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婴和沈宜安的这一场婚礼,很多年后都还是被人津津乐道。
光是曾经有幸看过这一场婚礼,就已经足够让人值得炫耀,而那些参加过婚宴的人,更是多年以后还会时不时念叨。
那是堪比皇上大婚的盛世婚礼,燕婴给了沈宜安自己所有能给的一切。
十里红妆锣敲鼓打,燕婴为沈宜安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又准备了更为丰厚的彩礼。
威武王府一早就张灯结彩,等着女主人的入住。
沈宜安成为整个京城人羡慕的对象。
那盛大而恢弘的婚礼,成为所有北燕女子梦中爱情的范本。
燕婴成婚,燕奚还着意多赏赐了许多东西,马车络绎不绝地从皇宫往威武王府而去,连不少宫里的娘娘都跟着眼红,想着自己身为后妃,都从来没有拿到过这么多的赏赐。
沈宜安俨然成为了整个北燕最炙手可热的女人。
威武王妃早早就去了,威武王府也不是个事情多的,而且自从宁姨娘出事以后,他就不甚相信后院里的那些女人,且巧现在沈宜安嫁进来了,他就可以把这些事情全部都交给沈宜安了。
倒是乐得清闲。
威武王从前和威武王妃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自打威武王妃去了以后,他也不记得自己消沉了多久。
他在朝堂上也见过许多当年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在一起的人,勉强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却发现两个人连话都说不来,日日鸡同鸭讲,最后互相沉默。
那些人基本一心都在外头,每天没什么事情也要往外去,晚上喝到夜幕沉沉才往回走,就是希望自己喝得多了,恍惚间还是年少模样,孑然一身。
威武王想,娶一个自己不想娶的人,不光是对自己的辜负,也是对对方的辜负。
这世上总有一个会爱她的人,她不该在你这里受委屈。
你也不该这样委屈自己。
故而,燕婴喜欢就好,威武王没有任何的意见。
况且沈宜安,本就是一个好姑娘。
威武王将事情交给沈宜安以后,他便闲了下来,外头的事情也都是燕婴再处理,他没什么事情做,便自己去整理了威武王妃的遗物。
自打威武王妃以后,他便不敢再看这些东西。
有两个大箱子,里面存放的都是当年他和威武王妃互相写过的书信。
那些年少时分的情愫,纵然蒙了灰尘,拨云见日以后,却还是熠熠生光。
先是含蓄内敛,然后热情奔放,再后来,就是习以为常。
那时候在战场上收到威武王妃的信,对他而言,是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的一件事。
他将那些书信一页一页看过去,仿佛又重走了一遍当年的路。
仿佛我又重新爱上你一次。
过去这么多年,威武王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他纵然再也没有娶过正妃,但后院也是有几个姨娘的。
可是真的看了这些书信他才发现,这些年来只是他刻意不去想起而已,其实他对她的爱,从来就没有消散过。
那一整天,威武王都把自己关起来不肯见人。
但是第二天,他就恢复了如常的神色,还将威武王妃一些从前的旧物送给了沈宜安。
“她若还在,也一定是要把这些东西送给自己儿媳妇的,你且收着吧。”
沈宜安便赶紧道谢。
这一切事情,都进行得无比顺利。
沈宜安安安稳稳嫁给了燕婴,当天夜里,二人共赴巫山云雨,燕婴以最为细致和温柔的动作对待她,恍惚间,她仿佛又是年少的模样。
如果日子就这样进行下去,不知该有多好。
但是谁也没想到,沈宜安和燕婴大婚之后不过才刚刚三天,甚至秦扶桑都还没有离开北燕京城,边关就传来消息,说是秦国动乱,大兵压境,已经到了秦楚燕三国的交界地了。
谁也不知道秦国的目标到底是楚国还是北燕。
一时间,北燕朝堂紧张起来。
秦扶桑则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了威武王府。
“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他开口,眼神却是看向沈宜安的。
他很害怕沈宜安会误会他,误会他来庆祝她的大婚,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是为了里应外合,对北燕不利。
燕婴却代替沈宜安给了他回答,“宣王放心,我们都没有怀疑过您,但是如今秦国朝中出事,想必您也很难独善其身,为今之计,最好是我们一起合作。”
秦扶桑又恢复了平日里冷静温和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
“按理来说,朝中有胡王在,是不该出事的才对。”
从前势如水火的秦之亥和秦扶桑,如今相处得倒真像是一对兄弟了。
自打楚沉瑜去世以后,秦之亥整个人都消沉下去,完全不像是从前一样意气风发,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些争斗的心思。
没有了楚沉瑜以后,秦之亥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朝中好多人都觉得,秦之亥和秦扶桑翻脸,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偏偏,竟然只有秦扶桑劝得住他。
如今二人互为倚仗,秦之亥就算是再消沉,余威也在,所以秦扶桑出门在外,秦国有秦之亥镇守,他也是很放心的。
他也没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也不知道秦之亥如今在秦国如何了……
“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秦皇做的?”沈宜安轻声道。
秦扶桑垂眸,微微抿唇,片刻之后才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当年的秦歧也算是一方勇者,还曾挑拨自己的儿子争斗,以好保全自己的地位,后来秦扶桑和秦之亥的关系变好显然超乎了他的预料,而他的地位,也完全被这两个人架空。
这几年,秦歧算是恨透了他们两个。
此次也不知他抓住了什么机会,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秦之亥若还是全盛时分,断断不会出这种差错的,但现在……
秦扶桑倒是有几分担心秦之亥的安危。
他赶紧让徐福探听一下国内的动静。
“不过秦歧的目标更有可能是楚国,”燕婴沉思片刻之后道,“如今的楚国在秦歧眼里,只怕是一块肥肉了。”
楚和靖新丧,楚扬虽然是皇帝,但是什么也做不好,如今楚国的事情基本都是些老臣在处理,但无人做主四方分离,如同一盘散沙。
此时作战,便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哪怕无法拿下楚国,至少也能从这年少皇帝的身上要出来不少好处。
当年他父亲为了求和向秦国进献出了丰越十八州,如此肥沃的土地,秦歧怎么会嫌少?
而且,秦歧还希望自己能够再拿下一些土地,增添自己的名望,扩展势力,好把自己失去的东西,重新从秦之亥和秦扶桑手里夺过来。
秦扶桑面上神情很不好看。
楚国怎么样和他的关系自然是不大,甚至于现在,连沈宜安都不甚在乎楚国了。
她已经把楚希安接了出来,楚国于她,已经毫无干系了。
但是秦歧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他如今定然是想搅弄乱整个天下,好浑水摸鱼得到好处。
秦扶桑却已经受够了那种动荡的日子。
“不管怎么样,我会帮你们的。”
秦扶桑抬眸,与燕婴对视。
“也算是帮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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