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花轿很快就到了,新娘子很快就被带到了喜堂,因为是祁王大婚,虽然只是个侧妃,可止不住新娘子是当朝相爷的嫡女,来的宾客不少,陵修祁一身喜袍,衬得面若冠玉,身形颀长,颇为引人注目。
左相坐在上位,脸上带着笑意,只是不多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了,在沈敬耳边附耳几句,沈敬的脸色顿时变了。
“当真”沈敬压低了声音,以防身边有同僚听到。
“是,这是大小姐说的,稍后直接会把老爷与众位大人直接迎到喜宴上,而大小姐也不会过来,直接被送到新房,稍后只有祁王一个人过来。”那小厮神色紧张的注意着沈敬的面容,生怕一个不甚,相爷就会发火。
他们也着实没想到王爷竟然这么不给相爷面子,虽然是侧妃,可到底是嫡女
沈敬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他前几日因为寿宴的影响在家休养,好不容找到这个机会在几位同僚面前收回面子,他虽然没提,可他以为王爷这个面子还是会给他的。成婚不拜堂,祁王真的是把莞儿当个侧妃,或者是妾迎进来了
也只有妾才不拜堂,虽然侧妃只用写入族谱就行,可这让这次来的同僚怎么想
“大小姐怎么说”沈敬到底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很快就恢复了淡定,依然对不时看过来的同僚笑笑,一边歪过头,询问小厮。
既然人都来了,怕是自家那女儿是有准备了。
“大小姐的意思,以老爷对祁王的重要性,祁王断然不会在这么多朝臣面前折了老爷的面子,所以,大小姐想赌一赌。”小厮又凑近了些,几乎是呢喃出声,他怕万一隔墙有恩,若是被祁王提前知道了,怕是就不成了。
“赌一赌”沈敬眉头一拧,突然就明白了沈菀青的意思。
旁人不一样,只要进了府门,那么就是他的人;可祁王却不一样,他因为自己母妃的缘故,并不在乎这些名分,可他在乎的有一样,那就是拜天地,他信奉以天为媒、以地为约;若是能让王爷与莞儿拜了天地,那么就等同于王爷接受了她,这可比一个小小的侧妃名分在王爷心目中重要。
沈敬眼睛骨碌碌转了下,在思考着自己逼迫成功的可能性,最后沈敬一咬牙,决定赌了。
“老爷,大小姐说了,她是不可能被当成妾随便抬进来的,她只是禀告您一声,到时候让老爷配合,别乱了分寸。”小厮在沈敬还在犹豫不决时,把沈菀青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他不想想象当时大小姐听说直接被抬进新房时的表情。
沈敬不悦地看了小厮一眼,不过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他也只好摆摆手,“回去禀告吧,想办法直接过来。”
他还不信,他舍了这张老脸,王爷还真的能让他下不来台。
沈敬等小厮离开了,坐直了身体,整理了身上的衣袍,继续笑眯眯的与同僚交谈,只是眼睛却是时不时地落在大堂外,不多时,陵修祁去而复返,长腿迈过门槛,众人连忙起身道贺,陵修祁一一应了,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陵修祁身后跟着曹管家立刻接口:“今日王爷大喜,诸位大人一定要尽兴而来尽兴而归”他刚想按照陵修祁的意思把新娘子已经被送往后院,他们前来迎各位前去花园的宴会场时,身后传来一声报唱:“新娘子到”
陵修祁身形一僵,漆黑的眸仁里闪过一抹冷戾,他动作极慢地转过身,当看着由得喜婆牵着的沈菀青出现在堂外时,脸色沉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同样呆住的曹荣,“怎么回事”
“属下属下也不清楚。”曹荣傻眼了,这怎么回事啊不是吩咐人直接把沈侧妃送往揽月阁吗怎么带到这里来了
陵修祁周身冷冽的气息太过浓烈,原本刚想恭喜热闹起来的朝臣,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沈敬也是紧张不已,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端着,只是嘴角的笑还是因为陵修祁的反应僵了下来,他真的挺怕王爷直接再把人给送回去了,到时候,他就真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可他既然应承了下来,就是打算赌一赌的,他不信王爷真的不顾念着他当年的恩情,他既然都肯接受菀儿进祁王府,那么这次也能接受。
曹荣看气氛冷了下来,连忙说了几句吉祥的话,把场面再次搞欢腾了起来。
不管沈侧妃为何前来,可王爷这次还真是不能不拜天地了。
只是他怕王爷直接尥蹶子走人啊。
他太了解陵修祁了,更何况,如今还有个爱吃醋的王妃,他胆颤心惊地扯了扯眯着眼眼神冷戾下来的陵修祁,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王、王爷,骑虎难下,只能拜堂了,否则”不到明天,整个沈府都会沦为笑柄。
新娘子都到眼前了,虽然是侧妃,可祁王却拒绝拜堂,这怎么看,都跟直接打沈相爷的脸一样。
更何况,还是当着面打,那滋味他觉得以后就直接能形同陌路了。
沈敬与陵修祁之间的牵扯曹荣是知晓的,王爷是有恩必报,才会答应了迎娶沈侧妃进门,所以他现在也猜不透结局了。
可面前最有利的结果,就是拜堂了。
喜婆直接把新娘子搀扶到了陵修祁的面前,笑呵呵的恭喜着,然后把手里一端的红绸递给了陵修祁,“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陵修祁:“”
陵修祁沉默着,却并没有接。
四周的气氛二度冷了下来,都面容诡异地盯着这一幕来看,有为沈敬担心的,可也有面上不显,却是看笑话的,沈相爷为了搭上祁王,连女儿当侧妃都认了,他们有嫉妒的,不过如今看到这一幕,看热闹更多一些。
“王爷”曹荣额头上浮上了一层虚汗,头都大了,可他也不能上前直接把红绸结直接拿过来硬塞到王爷手里吧那估计就更难看了,所以,如今只能王爷自己想通了。
喜婆不了解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就觉得手里的红绸特别的烫手,可到底是应付过不少的喜宴,连忙开始说起了吉祥话,一句一句地往外冒,直到她找不到词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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