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出来了?
之前不是说,需要好几天吗?
可是杜玉宛转念一想,好像这沈宜安将自己关起来,也有个五六天了。
她还没和宁双淑商量好到底要怎么办,沈宜安居然就出来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那些红痕已经不太明显,扑上脂粉以后也基本看不出来了,但是如今摸起来,还是不如从前光滑细腻。
这一趣÷阁账,她就记在了沈宜安的头上,浑然不管从前是她和宁琪玉想要算计沈宜安的药才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知道她的脸是因为给宁琪玉试用了太多的药所以才难以回春。
她恨透了沈宜安,面上却半点也没表现出来。
见燕婴要去看沈宜安,她还赶紧跟上,怯怯道:“世子哥哥,我能不能去看看姐姐,上次的事情说到底也是我不对,我想当着世子哥哥的面给姐姐道个歉。”
燕婴之前并没有对她在世子这个称呼后面加上“哥哥”两个字表示异议,她也就没有再改。
这样,总比直接叫世子要亲近许多吧!
燕婴倒也没有拒绝。
他们两个人到的时候,皇甫奉已经早早地到了,正坐在桌边给沈宜安把脉。
迎着阳光,她的脸看起来晶莹剔透,倒比从前没有中毒的时候,还要细嫩许多。
她本就生得好看,如今年岁大了些,更是多了不少岁月的积韵。
之前她灵动而精致的五官全部都被那面上红痕影响而散发不出本该有的美丽,如今陡然恢复容貌,反倒是比之前一切如常的时候,更动人许多。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洒在她的面上,勾勒出她好看的脸型和线条,就连投射到地面上的影子,都精致到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她长长的睫羽在脸上投射下密密的影子,颇有几分闲适自然,岁月静好的样子。
皇甫奉面上一派欣喜,“丫头,你这毒总算是清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点点余毒,没几天我就帮你清理干净了,以后啊,你就再也无虞了。”
她微微抿唇一笑,“那就谢谢老头儿你啦。”
她展颜一悦的时候,连不远处的杜玉宛都顿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难怪从前,燕婴喜欢她,秦扶桑也喜欢她。
宁琪玉也去调查过,说是她还在闺中的时候,可是楚国京城第一美人儿。
杜玉宛抬起头来看了燕婴一眼,果不其然,燕婴也愣在了那里。
只是杜玉宛不知道,那一刻,他并非是因为惊诧于沈宜安的美貌,而是他真的觉得,对她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沈宜安也看了过来。
杜玉宛却在此时拧着帕子哭了起来。
燕婴只盯着沈宜安看,倒是没有关注到杜玉宛。
杜玉宛哭得声音又大了几分。
燕婴往前几步,本是想和沈宜安说说话,但老是叫杜玉宛这么哭着也不是个事,便回眸道:“你这是怎么了?”
杜玉宛抽抽噎噎开口,“世子哥哥,我看到姐姐终于恢复了相貌,实在是为姐姐开心,可是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
皇甫奉见杜玉宛这矫揉造作的样子便忍不住心烦,到底是抬头怼了一句,“丫头这可是中毒,你那是什么,你们俩起红痕的原因根本就不一样,再者说了,这中毒又不会传染,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可别往丫头身上赖。”
杜玉宛又像是从前一样,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想要往燕婴的身后钻,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给杜玉宛机会。
“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杜玉宛红着眼睛,抽抽搭搭道,“我也只是慨叹自身罢了,断断没有怪罪姐姐的意思,本也就是我自己不好,又怎么能怪姐姐呢,我也是真心为姐姐高兴啊……”
他却并未搭理杜玉宛,只往前一步,盯着沈宜安道:“可是都好了?”
“一切都好,”她歪着头笑了笑,“和世子记忆里,可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被她逗弄过多次,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上回她戏耍他,让他羞愤扬长而去,她却在后头偷笑的事情,可是让他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我若是从前当真认识你这样的美人儿,断断是不该失去记忆的,”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可见,是老头儿给你美化了一番,从前的你,大约没有这么美吧……”
燕十七在一旁听着,一开始还有几分不安,后面却反应过来,世子这是转着弯儿在夸沈宜安长得好看呢!
杜玉宛却是气得不轻。
但是此刻杜玉宛也知道,她断断是不能表现出什么的,燕婴刚刚才对她表达了不满,至少也要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一段时间,才能像是从前一样肆意妄为。
“姐姐,”杜玉宛快步走上前去,抓住沈宜安的手,“你可算是好了,不知道我和世子哥哥有多担心呢。”
杜玉宛却只是仰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杜玉宛。
杜玉宛的这点小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轻飘飘一句话,就把自己和燕婴拉到了一条战线上,看来这杜玉宛进王府虽然没多久,心眼可是多了不少。
“明日皇上设宴,”燕婴根本不在乎杜玉宛到底说了什么,只看着沈宜安道,“你同我一起去吧。”
杜玉宛心中的嫉妒泛滥成海,一波浪花打过来,几乎要将自身都覆灭。
沈宜安微微颔首,杜玉宛却拉着燕婴的袖子道:“不如世子哥哥也带我一起去吧,不管怎么说,我进宫的次数也比姐姐多一些,有些礼节上的东西,或者是其它什么问题,姐姐不懂的,我也好帮衬一下。”
燕婴下意识看向沈宜安。
如若她拒绝,他也就可以顺势拒绝。
可她也只是盈盈笑着看向他。
他心中又有几分憋气。
其实本来,他是不想带着她进宫的。
燕奚这一次宴请,主要也是为了秦扶桑,她这一去,肯定又要见到秦扶桑。
可刚刚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带着她一起出门,就是想和她并肩而行。
可她都能见到秦扶桑了,而且保不齐又要和秦扶桑亲密说话,为什么他就不能再带一个人!
心下越想越气,他便转头对杜玉宛道:“也好,你便收拾一下吧,明日我们一起进宫,也算是有个照应。”
杜玉宛欢欣雀跃,赶紧应下。
得赶紧回去告诉贵嫔娘娘这件事情才行,杜玉宛在心里想到,等到了宫里,那可就是贵嫔娘娘的地界儿了,她一定会想出法子来的。
杜玉宛在心中窃喜。
几人没说多少话,燕婴便离开了,既然他都走了,杜玉宛自然也不会在这里久留,也是跟着匆匆离开。
在路上的时候,他仿佛有心事,好几回杜玉宛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听清楚。
杜玉宛本是有点不高兴,但是想到明天就又可以跟他一起进宫了,这点不高兴也就烟消云散了。
还好杜玉宛急着要回去给宁琪玉写信,并没有对他多做纠缠。
回了书房以后,燕婴便对燕十七道:“叫你去给杜以山找个住处的事情,你上点心,早点给他安排了,再给几亩田地,别叫他饿死了,若是他继续赌,那也不必管,输光了也不是本世子的事情。”
“是。“
燕十七赶紧应下。
那一刻,他本是想问问燕婴对杜玉宛要怎么处置,但是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不过那一刻,如果他问了的话,也许燕婴就会告诉他,对杜玉宛,他也动了赶出去的心思。
只是到底还没有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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