竖几道街而已。

吕兴业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王国放,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敢当着他的面问刘睿详情,急得脸上汗珠子横流。刘睿看在心里也有些不落忍,把他带到门口,低声将孙小宝的事情跟他说了。

吕兴业听完后立即赌咒:“老弟,这件事我半点不知情啊。我要是知道了不管,我……我他妈不是人揍的。”刘睿低声道:“不用激动,考虑下见到白书记怎么说话。等你准备好了我就去给你通报。”

吕兴业立时握紧了拳头,脸色也凝重起来,好像要参加决定性战役的士兵一样,在门口努力静心。

过了几分钟,他对刘睿点了下头。刘睿立时进去通报,随后把他带了进去。

刘睿暂时也没出来,打算看看白旭光对吕兴业的态度再说。

吕兴业站在白旭光桌前,脸色惶恐,手足无措,跟做错了事情领罚的似的,上来就说:“白书记,刚才在外面刘处长将事情跟我简单说了说,这件事我真的是一点不知情啊,如果我知道的话,那绝对……”

白旭光听到这里,心里已经下了判定,此人不足大用,截口道:“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吕兴业呆了呆,道:“我……我回头,回头责成有关部门,对此事专门成立一个调查组,一定要将这件事调查个清清楚楚不可。如果孙小宝确实死得冤屈,那我一定会给他主持公道;如果他……他确实是自己死的,那……那我……我……”

白旭光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对刘睿道:“小睿,这件事就交给吕区长去处理。你负责监督落实,每天跟我汇报最新进展。”

吕兴业与刘睿忙一起答应下来。

刘睿送吕兴业出来,吕兴业拉他到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老弟,我刚才是不是什么话说错了?怎么白书记好像很不耐烦我?”刘睿暗叹口气,道:“你面对问题太不主动了,一上去就先撇清自己的责任……”吕兴业委屈的截口道:“这件事本来就没我的责任啊。”刘睿弄了个哭笑不得,道:“我要是你,不管此事跟我有没有关系,既然是在我辖区内发生的,那我就一力承担下来,先让白书记看到我的态度再说。你一力辩白不说,还全是大废话,换成你是白书记,喜欢下级这么说吗?”吕兴业愣住了,似乎有些醒悟。刘睿心想,这位区长年纪看着并不算太大,可是脑子怎么这么不灵活呢,比起干哥刘明来,可是差些了,道:“还有,后面,白书记让你拿出一个处理办法来,你拿出来的虽然并不详细,但也能勉强过关,可你又说后面的大废话干什么?唉,我本来是好意,让你有个跟白书记亲近的机会,可是你却不会把握,唉。”

吕兴业听他剖说明白,也是自责不已,道:“那我该怎么办老弟?你比我聪明十倍,你教教老哥我?老哥一定感激不尽。”刘睿说:“就算我现在放你进去跟白书记忏悔,他也听不进去了,还会嫌你啰嗦。你倒不如啊,带着王国放等人回到市南区,好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白书记一个完美的交代。这样我之后还能帮你说说话。你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那就更没法在白书记跟前讨亲近了。”吕兴业皱眉点头,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严查下去。”刘睿有意无意的说:“这件事涉及到韩建集团旗下的韩水房产开发公司,韩建集团可是咱们云州市本土第二大房产建筑公司。若是真查到他们头上,吕区长,你会不会手下留情啊?”吕兴业嘿嘿赔笑,道:“当然不会留情了,甭管对方来头有多大,这件事我都会严查到底。”

目送吕兴业带着王国放离去后,刘睿嘴里咀嚼着“韩水房产开发公司”这几个字,心头晃过一股恼羞之意。他前妻王丽萍就是这家房产公司的售楼经理,而跟她勾搭的那个奸夫,他事后曾站上看到过,是公司的副总之一。如果孙小宝离奇死亡这件事就是韩水房产公司的拆迁队干的,那那个副总说不定就是主谋之一呢。要是最后把他抓起来判刑,自己不就等于报了一箭之仇吗?心里暗暗祈祷,孙小宝最好是被韩水房产开发公司的拆迁队打死的。尽管这种心理很阴暗,可心里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中午吃过饭后,刘睿接到了杨萍的电话。杨萍的开场白还是那句透着娇憨可爱的话:“刘处长,该打针啦!”刘睿听到她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痒痒的,想到她那成熟娇美的模样,忽然巴不得现在就跟她见面,低声道:“杨姐,你怎么还那么见外?什么刘处长,你叫我声小睿不得了?或者叫我声老弟也行啊。”杨萍笑着说:“你能管我叫杨姐,我可不能随便管你叫老弟,你可是大领导哦。”刘睿调笑道:“什么大领导,连领导都不是。不过,就按你嘴里说的那样,我是大领导,但我这个大领导都心甘情愿管你叫姐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叫老弟的?”杨萍笑道:“好吧,以后我就叫你老弟,呵呵。”

两人约好晚上在市医院急诊中心里面见面--当然,这不是约会,而是打针。

下午,白旭光并没出去调研,实在是时间不够了。而眼下,又有几件急事等着他解决。

一是财政局局长的问题。事情发展到现在,孙金山与贾麟都认可的刘月军违纪已经确定下来,基本上没有机会问鼎局长的宝座了,那剩下的唯一一个候选人张学文自然就成了当之无愧的新局长。这件事需要在常委会上通过,然后提请人大常委会批准。白旭光因此要召开一个临时常委会。

另外一个,就是市交警支队支队长王斌严重违纪的事情。王斌指使手下拦截平原水泥厂运输车辆这个问题,可大可小。白旭光本意是给王斌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王斌没有珍惜不说,反而在被处理的事上跟他讨价还价,而王斌父亲王用友的到访更加令他气愤。现在,王斌已经拒绝再次认错,等于是跟他正面僵持起来了,他不能不细细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还有,市政府招待处副处长张纪龙强奸猥亵云州宾馆女服务员那件事。刘晓眉做过工作的那几个女孩已经给纪委发出了举报信,也在等白旭光跟公安局局长冯海亮打好招呼,然后好打报警电话。

最后,相当重要的一件事,明天召开人大常委会,他这个唯一的主任候选人想要被众常委推举为代主任,也并不是伸手就有的事情。虽然大多数的人都会老实遵从省委的意思,可并不排除,里面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之类的家伙,就敢投反对票。何况之前,王用友也放话出来,如果他不放过王斌一马的话,他别想轻易当上人大主任,难保王用友不借着自己在云州的人脉在这件事里面生事。

这还不算孙小宝离奇死亡的事。

总而言之,白旭光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有很多的事情要思考。这还只是他刚到云州两周左右,可想而知,要是过上一个月半年的,市里的事情他都掌握在手的话,会有多么的繁忙。

傍晚下班的时候,刘睿跟他请假去市医院打针。

白旭光跟他开玩笑道:“你舍身护住了郑部长,却要替她受这些个皮肉之苦。你可要记得找她要好处。”

刘睿临去市医院之前,先去了距离市委较近的一座大型商场里面。在商场里,他挑了一套高级化妆品,打算送给杨萍当做她一直以来对自己照顾的谢礼。之所以选择化妆品,是他不知道别的还有什么可以买的。女人倒是都喜欢首饰与衣服,可是送首饰,礼物太重,不行;送衣服的话,似乎稍嫌暧昧。化妆品就没有那么多可纠结的。既然送干妹妹可以,为什么不能送给姐姐呢?

结账的时候他刷了吕兴业送的那张购物卡,虽然心底有些忐忑,可也实在没办法。自己工资就那么多,买这种高级化妆品真心买不起。

半个小时后,他已经坐在了市医院急救中心某个急救室的床上。杨萍脸带温柔的笑,边跟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边给他缓缓注射着狂犬疫苗。

“杨姐,你今晚上要是不忙,我还要请你吃饭。”打完针以后,刘睿一手按着针孔上的酒精球儿,感激的对她说道。

杨萍嗔道:“哎呀,还管我叫姐呢,怎么跟我这么客气?上周不是刚请过我?难道以后每打一针,就要请我吃一次饭?”刘睿笑道:“好啊,我是没问题,就是怕杨姐不赏脸。”杨萍笑道:“你呀,就别跟我客气了,不管论起我跟燕子的关系,还是咱俩的关系,你都不用这么客气。”

刘睿还想着趁吃饭的时候送她谢礼呢,在医院里可是不能明送,给人看到了好听不好说,见她推辞,笑道:“我请你吃饭不是表示谢意。”杨萍一听非常好奇,笑问:“哦,那你请我吃饭干什么?”刘睿愁眉苦脸的说:“就算不请你吃,我晚上也得找饭辙,家里没我的饭。我一个人吃多闷啊,你就当陪陪老弟我,好不好?”杨萍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去还真不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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