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启帝厌恶地瞧着他这模样,眼底闪过杀意。
可偏偏他这卑微的模样,又让启帝心里愉悦了不少。
“皇上,以臣妾来看,这件事,许是贺将军真的不知晓。”一旁的皇后微仰着头,端庄的在另一边安抚启帝暴躁的情绪,“若真的依淑妹妹所言,是贺将军所为,他怕是肯定知道,这要是让皇上瞧见,项上人头不保,怎么又会冒着这危险当成贺礼呈上来怕是,有猫腻呢”
启帝眯起眼:“”
淑贵妃嘴角扬了一抹笑,豆蔻染成的指甲轻勾了勾描摹精致的眉眼:“皇后这意思,是臣妾故意要害贺将军喽皇后这话,是要针对臣妾”
淑贵妃边说着,低垂着媚眼,指甲轻轻刮了刮启帝的龙袍。
不言语,像是低了头,可那可怜的娇媚模样,让启帝心生怜惜,“皇后,有些话,你说的的确是过了。淑爱妃不过是为朕不平罢了。”
启帝眸色沁着凉薄之色,幽幽看过去,皇后噤了声:“臣妾也是”
“来人,把贺成给朕”启帝扫过去时,眼底杀意浓烈。
“父皇”太子陵羿在启帝让人把贺成拖下去杀掉之前起身,出列,跪在一侧:“父皇,今个儿是您的寿辰,不易见血,更何况,这件事着实还未查清楚,若是贺将军被人陷害,怕是不妥。”
启帝看到太子,思虑良久,原本打算出口的命令慢慢收了回去。
皇后与沈敬对了一眼,收回目光,也劝道:“是啊皇上,好歹把今日给过去再说,若贺将军真的有歹心,也不会蠢到把自己的脑袋往刀刃上送不是”
启帝起伏的胸膛这才渐渐趋于平稳:“刑部尚书何在”
启帝坐直了身体,蓦然把视线扫向了下方。
所有人身体都一抖,神色不宁。
刑部尚书林大人立刻出列,跪在下方:“臣在。”
“这件事全权交与你处理,至于贺将军,把兵权交了,暂时由大将军掌管,摆驾未央宫,散了吧”启帝再没了兴致,好好一场寿宴,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他大好的心情,只会烦躁代替。
淑贵妃扬了扬嘴角,施施然起身,眉眼如画,朝着皇后屈了屈身:“皇后,臣妾就先退下了。”
皇后脸上没表情:“嗯。”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帕子。
太子陵羿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父皇一个不高兴,真的把贺将军给砍了。
秦妩遗憾得瞧着被拖下去的贺成,没死成啊,真可惜。
“怎么了不舒服”陵修祁看秦妩撇了撇嘴,出声询问。
“不舒服当然没了,妾身这会儿好的不能再好了。”即使贺成最后被证明没问题又如何公然献上诅咒皇上寿命不长的寿桃,他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就算是不死,也是要被贬的,能贬多远就有多远。
秦妩站起身,皇上都不在了,这宴会也没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那我们回去吧。”陵修祁站起身,从锦书手里接过披风,就要替她系上。
锦书与锦画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陵修祁一伸手,她就愣愣递了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诧异: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寿字会少一点她们相信贺成绝对没这么傻,送上这么一件寿礼。
中间肯定出了事,被人掉了包。
难道是王妃
但是王妃是怎么做到的毕竟这么重要的东西,必定被贺将军层层把关的保护着。
锦画最先回过神,立刻上前:“王爷,还是奴婢来吧”
陵修祁:“无碍。”
秦妩扬着嘴角,压根没动,“王爷啊,你的好岳父大人这会儿可正盯着你瞧呢,你这跑到妾身这里献殷勤,就不怕他老人家伤了心”秦妩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沈敬此刻欲言又止的视线。
他如今唯一能求到的人,也只有陵修祁了。
另外一个,则是云游去了,远水可解不了旧渴。
陵修祁眼皮抬也未抬,知道她拿话刺他,左右听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了:“冷了就告诉本王,御医说你身子骨弱,这几日需要好好将养,胎儿才能更稳定些。”
秦妩的手僵了下,到了嘴边更讽刺的话,慢慢吞了回去。
只是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陵修祁的手。
“妾身有手有脚的,能自己系。”秦妩挥开了他的手。
“你自己系不好。”陵修祁却是上前揽住了秦妩的腰肢,另一只手重新把披风给围住了。
秦妩:“”
她眯着眼,低着头,突然嘴角扬了扬,似笑非笑。
陵修祁一手揽着秦妩的腰,另一只手捏着披风的两条绳带,却是沉默不语。
秦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王爷,你不是要系吗”
看他一只手还能玩出花来不成
他能一只手打结吗
能吗
陵修祁:“”
陵修祁低着头,对着她亮晶晶的眸仁,心里既无奈,却又因为两人之间这莫名的亲昵而心悦,也不说话,只是在秦妩错愕的目光下,一只手,把披风帮她系好了,甚至想了想,还打了个漂亮的结扣。
秦妩:“”
秦妩默默低着头瞧着,内心是崩溃的。“王爷你这么心灵手巧的,不去当绣郎,真是可惜了。”
锦书:“”王妃,绣郎是什么鬼
锦画却是听懂了,默默望天。
女的,绣娘;男的咳咳,自然就是绣郎了。
陵修祁墨黑的眸仁对上她清泠的目光,没说话,只是眼底却隐约噙了笑意,秦妩一眼望过去,愣住了,两人怔怔对视着,都僵在了原地。锦书与锦画偷瞄了一眼,也不敢多嘴。
只是两人之间的沉默却被另外一道凉凉的声音打断了:“祁王与祁王妃,看起来,还真是恩爱呢。”
秦妩一怔,回过神,身子一转,就身姿轻巧地脱离了陵修祁的掌控,转过身,抬眼,就对上太子陵羿黑漆漆的凤眸,对方眸底意味颇深。秦妩刚想反驳些什么,视线一转,当看到陵羿身边另外一道白色的身影时,身体像是被电击打了下,怔然垂眼,在情绪外露之前,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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