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端着杯盏,轻啜了一口,清茶的香气充盈在鼻息间,让她的心神宁静下来:“他说了哪两个问题”
“两个都是与你有关的。”冷邵宸顿了顿,继续道:“第一个,问我是否真的要娶你,娶你的话,可知道你打算共度一生之人的要求。”
“嗯,另一个是什么”陵修祁这么问也无可厚非,想必冷邵宸会给他一个答案。
无论是什么,足以让他死心就好。
“第二个”冷邵宸把玩着手里的杯盏,抬眼朝秦妩看了过去:“他问了你们之间还有的牵扯。”
秦妩握着的杯盏的指尖一僵:“”
冷邵宸的视线落在秦妩的肚子上,将近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他继续道:“你们之间还有孩子,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秦妩指尖颤了颤,差点没握住手里的杯盏,脸色也变了:“他,这么问你的”因为秦妩的声音太过异样,冷邵宸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不安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刚刚我就觉得不对劲,我明明先前还按照你的意思,说了不少刺激他的话,可说完了之后,却发现他非但没有受刺激,反而心情还挺好。”
秦妩慢慢把手里的杯盏放了下来,好半天都没说话,看冷氏兄妹两个都在瞧着她,摇头:“你什么都没有说错。”
也不能说错了,只是她没有告诉他们过孩子的事,他们一直都以为孩子是陵修祁的,所以,陵修祁是真的发现了异样,所以,这是在诈冷邵宸了,可偏偏,她忘记了这一点,根本没来得及说。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到底是,她太低估了陵修祁,还是太高估了自己
冷邵宸摸索了一下杯盏的边缘,也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你别瞒着我,我知道我定然是坏了你的事,陵修祁那时的表情很不对劲,否则,我也不会专门来与你讲。”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在秦妩面前提到陵修祁,好不容易让她与陵修祁分开了,他不可能上赶着让她再想起陵修祁。
可今日也是他大意了,只是,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先前的交谈里,有任何的不妥。
“这是我的事,你这样回答,本来也没错。”秦妩垂眸,“你只当不知道,他若是再提起,我自然有办法应付。”
秦妩直到下了马车,沉凝的表情也未散去。
她希望是她多想了,也许陵修祁只是随口一问,可心底的不安,像是开了一个口子,怎么收都收不回去。
“王妃夫人,可是在宫里发生了不好的事”锦书紧跟在秦妩身后,忧郁不安地询问道。
“一切进行的很妥当。”秦妩仰起头,落日的余晖洒在这个小巷子里,很是沉寂,她缓步往前走:“只是,陵修祁怕是已经知晓我在骗他。”
“嗯王爷他”锦书与锦画对视一眼。
“他试探了冷邵宸,发现冷邵宸并非他先前所想,我和离是为了冷邵宸。”再加上秦秋的事与先前的那场刺杀,难保陵修祁不会查到蛛丝马迹,甚至他此刻就已经在哪儿等着自己。
秦妩猜对了,果然陵修祁来堵她了,堵得不是别处,正是她买下的这座宅院的门口。
陵修祁只身一人,长身而立,站在生锈的朱红色大门前,显得格格不入。
听到动静,陵修祁朝秦妩看了过来。
秦妩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可最终还是走到了陵修祁的面前:“不知王爷来此,所为何事”
陵修祁道:“你确定要在这里与本王谈”
秦妩沉默下来,片许之后,才看向锦书:“唤年伯开门。”
年伯打开门时,看到陵修祁颇为意外,只是那意外之色转瞬即逝,低眉顺目,像极了一个忠心的奴仆,退到一旁。
新买来的仆役婢女不清楚陵修祁的身份,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被年伯呵斥了,就去做自己本分的职责去了。
陵修祁目不斜视,穿过一道又一道门,最后停在了内宅的小苑里。
秦妩把陵修祁引到了苑内的石桌前,挥退了锦书锦画,才道:“祁王要说什么,可以说了。”
“宸太子已经与你讲过本王问过的话了”陵修祁并未多言,直奔主题。
“是,讲过了。”秦妩脸上的表情很淡定,可这淡定之下是否有不安,有紧张,只是通过一张面皮,着实看不透。
“宸太子那应该也说了,孩子不是他的。”陵修祁不错过秦妩脸上的任何表情,一错不错地盯着秦妩瞧。
秦妩并未回答,锦书奉上茶水,又退下了。
秦妩提起茶盅,把反着的杯盏摆到陵修祁的面前,倒了一杯:“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不是,为何当初要骗本王”陵修祁握住了她收回去的手,“阿妩,你到底隐瞒了本王何事,难道不能与本王讲”
“不能。”秦妩慢慢把他的手推开了,“祁王若再无礼,那么休怪我把祁王给赶出去了。”
“孩子到底是谁的”既然没有人,那么几个月前,他不在都邑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她朝夕间,性情大变,甚至不惜自毁名声都要与他和离“你若是不说,本王就是把都邑翻个底朝天,也要打探清楚。”
“王爷一直都是这么咄咄逼人的么”秦妩太过淡定了,反而让陵修祁说不下去了。“我还是那句话,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怀里此刻的和离书,还未凉,王爷难道不清楚和离书上面的玉玺印代表了什么”
陵修祁一时间哑了声:“”
秦妩道:“它代表着,我们之间彻底已经有个了解了。”
陵修祁:“”
秦妩道:“当然了,王爷你若是觉得不痛快,觉得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你就当这孩子是你的吧,这样王爷是不是心里就好受些了”
陵修祁深深盯着她看,仿佛要从她眼睛里看出些别的:“本王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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