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你好些了吗”秦妙言一走进来,看到秦妩,眼圈先红了。
秦妩眸仁动了动,招手让她坐过来,秦妙言依言坐在了软榻的一侧,仔细瞧着秦妩,眼底浸着水光,“二姐姐,这两天你受苦了。”
“已经好多了,若非三妹炖的汤,我怕是这会儿还窝在床榻上。”秦妩也不知道秦妙言在汤水里加了什么,府里送过来的那些吃食,她吃一口就想吐了,倒是秦妙言炖的汤,处理的很好,她喝了,并没有想吐的感觉。
“二姐姐吉人天相,三妹这也是没别的能拿得出手了。”秦妙言乖乖巧巧地笑着,多了几分真诚。
“三妹的心,二姐懂,不过,这汤里加了什么,喝了并没有反胃的感觉。”秦妩并不善表达,秦妙言这个情她记在心里,自然会在别处回报给她。
“其实也没什么,”秦妙言脸上浮现一抹羞赧,“就是加了些酸梅,酸酸甜甜的,刚好能压制住油腻味。”秦妙言专门找大夫打探过,有了身子的人,都喜欢吃些这个。
王府里的厨子虽然被吩咐做些清淡的,可给王妃的吃食,他们也不敢真的不添油水。
即使做出来的再清淡,怕是也腻味。
她加了酸梅,又不加油星,本来就不腻,酸梅又完全压制住了,自然也就能喝进去了。
可这些,她是不会告诉秦妩的。
秦妩这才了然,“怪不得三妹着实有心了。”
秦妙言眼圈更红了,握着秦妩的手:“能帮到二姐姐,妙儿已经很高兴了,若是姐姐还有想吃的,一定要告诉妙儿。”
秦妙言很快就离开了,锦书把秦妙言留下来的汤水端了出来,这次不再是鸡汤,换了别的花样。
秦妩能喝几口,再多了,就喝不下了。
“王妃,要不要送些东西给三小姐”锦书是个实性子,别人对她好,她就对别人好,她觉得三小姐大概是真的学好了,王妃也可以趁机多跟三小姐培养培养感情。
“不必了,等她出嫁的时候,帮她多添些嫁妆。”如今送给她,她也拿不到手。
更何况,秦夫人不喜她们,秦妙言出嫁时,怕是不会得到多好的嫁妆。
虽然她打算帮她寻一门好亲事,可若是娘家给的嫁妆少了,再好的人家估计也会有微词,甚至会看轻了她,既然要还情义,自然是还她最需要的东西最好了。
锦书一想,就明白了秦妩的决定,“还是王妃想的走到。”这样,至少即使秦夫人以后不管三小姐,有王妃给的嫁妆在,那么,也不会过得太坏。
陵修祁回来时,秦妩已经重新洗漱过后躺在床榻上。
天色黑沉沉的,陵修祁沐浴之后,穿着白色的长袍走过来,撩开床幔,看到秦妩窝在锦被里看书。
他凑过去看了眼,“怎么不看那本棋谱了看完了”
“没有,懒得看了。”秦妩没抬头,也没动弹。
陵修祁在床沿边坐下来,道:“感觉怎么样了晚膳可用了”
“用了,三妹又送过来一些炖汤,喝了小半碗,剩下的煨在小火上,王爷若是没用晚膳,就让锦书去替你端过来。”秦妩又掀了一页话本,只是看进去多少,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她猜陵修祁九成还没来得及用膳,沈敬贪污了几百万两,她要是启帝,也不饶了他。所以,这几天,陵修祁有多忙,她能想象得到。
若是有一天,陵修祁知道,他一直相救的人,就是由她亲手推进的深渊,不知道会怎么想
陵修祁嘴角弯了弯,“好,那就喝一些,要不要陪本王再用一些”陵修祁低下头,指腹在她的青丝上抚了下,秦妩的发质极为柔软,本来这样的应该是性格也极为温软,可偏偏,对方是个硬脾气,认准了一件事,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可陵修祁却坚信,即使是一块巨石,时间久了,也能水滴石穿。
“妾身不喝了,没什么胃口。”陵修祁不舍得走,这几日两人之间温馨的氛围,让他眷恋不舍。同时,却又再担心,不知道何时,她就会再次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去。
“要不要本王找人问问秦三小姐,是如何煨汤的”到底秦妙言不是王府的人,陵修祁并不怎么信任秦妙言。
“妾身问过了,说是加了酸梅。”不过大概是没真的全说出来。
“那让厨子试试”陵修祁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有种既酸涩却又微妙的感觉。
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可却是她的。
他一想到有一个可能与她很像的孩子出世,就觉得心口的位置酸酸涨涨的,却又带了几分迫不及待,想瞧一瞧,缩小版的她,到底是何模样。
可孩子是禁忌,他不愿打破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氛围。
“不用了,暂时先让三妹炖着。”若是真的这么简单,只加酸梅就能抑制,府里这么多厨娘,这么久也该想到了。
“好,都依你。”陵修祁没再在这个话题上坚持,他再回来时,秦妩已经睡着了。
陵修祁小心熄了烛火,上了床榻,满意地把人抱在怀里。
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秦妩做了一个梦,梦里严家还没出事,娘亲还在世,哥哥还活着,他们一家围在一起转啊转啊转,突然她一转头,发现左边的人,竟然是陵修祁。
陵修祁对着她笑,她也笑了,真诚的。
没有仇恨,没有恩怨
秦妩在睡梦中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陵修祁低下头时,不经意看到了,在她嘴角落在一吻,低声的轻喃在寂静的夜色里悱恻的响起:“睡吧”
秦妩翌日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窝在陵修祁怀里。
她还不甚清醒,似乎还没从昨夜的梦境里回过神,仰起头,就看到陵修祁光洁如玉的下颌,正翻着一本书,正是她昨晚翻的那本,是个才子佳人的话本。
秦妩的脸莫名红了下来。
陵修祁低下头,对上她略诡异的目光,嘴角扬了扬,“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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