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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蝎子与青蛙(1 / 1)

很久以前,奶奶告诉过我一个故事……

有一只蠍子想到河的对岸去,但是她不会游泳。正在这时候,她看到了一只青蛙,就恳求着青蛙能背她过去。青蛙考虑许久,跟她说:不是我不答应你,但是我怕路上你偷偷蜇我。蠍子听完道:不会的,蜇了你,我也会落水淹死的。于是青蛙背着蠍子过那条河。可是才刚刚到河中间,蠍子就蜇了青蛙一下,他们两个一起落到水里,青蛙问:你这是为什么?蜇了我你也会死掉的。蠍子说:没办法,谁叫我是蠍子,这是我的天性。(《青蛙与蠍子的故事》)

在爱情面前,总有人明知故犯。然而故犯的原因,后来陈欣乐在网上也查到很多结局的版本,其中有一篇很煽情,那篇故事是这样结尾的:

被蜇的青蛙苦笑了一下,慢慢地沉到水里,它告诉蠍子:我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是这样,因为世界上还没有一支不蛰人的蠍子。蠍子很奇怪:那你为什么还要背我过河,既然知道我很可能会蛰你。听到蠍子的问答,青蛙不再作声,它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只蠍子,这是它想对她说的话:因为……这是你的愿望,因为……我爱你。

是的。小的时候不知道奶奶说的这篇故事的用意是什么?是在传述“爱的教育”?还是在歌颂“人的天性”?让我们别明知对方是坏人,却还想试图用善心去感化他(她)。奶奶的话,是说小时候的我们,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别试图充当过头的好人,那会让你吃大亏。

长大后的我们,再听到这个故事,突然间有了另一种看法。那些会对爱情奋不顾身的人是否真得存在?在这个世界真会有另一只青蛙明知会被自己蛰死也甘愿与你一起吗?不过,我相信大家都不想做青蛙这个角色,大家会希望自己是只蠍子的角色。

“可如今……我却当了一只完全彻底的青蛙……”

一种令人怅然,让人发自深思地思考。请原谅我的自私。也许我的自私过了线,所以要为这份罪过所买单。

“但是,我的确成功了,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换回了这个男人的关爱与疼惜。虽然只是一次意外的成功,但也是一次内心受伤的打击。”陈欣乐就在迷茫的路途被送上了白色的救护车……

而当魏康雄得知消息的时候,太阳也已落山了……

“乐乐,你到底是怎么了?听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我都快吓死了。”

“没事了。你能来看我就好了。我多担心你不来看我了。”陈欣乐想起身抱着魏康雄,在触碰魏康雄的体温,却力不从心。但是她心里安慰着:是的,只要你能来看我,比什么都值得了。事实上,我是多么一个孤独的人……没有朋友,家人也不在自己身边,在这个冷冰冰的床上,唯独你像温暖的太阳照耀我心……以前我没有发觉,如今……我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有一天也会害怕寂寞……过去一直在工作中冲锋陷阵的我,是如此地单薄、凄凉。

陈欣乐望着眼前的男人,纵使他的心里藏着另一个她,她也不再计较了。

“只要他的心里有我……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位置……”

所以,她不能生气,她不能听他解释,再多的解释只会破坏他们俩的感情。

原来,她是如此害怕这份感情就这样化为灰烬……

“医生说你贫血,你怎么会贫血的这么严重。说还需要进行一次身体检查……都怪我,这几天没照顾好你的情绪,让你吃不下饭。我对不起你,乐乐。”

“没事。我下次会吃饭的。让你受惊了。”陈欣乐望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康,一颗不安的心就此放下了。她心想,只要他能从另一个女人身边飞到自己面前,就代表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还是很重的。

长期以来,她就是靠这样的催眠方式这么麻醉自己,结果自己开始茶不思,饭不享,渐渐地也没了食欲。

“原来不吃饭,少吃饭,也会贫血的这么严重?”

“等你能出院了,我们就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陈欣乐喃喃地道。是回俩人在外租的家吗?还是回能得到父母认可的家呢?

但是魏康雄没有正面回答她。他开始谈论漫无边际的话,说着陈欣乐都觉得这些话是如此地天方夜潭……

所以,康康,你是不打算让我见你父母了吗?连小英都见过的父亲,你就真不打算让我见见吗?

可惜,陈欣乐说不出口,也问不出口。她怕自己这么一问,就会把魏康雄从自己身边逼走。

陈欣乐望着墙上的挂钟,指钟已指到八点半了。她就这么晕了两个多小时?而医生仅仅先告诉来者说自己贫血?这家医院怎么这么奇怪呀?而且她一点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所医院的,她只记着耳边当时有个人大喊送去校医院,甚至,她似乎还遗漏了某种淡黄色的画面。总之,那一定是非常慌乱的场面。

康说他是听到老钟在博客网上看到我昏倒在文科楼,才匆忙地打车赶来的。陈欣乐不敢问他是不是就这样把小英抛下,还是他是带着英跟着一起过来的?陈欣乐不敢再继续想,因为只要一想到他们真得背着自己,欺骗自己,她的胃就忍不住翻滚,让她难以忍受,只想着呕吐。

“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你是想吐吗?难受吗?要不要给你把医生叫过来?医药费我已经出了。你放心吧。今天在医院里先住一天,明天,我们等你康复一点,再带你出去吃饭。你说,我要给亲爱的乐乐补补什么呢?不如出去了,带你去‘上好人家’的人参鸡汤?”

“好。你说的都好。”

陈欣乐承认自己对爱情的妥协。她一味地讨好对方,也知道这样的恋爱道路并不长。她更是不知道一次晕倒就会让自己有如此波动大的情绪?之前再怎么对康的埋怨,生理机能也不会这么大动作!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欣乐甚至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魏康雄仿佛都快变得陌生了……

望着康出去替自己买些水果的时候,陈欣乐目睹着他的背景,情不自禁地便哭了起来。

这么一个从男孩变身成男人的人,这样的一个臂膀,终究有一天也会离开自己。这样的怀抱到底能容纳多少的女人?小英她躺过吗?康那真实的眼睛到底是如何打量小英的?还有当他面对小英那一嘟嚷的小嘴,他会想吻她吗?甚至会不会有过幻想与她交欢,一同编织欢愉之梦?

陈欣乐想着这些,身体开始不由地又抖动起来。她知道那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她不是那种幼稚的女人,但也不是成熟到大方的供手让出自己的男人!因为魏康雄已经开始欺骗她了。

男人一旦失去信任,一颗破碎的心要用多么膏药去弥补,最终还是会露出伤疤的。

“原来,我连情敌,寻问她状况的权利都没有。不是自己不敢问,是不能问。我根本就不用问就已经可以猜到康的心里了。说不准自己小心眼还真会把他逼跑。我真得很胆小。”

陈欣乐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想起了自己有一次去百货公司逛街。当时自己天真地拿了一个黑色皮肩包问店员,结果店员蔑视地从上到下打量了自己,然后吐出了一句瞧不起的话:“小姐你是买不起这个包的,这包要七百元呀,人家澳大利亚的牌子,现在虽然搞活动,价格是实惠了点,但是你确定你会买这个包吗?”“我的确不会。”当时陈欣乐有一种被人践踏自尊的感觉。不过,过去自己还真不明白何谓自尊,但她绝对不会因对方的激将法就去买那个昂贵的包!

但她确实从那一刻起,自卑心便在心中发芽了……

所以,一出生就生长在泥巴的世界里,又怎么要求他人为你的泥巴清干净?这简直是天方夜谈。自己再怎么打扮,也不可能比过小英了。

“乐,你怎么了?没事吧,脸色如此难看?还不舒服吗?下次你来学校找我,一定要先跟我说声,好吗?”

陈欣乐望着刚提水果进来的魏康雄,脸色不由地沉重起来。她想问他:自己一定要每次找你,都必须事先向你报备吗?你的档期有这么满吗?我是你的女朋友呀,为什么你总要给你的出轨,找一堆理由与机会?可我还必须这么坦然地面对你,因为我爱你。我能说“不”吗?

陈欣乐紧盯着魏康雄。那一望如秋水,阵阵转来水里的清凉,康,你感受得到吗?那一骨刺落冰霜,遮掩住你我之间的距离,模糊迷茫、直上冰峰的感觉。

我连你的衣袖也抓不到了……划过袖尖的那一霎那,陈欣乐的瞳孔不自主地放大,揭示着她内心的无比恐惧,一片被乱麻织毁的荆棘,刺裸裸地穿透她的肌肤,流出片片斑血,鲜艳红色的……

陈欣乐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钻牛角尖,但她的心中犹如一股热泉翻腾,浓烈的气体得不到挥发,全都堵在瓶颈处,气瓶子被胀得又圆又大,随时都有可能会被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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